玄慈只是盯着赵郡王,感觉自己进了什么连环全套,而且是一环套一环。郡王年纪不大,已经将人利用到了如此境地,装作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身边有高人相伴,将来所图谋的必然是谋朝串位。 段正淳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诸位,且听在下一言。名门宝刹弟子数千,倘若因为一人一事而牵连门派名声,各大门派的声誉就毁在顷刻?难道我大理段氏的弟子,就各个遵纪守法?各大门派的弟子,有叛出师门者,有逐出师门者,有赌斗中所杀者,亦有人做了不端之事,被师父师兄发现暗中绞杀,难道都要公之于众?僧人虽是六根清净,也是人,是人便会犯错,倘若各个剃度出家便如圣人一样,又何必三皈五戒来约束呢?只要玄慈方丈处罚公正,即便具体是谁,不叫人得知又有何妨?一来可以免去同字辈弟子受人非议,二来此事只要震慑少林僧侣,诸位自去婚嫁并不相干。” 他相貌英俊仪态非凡,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锦衣华服威严而温柔,一番话娓娓道来,听的在场所有人暗暗点头。 林玄礼心下暗暗嫉妒,难怪他能泡妞他真的很会说:“段王爷说的在理。谤佛谤法谤僧,罪业极难消除,本王劝诸位少造口业。” 段正淳冲他笑了笑,这小孩和段誉的年纪差不多大,也一样怕冷,在山上裹着貂裘,与众不同。怪可爱的。 玄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二位王爷仗义执言。少林向来不许孤身女客入内,今日老衲做主,破例请叶施主入内。总要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就请赵郡王、段王爷、乔帮主、慕容公子入内旁听,不要带从人泄露机密,老衲处事是否公允,全凭四位定夺。” 林玄礼没有什么搞事的计划,不疑有他,虽然少林寺人很多但还算是我的主场优势:“好啊。伯父与我同去旁观。” 慕容复:“慕容复敢不从命。” 段正淳:“在下荣幸之至。” 乔峰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答应的格外爽快:“不敢当,乔某岂敢品评玄慈方丈,但愿作一见证,为少林寺传名。” 玄慈双手合十深施一礼,指着山门道:“施主请。” 段正淳:“方丈请,郡王爷,请。” 林玄礼总感觉他应该出现在言情小说里当个霸总,大概能出现在好几本小说里:“段王爷请。素闻段王爷风流倜傥,果然是高人雅士,不同凡响。” 二人的身份地位难分高下,大理镇南王是王爵,比郡王高了一阶。 但大理是大宋的藩属国。 然而两人的备份并不相当,大宋皇帝迭代速度过快以至于从仁宗朝开始算的话,小两辈,而且武功还差一点。 段正淳拾阶而上,冲他微微一笑:“我与十一郎虽素未谋面,耳朵里早已灌满了。此前去东京汴梁献上贝叶金经的二位天龙寺高僧,乃是在下的叔伯祖。回国后提及上国风貌,说起十一郎不辞辛劳,陪伴两位高僧拜谒舍利塔,又远赴少林参禅,岂料横遭劫难,我叔伯祖年迈力衰,只能在佛前多多诵经祷告,幸而贵人自由天佑,今日见了你安然无恙,我回去学给他们听。” 林玄礼有点感动:“我不过是奉命陪同,略尽地主之谊,竟劳二位高僧挂念,感激不尽。二位高僧佛法精深,令人顿开茅塞,如醍醐灌顶。” 乔峰四下张望,他虽然生在少室山下,却没什么时间来逛庙。 萧远山淡定的无视他。 叶二娘神情恍惚的顺着阶梯上去,她思子心切,顾不得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是到了这里,见到玄慈,才忽然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抓了许多小孩杀,让情郎丢人为难。 玄慈已经在庙门处等候,嘱咐师弟们看守山门,不许人闯入或偷听:“惭愧惭愧,《易筋经》虽在敝寺却百年来无人修成,只因修习不易,须得勘破本相,心无所住,可见习武亦是向佛,郡王要借书观阅,敝寺自然欢迎,还有大乘佛经奉上,还望郡王用心研读。至于玄生等弟子之事,老衲岂敢不应允。” 林玄礼喜不自胜:“方丈果然慷慨。你们自行料理,就算要放他还俗成亲,我也不管。” 玄慈面带愧色,一边说话一边走近他身边,和蒙面人相距只有一米,和这个邪恶又善于伪装的郡王相距不足一尺。 玄慈猛一探虎爪,单手掐住郡王的脖颈,抓着脖子提起来的同时,一记劈空神掌打向反应迅速的蒙面人。掌风呼啸如猛虎下山,萧远山虽然能接下这一掌,身上的衣服寸裂,瞬息功夫已经让玄慈提着郡王施展轻功到了数十米开外。 时间才过去了两秒。 又是一掌,庭中四百斤重大铁香炉腾空飞起,砸向仨人。 这自然是砸不中的,三人左右一闪,香炉却险些砸中叶二娘,还是萧远山扯住她的衣领。 段正淳:“啊?” 乔峰有些猝不及防,追上前时又不敢动手:“玄慈方丈,你这是何意?” 慕容复拔剑上前,嫌弃的看了一眼乔峰:“玄慈!你想干什么?” 玄慈把人抵在柱子上,他的五指粗长如铁钳,显得郡王的脖子又白又细像个美女。看这厮刚要开口,抓着又往柱子上磕了一下。 林玄礼后脑勺嗑在柱子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昏了过去。 萧远山对叶二娘说:“你的情人一心只想杀人灭口。” 玄慈:“二娘,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苦了你了。” 少林寺全体:!!!!!??? “方丈!!” “师兄!!” “方丈您说什么?”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叶二娘:“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我们的孩子究竟在哪里?唔!” 萧远山把她也往地下一摔,踩住脑袋:“玄慈方丈,你敢伤郡王性命?我就要你妻儿死在今日,你想试试,是叶二娘的脑袋硬,还是我这一脚够力气?” 乔峰也没有十分把握把人救下来,义弟的内功不足以护体,他又昏了过去,玄慈只要两根手指轻轻用力用力就能掐断他的喉管:“方丈,你记恨郡王骗了你?” 玄慈已经忍了很久的怒火:“阁下悉知当年雁门关内情,知晓辽国诸事,潜伏在少林寺内,窃取机密,就连老衲与叶二娘之事也尽知,又到了郡王身边,深受信用。老衲今日要看一看你的真面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不敢露面?” 玄生玄寂等人还是相信师兄,提着棍棒挡在玄慈面前,谨防三人上前围攻。 萧远山几乎要立刻扯下面罩,眼下暴露身份,峰儿也只能退出丐帮,但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让郡王生死两难?“你挟持郡王,罪在不赦。” 玄慈火速爬上道德制高点,掐着自己手里悠悠转醒的年轻恶棍,把他拎到自己眼前仔细打量,这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肤色洁白,小圆脸,看起来和善又聪明,他妈的蛇蝎心肠:“赵佶,耶律弥勒奴,武德使,官家最信任的兄弟,朝野之中颇有威望。在江湖中笼络人心,邀买势力为自己所用,谁不知道你的蛇蝎心肠?你与这蒙面人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收拢姑苏慕容为己所用,你们意欲何为?是不是想要篡权夺位?” 林玄礼醒了过来,毕竟昏迷太久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他现在只是天旋地转视物不清还有些许窒息,好像被铁箍箍住脖颈,被迫仰起头,他并不争辩,只是说:“我若有什么不测,自然有人生随死殉。” 首先反对殉葬这种残忍行为,如果是拿出工不出力的慕容复殉葬,可以的。六哥和英英准得给他生殉了不可,慕容复也懂这个道理,他不敢磨洋工。 恭喜少林寺,你们即将迎来全面报复。 玄慈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虽然极想杀了郡王,却还是不能明着动手:“耶律弥勒奴!老衲对你身边那位蒙面神僧十分好奇。不知你肯不肯下令,让他显露真容?也不知道你们之间谁为主次,是他听你的差遣,还是你为他之命是从?” 乔峰并不劝说,他已经做好准备,总算要清清爽爽的酣战一场!就算是陷入少林寺层层包围之中,他也有信心和父亲联手杀出去,带着毫发无损只有名誉受损的义弟。 慕容复看着自己三个杀父仇人以及一个下命令的,蛮希望他们立刻狗咬狗同归于尽:“玄慈方丈,以我之见闻,他们二人如胶似漆,难分主次。只是不知二位神僧,谁舍得小情人去死。”快开始互相怀疑辱骂!他蒙面的缘由是什么?真肯为了你就露面吗? 林玄礼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咳咳。慕容复,这谣言里也跑不了你。” 乔峰:真他妈的,又尴尬又好笑。 萧远山厉声怒斥,这谣言不能再传了:“胡说八道!我对郡王从未有亵渎之意。阁下命他们退后,不许上前。兄弟掀开面罩,阁下即刻放人。” 玄慈威胁道:“要见阁下的本来面目,真名实姓。还要郡王答应老衲三件事。” 林玄礼冷笑连连,戏谑道:“好好,圣僧饶我一命,小王即刻为你和叶二娘成婚,亲自唱赞,呃呃”被掐到说不出话。 萧远山准备硬上了。 段正淳缓步走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看起来蛮无辜的。 心下暗想: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去找某位妹妹。如今见了不能不管,若与少林一番大战,并没多少胜券。 玄慈疾言厉色:“第一,要郡王发誓永不觊觎帝位。第二,要郡王发誓,将来长子、次子送入少林寺为俗家弟子。第三,老衲罪在不赦,叶二娘当年被我所诱骗,甚是无辜,孩子更是未满周岁被人盗走,你发誓,老衲伏法之后不牵连他们。” 林玄礼抓着他的手:“不行。” 萧远山:“这有何不可!玄慈,我不杀你妻儿。” 切换契丹话:“你要是真想篡位,发誓也不耽误!” 林玄礼艰难的摆了摆手:“长子次子送入少林为弟子,这可以。但本王自幼学的是孝悌之道,深谙礼义廉耻,连无媒苟合都不曾做过,身边之人不外乎严师忠臣,我俯仰无愧于天地,六哥对我身边之事无所不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从来不曾瞒他。当今世上能叫我发誓不觊觎神器的人,只有当今官家,两宫太后,以及未来的太子,其他人休要妄言。玄慈,你为人臣不忠,为人父不慈,为人子不孝,出家为僧不能严守清规戒律,诱骗女子不能负责到底,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道德?你以为逼我发个誓,官家就当你是忠臣?做梦!那孩子我可以放过,容许他不知情,有你们这样的爹妈,他甚是可怜。但叶二娘身为四大恶人之一,杀人无数,没法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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