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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如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吃上肉丸意大利面，我得是个多么糟糕的意大利母亲！” 于是还不到下午四点，乔琳三人就围坐在餐桌前开始准备吃饭了。这顿饭供应了前菜和正餐，算不上是下午茶，却又因为用餐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算不上是晚餐！ “别拘束，”玛丽亚示意诺埃尔放松一点，“通常我们不会这么乱来，厨师会抗议的！没人想惹怒给你做饭的人！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诺埃尔自觉自己还挺放松的，他坦率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妈妈总是在任何时间都尽量喂饱我们，妈妈的爱总是一样的。” 玛丽亚笑着赞赏道：“是的，你听起来是个懂得感激母亲的好儿子。” 诺埃尔难得拘谨地回答说：“我希望我真的做到了。” “好了，妈妈，”乔琳打断了他们两之间这种尴尬的对话，“凯蒂去哪儿了？” “我的助理带它去看兽医了，别担心，定期检查。”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边一边聊着家常话题，一边享用着茶点，氛围前所未有的放松，以至于乔琳没有问过诺埃尔就发出了邀请。 “妈咪，你能跟我们一起去马斯蒂克岛度假吗？” 诺埃尔可没想过私密的双人约会假期变成带着岳母的家庭度假，他下意识看向了乔琳，都没来得及掩盖自己脸上的惊讶。 玛丽亚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得出来女儿根本没问过诺埃尔，她可不准备让这对年轻情侣在今晚吵起来。 “不，宝贝，你知道我们得为接下来的大赛季做准备，这时候是最忙的，我不可能这个时候休假。” 诺埃尔松了口气。他叹气的动静太大了，以至于乔琳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晚饭结束后，诺埃尔留在起居室看电视，乔琳和玛丽亚又一次坐进了卧室私下谈话。 “妈咪，”乔琳有点迟疑地看着母亲的表情，“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玛丽亚知道这是什么表情，乔从3岁起偷吃糖果时就是这个表情了，乔一定是做了什么明知道她不会支持的事。 “我向Noely求婚了，妈咪，我一开始只是有点赌气，可我很快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我想嫁给他。” 玛丽亚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知道女儿会搬出家门，独立生活，可结婚……天呐，她还没准备好！但她的理智还在牢牢地约束着她，没让自己流露出特别的神色。 乔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玛丽亚，“妈咪，我想要你的祝福。” “宝贝，”玛丽亚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你马上就要23岁，我当然无权要求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可作为母亲，我很担心……我是说，诺埃尔，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可他有他的问题，我听说他大部分时候都不够清醒，他的家庭很复杂，我和你父亲不是那样养大你的……我不是在谈论金钱，乔，这很复杂。” 乔琳略带不满地抿了下嘴，辩解道：“但他是个好人，妈妈，我爱他，他也爱我，我想安定下来。在我的生活里，我想要一个不会背离我的人。” 乔琳说完后又补充道：“妈咪，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可这不一样……他理解我的生活里都在发生什么……” “可他住在另一个国家。你要离开洛杉矶去伦敦生活吗？你的工作怎么办？还是他要搬来洛杉矶？坦白说，我看不出你们有任何结婚的必要，你们甚至没真正在一起生活过。乔，我知道在听从父母的婚姻意见这种事上我没有发言权，可你不像我那个时候那么绝望……” “我和诺埃尔没必要搬到同一个国家，我们可以在洛杉矶和伦敦之间分配时间，我们两个根本一年都有至少6个月不在家工作，这对我们这种关系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和爸爸的生活很幸福……” “是啊，但那只是因为我们都很幸运，”玛丽亚无奈地看着女儿的眼睛，“我没法闭上眼祈祷让这份幸运再传递给我的女儿。再说了，现在的男人和女人也不一样了。” 乔琳忍不住微笑起来：“妈咪，你可曾经是个嬉皮士呢！” “没错，比起你这个摇滚明星，我年轻时可更像滚石呢，一直在路上，”玛丽亚笑着耸了耸肩，“我见过太多疯狂的事了，我现在老了。” 乔琳把头靠在玛丽亚肩头，“别这么说！你不老！如果我们一起去买杂货，人们会认为我们是姐妹！” “我真的很爱你，甜心，”玛丽亚温柔地吻着女儿的额头，“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爱会非常伤人。但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去爱，我们才能看到我们的小世界之外的东西。每次我们爱上什么人的时候，我们总是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告诉我，宝贝，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你自己是个更好的人了吗？” “是的，妈咪，”乔琳抬起头看着玛丽亚的眼睛说，“我觉得我正被人照看着，与此同时，我也在照看他。” 玛丽亚几乎觉得自己要被女儿的剖白打败了，她的孩子长大了。但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我真高兴听到这一点，甜心，”玛丽亚郑重地看着乔琳的眼睛回答，“可婚姻没那么简单，你得明白，这是个一生的承诺，生活有高潮，也有低谷。这不是一次刺激的冒险，像是漂流或者蹦极，这是日复一日的共同相处，它很乏味、无趣并且荆棘遍布，你们必须得共享同一种价值观和沟通模式才能克服这一切。我希望我可以送出我的祝福，宝贝，但我没法这么做，我不了解他。” 乔琳沮丧地移开了视线，盯着自己的脚说：“所以……你是在说你反对我们结婚？” “我不会说‘反对’，这词太严肃了，我更喜欢‘建议’。” “所以你的建议是……” “如果你想的话，订婚，但不要在一年内结婚，让时间告诉你事情会怎么样，好吗？”玛丽亚说完后又耸了耸肩，不满地哼了一下。 乔琳好奇地挑眉问：“怎么了，妈妈？” 玛丽亚撇撇嘴，“我认为我未来的女婿至少应该单膝下跪……你父亲都知道如何按规矩行事。” 乔琳笑了起来，“但爸爸带你私奔了！” “是啊，但他可是单膝下跪后用一枚他祖母的钻戒和他的风度来请求我跟他一起私奔的！这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玛丽亚这样说完后，两个人同时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玛丽亚亲吻了乔琳的额头，“我希望你幸福，甜心。” “谢谢你，妈咪，”乔琳紧紧地拥抱了妈妈，“我也希望你幸福。” 同妈妈和解后，乔琳快乐地在玛丽亚的屋檐下住了几天。诺埃尔不得不与乔琳分居在不同的房间，他对此很不满，却也知道自己这次不可能说服乔琳跟他搬出去住酒店。幸运的是，乔琳和他很快就有别的事要干了。 在电影《猜火车》的发行商米拉麦克斯的邀请下，诺埃尔和乔琳飞去了法国戛纳，参加《猜火车》在戛纳电影节上的放映活动。 这部电影在今年英国文化圈绝对是部轰动一时的作品。它改编自苏格兰作家埃文·威尔什的同名小说，讲述的是一群爱丁堡的瘾君子的故事。自从今年2月在英国国内上映以来，《猜火车》一直备受好评，认为它是一部反映当代英国青年人亚文化的先锋作品，是一部“无耻又无关道德的斯科塞斯式的杰出黑色喜剧”。 向来以发行独立电影出名的米拉麦克斯很自然地看中了这部号称近十年最为“英国”的电影，成为了它在美国的发行商。他们打算把它当成英国版的《低俗小说》发行，并为此安排了它在今年戛纳电影节上的放映宣传。 说来好笑的是，《猜火车》在制作配乐时特意使用了符合时代特征的英国流行音乐，邀请了包括模糊乐队和Pulp等当代英国流行音乐界的代表艺术家们为电影制作配乐。绿洲自然也被邀请了，可诺埃尔拒绝了导演丹尼·博伊尔的邀请，原因很简单—— “没人告诉我它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我以为它就是部写火车爱好者的电影呢！《猜火车》，这名字也该死的太无聊了！为什么这些作家就不能把标题起得直白点呢？它应该叫《一群爱丁堡年轻瘾君子如何毁了自己的生活的》之类的！” 放映结束后，诺埃尔叽叽咕咕地向乔琳抱怨着作家们总是在标题上故弄玄虚这件事，尽管他并不后悔拒绝给《猜火车》写歌，但他也有点遗憾，他还挺喜欢这电影的。 “它真的很真实，不是吗？就像是我曾经亲眼见过的那些年轻人们的生活。那些演员，他们的表演也见鬼的真实极了！这是部好电影！不过我真的怀疑美国人是否能看懂，里面的苏格兰俚语太多了！Birdy，你能看懂吗？” “我能理解，但我想他们应该会做些修改，重新配音之类的，”乔琳耸耸肩，“米拉麦克斯的韦恩斯坦兄弟可不是以做慈善家出名的！他们两最有名的就是照他们的心意剪片子！” 诺埃尔不在意地点点头，“嗯，据说他们喜欢绿洲的音乐，所以邀请我来了……管他呢，这就是个派对！我喜欢这里，这儿就像是法国的拉斯维加斯！” 乔琳无奈地耸耸肩。她在一些行业派对上见过哈维·韦恩斯坦，尽管他们没打过交道，但是她不喜欢他打量她的样子，就像是在用目光把她剥掉衣服然后放在天平上称重似的。 有了这个第一印象，乔琳很自然地认为韦恩斯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邀请诺埃尔来肯定是为了利用绿洲现在如日中天的名气推广电影，就跟她被邀请来的原因一样。 不过同诺埃尔一样，乔琳不讨厌《猜火车》，也不讨厌他们举办的这个盛大的映后派对。 她随意地打量着派对上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她拉拉诺埃尔的袖子，“Noely，看那边！米克·贾格尔也来了！” 她看到了滚石乐队的主唱、老牌摇滚巨星米克·贾格尔。 “Birdy，”诺埃尔握住了她的手，“来吧，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乔琳笑了起来，点头同意了。 她不是第一次同米克·贾格尔在同一个派对上碰面交谈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仍然会有那种一闪而过的追星感。她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提醒了她自己从何处走来，又已经站在了什么样平台上。 不知不觉中，他们三人已经聊到了接下来的休闲计划，乔琳提及了她和诺埃尔接下来去马斯蒂克岛度假。让她没想到的是，贾格尔邀请他们去他家小住！ “来吧，这会很好玩的！” 当然，这对年轻的摇滚明星没拒绝老牌摇滚明星伸出的橄榄枝。 随着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多，乔琳和诺埃尔最后在派对上分散开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乔琳遇到了两个她从来没想过能同时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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