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真诚,道:“那您这你一生气,气不就上来了吗?来气了吧?现在不虚了吧?” 一旁吃瓜的小夭内心——哈哈哈哈,又是被“孝”醒的一天,啊哈哈哈! 防风老族长给他气的瞬间一个踉跄,身边俩青壮年赶紧扶着,通通一副忍笑忍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啊是是是,是气啊,气是上来了,马上就上头了!”防风老族长觉得今晚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夜了,只是没想到啊,他没死在姨娘小翠的香床软枕上,倒是即将要被逆子,气死在了这西炎城的大街上。 小夭见防风老族长气的都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圈右脚踢了,那俩眼珠子都给气成了斗鸡眼的模样,她怕对方真被防风邶气死了,一回头想说防风邶两句,却看到他此刻难得露怯,正微微瑟缩在她的身边,一副我见犹怜泫然欲泣的模样,用可怜巴巴的用求助的目光凝视着她。 小夭见了,顿时母爱感爆棚,连忙伸手拍了拍防风邶的小手,安抚了一下子,转过头,一脸和颜悦色的对防风老族长道: “防风族长啊,你看事已至此了,您再气,除了伤害自己个的身体,伤害您与防风邶之间的父子感情,真的就没什么用了——这样吧,您看您家损失了多少东西,您去找我外爷要,他老人家一定给您包圆了嘿嘿。” 小夭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防风邶就开始在背地里扯她袖子,她则直接伸爪按住,不让他乱动。 防风老族长瞪着眼睛,喘着粗气,缓了好一阵子,这才道:“我懂了,合着这小子是因为,因为你这丫头跟他们打的架吧?!” 防风邶见小夭被质问,往前一步,道:“您赔钱的时候,就没问他们吗?还是只要有人上门告我的状,你就下意识的相信对吗?我们父子之间,就连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防风老族长又是气的一个倒仰,道:“那你说,这次是不是你的错吧!我有没有冤枉了你!” 防风邶倔强道:“这次是,以前不是。” 防风老族长噎了一下,道:“你也不想想,人家怎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你都不懂?” 防风邶冷哼了一声,道:“你以前一巴掌打我脸上的时候,不是也挺响么——这不就一巴掌嘛。” 防风老族长哆嗦的更厉害了,道:“你你你你你你……” 小夭连忙问防风邶道:“怎么回事,他打你了?” 防风邶如实道:“三百年我刚回家,准备好好侍奉母亲的时候,他不由分说冲过来……打的。” 小夭无语,那个时候好像真正的防风邶死在了极北之地,相柳刚好接盘回来为他照顾母亲,这一巴掌……是为真正的防风邶受的。 防风老族长道:“你简直比我还要像个老年人,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咳咳咳……” 他说着,转头看向小夭,气呼呼道:“他们要赔偿的时候,是没说这小子为了哪个女子打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他争风吃醋,给我听的七荤八素的,原来就是你呗,你刚才说,让我找你外爷?你外爷谁啊,在哪种地的?” 小夭现在总算明白他外号为什么叫防风小怪了,就只这清奇的脑回路,可着全大荒找,那也是没谁了。 “我外爷是喜欢种地,他就是闲了的时候,喜欢带个草帽赤着脚,把朝云殿后面的,我外婆留下的菜地翻一翻。” 防风老族长嗤之以鼻,道:“呵呵,你外爷也就有你外婆一小块菜地,就算是在朝云殿后面能咋滴……蛤?你外爷到底是谁啊??” 小夭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道:“我外爷就是西炎王啊!” 防风老族长:“………” 防风邶此时连忙劝道:“王姬,你太直白了,低调,低调。” 小夭故作疑惑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明明就是西炎王的外孙女啊,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为什么要低调?高调,高调!” 防风老族长有些懵逼,他身边俩青壮年倒是首先反应过来了,一边一个开始拽他左右胳膊,都把他摇的翻白眼快散架了,又是拼命给他使眼色,又是在他耳朵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 小夭见防风老族长听罢,脸色瞬间阳光普照,眼睛亮的,在这越来越黑的夜色,跟俩电灯泡一样闪耀。 “哎呀,哎呀,哈哈哈,你小子,三百年了,你可算干了件人事啊!”防风老族长说着就想去拍防风邶的肩膀。 防风邶神色淡淡,往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手。 防风老族长也不尴尬,又看向小夭,道:“原来是皓翎大王姬啊,失敬失敬,你看你,你早说啊!哈哈哈!” 小夭小心翼翼的问:“防风族长,你不生气了吧?” 防风老族长道:“害,我还生个啥气,我说呢,他们来咱家搬东西的时候,还一副眼红的模样,敢情是羡慕嫉妒恨啊!哈哈哈!得咧,王姬,你替我向你外爷问声好,就告诉他,我防风氏即使倾家荡产,家给人造空了,也得维护王姬的名誉——老头子我以后啥也不会多说一句。” 小夭听明白了,嘴角有些微微抽搐,道:“好的好的呢,我会跟外爷说老族长都付出了什么。” 防风老族长非常满意的看着小夭,过了一会儿,扫了防风邶一眼,伸手虚点了一下他,似是警告的样子,又面向小夭,笑的一脸慈祥,道: “很好,很好,王姬,那老头子我就走了,我这不省心的逆子,可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小夭闻言,顿时心中升起豪情壮志,一拍胸脯,道:“防风族长放心,我一定把您儿子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防风邶闻言,难得俊脸一红,心道幸亏现在是夜里,没人能看出他的脸色……呼,还好还好。 “哈哈哈哈!”防风老族长来的时候哭的有多厉害,现在就笑的有多大声,走老远了,小夭还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笑。 小夭冲他挥着手,想说一路慢走,结果嘴瓢了,说成了:“防风老族长,一路慢笑啊!” ----
第130章 歌舞坊再生变故 本来防风邶神情还有些阴郁,一听小夭这样,忍不住微微仰头笑了起来。 小夭只觉得臊的慌,只觉得丢人,可又见防风邶笑了,又觉得丢人丢的很值,也跟着笑了起来。 防风邶笑了一会儿,渐渐收敛了笑意,面孔有些凝重,问道:“小夭,你是觉得,我对他太冷漠了?” 小夭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防风邶唇畔笑意微冷,道:“他虽然说的这么惨,什么家被搬空了,那都是明面的一些小财,我爹是大财不露白的,那些人也知道,估计也就是纯粹闹他一闹,发泄对我的不满,根本就没对他造成损失,如果真的被人抢的倾家荡产,他哭都哭不出来了,怎么最后还会笑呢。” 小夭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懂,我不会道德绑架你的,而且你刚才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我也能感受的出来——你好不容易从极北之地回来,可没有等来父亲的爱的拥抱,反而是给了你一巴掌。” 防风邶负着手,神情冷漠,向前走了两步,道:“我母亲其实知道知道我并不是……” 他说着,突然话头一止,小夭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防风邶这句话应该是——他母亲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唉。 小夭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沉默而提出质疑,而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 “……我母亲什么都懂,她告诉我,不要伤心,因为伤心是还有希望,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自然而然就心如止水了,左右我只不过是一个庶子,我母亲不受重视,我也是一样,他只在意他的大儿子防风峥。” 放风筝?这名字,绝对清奇,不愧是防风老怪起的——二儿子防风邶(防风被),小女儿防风意映(防风衣),人才啊,优秀啊!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已经隐没进了墨一般的夜色里,西方悬挂的一轮明月越发的明亮,西炎城晚上的街道并不算太寂寞,有些晚归的行人三三两两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街边两溜白纸灯笼依次被点亮,像一枚枚的冰晶琉璃球一样,飘飘荡荡的随风浮动着,点缀在漆黑的夜色中。 “太晚了,我送你回宫。”防风邶回头看她,他俊朗的面容,在灯笼的闪烁不定的光影里,半明半灭。 小夭点点头,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还要教我射箭?我要去哪里找你?” 防风邶倏尔一笑,道:“自然是我去找你,你不是说过,可以去你的店铺里找你玩么?” 小夭道:“是哈,瞧我糊涂的。” 防风邶轻笑,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立,犹如一双璧人,行走在夜色的西炎城街道上,灯笼里的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拉长,交叠,仿佛再也不会分开了。 ******* 深夜,歌舞坊。 玱玹面色阴沉,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一位身姿曼妙,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一双眼眸生的格外销魂,坐在他的身侧,捧着白玉酒壶,为他续着酒水。 玱玹一直都闷不做声,只一杯杯喝着,很快的,女子手中的酒壶就又空了。 “主子,别喝了,酒醉伤肝,你还是气闷喝酒,可就更伤身了。”女子一双美目里,满满的尽是担忧。 “金萱,”玱玹放下酒杯,满脸的苦涩,道:“恐怕这个世间,只有你才会真正的关心我了。” 金萱摇了摇头,道:“不止奴婢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我们都很关心,很担心你。” 玱玹听了,心里不由得更是沉重了几分,道:“你们不是我的亲人,却胜似亲人,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爷爷还有妹妹……一个视我为洪水猛兽,生怕我的靠近会夺了他的江山,一个视我为罪大恶极的坏人,怎么都不能原谅我……” 金萱闻言,心中酸涩难当,一双柔荑一动,就想去握玱玹的手,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深深的凝视着玱玹——主子心里苦,主子心里求而不得,她的心里何尝不苦,也会求而不得的撕心裂肺! 不,她不可以,她只是个奴婢,纵然有三分姿色,也是卑微到了尘土里,她不配,她一直都知道。 “主子,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金萱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在烛光中她的笑容,却有些寂寞的惨淡:“我们可能前世是亲人,只不过今世,是换了一个身份重逢而已。” 玱玹落寞的神情里,透着冰冷的悲伤,道:“照你这么说,那么今世的亲人,明明血浓于水,却在互相伤害,如此看来,在前世里,应该就是冤亲债主,是我的仇人喽?呵呵呵,金萱,继续给我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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