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五个铺子,年入收成就不会少了! 更别说那万两黄金和白银,甚至柳城的几个庄子也是收入颇丰。 身边一个未来的陪嫁丫鬟有一个便是家中当初给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对着这位小主子忠心耿耿不说,更是管账的一把好手。 至少在钱财上,小主子不会受了半分的委屈。 就是日后也不知会嫁给什么人呢? 难道真的要嫁与林如海不成? 哎,这什么东西和命数、佛缘牵连上关系,即便是得了一时的好,可日后命数却也不知是歹是好呢。 只可惜她只是个奶妈,日后种种她又能多说什么呢? 此刻,林黛玉显然也听说了自己这个小继母嫁妆似乎颇为丰厚,那李氏和婆子硬是对着簿子入库入了一个下午,直到稍晚些时候,两人才弄完,此刻已然是口干舌燥了。 明日李氏就要走了,苏清芙倒真的是舍不得这位被她当作了半个母亲的奶妈。 不为别的,只为了不引人注意。 李氏一个转身差点踩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主子。 她心中怜爱,双眼包了泪水,可偏偏是不能哭的,只是将小主子揉在了怀里,带着哭腔说道:“今晚就和奶妈一起休息吧。” 苏清芙也依恋她,抱着她的脖颈,将脑袋放在她的颈侧,那软嘟嘟的脸蹭了蹭,小鼻梁间萦绕着的都是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 第二日送走李氏的时候,苏清芙到底是没能坚持住,落了几滴泪珠,却在林黛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侧身擦了脸。 此刻那送她来金陵的青帐小马车,车轱辘压过清晨被露水打湿的石板,背着鱼白色的天逐渐消失在了街口。 时间不能拖了,等着送走了李氏,苏清芙穿着杏白色鸡心领绣荷花仕女襦裙,白绸荷叶纹样竖领偏襟袄子,跟在林黛玉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主屋走去。 越是走,心里越是没有底气。 现在感觉日子可是还能过的不错,可过不了几年,林如海死了,他女儿林黛玉倒是可以去外祖贾家养着,她可是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时候随时被人找到了就没了没了活路,在这个世道上,指不定唯一的出路便是去那草原上给匈奴做妃子!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烦,恨不得将那不要脸的四皇叔拖过来打死才好呢。 主屋里,等闲的丫鬟婆子的是不好入内的。于是走到了院子的门口,大多的女仆都停下了脚步,只有林黛玉牵着苏清芙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小,颇为雅致,左侧进门便是一小片竹林,右侧小亭子下是潺潺流过的溪水。 中间大开的厅内四边的房柱子漆红光亮,正中的牌匾写着“卑以自牧”。 排位下面排放着茶几,茶几中间放着一樽青花瓷的玉瓶,茶几两侧分别放置一把椅子,随后顺着椅子一溜两排一边放了三把椅子,两个茶几,几上放着模样好看,较为小一些的青花瓷玉瓶。 林黛玉脚步不停,带着苏清芙朝着右侧进门进入了里间。 里间进去便是一个隔开的小间,中间开了一口天窗,晨间的日光倾泻而下,形成一团圆圆的光柱,两边地上摆放着口径半米左右的圆形花盆,花盆之中装满了水,水里养着绽开的睡莲。 再走两步,便是主人的殿寝了,苏清芙都能听见屋内轻缓的被衾摩擦的声音。 “清芙姐姐,这里面就是我爹爹的寝屋,爹爹身子不好,如今更是病重昏迷,我..我这是迫不得已的手段了,那婆子说当时我照顾了几日,被我的命数影响了,现下是不好了的,须得你亲手照料,才能去调和一下我命数带去的影响,所以这几日就劳烦你了。” 她顿珠脚步,轻轻的将苏清芙拉着,推到了门口。 苏清芙:“?” 她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的养大,何曾照顾过别人?更何况是一个病了许久的男人? 她转过头来,那双黑黝黝的眼眸略有些疑惑的看着说话的小女孩儿。 意味很明显。 你不进去? 林黛玉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双天然带着忧愁的丹凤眼此刻缓缓的红了眼眶,柔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哀怨的哭腔。 “我不能进去,那婆子说我命格较硬,此刻最是不能去病重之人身边,怕是冲撞了至亲之人呢。” 苏清芙又转头,看了一眼半开了房门的屋子。 屋内许是害怕林如海过了寒气,门窗都紧闭,此刻房门即便是开了一些,从她的视线里瞧去屋子里依旧是黑漆漆的,她身高堪堪就只有门的一半高,望进去的时候,就像是吞噬人命的偌大野兽。 林黛玉深怕她后悔了,伸手便轻轻的推着她的背脊,低声说道:“别怕,清芙姐姐,爹爹虽然病了,但他自来脾性温和,若是醒来瞧见你断不会发火的。” 苏清芙一咬牙,轻轻的抬起一点儿群裾,踩着粉面的布鞋,踏进了屋内。
第3章 都说林如海是个清俊无双的绝代人物儿,她倒是要去瞧瞧这似乎极为病重的男子,如今可还有几分当初玉面探花郎的光风霁月。 屋子的地板砖有些泛着微凉,视线昏暗的令刚进屋的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等着再睁开眼的时候,便适应了屋子里略有些昏黄的视线。 屋子是典型的江南官宅的构造,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一处几,这几几乎到了她的胸口那么高,瞧着应该是到了一般男子的腹部的位置一般,几上放着一樽唐制乳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百度) 香炉似乎是一直都烧着烟,此刻青烟缭绕,将那香炉正中间挂着的画隔绝着,在这昏暗的屋子里瞧过去那画鲜活的令人觉得竟像是入了什么仙气缭绕的画中世界一般。 画中人更是美的就像是仙人。 这画中仙人便是贾敏了。 《红楼梦》极少描绘的那早逝的林夫人。 画中女子不似一般的逝人画像端庄大气,而是带着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 看着画中的画面分明就是在这院子的亭子里,女子发髻简单的挽起,钗着蝴蝶展翅的钗着,一身杏色宽松长袍,领口绣着腊梅喜鹊图案,神色怠倦的依靠在亭子的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本古书,和林黛玉极为相似的丹凤眼微微垂下,眸光落在了书本上。 苏清芙从未瞧见过这样笔精墨妙的丹青,只是这么轻轻的看上一眼,却能够感受到画手对于画中人物无尽的欢喜。 林如海和贾敏本应该一对神仙眷侣,养着一个仙人一般的女儿。 只可惜..... 屋子里本就没有旁人,于是谁也没看到一个目光纯然的清雅姑娘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感叹的看着画中美人。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她转身朝着左侧被珠帘挡着的内屋走去。 珠帘半挡着,苏清芙轻轻的撩开,一眼便瞧见了床上躺着的男人。 一时间竟是讶然。 太年轻了。 甚至都会令人怀疑躺在床上的男人当真是林如海? 黄花梨的束腰马蹄足子母屉六柱架子床雕刻精美繁复,就连帷帐都带着银丝勾勒的图案,被衾质地是顶级的蜀绣。 即便是这样格外华贵的床榻,却依旧压不住男人风华月貌。 她不知道林如海多少岁,可光是这俊美出了鲜活的青春年少气息的容貌看来,不过是双九的年岁罢了。 白玉面容上,那犹如浓墨挥就的剑眉平和舒展,鸦羽似的睫毛在白嫩的面容上留下点点阴影,鼻梁线条流畅英挺,略有些泛着肉粉色的双唇是唯一能瞧出他病弱的地方。 男人的呼吸清浅,但从那微微起伏的被衾上,苏清芙几乎立即确定男人身高八尺有余。 如此...如此俊美的男人。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此时此刻看见这个男人,她确实是会产生一些误会。 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有些累了,娇贵的身板儿大清早的起床,又走了许多的路。 她四处看看,只有男人床榻边的绣凳子适合她坐。 “笃。” 门响了起来。 苏清芙转头,只得起身打开门,门外的林黛玉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端着水盆的丫鬟。 “清芙姐姐,该给爹爹洗漱了呢。” 苏清芙微微侧身,由着那丫鬟踮着脚将水盆放到了屋子里的架子上,然后那丫鬟又退了出来。 “?” “那就劳烦你了,清芙姐姐。” 苏清芙简直不理解林黛玉这操作,她竟是真放心将病重的父亲交给一个一眼就能瞧出来从未照顾过别人的小姑娘照顾的么? 尚未来得及开口,便眼睁睁看着打开的门又关上。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不是林黛玉放心她一个矜贵姑娘家,而是林如海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出此下策,是因为林如海已经昏迷了七天有余,直到昨日他的高热才降了下来。 高热降下来的时间恰恰就是搭着苏清芙的马车刚进金陵的时候,林黛玉简直喜极而泣,至此不得不信那神婆子和僧人的话。 所以今日才规规矩矩地按着那神婆子和僧人说的方法,父亲的屋子里只留下一个苏清芙一个人。 等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苏清芙嘟着脸,看着那几乎可以将她装下的水盆。 水盆边儿上放着干净的棉布帕子。 等着将帕子打湿的时候,苏清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想要将帕子打湿拧干是多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看着双手费力的提着的淌着水的帕子,苏清芙又想起了自己那心狠手辣的四皇叔。 越想越气。 说是做两淮盐运使的续弦,听着倒也算是好听。 毕竟若是按照正常的婚嫁,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女儿那里就能在给列侯门户的两淮盐运使做续弦? 可她本就有些来头,知道日后自己这个所谓的续弦可是前太子的嫡女,但没想到的是现下没有享受半分的好日子不说,竟是做起了丫鬟的活计! 她才多大? 就算是老封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苏清芙怒气冲冲,甚至在那水滴到了她的绣鞋面上时,恶从胆边生,也不拧干了,就这么拿着那淌水的帕子就朝着男人床榻边走去。 甚至走的有些累了,还将帕子搭在了床边,要将绣凳拖过去一点儿,才够的着躺在床上男人的脸呢。 小小的姑娘身子虽纤细袅娜,可此刻也顾不上面子了,只得双手拉着绣凳的边边,屁股努力朝后,手使劲的拽着。 拖动的声音略有些尖锐,原本床榻上熟睡的男人眉宇轻轻的动了动。 苏清芙终于将凳子挪到了紧紧挨着床榻边,她累的要死。 先是坐上了凳子上,喘了喘气,这才拿起滴着水的帕子,双手发软的朝着男人的脸上擦去。 谁知那帕子刚移动到男人的脸上方时,他竟是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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