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可是她的天下。 如今苏培盛主动提了让他帮忙,她又开了这个口,胤禛自然乐得帮她处理:“回头我找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明日里帮忙守门。” “只一点。”珞佳凝道:“让他们小心点行事,别让那些人发现了端倪。” 胤禛轻笑:“这你放心。但凡我吩咐的,他们做起来断然不会太张扬。” 珞佳凝听后不由扬了扬眉。 好家伙。 这话听起来是里头有点意思啊。 她知道这些皇子们都有自己的心腹,而且会培养一些愿意跟随的人守护着自己。 如今听胤禛这个意思,他所谓的寻来的这些护院,倒像是他身边的死士了? ……仔细想想,他一开始就吩咐那些人听她号令,倒是真的对她很好了,毕竟没有哪个皇子愿意保护自己的妻子、又给与自己的妻子足够的权力到这个份上。 珞佳凝觉得胤禛这个人不错。 她再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便更加温和了些:“谢谢四爷,多亏了你想得这样周到,倒是免了我后面的许多麻烦。” 胤禛便很高兴。 苏培盛看到四爷和四福晋这样好,就也十分开心。 翌日是年初一。 胤禛和珞佳凝已经提前让人给乌拉那拉家递过消息,他们夫妻俩会去得晚一点。 倒也不是两人仗着身份故意拿捏。而是现在宫里头不太平,宫外皇子们也更要小心一点。 胤禛从来都不愿意落一个“结交臣子”的名声,和大臣们往来,很是主意分寸,也从来不多往来。 初一的时候家里必然要回来好几拨人,都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子们带了自家夫君回家。 胤禛和珞佳凝想着回家看看亲人们便罢,和这些人结交不如避开的好。便用珞佳凝身子沉重为由,说是午后再去。 那时候女儿们带着夫君都已经吃过午膳离开了,四福晋和长辈们聊聊天也算是得了个清闲。 夫妻俩在家用过午膳,珞佳凝略歇息了一小会儿,胤禛便扶了她上了马车。 车上补眠后,珞佳凝到了娘家下车时,精神十足。 爱新觉罗氏不等女儿走下来就迎了过去,等到女儿站稳,当即拉了她的手,泣不成声:“我的儿,你可是受苦了。这段时日怀孕辛苦不辛苦?吃饭可还吃得下?额娘日日惦记你,却无法去看你……” 爱新觉罗氏说着说着,想到女子怀孕生子之辛苦,不由愈发担心女儿,泪流满面。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身份尊贵,除了因她父亲费扬古很得康熙帝信任之外,另一个缘由便是她的母亲。 四福晋生母乃是闲散宗室之女,单凭姓爱新觉罗便可知身份之贵重。 也正因此层亲缘关系,加之她是四阿哥的长辈兼岳母,使得她见了四阿哥的时候,不似旁人那般需要行大礼。 四阿哥胤禛是先皇后佟佳氏的养子,佟佳氏又是康熙帝的表妹。 是以康熙帝为四阿哥选择了乌拉那拉氏作为妻子,实在是煞费苦心,足可见他对四阿哥的看重。 珞佳凝这段日子虽然没有怀孕太过辛苦,可是日日身子沉重却实打实的。 看着眼前关爱女儿的这位母亲,她的心里也是十分难受,握着爱新觉罗氏的手说:“您不必担心我。四爷对我很好,但凡我有什么需要,他都会尽量满足我。” 说着,她想起来一件事,笑道:“之前有天晚上我想吃煮面,便把他叫起来了,他让人做好面后,亲自放到水里煮了给我。足可见他对我是极好的。” 爱新觉罗氏自幼便是皇亲,自然知道皇家子弟有多么的骄傲。 如今听女儿说,四阿哥为了女儿可以亲自去厨里做饭,她终是放心了许多,破涕为笑。 爱新觉罗氏侧过身子,用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感激地望着四阿哥:“多谢您帮忙照顾她。她一向性子冷,看着不太与人亲近。实际上是最温柔体贴的,只是面上不显露出来而已。” 胤禛莞尔。 想到以前四福晋的种种疏离,再想到两人圆房后的如胶似漆,他笑道:“您可是说错了。她性子和软,最温柔贤淑不过,怎会是性子冷的,分明是个热心肠。” 胤禛说着抬手轻轻按了按珞佳凝的肩:“再者,怎的是我照顾她?明明是她照顾我更多。平日里后宅的事情繁杂,都是她在打理。如今她怀有身孕,更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而辛苦万分。若要我说,真的是这个家没了她不行,都是她在操劳。若说谢,您真不该谢我。应该是我谢谢您,给了我这样好的妻子。”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对妻子的爱护之意和感激之情。 看到四阿哥的笑容,爱新觉罗氏愣了一愣。 身为宗室之女,她自然是一直都知道四阿哥的。 在她的记忆里,四阿哥是个疏淡到有些凉薄的少年。 以前先皇后在的时候倒也还好,虽然不太说话,却也偶尔和人笑闹几句。自从先皇后去世,生母与他疏离,他便性子愈发深沉寡言。平时很少笑,周身总是透着不容旁人亲近的清冷。 现在的他,却是温和了许多。 而且望向四福晋的时候,眉目间门满是柔情。 爱新觉罗氏如今愈发肯定,刚才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四阿哥真的很爱她女儿,而且也真的愿意给与她女儿足够的尊重。 爱新觉罗氏彻底放心下来,好生说道:“四爷,其实老爷也想过来相迎的。只是他在冬日里腿脚不便,没能过来。” 又叹息一声:“早晨本来养的好好的,可是刚才招待贵客们,他一高兴走路多了点,结果又疼起来,这会儿一下子起不来身。” 说的便是刚才其他女儿们回家的时候发生的事儿。 胤禛听后,剑眉轻蹙:“岳父大人的腿还是冬日里不舒服吗?待我过去看看。”说着他又叮嘱了身边的人:“你们好生伺候着福晋。我去乌拉那拉大人书房去一趟。” 珞佳凝把几个亲信全留在了府里。 府里一切安稳,才能保证日后的日子过得顺遂。 这次跟过来的,是德妃送给她的春芽夏柳,还有皇上给的茗锦。跟着四阿哥的则是皇上给的茗墨,以及太后那边来的海松海华。 这些人都是十分可信的。 而且,让他们在乌拉那拉家露露脸,也足以让她父母相信,宫里的贵人们也很疼爱她,父母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胤禛吩咐完这些人后,便大跨着步子去了费扬古的书房。 珞佳凝和爱新觉罗氏相携着进屋说话。 “四爷待你是真的好,我就放心了。”爱新觉罗氏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睛再次湿润:“我总担心你的性子太刚直,到了宫里会吃亏。就算是出宫立府,想必也很难真正掌控住府里下人。如今有四阿哥护着你,倒是都不用再怕了。” 爱新觉罗氏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加上夫君费扬古又是皇帝重臣,是以他们夫妻俩相当谨慎,生怕给孩子们添麻烦,半点都不敢去和四阿哥府亲近。 日日担心,夜夜担忧。使得她最近睡眠都不太充足,眼底略有青黑。全靠着妆容遮住的。 珞佳凝感念她一片爱护之心,挽着她的手臂笑着说:“我一切安好。母亲只管静等着外孙出生就行,其他的不用您操心。” “好。”爱新觉罗氏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女儿挽在她臂弯的手:“看你安好,为娘就真可以安心了。” 费扬古鬓发花白。虽然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了一些。 胤禛进屋的时候他正侧卧在榻上。浓眉紧紧皱起,刚毅的唇角紧绷成一条线。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所有这些都表明,他疼得狠了,只是在用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痛哼出声。 实际上,费扬古的腿疾并非一日造成。 他身为皇帝重臣,平日里要保护皇上安危,待到战场需要他的时候,他又要去沙场厮杀。长年累月下来,身体早已不太好了。一到冬天,身上关节就冷冷地泛着疼。 腿上的旧伤最要命。一旦受了寒,旧疾发作就会疼得彻骨,让他每天都痛苦难耐。 胤禛蹲着亲自查看了岳父的腿疾,心下担忧,与他道:“您这样的伤需得让太医看看。好生调养着,方才能够下地多走。平日里得安心静养,切不可随意乱走乱跑。” 费扬古想要扶了四阿哥起身,胤禛却示意他不用这样:“都是一家人,您无需对我这样客气。” “都是老毛病了,哪里需要惊动太医院。”费扬古叹道:“微臣不过是扭到了,疼一会儿便罢。倒是让四阿哥费心了。” “若真是疼一会儿就好的病痛,您也不会无法忍耐到起不来身了。”胤禛温声说:“岳父大人,皇阿玛常说,过段时间门御驾亲征必然少不了您一份。若这样下去,您恐怕是无法达成皇阿玛心愿,无法陪伴他去打噶尔丹了。这样的后果,您愿意吗?” 费扬古听了后,叹着气低下了头。 “所以您还是听我一声劝,让我给您在太医院找人来看看。”胤禛道:“若是皇阿玛知道了我是在初一这天看到你有伤的,想必也不会多想。而且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自家人,帮忙找找大夫也是情理之中。” 胤禛知道费扬古不想给他添麻烦。 但,岳父是珞佳凝的父亲,就也是他的父亲。 既然珞佳凝能如此善待他的阿玛和他的额娘,将心比心,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她的父母呢? 胤禛主意已定,坚持着要给费扬古找最好的大夫来看诊。 费扬古和他争执半晌,始终拗不过他,最后只能松了口:“那就劳烦四阿哥了。” “私底下,您唤我一声胤禛就可以。”胤禛笑道:“皇阿玛和母妃都叫她一声珞佳凝,有时候说是‘老四媳妇儿’。我弟弟妹妹整天跟她后面跑,喊着四嫂,非要跟四嫂玩。” 费扬古听后,眼睛亮了亮:“四福晋……在宫里,颇受看重?” “那可不是一个‘颇’字可以说的了。”胤禛笑道:“皇阿玛、母妃和皇祖母都很喜欢她。不然,您以为宜妃娘娘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现在屋里没有旁人在,只他们一人。 饶是如此,费扬古听了胤禛的最后一句话后,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四阿哥哪儿来的话。”费扬古忙说:“宫里的娘娘们可都是……” 胤禛笑笑,撩了袍子在旁边坐下:“珞佳凝和我提过岳父岳母许多事情。” 就是过年这几天的事儿,她和他说了许多。 无非就是为了今日的相见做安排,让他心里有数。 胤禛:“珞佳凝知道您一位一定能听到风声,一定能够知道宜妃娘娘对她做的那些事儿,从而很担心她。而且她还说了,您脾气倔,若她额娘不和您说,您是不会多问一个字的。一定会把这种担心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可您不说,她额娘或许也不敢提起这个话题。久而久之,这倒是成了您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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