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继续说:“她在以为自己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的时候——确实会看不见,医生说——可能是心因上的致盲,所以,除非她自己察觉到、解开心结,无药可救。” 裂口女的CPU快给干烧了。 “所以——”女鬼诚恳地看向她,“可以请你不要告诉檬——檬这件事吗?我怕、出现什么意外,我还是希望——她能更稳健一点地恢复。” 裂口女:“啊、啊……好的好的。” “那、那请您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可以吗?”她呆滞地将手里提着的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女鬼,“就当是,我来拜访的礼物,我相信,她一定能康复的!” “好的——谢谢您的、关心。”女鬼断续着说,“那我就——不请您进来坐了,也希望——您一切都好。” 裂口女:“好……好的……” 她目送着这位母亲蹒跚(其实是飘忽)进门的步伐,胸口油然而生了浓浓的心酸。 唉。 要不是真的爱孩子,谁又会操劳到这地步呢? 而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女鬼飘忽的步伐顷刻间健步如飞,转头跟向自己交代了作战计划后就守在门边的女儿击了个掌,然后将那兜糖果递了过去。 “拿去——吧。”她大方地说,“不要、吃太多,小心蛀牙。” “没关系,”虞柠竖起拇指,“我有益达!” 好耶!妈妈杀疯了! 伽椰子:“……咯。” 她默默看了门边一眼。 不愧是母女俩。 房子里的除了一个人类以外全都是鬼怪,此时此刻居然透露着些许诡异的温馨。当然,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那盈满昏黄灯光的窗口就足够暖洋洋了,偶尔从窗帘后经过的影子更是有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裂口女站在街头,她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就这样驻足遥望着那扇窗户,激荡在胸腔里的热切久久未能散去。 她想起那个女孩乐观的模样,想起那位母亲因为操劳过度而煞白的脸色,和即便如此劳累依然勉强自己所露出的笑容,不禁动摇了。 裂口女由衷地产生了一种使命感。 虽然……虽然她整容手术出了事故,被那个医生把嘴巴搞成了这样,但她四肢健全,五感俱在,精神上也没有任何问题,有什么理由不振作,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裂口女暗自捏紧了拳头。 就算是这样的她,也一定有可以做到的事。 以前她没得选择,但现在,她选择做一个好鬼。 “你们听说了吗?” 叽叽喳喳、欢笑声此起彼伏的奶茶店里,刘嘉卉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周菁菁:“诶?” “怪谈啦怪谈,”这大概是每个女子高中生共同的爱好,刘嘉卉神情异常严肃,“最近很火的呢。” “那、那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周菁菁犹豫道,“难道是新出现的?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科普,随便盲目传播,一旦太深入人心会放大大家的恐惧感让对方实力更强的吧?” 刘嘉卉摇摇头,“没关系,这个不一样。” “据说啊,”她正儿八经地讲述道,“那是一个戴着口罩的长发女人,一般外套是长风衣,里面是红上衣和白色的长裤。她会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守在医院门口,遇到别人就阴森森地问——‘我漂亮吗’?” “然后……” “不管你回答什么,她都会扶老爷爷和老奶奶过马路!”刘嘉卉义正辞严道,“真是好人耶!” 虞柠:“噗——” 她一口奶茶快把自己呛死了,捶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惊得两位好友赶紧帮她连连拍背,好不容易才顺过了呼吸。 “没、我没事,”她磕磕绊绊地艰难道,“你接着说。” “啊?”周菁菁还是很担心,“真的没事?” 虞柠:“没事没事。” 她更好奇事情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那、那我继续了?”刘嘉卉迷惑地看着一脸心情复杂难以言喻的好友,“也不光是老人家啦,她还会帮助其他行动不便的病人,特别是对待盲人,动作和语气都超级小心仔细的!” “不过这个描述听着有点耳熟哦,”周菁菁若有所思地咬着插在杯盖上的吸管,“风衣、口罩,漂不漂亮……不就是传说中的裂口女吗?” 刘嘉卉:“对吧?特别是剪刀。” “但是她的目的是扶人过马路?那她带剪刀干什么啊,又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刘嘉卉一脸“这你就不懂了”的模样,竖起食指摇了摇,“医院住院部不是有一些各种各样原因长住的病人吗?因为不能外出,所以也不方便去理发店。” “她就在附近搞了个流动理发点,住院病人可以免费剪自己喜欢的发型,别说,那剪刀看着大,她用起来却很灵巧,好想去观摩一下哦。” 虞柠:“……” 你鬼还怪好嘞。 周菁菁:“这么看来果然只是单纯的好心人呢。” 刘嘉卉:“是啊是啊。” “还有,虽然回答什么都可以,但听说病人和家属很感谢她的。”刘嘉卉补充道,“大家都在夸她人美心更美,她听了就更积极地帮忙了。” ……也、也算得偿所愿吧。 虞柠觉得离她看到裂口女被评为杰出志愿者的一天也不远了。 这什么魔幻的世界。 罪魁祸首——或者说幕后的无名功臣沉默地喝着自己的奶茶,思绪悄悄飘到了一边,发自内心地希望此刻被放出去撒欢的杰克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惹出什么祸来。 难得的分开行动自然也有原因,他们小组的情况虽是特例,但最后巴别塔和校方决定调查报告还是要照常完成,也方便事后将其一同收入记录这次意外事件的档案。 尽管听着很麻烦,实际上说出去却会招来别人的羡慕——想想看,在校生的课后作业居然能被收入巴别塔机库,那可是履历上光辉的一笔,做得够好的话,以后如果从业相关职业都会被高看一眼,更别提进入巴别塔的面试了。 但是对虞柠这种最大夙愿是当个包租婆、只恨不能躺平的咸鱼来说—— 淦,她讨厌写作业。 他们四个要在校图书馆碰头,也就没杰克什么事,实体化后有了身份就是这点不方便,这种时候实在不方便让他跟着,按理说他是能像裂口女一样切换自如的,可惜这家伙实力才是初来乍到地变强,还做不到那么灵活。 周菁菁也只是短暂地跟她和刘嘉卉聚一会儿,等下就得去跟同组的成员完成自己那份报告了。 当然,包括隔壁班的那一组。 不知是不是虞柠的错觉,她这两天已经能感觉到学校里的暗潮汹涌了。 现在她租的房子还没到期,钱都付了不住白不住,她便暂时不急着去处理新房里的老住户,同时让陈瑞泽如果那边有什么异动就及时通知着她点。剩下的时间除了打工就是跟同学在学校里泡着,于是隐隐也嗅见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眼下奶茶都还没喝完,虞柠忽然听到店外传来了嘈杂声。 ……很好,不是错觉。 校内的奶茶店和小卖部挨在一起,她们坐在窗边,很容易就看到对面小花园旁的景象。四五个聚作堆的男生正在推搡着另一个,后者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栽进了灌木丛里,惊起一片飞扬的碎叶和尘土的同时也引起了他们的哄笑声。 “川上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家伙啊?”那领头的男生毫不掩饰地嘲笑道,“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霸凌,因为被推进去的另一人挣扎着直起上半身,神情却是气势不相上下的反唇相讥,“难道她就会喜欢你?刚才和她说话的可是我,收收你那嫉妒的嘴脸!” 嗯,怎么说呢…… 虞柠把空杯子丢进垃圾桶。 “感觉学校里快发生杀人案了。”她道。 “啊?!”刘嘉卉吓了一跳,“不会吧!” 周菁菁“咦”了声,“那是川上同学?” 原本准备往那边走的虞柠停下脚步——真是说富江富江到啊。 正主来了,她也该观望一下局势而非急着插手了。 从不远处娉婷走过的黑发少女不可能没有听到争吵的动静,但她显然很享受男生们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她将发丝挽至耳后,似有若无地向那边瞥了一眼,此外再没有施舍他们任何一个眼神——尽管如此,这已经完全足够让那些男生为其雀跃和趋之如骛了。 不过,只要不错眼地盯着,就不会漏掉之前那个领头者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恨。 果然是快了。 川上富江有一种堪称魔性的魅力,让绝大部分见到她的男性|爱上她,见到她的女性嫉恨或者羡慕她,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俗话说因爱生恨,作用在富江身上就是爱她爱到想要杀了她,她会无差别地唤起其他人的虐杀欲,非得将她分了尸才罢休。 然后问题就来了。 这家伙根本杀!不!死!啊! 碎尸后的每个尸块都会一点点自我重生,进而成为一个全新的富江,到了后期还要更夸张,连头发丝都能衍生出富江。这群富江比兔子还能繁衍,一代又一代地无穷尽也,就这样让世界被恶意所占据。 话说回来,地狱一点地讲,为什么不能用富江来研制永动机呢? “果然很奇怪。” 校图书馆里,刘嘉卉讲起他们刚才遇见的那一幕,不由吐槽道:“那种程度的热情根本就不正常吧。” “说得好,”薛尉点评,“但我们不是在做作业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影响还是“主角团”的光环,他和白曜简直是男生群体中难得不为富江美貌所动的两朵奇葩,用他的话来说—— “啊?还行吧,挺好看的,所以晚上吃什么?” “是啊,做作业,”刘嘉卉耸肩,“那你做得怎么样了?” 薛尉低头,沉默片刻,用手挡住了自己花费半小时写下的短短一行标题,“我们还是来聊聊川上吧。” “对了,这是我找到的资料。”方才一直在伏案读书的白曜抬起头,将压在书底下的复印件推给他们,“大概可以当成是伽椰子的平替吧,你们再筛筛,看看用哪个编——咳,代替合适。” 最困扰他们的无外乎这一点,不管是被巴别塔知道了他们对付的是伽椰子,还是他们身上沾的是不知消退与否的咒怨,麻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班长,”薛尉顿时感动道,“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神,我的青史留名就全靠你了!” 刘嘉卉:“别乱用成语啊!” 薛尉:“养鹅防老的没资格说我。” 他俩还在吵吵嚷嚷,碍于是在图书馆,音量倒也有限。因此这完全没有影响到对别的细微声音的辨别,本该安静的馆内忽然掺杂进了别的动静,坐在同一张桌前的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一愣,连刘嘉卉和薛尉也渐渐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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