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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赤井先生”假小孩一惊，跑过去，成为了在场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在担心赤井秀一的存在。 赤井秀一在他的呼唤声中并没有睁开眼睛醒来，但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尽管中了贝莉那理论上应该足够让一头大象麻痹的电流，还仍然对外界的声音和自己的名字做出了反应。 好厉害哦。 贝莉没有错过赤井秀一的挣扎，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也拔腿向那边跑去。 但她和工藤新一的目的地不一样。 “zero”小姑娘像是乳燕归巢那样投入了降谷零的怀抱，小手在爸爸身上轻轻按来按去，检查他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当然，在奔向爸爸怀里的途中，她还悄悄地补了一道电流，让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赤井秀一终于能够享受一个黑甜的梦。 轻柔的吻落在发顶，降谷零用嘴唇感受了小鸡崽柔软的浅金色发丝，因怀里的重量而感觉到自己被愤怒牵出躯壳的灵魂再一次被牵引着落地。 “我没事，”他好脾气地笑弯了眼，“晚上想不想吃点什么，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做？” 贝莉盯着降谷零笑眯眯的脸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她将脸蛋埋进降谷零的脖颈间，蹭了蹭。 “我在哦。” 最初还不能完全环抱住爸爸后背的小姑娘现在已经能够用胳膊勉强整个圈住爸爸的后背，贝莉学着爸爸们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地怕打着降谷零的后背。 虽然在笑，甚至开始聊一下温馨平淡的家常话，可贝莉还是能够感受出降谷零的真实心情。 他很累呀，还很担心，甚至还有那么点恐慌。 所以她又更小声了点，像是害怕吓到降谷零那样，几乎是用气声说：“贝莉想回家，我们一起回去。” “zero脏脏的，等会儿回去把小阵平从浴室里赶出来，等变成香香的zero了，然后喊景给我们做两杯猫猫爱心饮料吧” ——猫猫爱心饮料，指心软的诸伏景光会给不怎么爱喝纯牛奶的贝莉加上一点点糖再拿过去的热的甜牛奶。 降谷零没有动。 他在思考。 思考很多东西，从决定一起和萩原研二开始收养贝莉想起，从自己决定去组织卧底想起，从自己在那之后忍不住想要见一见贝莉开始想起。 “……我们回家好不好？”贝莉小心翼翼地问。 她小小的哽咽了一下，不知道降谷零此时的能量场在她心里为什么会解读出“内疚”的意思。 明明，没有做错事呀？ ……好吧，可能还是有的。 “打人是不对的。可是贝莉刚刚也欺负了赤井秀一，所以我们两个人都错了。zero不要内疚了，我们一起回去在萩面前跪搓衣板吧” “算了，贝莉一边膝盖跪一个，zero那份就免了吧” 贝莉眼睛一闭，噘着嘴将所有的东西揽在了自己的肩上。 降谷零很慢地眨了一下眼，似乎在确认贝莉话里的意思。 就这样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降谷零抱着贝莉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小傻瓜，那家伙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跪搓衣板啊。”他笑着说。 “再说了，怎么可能让你替我去跪搓衣板？要替罚的话，肯定也是我替你受罚啊。” 降谷零没去看地上被电晕的赤井秀一，也没怎么去理会显然是看见了贝莉超能力、此时对赤井秀一担心又对他表达出一点不满和气恼的工藤新一。 “新一，”降谷零说，“你要知道，这家伙提到了贝莉。” 他笑起来，不自觉地就露出了那个在女高中生之中非常欢迎的、属于波罗咖啡厅招待生安室透的笑容。 “这个家伙代表着什么呢。身后站着的是FBI，背后笼罩着的是那个组织的黑影。不管是有意的，无意的，为了激怒我获得一些东西，还是为了别的事情，他都不应该的。” “你也有拼命也要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想一想，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不过别担心，贝莉是很懂分寸的孩子，这家伙不会有事的。至于别的，我之后会再找时间和你聊聊的。” “关于你在家里私藏FBI这件事。” 在和工藤新一说话的时候，降谷零没有转过身来，于是工藤新一很容易就和趴伏在降谷零肩头的贝莉对视上。 那双总是充满了对周围人爱意的眼睛仍然亮晶晶的，点缀着对爸爸的担心，还有对工藤新一的安慰。 他、没、事、哦 贝莉用口型对着工藤新一说，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电倒赤井秀一的行为感到了一些迟来的抱歉。 但假如重来一次，她仍然会这样选择——因为爸爸是最重要的嘛 看着相拥的父女走了出去，工藤新一跪坐在地上，有点发愣。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担心赤井秀一，还是应该去思考贝莉为什么会使用那些不科学的“能力”，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即将会被暴揍的脑袋感到忧虑。 降谷零的话和贝莉的脸在大侦探脑海中来回交替，随后越来越多的东西冒出来，有他父母的、有毛利父女的、有灰原哀的、关于少年侦探团那些孩子的、阿笠博士的…… 那些纷乱的东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让工藤新一一向清晰冷静的大脑变成乱糟糟的一团。 或许是身边可以利用的力量太多了，那些红方的、能够为他提供帮助的人为他挡住了那些来自敌面的阴影，工藤新一猛地发现，自己好像放松了警惕。 他想到自己一个人直面黑衣组织的感觉，回忆起将身边人不小心牵连其中的恐惧，于是牵出了一个苦笑。 “这一次，真的得好好道歉才对啊。赤井先生。”工藤新一说。 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但身体还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赤井秀一注视着天上那轮一览无余的月亮，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本意并非如此，但现在想来，就算不是如此，有些东西也是不该提的。 第二天的中午，红色小洋房的门被敲开，粉色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腰间系着围裙，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咖喱炖牛肉，面上笑吟吟的。 萩原研二一愣，没想到让他们几个好友昨天晚上熬夜开小会的对象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家面前。 “先前是我太失礼了，萩原先生，我是工藤宅新搬来的租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中午还没吃饭吧？这是我做的料理，不介意的话，还请享用吧” 不等萩原研二开口，鼻子很灵敏的两只小狗狗立刻就哒哒哒地从屋子里面冲到了玄关处。 黑亮亮的眼睛和蓝汪汪的眼睛盯着赤井秀一手里端着的料理看，小动物好懂的脸上写满了“想吃”的意思。 “萩收下吧”贝莉舔了舔嘴唇。 ——在那个世界她尝过一次，还挺好吃呢 贝莉好像很期待，同时作为道歉礼物的话确实也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于是萩原研二点点头，准备接过那一锅料理。 “太烫了，小心烫伤，还是我来吧。” 不由分说的，赤井秀一端着那一锅就挤进了这栋只差把“FBI不得入内”写在门口的小洋房里。 等萩原研二追着进去，果不其然，休假的降谷零再一次和赤井秀一针锋相对了起来。旁边的松田阵平还时不时火上浇油几句，让本就焦灼的气氛更加一触即发。 诸伏景光没去参与，他认真地伺候贝莉公主进餐的同时，时不时为两位共同卧底组织的同僚身前的杯子里加满水——冲这个斗嘴的架势，口干舌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反正打起来了也能再把赤井秀一电晕，再说还有小阵平帮zero呢。 贝莉很放心，认真地捏着勺子，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 “嗷呜” 嚼嚼嚼。 嚼嚼嚼。 嚼嚼嚼。 嚼…… “yue——” 众所周知，口香糖在嘴巴里咀嚼次数太多了，不仅会失去所有的甜味，而且会让橡胶的口感愈发明显，导致一些人很容易感到反胃，甚至干呕。 当牛肉在贝莉的牙齿间进行研磨，咖喱等调味品的味道逐渐转淡，丧失了味道的牛肉就仿佛一块无味又坚硬的橡胶糖，最终使得小姑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法控制的干呕声。 旁边还在进行唇枪舌战的几位诡异的停顿了一瞬，继而发出了更加嘈杂的、几乎快要掀翻屋顶的吵架声—— 夹杂着高频率的“该死的FBI”“这就是你们日本公安吗”“贝莉”“滚出去”等词汇，让萩原研二的头一抽一抽地疼。 他笑着上前一步，笑容爽朗，身后仿佛涌现出粘稠的黑气，又仿佛绽放了一堆白花。 降谷零手里捏着的餐叉被抽走，赤井秀一举起作为防御的盘子也被拿开。 萩原研二指使着同样黑着脸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礼貌”地请出来了家门，保护了可能会在纷争中变成废墟的家。 “我说你们啊，要吵就出去吵。要打的话也给我出去打。” 屋外开始吵闹了，屋内就清净了。萩原研二松了口气，看着因为刚刚反胃而眼睛泪汪汪的贝莉，心疼地皱起了眉毛。 “贝莉，很难受吗？再喝点水缓一缓？”萩原研二摸着女儿的脑袋。 小姑娘眼睛贼兮兮地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对着萩原研二竖起了一根手指：“贝莉觉得，吃一支冰激凌可能就好了。” 无奈地笑了一下，萩原研二轻轻弹了下贝莉的脑袋：“去吃吧去吃吧，小机灵鬼。” “耶喜欢萩啾啾” 被亲了脸蛋，萩原研二心情愉悦。他和诸伏景光耐心地将锅里的牛肉挑出来，用清水洗净了上面残留的味道，放在了早就眼巴巴看着的小狗哈罗盘子里。 “汪汪”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虽然小金毛是吃不了，但作为小白柴的磨牙棒，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松田阵平很开心，感觉到自己被咬烂了第三双的拖鞋终于得救了。 但他高兴的有点早，当第三天中午，隔壁的FBI又一次端着熟悉的咖喱炖牛肉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连续三天都无法咬动牛肉的哈罗也不买账了，重新将目标对准了松田阵平的拖鞋，第四次将松田阵平的拖鞋咬得报废。 “你这狗真的跟你一模一样”气得咬牙，松田阵平将自己又一次被咬烂的拖鞋甩向了降谷零。 眼皮都没抬，降谷零偏偏头躲过了那一击：“那证明在狗眼里，你这家伙也很烦吧。” 贝莉双腿盘坐在沙发中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已经不会再为两位爸爸的口舌纷争担惊受怕。 五月的天气算的上舒适，不算冷，但也还不热，是贝莉很喜欢的季节，能够让她穿上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嘭”屋子外有爆炸声传来，但一屋子的警察和预备小警察都没有展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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