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迎来很浓很浓的药香,那要让人抓狂头痛竟神奇般的舒缓下来,吴邪试探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秦……香?” 停在床边的秦香愣了愣,随口答道:“是。”然后把药放下,扶着他坐起来,再将药碗递给他。 吴邪指甲触到碗并没有感到灼烫,送到唇边微微试了试,不凉不热,一饮而尽。 然后眼前那片雾气开始慢慢褪去,入目的是一片幽绿的花藤,少女端起小几上的托盘,抬头刚好看进他渐渐有神的眼睛,那本是无甚大情绪的眼底有一束美丽的光一闪而过,晃了晃吴邪的神儿。 他垂下眼,还给她质地温良的碗,“其他人呢?” 秦香摇摇头,坦坦荡荡的回道:“我没管。”将碗放回托盘上又想了想似是安慰他。“不会有人伤他们的。” 吴邪抿了抿唇,唇间舌头有着挥之不去的苦味,皱了皱眉,“这么说,我欠了你好大一份情?” 秦香点了点头不知在肯定什么,只是对他道:“好好休息吧,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我和你那个圈子里的人不一样。”不会趁机劫财劫色的。 说着已是走到了门前,跨出门还不忘灵巧的用脚将门勾好关上。 离的不算近的吴邪不太费力的看见,她脚上那只绣鞋考究的刺绣。 他的视力……变的比从前还要好还真是…… 倚在床头闭上眼睛,过电影般的将昏迷前的记忆过了一遍,还没有细细的把细节揉开来想,头又已经疼的厉害。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和别人不一样吗? 再睁开眼睛,吴邪叹了口气,收了那些心思才打量起这间小屋。 这一打量不要紧,吴邪竟然生出荒唐的“穿越了”的想法。 屋内一张似乎是松木的桌子就没有外物了,他躺的床邻着窗子,小窗开着,所以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竹林。 竹林里,有秦香立着的背影。 清风扬起她身上的长裙,案几上铺满了绿油油的草药,地上的药罐蒸腾出的雾气,她穿梭进其中忙而不乱,熟练至极的挑着针,不知是在试毒还是做药。 吴邪收回眼,对着这复古的场面打了个冷颤,心里不自觉怪异连连,但具体有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眼前又聚上朦朦胧胧的雾气,使得他困意再次袭来。 屋外。 秦香感到看着自己的那袭目光消失,才抬头扫了一眼那竹林包围的小小竹屋。 这世上有很多优秀的男子,他们长相俊美能力出众,满足女子心中择偶的标准。 秦香活了两世,看到太多这些人,但那些人在她的脑海里留下的不过是一个虚影,时间长了都忘的一干二净,唯有对吴邪不一样。 他是一个特别的人。 他的眼睛里,总是有着深刻的东西,深深吸引着她的东西。 这不是她与吴邪的初见,具体是多少年前,秦香有些模糊了。 那时被秦家二少带进古玩市场里,他忙着搭讪一个黑长直,成功的和她走散了。 迷了路的秦小十当时没慌,悠悠闲闲的逛了一圈,在夕阳西下的昏黄里,踏进了吴邪的小店。 然后看到了站在书架前认真看拓本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身形修长气质温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转过头来的瞬间,秦香确定自己看到了他眼底的流光溢彩。 他没有对她说话,只是微微礼貌的一笑,然后就回过头拍了拍桌子上睡着的伙计。 秦香这个人,她其实是一个高端的隐奇葩。 因着前世常年制毒的缘故,对人体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也是这个原因,认为眼睛最脆弱的秦香,也最喜欢眼睛。 她的实验室里,有各类生物的眼球。 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喜欢以眼识体的人了。 吴邪的眼睛里,有着一份掩好的良善,而那份纯良又与许多污浊混合在一处,使得那双眼底色不再是乏味的黑白分明,而是漂亮的——浅灰色。 是希望和绝望交界处的边角,一步是生一步即死,毫无兜转的余地。 她喜欢他那双眼睛。 需要时很会温柔,必要时又足够狠辣,这是一双人生赢家的眼睛。 她对他的印象深刻到再见他时,颇为动容。 原来是叫吴邪,原来是叫吴邪,原来是叫吴邪。以其名冠的眼睛,真是不错。 她有点想得到那双叫吴邪的眼睛。 夜凉,如水。 吴邪对自己这个鬼时间醒过来暗暗骂娘,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睡不着,于是果断的下了床。 活动了一下四肢,嗯,还好,不疼。 推开门走出去,发现月亮高高的挂在天角上,圆且大还挺亮,他不由得盯着看起来。 上次见到这么大的月亮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是那次下了一个公主墓,队里有个老爷子是北派出身,非要什么夜到天明下斗,还让手底下弄了好几只公鸡在墓门口看着,说什么下这最后一次了要守住老祖宗的规矩,天明鸡鸣不摸金,灯灭人走不可留之类的,搞的他一个头两个大,差点撂了挑子。 那天晚上就是如此,一个月亮斗大的个。 想着想着,吴邪就觉得嘴里不是滋味,摸了摸兜,烟居然还在。 于是从房后竹林里回来的秦香,就看到了吴邪倚着竹门叼着烟,烟雾里男人的眉眼低沉,看不出生动,犹如画中人。 秦香皱了皱眉,快步上前抽出他嘴里的烟扔在地上,“我的药再好,也不禁这么折腾。” 吴邪愣了愣笑道,“是是是,秦小姐,我忘了,我的错。”奶奶个球,她也没告诉我注意事项啊喂,我为什么要道歉? 秦香抽了抽嘴角,刚想说什么忽然面色一白,身子一软向他倒去。 美人 吴邪稳稳的接住面前的人,指尖划过一片细腻的触感。 秦香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呕出来,然后胸前白衣一片。 吴邪第一反应是叫救护车,摸了半天发现手机并没在身边。 “我的手机呢?为什么要在这种荒郊野岭!”吴邪抱起秦香,将她放在床上,眉宇间都是急躁。 秦香喘了会儿粗气,从怀中摸出一物,“把这个点在我眉心,快一点。” 吴邪接过,发现是一块小小的红色物什,他伸手照做,那一点红色犹如花钿,缓缓缓缓开放,让秦香平庸的脸瞬时妖娆起来,她从床上坐起,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双眼失神鲜血如注,轻启薄唇,“吴邪,我们做个交易。” “都这个鬼样子,还想着做交易,真有你的。”吴邪忽然火大,想要扯开她的手臂,秦香忽然自己松手,整个人向后倒去,捂住胸口蜷缩起来。 “姐姐,姐姐,你对得起我!”似是神志开始模糊,胡言乱语起来,秦香抬起头的一瞬间,两行血泪从夺眶而出,眉间的花钿愈发生动,她痛的抑制不住,终于尖叫起来,“长姐!你对得起我!” 癫狂的人吴邪不是没见过,但这样诡异的癫狂,却是第一次开眼界。 他俯身想要抱住秦香制住她,对方却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们做个交易,我们做个交易,我没有相信的人了,求你·······” 她眼眶中不断续起血泪,声音低婉流转,眉眼间妖娆更甚,似是一只施展媚术的狐狸。 吴邪被死死抓住,权衡利弊下只得敷衍,“好好好,你先松手。” 话音未落,唇边一热,秦香凶狠的吻住他,张口在他唇角咬下,血珠混为一体,充斥着大片暴虐之气。 一般的男人在此情此景之下,或多或少都会生出一两分旖旎心思,但吴邪到底是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眼下他只觉得自己被算计的彻底。 因为他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血珠相融,一丝奇异的束缚力冲击神明,好像一份庄严而古老的契约生成。 “不是好像,就是。”秦香松开手臂,将他一推,整个人慵懒的倚到床边,眉间花钿消失殆尽,脸上只剩下血渍未清。 深呼一口气,秦香舒服的谓叹一声,“有了蛊虫的感觉,真棒。” 蛊? 吴邪头皮一炸,秦香已经笑起来,“不必害怕,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你在读心?”吴邪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胸口,满眼警惕。 秦香嗤笑一声,抽出一只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面庞,然后又当着吴邪的面褪下外衣,换上干净的,才眉眼弯弯道:“不是,我猜的。” 我信你个鬼。 吴邪眯了眯眼睛,正要说话,秦香却收敛了神色,拿出一张存折,“这是报酬,我雇佣小三爷了。” “什么意思?”吴邪接过存折,其中的数字相当可观。 秦香摸了摸脖颈,整个人冷厉下来,“我没有可相信的人。” “我就值得信任了?”吴邪笑起来,像是怒极反笑。 “明码标价的生意上,小三爷名声不错。”秦香理理衣衫,“小三爷以为如何?” 吴邪捏了捏手中的存折,咬唇,“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出了这里之后,我们去办一张结婚证,让我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边,照顾我三个月。”秦香面不改色的说完,“我不能离开秦家太久,唯有这一个理由。” “昨晚······” “那只是一点保障措施。”秦香轻描淡写,“省得你背信弃义。” “一年后,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你体内的蛊虫我也会解除,一别两宽。” 吴邪觉得忽然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翌日,阳光明媚。 竹屋迎来了一位客人。 秦香将煮好的茶放在桌上,并不废话,“谁叫你来的?” 秦二少嫌弃的撇开茶水上浮着的茶末,骚包的翻了个白眼,“自然是秦老头。”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表情,放下一口也没喝的茶向秦香伸出手,“还我。” 秦香把玩着匕首,三分钟之前它被秦缪插在门上,以此来宣告自己的到来。 见秦缪讨要,秦香将它递给吴邪,“送你了。” 吴邪:“……”老子这是躺枪了? 秦缪对吴邪的敌意不大,但似乎调侃意味有点强,当下收回手捂着嘴,眉间流出的惊讶不似作假,“哟,我的宝贝小十,在我还是小宝贝那年送我的宝贝礼物,居然被转增给了新的宝贝心上人,我的天哪,世态炎凉世风日下·······” 吴邪:“……”劳资好像杀人怎么办? 秦香挑了挑眉,见吴邪没有接过的意思便收回手,“你总是这样随便用我给你的保命符,可见你并不重视自己的这条烂命,我又何须再煞费苦心的在意。” 秦缪耸耸肩,“我长大了嘛~” 吴邪:“······”怎么看都是她比你小吧?怎么看都是她比你需要照顾吧?怎么看都是她比你需要保命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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