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缪将吴邪奇怪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着点他,“小三爷也是大家出身,没有听说过世家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吗?” 吴邪摇了摇头淡淡道:“吴家还称不上世家。” 这话说的真的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与秦家这种上千年传承下来的庞然大物比起来,他们这种近代才活跃起来的家族真是渺小到极点。 秦缪妖艳的舔了舔唇,不再去动桌上的茶杯,“我们家啊,在我们会给每一个小辈五岁那年开智,然后利用一年测智,我的各项天份都是比较低的,所以沦为平辈的保护对象。” 吴邪抿了一口茶,瞄了一眼秦香,像是不经意的问道:“那秦小姐的天份比你高了?” 秦缪笑了一下,很是意味不明,“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措辞吗吴小三爷?是比较低,不是最低。”修长的手指指向秦香,好听的尾音上调显得颇为得意,“最后一名在这儿呢。” 吴邪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秦缪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双手托腮眼睛瞄着秦香,“恭喜啊小十,又一个人慧眼如炬发现了你的好。” 秦香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一弯,“给你当妹夫要不要?” 秦缪做了个惊讶地表情。 吴邪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那就是说误诊?不是,误判了?” “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家族的那些我们真的没有擅长的罢了。”秦缪收了表情,眼中带了几分审视,“所以只能接手阴暗面的生意,比如掌眼啦,下斗啦,而小十呢,似乎是对毒|药这种的有着极高的天份,所以家族里的器几乎都是她喂大的。” 吴邪顿时觉得后颈有凉气吹来,不禁向后靠了靠,“告诉我这么多······秦二公子,介意再告诉我多一些吗?” 秦小十为什么被传成了草包这他明白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上他。 堪称美丽的男子眉尾一动,笑得像个狐狸,“想······和你长期合作啊吴——小——三——爷——” 吴邪:“······”道上的前辈,秦家果然是不该招惹,受教了。 与此同时,竹林外。 月光下站着的老爷子对身边的少女拱了拱手,“唐姑娘好卦。” 唐媛装模作样的放下手,黑瞎子墨镜后的眼里,笑意像是盛不住了要溢出来,抬手掩住额角,不再看前面的两个人。 淡淡的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唐媛回望着秦爷的眼神已是真诚到要溢出来,笑容满面道:“秦爷谬赞了,不过我起这一卦的结果,秦爷不想听听吗?” 秦爷哈哈一笑,“姑娘请讲。” 唐媛看了看天色,“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偷鸡摸狗时,我方才有道您这孙女和别人都是个冷淡性子,故而缘浅的很,但现在……”转了目光投入竹林深处:“有人出现,干扰了她和那个人的缘线。” 吴邪看着满脸“我要算计你了”的秦家二公子,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装做不在意的道:“如果我不想呢?” 秦缪“啧啧”两声,“我看你是不想要这双眼睛了?不是吓唬你,除了我家小十,天下间就没有可以解你这个毒的人了。” 吴邪抿口茶,面上仍是淡淡的,心里掀起了无数对秦家的问候,在秦缪笑意满满的眼眸里开口道:“下这个斗之前,我在店内做成了一笔生意,买家是个挺神秘的人,他买走的东西,是我在一个公主墓里请出来的。” 秦香没看他,将手里纯黑的药丸丢到他茶杯里,“第二剂药,喝了。” 吴邪低下头,看着药在水中迅速化开,使得本是碧绿的茶水变的刷锅水一样,眼底微微一愣,端起来喝掉。 秦缪看着对面人毫不犹豫的样子打了个冷颤,作为从小体弱多病的娇弱一族,他当然知道秦小十的药那是要多难吃有多难吃,二舅他家那个小老三,当年为了不吃药甚至连乡下隔壁何大娘的鸡窝都钻过,这吴邪也真是个壮士。 然而他并不知道,对于给吴邪的药,秦香是不会调的难以下咽的,谁让他眼睛那么合秦小姐的心意呢。 吴邪喝完药,秦缪对没有看见他痛苦的表情有点失望,心里却对他的兴趣又上了一层,见他放下杯子追问道:“然后嘞?” 被追问的人耸耸肩:“我这儿是没有然后了。” 秦缪咂咂嘴:“不会吧?” 吴邪看向秦香:“然后在你家小十这儿。” 秦香瞥了他一眼,意外的心领神会了,很上道拉开桌子的抽屉,取出一个紫色的盒子,“是慕姑娘给我这件?” 吴邪看了看才点点头:“不错,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东西,就被伙计倒手了。他和我说,这个盒子是一个整体。” 秦缪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嗯~整体谈不上,只是被封死了,接口很难发现罢了。” 吴邪也拿过来端详了一阵,放回桌子。 秦缪手指敲了敲桌子,“所以呢?这和我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吴邪叹了口气:“我这些年有些事都是不闻不问的,就像这个盒子倒了手我都不知道一样,所以秦二公子的提议我还真是没有办法答应呢。” 秦香葱白的手指覆上紫色的盒子,终于抬头看向秦缪,“二哥,人家不乐意。” 秦缪挑了挑眉,眼中已是凝起了狂风暴雨,轻佻的勾起唇角,“前时我家老爷子找你带着小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费劲儿。”话截到这里,手指握住桌上的茶杯,咔嚓一声脆响后,那张漂亮的脸上已是没有了半分笑意,“小子,看不起我是不是?” 试探 吴邪在竹屋里大概养了八天的样子。 秦缪走后,秦香归还了他的私人物品,然后人间蒸发的彻底,只留了一个小姑娘照顾他服药。 期间他给王盟打过一次电话,王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回答着他的问题,他不问的一概不记得答,从不关心他身在何处,经历了什么。 之后他试着联系胖子,没想到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那头的胖子只是说了些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话,对那日的境况和他与小哥所处的之地一概不提,挂了电话,他不禁想起秦香那天说,不会有人伤他们,看来不假。 眼睛时好时坏,但他也发现一旦服过一次药,他的视力就会变得更好一点儿。 真是神奇的药和······有趣的人。 第九天早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秦缪又冒了出来,倚在矮窗上等他从被窝里慢吞吞的爬起来,然后用一条长长的丝巾开始裹他的眼睛。 吴邪不知为何,竟是不自觉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秦缪哼笑一声听不出来是好意还是别的,只是又紧了紧丝巾:“小子,还想着我家小十呢?” 吴邪被突如其来的加劲儿勒的有点疼,皱了皱眉:“她人呢?”都没什么注意事项要交代的吗?再不济相识一场送个行也好呢? 还有她说的交易······ 秦缪终于缠好了丝巾,笑嘻嘻的又拿出一根绳子绑住吴邪的双手,“唉,我劝你呀还是少给自己加戏了,我那小妹虽然脸长得真是不咋地,但同为男人我知道她呀气质是真的好,她虽然不问别家事,但族内的少男也是没少医治过的,很多回了家都是请着命要娶她,撇开她本家让人垂涎的出身不谈,我看就是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吴邪挑了挑眉,随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去,“你倒是很了解你这个妹妹呢。” 秦缪扯着绳子的劲儿绝不算温柔,发现吴邪跟的游刃有余翻了个白眼,“可惜她性子太冷,我看和谁都是结不下缘分的。你出去就好好过日子吧,忘了这儿昂。” 吴邪:“······”秦缪是不是觉得自己患了斯德哥摩尔综合症? 秦缪见吴邪没有搭话以为他很失落,当即善心大发,“不过你也别灰心,只要答应了我那晚提出的方案,我就让你天天见到她见到吐,啊,不,见到够,到时候什么日久生情不就都来了······” “秦二公子。” “啊?” “其实你才是那个给自己加戏的戏精吧。” “······”戏精怎么了?怎么了?好歹他没得斯德哥摩尔综合症。 “方案固然是秦爷提出来的,早在下这趟斗之前,我就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但为什么是你来说我暂且猜不到,但我的拒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存在看得起看不起的关系。 不怕告诉秦二公子,就是当初对秦爷让我带你家小十下斗这件事,我也是拒绝过很多次的,但秦爷拿出我祖辈的一桩人情,我不得不答应。但从秦香上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活不活与我,没有多大关系。”竹影斑驳,晨光稀稀落落的落在男子脸上白色的丝绫上呈出几分清冷,“我这样讲,你懂吗?” 前面的秦缪止住了脚步。 后面的吴邪也停了下来。 秦缪自记事起,就知道自家爷爷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角色,因着自身资质的问题,他从小就是接触着外八行里有点为人所不齿的掌眼师,起初是家里,后来学的有模有样了,就会和爷爷出席一些大场面。 那时他才知道,从前的爷爷在家里说一不二的样子他觉得霸道,那是如何的鼠目寸光,与外边坐在高椅上的爷爷相比起来,家里的爷爷简直是个温柔存在。 再后来,他对打交道的那帮人进行了概括: 一:答应爷爷无理要求的,是聪明但有着无奈的人;二:能回避爷爷无理要求的,是聪明但近期要倒霉的人;三:想都不想就拒绝爷爷的人,是大傻缺没跑了。 从没有过人,可以占了秦爷便宜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人。 现在,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告诉自己,他拒绝了爷爷,还TM逼的爷爷报废了一张人情王牌。 这小子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真是秦缪秦二少的年度最佳诡异故事。 吴邪是听到抽刀摩擦声的后三秒眼前一亮的。 秦缪接住断掉丝绫擦了擦匕首,“我觉得让你记住这里比较好。吴邪,没准儿你真的可以收了小十也说不定。”顺便收了爷爷那个老妖精。 吴邪挑挑眉,“那丝绫挺贵的吧,为什么不慢慢解?”吓老子一跳,划伤了我一根汗毛我就先收了你。 秦缪哈哈一笑,很傻缺的没看清吴邪眼底的危险,“这不是耍帅方便些嘛~” 竹林的某处。 秦香收好药材,将炉里的药倒出来,药渣也包好放在一边,回头看着大炉里冒着青烟的泡着的一锅各式各样的冷兵器皱了皱眉,戴上手套一个一个捞出来一字排开。 日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毒辣起来,秦香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回到屋子里避日头。靠在窗边的床缓缓躺下,脸埋在被子里居然有清冽的味道传来。 啊,是······吴邪身上的味道,是那双眼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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