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不是太快了,跳过了什么步骤?不太对吧? 哪家好人刚确定心意就抱着一阵啃的? 我凝重地绷着脸,沉思半晌。想要捋一捋逻辑,可情感上又不觉得有不习惯或排斥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只是顺其自然地发生。 手背捂捂脸。还是烫的。 于是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头赧然的热意才消解几许。 现在天慢慢冷下来,嘴巴本就会发干破皮,亲久了更容易裂。我简单盘算一下家里护肤品的存货,回头还得买两支新唇膏。 随手收拾收拾茶几和地上乱放的游戏手柄。 里包恩再出现在眼前时,已经换回了平常的黑西装。 “你把史卡鲁和那几个孩子丢哪了?”我把桌上才吃了一半的曲奇扔进垃圾袋。 “三途川。” “哦。”算了,应该没大事。 “那家伙说要正式打败我,一雪前耻。但连分给手下的武器都没有。” 里包恩轻哼一声,倒是平静道:“跑腿的就算给自己重新找了跑腿,到头来也还是个没长进的跑腿罢了。” 我:“不要用名言警句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里包恩:“我饿了,新奈。” 我:“点外卖吧。” 家里的食材也一样即将告罄,改天再去趟超市。 等披萨外送期间,我心情很好地录了个开箱视频(由里包恩版手机架执行录制),热烈欢迎哈士奇洗碗机: 小机器方方正正,并不怎么占地,头上顶了个拳头大的灰白狗头,憨态可掬。机身的涂装则是哈士奇的毛色,左右侧各画了两只脚。 插电检查功能。 没有损坏,齐全且灵敏。 我把视频发给美久小姐。后者可能在忙,没有马上看消息。 接下来是衣服。 实物和下午在照片里看到的没有任何出入——一件淡黄色打底,胸口绣青龙的针织衫。摸起来质地柔软亲肤,不愧是万能的家庭主夫手工缝制。 我坐在地毯,两手拎着针织衫举起,对准靠在沙发里的里包恩稍加比划。 “正好就快到穿毛衣的季节了。”我思索道,“这是阿龙先生按自己的码数缝的吧?你虽然骨架宽,但好像比他瘦一点,穿起来应该也挺合身的。” 保镖正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闻言睇来一眼。 “他最近确实吃胖了不少。” 里包恩说,“我中午也顺口提醒了一下。看他那副表情,回去大概会再报十节瑜伽课吧。” 我叠起衣服,礼貌地沉默一秒。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问。 “正好说到隔壁楼有个人中年发福,身材走形后妻子经常加班不肯回家的事。” “然后你就直接说他胖了?” “我没说。我的原话是‘你再这么松懈下去不怕步他后尘吗’。” “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直说啊!” 茶香氤氲。里包恩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红茶。 “收摊后,他要去和主妇协会的会员一起去甜品店,我临走前再好心说了一声会胖的。总的来看,也就委婉地劝过两次。”他说。 我诚心评价:“哪委婉了。他最后去了吗?” “没去。” “你真是富有压迫感啊。” “有吗?还好吧。”嘴角又翘翘。 小样,还得意上了。 没多久外卖送到。就着电视的当红热播剧下饭,解决完晚餐。 天黑得很快,客厅早早地开了灯。 我从吃饱后就撸起袖子翻箱倒柜。里包恩中途下楼扔了个垃圾。直到屋门再次响起开合声,我还踩在凳子上垫高,伸手去开吊柜。 先是挂外套时衣料摩擦的细响,而后一静,几声脚步由远至近。身后站来一个人。 “你在找什么?” “花瓶。”我往柜子深处探头一看,“我记得刚搬过来的前两个月还有尝试插花。当初心血来潮,忙起来后就没心思照顾,瓶子好像放到——” 喔,找到了。 由于呆在橱柜里,倒没有积出太厚的灰尘。 “只是透明的普通水晶工艺,不过这个纹路我还挺喜欢的。” 我说着,小心地关上吊柜门,回过头。 借助于三十多厘米的软凳,我此时比里包恩的个子还要高一些。 好令人怀念的视角。 保镖这回没有戴圆顶帽,微微抬头看过来,我能清楚地瞧见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眉眼上的模样。 即使他长大成人,五官线条不再柔软,也没了以前小小一只的萌感。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我却还是感到几分亲切。 把花瓶拿给里包恩欣赏。 他接过透明的、底部如鱼尾裙般收窄的瓶子。垂眼时,乌黑的睫毛也轻轻地搭下。 我忽然又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长大。 被可爱到,忍不住伸手,没用上多少力气地捏捏脸。 反正能捏到就说明他不拒绝。因此就算里包恩在下一秒不带情绪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收手。 可惜没什么肉。 我遗憾地缅怀一秒小婴儿白皙软嫩的小肥脸,转而用掌心轻抚上他的脸庞。指腹触摸到皮肤的细腻,以及些许刚从户外挟来的凉意。 “太瘦了,还是吃胖点吧。”想了想,我承诺道,“我不会经常加班不肯回家的,在公司多呆一分钟都是磨难。” 里包恩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毛。 不等他反应,我接着说:“顶多下班后坐在车里听音乐、玩手机、找朋友聊天,到了十一点才疲惫地回到家,把锅推给领导,说对不起最近社里特别忙太累了欠你一次……嗷!好痛!” 我目死地捂着脑门。本已经褪去的宿醉感仿若卷土重来。 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我都要问出“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这种定番被渣台词了啊! 里包恩这才沉声开口。 “先不说我会接你下班。”他语气不变,“某种程度上说,我也不喜欢有人欠我什么不还。” 施施然收回魔爪的杀手后退半步,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我只好哼哼一声。一面扶着脑袋,一面搭住那只宽大的手掌,从凳子上慢慢下来。 说到平日里的接送,我突然想起先前的计划。但如今一想似乎失去了实施的理由:一是这位保镖完全没有想答应的苗头; 二是在原来,我多少会觉得被误认成暧昧关系有些麻烦,虽说不介意,解释起来也累。而现在看来不再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至于分床睡,我还是认为需要。 不过想到里包恩那一通操作,我权衡片刻,还是算了。跟这种闲着不用上班、精力充沛还喜欢恶作剧的人士对着干实在很耗精力。 在水池边将花瓶洗洗,擦干加水。放点食盐。 再把玫瑰一朵朵插进瓶身。 塑料包装塞给里包恩处理。鲜花暂放在灶台边,我满意地退两步端详。 很好,插花天才。 某些人原本还想插手帮忙,被我遣送回客厅喝他的凉茶。这会儿才拿着他的茶具路过来洗,顺便也凑来看。 “打算放在哪?”里包恩问。 “放茶几我担心容易打坏。”我说,“还是放电视柜旁边吧。” “喔。” 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穿的黑色衬衫此时解开一粒纽扣,领带也松垮地耷拉着。正一手勾着茶杯耳,一手插着兜,与我一同并肩注视着透明瓶里缱绻盛放的花朵。 随即,他转眼对上视线,神情显露出一丝诧异。 我没多想地伸出手臂。 转身一步抱住他的腰。侧耳正好对着里包恩的胸膛,听了两秒稳健鲜活的怦怦的心跳。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闷在衬衫前襟里:“谢谢你。我很喜欢花。”话音刚落,有迈出一步的勇气就会有第二步,便仍然搂紧了保镖紧实的腰身,脑袋从他胸前仰起。 迎上那一瞬不瞬的垂落的目光,我认真地小声道:“也很喜欢你。” “……” 他的心跳有没有也加快了一点点?我不确定;他的情绪藏得好,我也读不出。 只是能感觉到顷刻后,里包恩原本忽地有些紧绷的身形隐约放松,似乎有一次无声的叹息,又或者是不易觉察地松了口气。 我不由想到,这个看似万能的杀手一定遇到过无数危急时刻,也一定从来不缺追求、讨好与献媚。 如今面对着这样普通的拥抱,却也会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吗? 不懂不懂。 只见里包恩一言不发地移开视线,把杯子放到一边的台面上。一声轻响。 紧接着俯身。 一只有力的臂膀揽过两肩,环紧。体温隔着衣料变得亲密无间。这全然已经是一个专心的回应了。但我还是察觉到另一只手抚上后脑勺,手指从披落的发丝间轻柔地穿过,带着我靠到他的颈肩前。 里包恩侧过头,耳鬓相抵。 他的嘴唇几乎贴在耳畔。低沉道出的嗓音裹挟着温热吐息钻入耳朵,我莫名一阵脊背发麻,心率攀升。 然而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我又很快平静下来。 一串叽里咕噜的意大利语。 听不懂。 像忘记背单词结果刚好碰上那个单元的英语听力,连蒙带猜的同时还想吐槽这是谁发明的鸟语。 我沉默一瞬,立刻在他怀里挣扎,里包恩从善如流地放开。 “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家乡话。” “…………”本来面无表情都被逗笑了。我努力按捺,没忍住笑,烦得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我是问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始作俑者优哉游哉地勾着唇角,挨了一下,满脸不痛不痒的云淡风轻。晃去洗茶杯,铿铿锵锵地收茶具。一边说:“谁知道呢。没什么意思啊。” 我:“好吧,那你再说一遍,我记个音。” 里包恩:“不要。” 我:“求求你。” 里包恩:“现在没用。” 我:“我要把你偷偷塞进衣柜里的快递员cos服挂二手平台卖了。” 他迈去客厅的脚步一顿。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什么好不知道的!不要一脸‘你这家伙不可小觑’的表情看着我!”
第66章 几朵香槟玫瑰挨着脑袋, 乖巧而艳丽地为简朴的电视柜衬上晨曦般的底色。 晚上十点多,我洗完热水澡。出来还没瞅到史卡鲁的人影,便给他发了个消息, 询问情况。 总是大难不死的小鬼回得非常快。我相当怀疑他有时候大半夜不回来睡觉, 其实并没有在做什么正事,而是纯粹在玩。 史卡鲁:【本大爷才不会有事!】 史卡鲁:【告诉里包恩, 这次算他走运】 史卡鲁:【[怒火][怒火][怒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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