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每次瞪大眼睛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逐渐被说服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纠纠结结地放弃了一些计划。 实际上,这些计划做一些调整后也是行得通的,只是夏油杰有自己的私心。 他知道,柚子一旦完成悟的愿望后,就会被考试系统立刻送走,他这样做,也只是想拉长与少女相处的时间。 他想让她多陪他一会儿。 少女永远都是充满活力和生气的,就像太阳一样,与她待在一起,死气沉沉的天空都好像被照亮了。 但这被照亮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在柚子不知道第几次拿着自己的计划找到夏油杰时,夏油杰终于同意了。 太阳是温暖的,也是慷慨的,现在太阳在短暂地照亮了一下他后,要去照亮别人了。 他又怎么能自私地将太阳永远留在身边呢? 要是一直被拘束在一个地方,太阳的光也会黯淡的。 太阳本人则是又陷入了纠结之中,柚子看着自己那简洁到只有一句话的计划表,陷入了沉思。 杰居然喜欢这种计划吗? 无他,这表上的计划是她这个计划者本人看了都会觉得离谱的程度。 “闯入咒术高层让真人把他们都变成烂橘子,篡位。” 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问道:“杰,你要不再看一眼?” 杰刚刚只是扫了一眼,她都怀疑他可能没有看清她上面写了什么。 夏油杰还真没有看清,他还正处于太阳理论中,听见这话后,将思绪脱出,抬眸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连他都忍不住睁大了一那双狭长的眼睛。 他是知道柚子的脑回路是有些跳脱的,她做出了什么计划都不出奇,但这个计划,饶是他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后也属实被吓了一跳。 但他也只是惊讶,并没有否定她的计划,甚至回应了柚子的期待。 “你这个计划,悟会喜欢的。” 这句话让柚子十分受用,她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和他讨论起细节来,夏油杰也微笑回应。 在听她说的差不多后,夏油杰问了柚子一个问题:“柚子,要告诉悟吗?” 柚子摇头,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活泼又灵动:“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接下来的几天里,柚子都在为这个计划准备着,不过虽说是准备,实际上则是拉着真人做将人变成烂橘子的实验。 做实验,自然是要有小白鼠。 关于这位小白鼠的人选,柚子的眼睛一扫,选择了被收服的漏瑚和花御,甚至马桶抽脑花都被她拉出来嚯嚯了一遍。 但人与咒灵毕竟是不一样的,为了确保实验的准确性,她又将魔爪伸向了整天无所事事看漫画的两面宿傩。 于是,夏油杰这几天,总能在盘星教各处看见造型奇特的橘子。 嗯……那颗长得像火山头的是漏瑚,那颗长着小枝干和小花的是花御。 这颗橘子皮皱巴巴的,摸起来还凹凸不平,应该是脑花。 等等,那边有黑色花纹的,不会是两面宿傩吧。 拿“诅咒之王”来做实验,柚子还真是大胆,她这种想做就做的性子,却不让人觉得任性,反倒像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夏油杰将橘子们一个一个收好,带着他们一起去找柚子。 走到柚子房间门口,他正准备敲门时,就听见了其中传出的十分抗拒的声音:“我拒绝。” 视线转回柚子那边,这家伙在嚯嚯完两面宿傩后,又将目光放在了真人身上。 真人被柚子炽热的视线看的一激灵,他抽回被她拽住的裙角,试图和她解释:“如果我变成橘子的话,那你就没有变橘子的助手了。” 柚子没掉进他的话里:“但是你可以变回来。” 真人无语凝噎,他确实是能够变回来,但他担心的是,变成橘子后这家伙一好奇把他的皮给剥了。 柚子见他还是一副十分拒绝的模样,有些不解起来:“你刚刚还玩的很开心。” 她还记得刚才在做橘子实验时,真人看见那一颗颗由咒灵和两面宿傩变成的橘子后,笑的比她还欢。 真人:…… 他是想看乐子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也想成为乐子啊。 就在他想要胡说八道再为自己挣扎一次时,一道敲门声解救了他。 柚子开门一看,瞬间将真人抛之脑后,高高兴兴地将夏油杰迎了进来。 她十分殷勤地请夏油杰坐下,把他怀里的一个个橘子交给真人,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表情诚恳又真挚:“杰,你也要尝试一下变成橘子吗?” 夏油杰脸上的微笑裂开了一瞬间,但又很快被他粘粘补补拼好,他的语气温柔但不失坚定:“不了,柚子,恕我拒绝。” 为了打消柚子的念头,他连忙转移话题:“我已经找到了高层的总部。” 说到正事,柚子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放下夏油杰的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夏油杰身边。 “总部情况怎么样?” 柔软的触感消失,夏油杰不动神色地揉搓了一下手指,他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和微微颤抖的眼皮盖住了眼中的一片思绪。 他看起来像是在思考,面上一片认真:“总部周边戒备森严,不好直接闯入。” 柚子皱了皱眉,但又很快舒展开来:“那就混进去。” 夏油杰瞬间抬眼:“这很危险。” 柚子却笑颜如花:“这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会保护我的,杰。” 夏油杰失了言语,他能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比如“在那种环境下,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但在对方干净纯挚的目光下,最后也只是点头应下。 “好。” 结果,在任务当天,夏油杰才发现柚子骗了他,不过也不能说是骗,毕竟柚子也没答应他什么,她只是将他用安眠药放倒了,把他留在了盘星教里。 计划上说是要将高层们变成烂橘子,但也不是所有高层。 她要将那些迂腐的、自私自利的、已经烂透了的高层换掉,懂得变通的、真心实意为咒术界着想的就留下来,让他们辅助悟。 不过,这一趟过后,她作为损害咒术高层的存在,必然会上不少人的统计名单。 她倒是不在意,反正完成悟的愿望后她就会离开,但杰不同,她不想让他跟着一起被追杀。 柚子对着被放倒的夏油杰说了声抱歉,然后带上真人便离开了。 她手上拿着一份咒术高层的资料,指了指其中的某个成员,让真人把她变成这位成员的模样。 很快,一个身形高挑、年纪有些大的女子出现在原地。 柚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线,让它多了份更加贴近年龄的沙哑。 随后,她看向了真人:“你随便变成一个咒灵形态,最好是长得像那种能够储物的咒灵。” 她担心高层总部也有像咒术高专那种防止咒灵进入的结界,便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真人带进去。 真人听见后,很快就变出了一个样貌丑陋的咒灵,他爬上了柚子的腰间,像个挂件一样,紧紧缠绕着她。 柚子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真人坐上了前往总部的车,车上的司机是夏油杰安插在高层的卧底,见只有一人出来了,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在柚子的吩咐下启动了汽车。 柚子闭眼假寐,实际上是在脑海中模拟接下来可能会在总部发生的各种场景,准备着相应的应对方案。 “藤原女士,总部到了。” 司机尽职尽责地为柚子打开了车门,目送她下车,他的任务只负责将人带到总部,接下来的就要看当事人自己了,不过,出于同为卧底的同事情谊,他还是凑近叮嘱:“请务必小心。” 柚子所扮演的高层成员藤原,是一名一级咒术师,她负责给其他高层端茶倒水。 一想到这里,柚子就忍不住想要吐槽,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是个一级咒术师,这些高层到底是有多怕死啊。 不过,虽说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小职员,却是离高层们最近的工作。 离高层们近些,得手的概率就越高。 只是,柚子第一关就被拦下了,同她想的一样,总部周围也有像咒术高专那样可以监测外来咒灵的结界。 在发现她进不去后,两个守卫挡住了她。 “我收服的这只咒灵可以储物,便将它带在了身边。” 柚子将真人扒拉下来,主动给他们看。 不知是感受到了真人咒灵气息的威胁,还是单纯被他丑到了,两名守卫都退了一步。 见他们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柚子给了真人一个眼神,然后一把抓起他的脖子晃了晃,嘴里还说着“项链”两个字。 真人也十分给力,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居然还真吐出了一条项链。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十分丑陋,还学着人类的样子干呕,在场观看的人只觉得他们也要吐出来了。 柚子拿着那条亮晶晶的项链,忍住心里的恶心,不耐烦地往前一递:“这下相信了吧。” 两名守卫讪讪一笑,其中一名在柚子收回项链后说道:“大人自然能过进来,只是这只咒灵需要登记一下。” 她应了下来:“我等下自然会去登记,但你们还不让我进去,要是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 那两名守卫的表情立马变得惊恐起来,他们连忙将人迎了进来:“请进,请进,我们也只是按章办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柚子故作高冷地摇头,在他们恭敬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总部。 她一踏入总部,便找了个暗处将自己隐藏起来。 她将缠在腰间的真人拽下:“你随便变成一个饰品,我戴在身上。” 去见高层自然不能带咒灵,要是他们因此迁怒那就不好了,但真人必须在场,只能让他变成饰品让她顺进去了。 至于他身上无法掩盖的咒灵气息,等到真正被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样貌丑陋的咒灵开始拉扯变形,最终变成了一条闪着银光的项链。 柚子一看见那条项链,就想到了方才恶心的画面,她眉头皱起,果断说道:“换一个。” 飘在空中的项链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变换成了手链的模样,自动绕在了柚子的手腕上。 柚子盯着那手链看了一会儿。 是错觉吗?她居然在一条手链上看见了几分委屈。 柚子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散去,目光坚决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改变,逐渐贴近藤原本人的气质。 她踏出了这片暗处,走向了更深的暗处。 - 咒术高层的会议室。 “五条悟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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