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看他没动也没回答,立即顶上去,把场面接住了。康熙看了一眼五阿哥就知道怎么回事,脸呱唧掉下来。 刚吹嘘完就被孩子打脸,他面子捡都捡不起来。 六阿哥之后是七、八、九、十,十阿哥回答的是三字经,算是中规中矩。其中表现亮眼的是八阿哥,他别看年纪小,人家的问题他超纲回答,旁征博引内容详实,引得这些大臣们交口称赞。 而一边的哥哥们都不断的看他,这种读书模式有人用过,就是海棠。海棠经常用一本书为索引开始横向学习,以一点连成一条线,大量阅读,其结果就是涉猎范围广。 五阿哥从八阿哥身上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家不仅把该学的学会了,不该学的也学了! 现在就只剩下他了。 全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问题是这桌子上的书没浅显的啊,就是问十阿哥三字经也是人家大臣口头问的,这桌上都没三字经。 十阿哥年纪小,大臣们主动降低了难度,五阿哥一副哥哥模样站在这里,又有身边弟弟们的衬托,五阿哥都没法开口说你们问我三字经吧! 场面安静了下来,各位大臣肚子里疯狂想办法把场面给弄圆满了,康熙感觉脸被抽肿了! 他给自己父子俩挽尊:“皇五子养育在皇太后宫中,一直以来说的是国语,胤祺,给大家用国语读一段吧。”你不会背总会读吧! 五阿哥上前找了一本书,叽里呱啦的读了一遍,群臣纷纷夸奖,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似乎五阿哥读的特别好,尽管很多大臣没听懂,不妨碍他们这会闭着眼睛死命的吹五阿哥! 然而他们越是吹嘘五阿哥的脸色越是难看,最后他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去找太后。 海棠跟在他身后,听着他呜呜呜呜的哭着,时不时抹着眼泪,无奈的跟着一起去拜见太后。 太后一看五阿哥哭着回来了,唬了一跳,老五哭的时候不多,这是怎么了? 她问五阿哥:“你别哭,你说说这是怎么了?和兄弟吵架了?” 五阿哥看到太后顿时更委屈了,这时候哭的不管不顾,抱着太后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哭的答不上来,太后看海棠,海棠就说:“没有,不是和兄弟们吵架,就是今儿被汗阿玛查了学问,场面有点大。” 太后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她说:“你是不认字吗?” 五阿哥摇摇头,太后就说:“你认字就行了,还哭什么啊?前几日你快活不?既然前几日你快活,这会儿就把这事儿认下,大大方方的说不懂,没好好学,哪能好处都让你占了?不哭不哭啊。” 五阿哥就说:“今儿人多。” “人多?那天下人更多,谁敢说自己读完了天下书?比你强的多的是,比你弱的有更多,你往前看看再往后看看,心里就痛快了。” “可是兄弟们都偷偷学了,而已学的特别好。” 海棠在一边不停的点头:“九哥十哥今儿都没露怯。” 太后摩挲着五阿哥的脑袋问:“我问问你,你学的进去吗?” 五阿哥摇摇头。 “你看,你都学不进去,白天学不进去,晚上也学不进去,别说偷偷的学了,咱正大光明的都学不进去,所以还是别费力气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东边不亮西边亮,你总有自己能学的会的,这事儿不怨你,就怨你汗阿玛,他没找到你爱学什么就把你塞书房去了,这就是他的错。” 说着对身边的大太监说:“请皇上来,就说我请他。” 太监听了吩咐退了出去。 太后心疼的说:“别哭了,这事儿不赖你,就赖你阿玛!晚上在这吃饭,我让厨房做你们爱吃的。” 又跟海棠说:“和哥哥出去玩去。” 海棠听出来了,让多哄哄五哥,他受打击了。 海棠拉着五阿哥出去了。 康熙在无逸斋和张英说话,听了太监的禀告,就知道太后为的是五阿哥的事儿找自己去呢。 康熙就问张英:“敦复,你们家碰到这事儿你是怎么办的?” 张英的儿子张廷瓒张廷玉都是努力学习的典范,他长子张廷瓒在康熙十七年中举,是二甲第二名,被授官至今已经十年,父子同朝为官算的上一时佳话。张英是真的没经历过孩子不学习孩子祖母跟着闹的事儿。因此把老母亲在别的事儿上胡搅蛮缠的回忆拿出来重温了一下,说:“臣是尽量顺着老人。” 康熙叹口气,嫡母召唤他不得不去,就说:“朕去后面一趟,侍奉太后晚膳,你们也散了吧。” 康熙到了之后,太后就问他:“我问问你,做人,是学问要紧还是明白事理要紧?” 康熙觉得太后换打法了,以前是不会讲道理的,开门就是“你不许难为老五”! 不用问,有人给太后当军师了。康熙转头向外看,八角楼下三个孩子在玩耍,十一太小,老五太拙,除了伶俐的海棠不做他想。 康熙收回视线,说:“自然是明白事理最要紧,读书就是为了明理。” 太后点头:“既然你也这么想,咱们就来说说老五的事儿。” “儿子洗耳恭听。” “老五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读书没其他兄弟好怎么了……”康熙听到这里点头,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看来太后就学了个皮毛,他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觉得海棠刚才白嘱咐太后了,这丫头瞎忙活一场。 太后的逻辑简单,应该说短短的草原生活构成了她所有的认知。她内心像草原,一望无际,粗犷宽广,既博大又空虚,自蛮荒到如今都是这幅模样,毫无修饰毫无遮掩。而且她终身奉行草原上的规范,都说她不靠谱,是因为大家的思维是农耕文明影响的,她就是很纯粹草原规则熏陶的,想了解她很简单。 所以康熙只要稍微在言语里面绕几个弯儿就能把太后给饶进去。 太后气势汹汹的要给孙子要个说法,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变成了康熙给儿子重新安排读书计划。 康熙还给她灌迷魂汤:“您不是说他熟悉满蒙藏汉各语吗?朕打算把他安排在理藩院,这可不是会说话听得懂就完事儿的,人家的风俗习惯是不是要知道?特别是草原上和藏地,各部落各教派有什么恩怨情仇是不是也要知道?他要是遇上了该怎么办?总要会自己处置吧,上学读书就是学着如何处置这事儿。” 然后加一句:“朕是他阿玛,是最盼着他成个巴图鲁,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您也常说他将来一定要养活全家,上学就是这样啊,没点本事怎么养一家老小。” 太后觉得这话挺对的,但是总有些违和,还是信了他的话,毕竟这是老五他们的亲阿玛啊! 康熙忽悠太后的时候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餐桌边的海棠。 海棠的眼神也看着他,两人心照不宣,海棠觉得五哥确实是该学习,不学习他干嘛?难道和小时候一样跑着玩儿? 她的目的是给五哥换课程,别对他要求那么严,先让他产生兴趣再说。其次是找找五哥的优点加以放大,比如说这是个厚道且老实的哥哥,日后哪个衙门适合他?总要让他有一方面是在行的啊! 他现在气馁的地方在于他在兄弟们里面是垫底的,要让他知道他有一方面是强过兄弟们的才行啊。 看来这事儿指望不上亲爹了。
第95章 受震惊 康熙回来后觉得松一口气的是贵妃,惠妃是没头的苍蝇,都不知道她忙的什么,贵妃倒是在婚事的安排上过问的事物都是最实际的。 头一件事是大婚日期临近了,婚房放在哪儿? 是要给大阿哥修宅子,那不是现在没修好嘛!惠妃为什么想让把大阿哥的爵位给确定下来,是因为爵位不定下来,很多事儿都不好办。可是现在离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总要把婚房给收拾出来啊。 贵妃来到屋安逸斋和康熙商量:“我的想法,不如先让他们在宫里住着,就住在阿哥所,等外面收拾好了再让他们挪出去。就外面那群奴才笨手笨脚的模样,房子还不知道修到何年何月呢。孩子难道要在修了一半的院子里成亲?看着也不像话!” 康熙点点头:“你说的都在理,先在宫里办事吧,礼部那群人一直都不像话,什么事儿都做的拖拖拉拉,朕有空了敲打他们。” 贵妃又说:“大福晋是臣妾和太后都看过的,是个温柔和顺的好姑娘,就是倒霉碰上了个那样的爹,”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要不然赐他兄弟或者叔叔一个出身,到时候办事儿也好看些。”说完赶紧找补:“这只是臣妾的一点愚见,当不的数的,还是要您拿主意。” 这话要是惠妃说,康熙肯定烦,但是贵妃说,康熙就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你这也是个正经的主意,这样吧,赏赐她哥哥一个二等侍卫的出身吧。” 二等侍卫已经是五品官儿了,当然在御前这种侍卫属于天子进臣,日日在御前值守,不仅能和一些大臣混个脸熟,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有些二等侍卫外放就是武职四品官如佐领或者二品的协领,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起点了。 而且一般人很难弄到侍卫的名额,就拿佟家来说,鄂伦岱是一等侍卫,他的两个兄弟和堂弟们大部分都是二等侍卫。也只有今年出来当差的隆科多,因为是佟皇后的胞弟,佟国维身上有个承恩公的爵位,隆科多身为嫡子将来袭爵才做了一等侍卫。 给大福晋娘家一个二等侍卫也确实是为了让大阿哥的婚事好看一点。 贵妃看他今儿好说话,也高兴不少,就陪着康熙回忆了一下大阿哥小时候。末了贵妃和康熙笑着说:“这次他成亲,过一两年就有孩子了,一转眼您就做玛法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贵妃说出来后康熙才想到了这一节,哑然失笑:“是啊,你不说朕还没想起来呢,这又要有一代人了。朕还觉得这些孩子都小呢,不知不觉朕要做玛法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二十多岁呢,转念一想,眼下是康熙二十七年,他做皇帝都二十七年了,而他也二十五了。 十分唏嘘! 贵妃身体不好,还要操心大阿哥的事儿,陪着康熙说了一会话就走了。康熙送她出去,也没心思再回去坐着,打算找地方走走。 此时红霞满天,又是一个傍晚,而且已经过了立秋,晚风有点凉意,他带着人站在前湖边,前湖的荷叶几乎要铺满整个湖面,很多太监驾着小船把上面枯黄的荷叶清理掉,也会摘莲蓬放到船上。 康熙看着此情此景,想起前几年胖胖的海棠在湖边跳脚,闹着让太监给她摘莲蓬,那时候还能把女儿抱在怀里逗一逗,如今她也是个大孩子的模样了。又是一年秋风起,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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