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阿哥们都长大了,也该建功立业了,这次大战结束,也好定下他们的爵位。” “朕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两个有了初步的沟通之后又说了一会话,看着一天当中最热的那段时间过去了,福全就打算去兵部衙门,站起来和康熙告辞,康熙嘱咐下面的太监给他的马车里多放冰盆,目送福全的马车离开清溪书屋的范围,康熙才叹口气,打算从书屋里出来都外面溜达一下。 他离开之后,顾问行进来指挥着太监把冰鉴抬出去把里面的冰水清理了,再清洗一遍,预备着再用。 外面气温还很高,康熙用折扇挡着日头去看望贵妃。明年大战他要北上,这宫里还要指望贵妃坐镇,不是四妃做的不好,而是四妃的身份低,实在是难以压住场面。 贵妃从去年病了到如今,眼看着一日比一日衰弱,前几年还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如今形销骨立。 康熙看了,忍不住想起很多人,除了因为难产而去世的赫舍里皇后,贵妃的姐姐钮祜禄皇后也是因病去世,加上去世的时候同样饱受折磨的佟皇后,他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贵妃也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哪怕是求生的信念再强大,在肌体生机泯灭的的状态下,信念难以抗衡肌体的死亡。 他坐在贵妃的床边轻声和贵妃说笑。 贵妃和她聊起另外一个病人,平妃赫舍里氏,赫舍里皇后的妹妹。 贵妃之所以聊她,是因为两个人出身经历几乎一样。都是有姐姐在宫里做皇后,都是年纪很小就进宫,都是没有宠爱,都是年纪轻轻重病缠身。贵妃好在有册封,平妃被称呼了这么多年的娘娘,是没有正经册封过的,同样有妃位待遇没有册封过的还有科尔沁送来的宣妃,这位才更是个透明人呢。 贵妃就说:“昨日臣妾的嫂子法喀的福晋进宫了,她先来看了臣妾,走的时候说要去看望平妃。” 法喀的妻子是平妃和赫舍里皇后的的姐妹之一,是赫舍里家的姑娘,在这种互相联姻的满洲老牌权贵里面做当家主母,可见德妃的妹妹玛颜珠的婚事好到令人眼红。 贵妃就说:“臣妾想了想,平妃进宫侍奉十几年,也没个正经的名册,不如您找个时间册封她。” 康熙答应了一声:“好啊,朕有打算过几年对着这些妃子和诸位皇子都册封,让她跟着一起拿宝册金印吧。” 贵妃看他今日好说话,瞬间心动了,他对女儿十一格格的终身大事念念不忘,甚至超过了十阿哥,她知道康熙对十阿哥是不会拉下什么好处的,对格格们就不一样了。 于是对一边给她摇扇子听着父母说话的十一格格说:“你去外面问问有什么饮子,给你汗阿玛端一碗冰饮来,这大热天用点凉的更舒服。” 十一格格应了一声放下扇子出去了。 贵妃急切的跟康熙问:“皇上,宫里的几位格格都有了人家,如今轮到纾宜尔哈了,您是如何打算的?” 康熙说:“朕应了你的事儿是不会反悔的。” 贵妃还不放心:“眼看着臣妾没几日了,不把女儿的事儿办了臣妾不放心。” 康熙就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是朕的孩子,朕也亲口答应你了,你啊!” 贵妃看他眉目之间有些恼怒,不敢和他硬顶,就哭着说:“臣妾病了这些日子,变得暴躁易怒,刚才说话急迫了些,请您宽恕。” 康熙心里叹口气:“好了好了,你别这幅作态,你的意思朕听出来了,你不就是想求一道指婚的圣旨吗?你可要想好了?” “臣妾想好了。” “那看上佟家哪个孩子了?” “叶克书之子,舜安颜。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康熙对佟家的孩子知道的清楚,听贵妃说是他,想了想就说:“他啊?还行。朕等会回去让大臣拟旨,今日发出去,稍晚或者明日让佟家的女人来给你磕头。” 对于这些女婿,康熙是很少有特别满意的,就目前而言,巴林部荣宪的丈夫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 贵妃不胜欢喜,脸上带着红润,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臣妾谢皇上隆恩,就是臣妾此刻去伺候祖宗了,也放心了。” 康熙只能说:“你多想了,这事儿之后还有胤俄的事儿让你操心呢。” 贵妃高兴的说:“是啊,养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说起来臣妾还没祝贺您呢,五阿哥和六阿哥明年也要成亲了,到时候再养一群小阿哥小格格,您的孙子孙女又多了。” 康熙对做祖父没太大的兴趣,皇帝的心思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对孙子或许很企盼,皇帝的心思是既企盼又嫌弃,总体上嫌弃的时候多,企盼的时候少之又少! 他儿子多到心烦,将来更不会缺孙子,此时他听到孙子这个词就很反感,和贵妃说:“你养着吧,朕去太后跟前坐坐。” 贵妃敏锐的感觉到他烦了,又不知道哪儿惹了他,心里纳闷,就喊十一格格:“纾宜尔哈,送你汗阿玛。” 门外的十一格格答应了一声,进来就推着康熙坐回去,撒娇说:“汗阿玛再等等,冰饮马上就到了,女儿陪您喝一杯。” 康熙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喝酒呢,行,喝一杯,喝完了朕要去给太后问安。” “嗯,好。” 太后午睡醒来,还有些困,坐在树下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癔症着。 康熙在她身边坐下,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皇帝来了?” “嗯,皇额娘怎么不在屋子里坐着,放了冰能凉快点。” “不用冰,用什么冰啊,夏天就该热一点,长生天安排了四季必定有用意的,不可逆了四季轮回。你不来我也想不起来,你来了我正好问问你。” 康熙问:“什么事儿?” “小花骨朵园子里的事儿! 十一去看了,回来跟我说那地方灰扑扑的,丑的很,让我别想着住进去了,日后等他的园子吧。还说她九姐选错人了,就该选他去,他四哥把那园子修的跟破烂一样!” 康熙忍不住笑起来:“他那就是孩子话。” “你笑什么?我想着十一说的也有道理,我听下面的奴才说了,说老四进了畅春园,二话不说看见什么刨什么,我忘了前面养着的那个叫什么花的,他等着太阳落山了带人刨走了一半种进去了,听说养活了。后来几天他是变本加厉,各处都是他挖过的坑。还有今年秋季要赏的菊花,他带人弄走了一半。 我是听到各处的风言风语了,说他为了抠门到处化缘,德妃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我叫了他来,我说我手里有些银子,先拿去用,那孩子死板的很,不拿!我让人给他送去,他又给我送回来了,箱子还在八角楼里放着呢,你回头说说他,没见过这么犟的孩子!还想让我和他玩三送三让那一套?” “不止是您的,朕的银子他也没接。” “这是什么毛病?” “您孙女说就二十万,他是按照您孙女说的办的。” “小花骨朵那也是个犟的! 罢了,我不管了,让她住进那破烂的园子里去吧。” 康熙听着她有几分赌气,就问:“那您日后也不驾临她那园子了?” “谁说不去,去,就是茅草屋我也住了。”太后随后说:“不和你说笑了,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她了呢。” “十月就回来,朕打算北上巡视草原,到时候带她回来。” “还有两三个月呢,再等等吧。” 在太后和康熙聊天的时候,海棠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从海南几处县城返回到草场火器营驻地。 之所以遮的这么严实,就是为了防晒! 没错,海棠不是那个随便让太阳晒的胖丫头了!她年纪轻轻开始操心防晒抗老,最好的防晒手段就是物理防晒,所以她有了一顶心爱的斗笠,就是不下雨也要戴着,避免自己有高原红。衣服一定要穿盖住手的长袖,脖子不要露出来,非必要脸也别露出来! 她裹的严严实实带着一群人返回营地的时候,隔着老远盐宝就汪汪了起来。 海棠下马,盐宝兴奋的在她身边跳来跳去。 海棠摁着它的狗头:“你好烦人啊盐宝,有时间介绍你和九儿认识,人家真是稳如老狗,你就差远了。” 这时候等候在一边的鄂伦岱速度极快的窜了出来,音调就变形了:“郡王,大事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海棠甚至有心情开玩笑:“老鄂,你被狼咬了?” “那比狼咬一口都严重!”他看看周围,跟着海棠的都是王府的包衣下人,这会都牵着马各自散开了。他拉着海棠往偏僻的地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有准确的消息,噶尔丹到哈密了。” “噶尔丹到哈密了?他不是被他那好大侄儿围困在科布多吗?” “他出来了。” 这消息没震惊到海棠,她如今颇有些泰山蹦于前而色不变的修养。 “这真是……刚过完中元节,各路恶鬼是连番出场,给足了我面子。哈密,他倒是会选地方。” 哈密是准噶尔南部东出的门户,和甘肃接壤,甘肃在康熙七年之前和陕西是一家,康熙七年被一分为二,南部是陕西,北部是甘肃。古代丝绸之路经过哈密,从中原出来的商队经过甘肃境内的星星峡进入哈密,从哈密再往西去。 哈密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 海棠先问自己,能不能夺下哈密?答案是不能。 攻打哈密人手不够,而且现在也不是攻坚的时候,不具备攻坚的一切条件。 鄂伦岱还在说:“噶尔丹能跑到哈密,肯定是策妄阿拉布坦故意放出来的,就是噶尔丹能搬到罗斯人来救援,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很多年前无依无靠的小可怜了,他都对外称准噶尔大汗,掌握了一多半准部的土地和人口,把他叔叔困在科布多好几年,我不信这关键时刻他不顶用了。” 海棠没接话,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 鄂伦岱还在吐槽策妄阿拉布坦,好一会后发现海棠没说话,就问:“郡王,您怎么想的?” “我想着怎么把噶尔丹引出来。” “您意思是?” “打一场伏击战。” “怎么才能把他引出来呢?” “恩赫阿木古朗汗的女儿在这里够不够?我拿我自己做诱饵,以逸待劳,等他过来。你们火器营准备大量的火药,我估摸着十月份或者十一月份有一场硬仗。” 这太冒险了,如果海棠出事儿了以鄂伦岱这样的身份小命未必能保得住,就跟着海棠商量:“您再想想别的法子,奴才觉得这主意不好。” “好不好不是你说的,也不是我说的,要看噶尔丹会不会来。对于他来说,青海的盐青海的地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我比青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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