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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说，想像真正的修学旅行一样定一个大巴，大家坐在上面边聊天边等待到达目的地，于是他大手一挥，租了个巴士。 不过总共也就6个人，那么大一个巴士有些空旷，实在是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既视感。 天光明亮云影徘徊的这天，六个影子彼此交错着前行，车窗的反射之间，高专的大家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忧太！”五条悟的声音传来，让后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乙骨忧太回过神，小跑向靠在门边抬头朝他挥手的老师跑去。 前排五条悟跟真希坐在了一起，她一脸不爽地望向窗外，似乎很不满旁边是五条悟，后面狗卷和胖达已经在交谈着什么，而万由里也坐在五条悟那排过道的另一边。 灰蓝的眼眸转过来，见乙骨忧太转过来，她向内移了一个位置，示意他可以坐这里。 窗外的光打入巴士，让乙骨忧太觉得内心被什么明亮温暖的事物充满，他慢慢走过去坐下，旁边的万由里打开的一点车窗，在渐渐开始行进的巴士中，微微的风涌进来。 乙骨忧太悄悄看了一眼靠着车窗一言不发的万由里，背景音是同学们的交谈声，他也下意识说：“老师说到时候去海边的旅店可以看到夜晚的海景，特别美，晚上还会去烧烤放烟花，好期待啊。” 万由里闻言回过头弯了弯眼睛，对他露出一个难得的笑，“是啊。” …… “喂喂？忧太？人家已经转过去了哦？”注意这边很久，最后忍不住提醒的五条悟拍拍呆住许久的乙骨忧太的肩膀。 后面扒着前面椅背往这边看的胖达低声对狗卷道：“唉，六眼就是方便，想知道的八卦看得一清二楚……” 乙骨忧太连忙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裤子，在老师的调笑声中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 办理了海景旅馆的入住手续后，时间已经比较晚了，预定的活动是今晚的烧烤和放烟花，然后明天去附近的街上逛。 夜晚的海滩潮起潮落，涌动的浪花在月光下勾勒出银色的丝线，如同晦暗难明、波澜起伏的心绪。 在狗卷与胖达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五条悟的嬉闹声、真希的斥责声、海浪的白噪音与手中绽放的烟花的滋滋声中，乙骨忧太笑看着他们打闹。 这样快乐的场景是曾经的他无比渴求的事情，想要与他人接触、产生羁绊的他，有一天也可以像这样，和喜欢的大家在一起。 乙骨忧太独自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看着挑选了大家可能会喜欢的口味，装入塑料袋里。 暖黄的灯光之中，乙骨忧太抬头看见了禅院真希的身影，“真希同学？”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也不是我关心你，只是你不要连战斗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真希靠在自动贩卖机上，挠挠头对他说道。 乙骨忧太垂下眼睑，他无意识伸手按住心口，那里戴着他和里香交换过的戒指串成的项链。 “是因为万由里吗？” “诶！？”乙骨忧太露出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慌张神情。 “太明显了！想不看出来都难。”禅院真希无语道。 “确实，真希同学的感觉很准。”乙骨忧太坐下在一边的长椅上，夏日的飞蛾不断扑向电灯泡。 “我曾经承诺过要一直和里香在一起。但不知何时起，我发现了自己那隐藏起来，不敢承认的情感。” “可如果这样，我对里香的承诺又算什么？我对万由里的感情又算什么？如果没有想明白，我便没有资格面对她们中任何一人。” “我应该给里香、万由里以及我自己，一个交代。” 人是一面镜子，如何对待他人，也会反应出那个人的内心。 “哼，那个豆芽菜倒是变得成熟起来了。” “哈哈……” “不过，那个时候那个叫里香的女孩不是说了吗？希望你能够幸福。”真希望着遥远的海面，从那里传来由远及近的海浪声。 “所以，只有当你真正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后，你才会拥有资格。” “资格？” “允许自己拥有未来的资格。” 禅院真希说完这话后便不再多说，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饮料，甩手将饮料罐头抛入垃圾桶，转身走了。 乙骨忧太被这番话震了一下，他在原地呆立良久，提起一袋子饮料，有遇热后滴落的水滴沿着塑料袋的表面滑落。 乙骨忧太在沙滩没有看到万由里的身影，多半是她又自己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提着饮料走回沙滩的途中，乙骨忧太看到了那个人倚靠在围栏上的背影，夜风还是那么大，吹得她的黑发飘动。 回过神来乙骨忧太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她的身边。 “不去和大家一起吗？” 他嗅到空气中有酒的气味，转头望见万由里手里拿着一瓶酒，好像只喝了一点，但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就没去。” 万由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是吗。万由里……接下来想做什么呢？”乙骨忧太手肘撑在围栏上，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 他隐约还可以看到五条老师他们在海滩上打闹。 “五条老师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里香也成功解咒了、真希想要报复家族……” “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万由里低低道。 “五条老师需要我出到海外一趟，做一些事情。” “……”乙骨忧太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现在，想要帮助老师，帮助大家。” “有一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她……能够幸福，”夜风吹散了乙骨黑色的碎发，他的声音越发轻柔，好似慢慢碎入风中，“我……想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到她的笑容，我就会感到满足，但同时也觉得有一种窒息的痛。” “很奇怪吧？这种感觉。” “忧太。” “什、什么。” “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尝试去争取。我一直看着你，所以我知道你。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挚、纯粹的人。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结果呢？不要否定自己，总有一天，你能客观定义自己所处的位置，总有一天，你能爱你自己，为自己而自豪。”万由里看着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会这样告诉曾经的自己。 “我才没有那么真挚、没有那么纯粹。” 万由里摇摇头，“忧太，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大家好像都在抨击利用他人的人，但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就像利益的交换，大到金钱与人情，小到得到的一点点快乐，肮脏的事物能被称作利益，纯粹的事物也能。” “所以，你没必要觉得自己肮脏、卑劣，昂首挺胸，走向未来，拥有幸福，这是你应具有的权利。” “所以，我们走吧？去到大家那边？” 万由里笑着，抢先几步走向同学们的方向，有回过头来看他。 夜色中，她灰蓝的双眼闪烁着柔和的光彩，让乙骨忧太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他蓦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鼓起勇气出声，“万由里、我——” “砰——” 烟火升起，在夜空中绽放开来，打断了乙骨忧太将要说出口的话。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落寞似是坚定的笑。 “我们走吧。”
第21章 end 距乙骨忧太解咒里香后已有四个月，因为失去了里香，他的评级掉回了四级咒术师，但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他便重新回到了特级的位置。 “忧太的话，区区特级，肯定没问题的啦~”五条悟语气轻快道。 万由里也没有想到，乙骨忧太貌似是五条悟的远亲，但这样也确实那个解释，为什么他有如此强大的天赋。 “小万由里，这次任务你和忧太一起去吧？”五条悟将一打资料递给乙骨忧太，同时对万由里道。 这边乙骨忧太已经翻开了资料查看，然后发出疑惑的声音，“游乐园？” “没错没错，也权当是忧太的复健任务了，”五条悟笑道，“这次的任务目标是特级咒灵，小万由里现在的水平也接近特级了呢，不过还差一口气，忧太要好好保护好她哦。” “啊、好！” * 不知为何，明明和平时一样跟万由里并排走在路上，乙骨忧太却觉得心里痒痒的。 游乐园中五颜六色的气球被牵在身穿娃娃服的工作人员手中，有父母牵着孩子，女孩子身穿漂亮的花裙子，男孩子手中拿着玩具，还有牵着手的情侣谈笑着。 空气中还是有惹人厌烦的小咒灵，长相丑陋，释放噪音，万由里动动手指，启用了术式，这一片的低级咒灵一扫而空。 中途人群中发出阵阵友善的轰动，循声望去，原来是有工作人员手中的气球飞向天空，许多颜色绚丽的在碧蓝的天空，形成简洁斑斓的画。 乙骨忧太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叫上万由里一同去解决咒灵，“等解决了咒灵，我们一起在游乐园玩吧？” “好。” 两个准特级咒术师解决一个特级咒灵，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一阵胶着战后，乙骨忧太渐渐找回原本的感觉，给予了喊着“妈妈你在哪里”、“鬼屋好恐怖”、“情侣去死”的特级咒灵最后一击。 咒灵化作飞灰散去，负责监督解开账，确认了任务完成后便要接他们离开。 “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儿，您先回去吧，之后我们会自己回去的。”乙骨忧太道，见负责监督离开，他转身走向那边观察着游乐园的万由里。 “万由里想去哪里玩？” “鬼屋。”万由里盯着乙骨忧太的脸道。 两个人并肩走向鬼屋，黑发少年疑惑道，“为什么会想要去鬼屋？” “其实是想看你被吓到的表情，但现在面对那么多咒灵，区区鬼屋你应该也不会害怕了吧。”万由里有些遗憾。 诶……乙骨忧太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想，万由里……该不会也以捉弄人为乐吧？不过这样也说得通，毕竟其实万由里一直和五条悟玩得很好，感觉这两个人有点臭味相投。 果然，走进阴森的鬼屋，有些做作虚假的光效和道具已经吓不到乙骨忧太了，他还在心中腹诽，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他都能提前感知到，恐怖的女鬼，还没有平时的咒灵长得丑。 “唉，当时的你还那么小，转眼间救长大了。”阴森恐怖的鬼屋被两个人当成散步的后花园，嗖的冒出来吓人的幽灵姐姐看到两个人边聊天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路过她，尴尬在原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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