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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你标注的‘1号’出现了，正在往你那里去，大概还有十分钟。” 太宰治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眼对未来一无所知正和老太太聊个没完的桐叶，眼中带上了兴味。 ** 半麻痹的意识强撑着保持了从头到尾的清醒，重新感受到躯体的存在后，五条悟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睁开了眼睛。 他活动着筋骨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 牌匾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文字，街上行人的面貌特征……唔，如果不是唐人街或者中华街这类存在的话，这里可能是种花。 “锚点”毕竟是世界范围内的抽奖，所以内置的翻译器已经尽可能匹配了所有已知的语言。经过翻译器转化，五条悟很快经由路人的聊天内容确认了自己的所在。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锚点了……等等，好香的味道！ 跑向锚点的雪白猫身在闹市一晃而过，五条悟跑着跑着就逐渐偏离了原本的目的地。 “悟，你感觉怎么样？” 耳边传来夜蛾正道严肃的询问，五条悟有些兴奋：“我能有什么事，老子可是最强啊！” 夜蛾正道看着屏幕上离“锚点”越来越远的代表五条悟的光点，沉默了片刻：“你确定你的方向感没有问题？” “当然！最强的方向感和嗅觉一样出色，香味就是这个方向传来的！”五条悟语调轻快。 夜蛾的额头迸出了青筋，他压着耐心勉强平静道：“上层还在等你找到锚点后进行连接反馈，要求你立刻赶往锚点确认锚点身份。” “诶？有这么急么？” 五条悟像是完全不了解现在的形势一样，慢悠悠地“回劝”道：“没办法~成功来到这个世界的是无敌的五条悟诶，烂橘子们想保住命的话还是得识时务一些吧，总这样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也会很为难呢~” “五条家的小子，你们五条家也还在这里呢。” 阴沉沉的苍老声音传到五条悟耳边，他抬爪拨了拨雪白的耳尖，嫌弃地“嘁”了一声：“这不是长了嘴巴吗，怎么还让夜蛾来帮忙说话，我还以为短短几天你们就都卧病在床等着咽气了。” “你！” 气急欲斥的声音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好了。” 第一道声音不再说话。打断他的老人显然有着更高的威势：“最近咒术界包括高专的学生都变得辛苦起来了，说不定哪天谁就会死在逐渐变强的咒灵手下。你还是尽早完成任务，对大家都好。” 五条悟却是油盐不进：“啊，说起来……既然我已经到这里了，不如把杰和硝子也弄过来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想想都好无聊啊……” 那道声音沉默许久后冷哼了一声，不再对五条悟指手画脚。 ** 耳根清净了的五条悟嗅着面包店独有的浓烈香味，停下脚步陶醉地摆动着蒲扇一样的尾巴。 猫咪的身体无法使用六眼，他在来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但巧合的是，属于咒术师的战斗本能也反馈给了他同样的信息。 ——这里很干净。 表面看起来是和他的世界一般无二的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科技似乎更发达些？ 但这里似乎完全没有咒灵？ 嗯……是只有这一片地区干净还是……整个世界？ 五条悟猫猫思索，眼前却投下了一片阴影。 五条悟：？ 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几个小孩儿，凑过来做什么？ 随着他的抬头而齐齐抽了口气的初中生们：“哇！真好看！” 五条悟得意地摆了摆尾巴。 最帅的五条悟就算是变成变成了猫咪也是最好看的！ 冰蓝色的眼瞳美得像是切割后的海蓝宝石，轻易诱使几个零花钱拮据的初中生撕下手里温热的面包去试图投喂。 骄矜的猫猫却没有凑近。它只是抬头再次看了看店名后便跳上了房檐，倏忽消失在了半大少年们依依不舍的眼神里。 ** 等五条悟找到桐叶时，一人一猫正推着高高的快递箱子往单元门走。冬末春初的黄昏来得很早，此时的夕阳抛洒下一片霞光，将漆黑小猫的绒毛尖尖也勾出了金黄的剪影。 五条悟蹲在对面楼栋的空调外机上遥遥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开口：“诶，锚点是个年轻女孩子啊，而且养了一只猫。” 耳边传来硝子的感慨：“啊，悟这是什么运气，看来不用和企鹅一起在冰川里捕鱼维生，也不用和酗酒的瘾君子每天晚上在桥洞下讨饭吃了。” 夏油杰沉吟：“企鹅的话，太弱小的生命不会被捕捉为锚点的吧？” 五条悟不满抗议：“你们那是什么话！锚点就算是大熊猫也不会是企鹅吧！而且就算锚点真的摊上了一个流浪汉，我难道不会保持距离远远跟着吗？！老子的帅脸绝对是可以当饭吃的！你刚才肯定都看见了吧！人类可是上赶着要给老子喂面包啊！” ——说什么人类，这家伙对自己变成猫的事完全就是接受良好还乐在其中的样子嘛。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没看到，刚才我在做实验，才出来。” 五条悟不满：“什么？这么重要的历史性时刻，半只脚已经在三途川的烂橘子们就算是在抢救室里肯定也要坚持着连眼都不敢合地盯着我，你居然去做实验了！什么实验这么重要t，老子这里要是失败了，大家就都要完蛋了！那实验还有什么用啊？！” 说完还不满地呼唤挚友大声控诉道：“杰，你看看硝子！难道世界的命运和正在拯救世界的五条大人都没有什么实验重要吗？！” 丸子头少年揉了揉眼下的青黑，戴上了他的假笑面具：“悟，我们可是也一样一天一夜没睡觉地看着你呢。” “硝子从昨晚到刚才都在实验室，把穿梭失败和连接失败的急救方案又全部试验了一遍啊。” 即使是“最强”，穿梭世界的行为也依旧要冒着极大的死亡风险。 倒不如说，本次大胆计划能够设想并实行的前提正是因为有着五条悟这样强到不合常理的家伙存在。 五条悟瞬间气虚，用温驯得能让烂橘子们大呼不可能的态度“哦”了一声。 家入硝子垂下头抚着过度消耗后发胀的脑袋：“没什么，你做好只有你能做的事，我们也会做好我们该做的事，这样就行了。” 夏油杰掀起眼皮看向共享视角里映出的年轻女孩和黑猫，对硝子的话表示了进一步认同：“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和硝子就好。” 背后有女孩子“嘁”了一声，继而是不满的小声嘀咕：“搞得好像前辈们不存在一样，一年级的这两个家伙真是狂妄得让人恼火。” 夏油杰轻笑出声，看向了站得离他远远的、一早声称才不关心五条悟死活的歌姬前辈：“嗯，当然还有前辈们。” 旁听了许久的夜蛾正道愈发沉默。 ——其实我觉得好像不存在的人只有我。 连烂橘子们都能挂在嘴边，唯独他这个班主任被完全忘记了呢。
第4章 捷足先登的“偷渡客” “悟，你是打算一直就这么远远地跟着她么？” 第二天一早，霸占枝头鸟窝睡了一晚的五条悟就敏锐地发现了出门晨跑的桐叶并悄悄跟了上去。 听到挚友的疑问，他理所当然地表示了肯定：“当然，反正只要距离够近就能尝试连接了吧，只要我一直保持着够近的距离连接就不会中断？那个什么松下就是这么说的吧？” “那是松坂先生。”深知松坂先生也一定在关注的夏油杰颇感无奈，悟果然是完全不担心把官方的学者给得罪了可能会被使绊子啊。 “我是松坂。”一道声音恰如其分地插了进来。 夏油杰不再说话，五条悟却是一派轻松：“啊，现在就可以开始连接了吧？快点快点，早点解决掉这些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吃到下个月的周年店庆特供喜久福。” 松坂一板一眼地回答：“即使是一切顺利，五条先生也不可能在下个月就完……” “啰嗦，快开始快开始！” 松坂先生没再继续说下去。 ** 尤记得昨天晨跑时没能带出门的警长失落的样子，今天桐叶特意带着它一起出了门。 跑了还不到一公里，身侧的小黑猫就哼哼唧唧地不肯再跑了，于是桐叶把猫咪抱进怀里，放慢脚步往前走。 “下次我出来晨跑你就别追啦，懒猫。” 猫咪看起来蔫答答地“喵”了一声。 太宰治的眼睛仿佛不经意一般扫过不远处的湖堤绿化带，又缩回了桐叶的臂弯合上了眼帘。 他才没有跑步的爱好，如果不是知道这位白毛五条君今天必定会做些小动作，他不会出来。 在桐叶嘀嘀咕咕地和太宰治说着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刮过湖面、从葱郁的长青灌木丛穿过，丝丝缕缕地卷上了桐叶的发梢。 桐叶倏忽站在原地怔愣了起来。 臂弯的太宰治睁开了眼睛。 ——好像哪里不太对，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桐叶似有所感地揉了揉后颈，疑惑地看向四周。 泛着寒意的冷风再次刮过，周围带着小孩的成年人裹了裹衣领，催促着孩子走快些。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 ——大概是我今天还没跑热起来就开始散步所以感到冷了吧。 桐叶深吸了一口气，将太宰治塞进运动风衣宽大的口袋里，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今天早点回家。” * 隔着一道绿化带，雪色的长毛猫咪耳畔传来了平静中隐含激动的通讯：“连接成功。” 五条悟懒散地趴在湖滨的花岗岩台阶上，闻言也只是平静地打了个哈欠。他侧头看着突然怔愣住的桐叶，而后就是她将黑猫塞进口袋转身走开的一连串动作。 还不等他思索些什么，五条悟就无意中和面对着他的黑猫对上了视线。 ——某种强烈的直觉几乎瞬间破土而出，五条悟紧盯着那双鸢色的猫瞳，原本放松的身躯缓慢而警觉地站了起来。 五条悟张口，几乎是和耳畔的声音同步响起—— “有些意料外的情况啊。” “返回的数据有异常偏差！” “……” “……”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急不可耐的咒术界上层，苍老的嗓音嘈杂纷乱，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一直盯着屏幕的夏油杰皱起了眉：“那只猫不对劲。” 硝子磙捻着指间的香烟，走到夜蛾正道对着的几张屏幕前，倦怠的双眼扫过右下角那张小屏。 此刻小屏上布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绿色代码行。片刻后，硝子随手将捻得变形的烟丢进了垃圾桶： “目标世界之前的运行轨道和我们算出来的基本一致，但现在反馈的未来轨道推算和先前算的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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