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云间没有立刻响应他,而是打开药箱,示意诸伏景光抬起手臂。她用剪刀小心地剪开伤口处的衣服,只见伤口血肉模糊,经过两次紧急包扎的压迫,周围的皮肤已经出现淤青和轻微的撕裂。幸运的是,伤口没有伤及器官。 她用医用棉球轻轻压在伤口上,控制出血。伤口上的血液逐渐被吸收,棉球渐渐染红。给伤口消毒后,她敷上消炎药,然后用无菌绷带仔细地围绕伤口进行包扎。 整个过程中,诸伏景光除了呼吸声重了一点,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然而,望月却注意到他放在一边的手青筋暴起。人毕竟不是铜筋铁骨,身上多了一个洞,怎么可能不疼? 望月云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为什么这里没有麻醉?” 诸伏景光看着望月微红的眼睛,解释道:“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是不会受伤的,我会随身携带简单的医疗用品,所以安全屋没有放麻醉品。大概只有在需要手术的情况下,才会用到麻醉品吧。” 望月云间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她回答了诸伏景光之前的问题:“那件大衣只是看着贵而已,手洗也还能穿。” 在卧室温暖的灯光下,诸伏景光轻轻地笑了:“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望月云间转身去橱柜里拿被子,帮他铺好床,让诸伏景光躺下。他的上司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眼窝深深凹陷,眼底发青,显然是一直在强撑着精神。 诸伏景光躺进柔软的被子里,意识渐渐模糊。一直紧绷的精神在这微微的安全感中慢慢松懈下来。望月云间在地上收拾药箱和换药包扎时的一片狼藉。 床上传来诸伏景光的声音:“望月,你在难过吗?” 在为我受伤而感到难过吗,为什么,做这种工作会受伤很正常不是吗,望月会在潜入调查时受伤,光组任何一位成员都可能会,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望月云间是个十分得力的下属,但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最多是曾经的同期,却在以前并没有积累深刻的感情和交流。在光组第一次见时,望月见到他时真挚的笑容,让他觉得是有过接触的熟人见面的喜悦,现在来看却又不像。 望月云间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向床上的人。他平躺着,闭着眼睛,仿佛刚才的疑问并非出自他之口。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望月云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呢?没有为什么,只是不自觉地心疼他。看到他的伤口,她会心痛;看到他明明很累,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完成组织的任务,她会心痛;看到他痛到手抓得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她会心痛。普通警察出任务受伤可以去医院得到很好的治疗,但他不可以。 然而,她不能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正在卧底的长官产生这种感情。这项工作太过危险,容不得私人情感使其出现丝毫意外。 望月云间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并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望月准备打开卧室的门出去,诸伏景光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轻叹,又像是不带任何感情:“是吗,那就好。” 望月云间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缓缓地关上了门。她知道,这份情感只能深埋在心底。她必须保持专业和冷静,继续完成他们共同的任务。
第40章 迟疑 望月云间只有一次进入这里的机会,无法去购买食物,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现在让诸伏景光拖着病体出去觅食,实在有些残忍。即使是这样,诸伏景光也不会允许她频繁进出这里,她懊悔自己没有顺手带上便当,但是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一手拿枪一手拿饭也确实不太正常。 安全屋虽然面积不大,但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冰箱里还储存着丰富的食物,这让望月云间感到十分惊喜。她原本还在担忧这里没有物资补给,想着长官难道会在这里做饭吗?可能真的会。 公安警察常常需要熬夜加班,这对望月云间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她给石原发了一条消息,称自己有任务今晚无法回去。石原回复让她放心工作,望月自由就交给他来照顾了。 望月云间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看到诸伏景光已经安静地睡着了。为了应对晚上可能出现的发烧情况,房间里点着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望月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上司的睡颜。 上司和长野的那位诸伏警官长的很像,皮肤也和那位一样白皙,虽然对这两人的关系隐隐有所察觉,但望月并没有去求证这件事,也没和上司提起自己在长野县的经历,涉及到卧底搜查官的家属,属于保密条例的内容。 她没有过多地注视,因为她知道即使在熟睡中,被他人长时间注视也可能会让身体产生警觉反应。她不想打扰到他的休息。 尽管已经敷上了消炎药,但诸伏景光的伤口在外面耽搁了太久,又受到了长时间的冷风侵袭。半夜时分,他果然开始发烧,在半昏迷中发出隐忍的梦呓。望月一直没有入睡,留意到他的异常后,立刻用棉签蘸取了一些水,轻轻湿润着他那干裂的嘴唇,然后起身去洗漱间打了一盆冷水回来。 望月动作轻柔地给他打了一针消炎止痛针,然后用干毛巾仔细地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她将毛巾浸入冷水中,拧干后轻轻敷在他的额头。 诸伏景光的双眼紧闭着,他那白皙的脸颊在病痛的折磨下透出异样的苍白和不自然的红晕,这情景实在让人心生怜悯。 望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仿佛有一股热气在她脸上升腾。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诸伏景光的眼角。那触碰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而短暂,随后她迅速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阵波澜,她暗自心想,自己只是来照顾上司的,刚才的举动是怎么回事呢?这难道算是职场骚.扰吗?如果被发现,她肯定会被开除的吧。她忍不住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床上的人依然在沉睡,这才松了一口气。 望月坐在地上,手中摆弄着另一条毛巾。她将毛巾沾湿,用力拧干,然后轻轻地为诸伏景光擦拭着手心,希望这种物理降温的方式能起到一些作用。 忙碌了一番后,望月靠在床边,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原本应该沉睡的诸伏景光,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幽深而迷离,默默地望向床边那个背对着他的清瘦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天花板,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黎明的到来,望月的生物钟在凌晨四点准时将她唤醒。她慢慢起身,伸手探了探诸伏景光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她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想着接下来他可以自己处理了。 望月用冰箱里的食材煮了一碗美味的鱼肉粥,并切好了一些水果。她将鱼肉粥装入保温桶中,然后披上大衣,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安全屋。 当诸伏景光醒来时,他发现这所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盘水果和望月留下的便签,上面贴心地提醒他保温桶里有食物。 他拿起便签,凝视了片刻,然后陷入了沉默。
第41章 家里的新成员 十一月的冬日,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冰冷的大地上。望月云间的生活如往常一般继续着,与上司的短暂相处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回来之后,望月照常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处理情报,外出调查,熬夜加班,偶尔完成系统掉落的任务,新的目标是攒钱给弟弟买一台笔记本计算机。 日复一日地过着,唯一特别的是,望月家里添了一位新成员,是望月开车外出办事回来的路上,在郊外草丛里捡到的一只小猫。猫妈妈不知道因为什么死在草丛中,小猫不懂死亡,只会把辛辛苦苦找来的食物摆在妈妈身边。望月云间把猫妈妈在原地埋了起来,把小猫带到宠物医院,治好后带回了家。 小猫刚来家里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总喜欢躲在沙发下,白天云间不在家,小光就坐在地毯上,默默地陪伴着小猫。云间在家里设了提醒小光吃饭的闹钟,小光把便当放进微波炉之前,会先给小猫的碗添上猫粮,最开始的时候小猫看着有人在附近根本不出来吃东西,只在半夜无人在客厅的时候,从沙发下钻出来吃点东西。 小光的气息很纯净,完全没有攻击性,小猫很快就接受了他,渐渐的,小猫让摸了。后来,小猫和小光会一起晒太阳,在小光坐下的时候跳进小光的怀里。 望月云间很难得五点就下班了,进入冬天后,日照时间变得短了,云间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走进家门,打开玄关处的灯,发现弟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胸口上趴了一只小猫。 客厅里也有暖气,但离窗户太近,还是容易渗进冷气,云间给弟弟和小猫盖上薄毯,小光没醒,小猫睁眼看了望月云间一眼,在小光身上伸了个懒腰,继续睡觉了。 下班回来的早的时候,云间都会亲手做晚餐,她的厨艺还不错,是小光和石原怜央双重认证过的。做好饭以后,望月云间像往常一样给石原打了电话,请他来家里吃饭。 石原单身一人住在这里,以前常常是一杯泡面当做晚餐,认识望月姐弟后,过起了有规律的晚餐生活。望月做饭的时候会被邀请过来吃,望月回来的晚,会给小光和他带便当。 被望月很自然的关照的石原,有一次忍不住地开口:“要不是比你还大三岁,真是想和小光一样叫你云姐啊。” 望月云间觉得没什么,微笑着说:“你喜欢的话,这样叫我也没什么关系。” 石原笑着抓了抓头发:“这可不行,把你叫老了,你现在还正当妙龄呢,可以叫你云间吗。” “当然了。唔,我要和小光一样叫你央哥吗?” “哈哈虽然我很希望,但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是叫我石原吧,警视厅和公安厅有一大堆黑暗中的饿狼盯着呢。”指的是暗恋着望月云间却没有勇气来表白,暗暗较劲的一大群单身男警察。 系统:26岁的妙龄少女哦。 望月云间:看你皮痒哦。 望月宅内是热闹的烟火气,石原怜央因为常来这里,也被新成员顺利接受了,他进来的时候,一人一猫已经睡醒了,小猫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看到石原为没什么反应。 望月家的厨房对着街景,很容易被人从外面看到厨房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石原怜央从厨房拿碗筷,云间在盛菜,因为碗柜在望月上方,两个人身影难免交迭,离远看倒像是亲密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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