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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书塾刚开课时，她们几人之间断没有盛长柏几人那边的相处融洽。 明明就四个人恨不得分成四个阵营才好！ 张桂芬虽出身簪瑛世家，见识思维都是够的，但就是书读的少了些，喜欢舞刀弄棒，而且也不是静的下来的性子。 要不是来之前英国公夫人耳提命面了一番，还有个笑面虎一样的三哥看着，怕是早就被庄学究调到第一排去了了。 要说到这里庄学究处罚人的方式也是因人而异，如兰疲懒就罚她站着听课，明兰字差就罚她抄写，而张桂芬喜欢热闹，庄学究就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对于张桂芬来说也是如坐针毡。 张桂芬坐在前面百无聊赖，就只能看旁边的墨兰解闷，但盯了许久这人都不回看她一眼，视若无睹一般沉浸在课程里。 张桂芬就这样瞧了墨兰一旬的课，这人课堂上就是不理她，课下疏离客气，无半分逾越。 张桂芬到后面自己都快放弃了，另寻打发时间的出路了。 结果她和三哥就请了一堂课的假，第二天回来上课时就看到墨兰居然摆了一本神怪志异在桌上看。 张桂芬微微睁大了双眼，团了个纸条趁庄学究不注意时朝着墨兰扔了过去，却没想直接被人挡了回来。 “哎呦。” 庄学究顺着声音看去，眼见张桂芬额头红了一块。 “大姑娘你可有事？” “学生无事。” 张桂芬赶紧把纸团用裙角盖住，力图销毁罪证。 张桂芬对于自己扔出去的速度和角度都是有自信的，没想到却被人轻易挡了回来。 就此，张桂芬对于墨兰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后来她又知道墨兰居然在投壶上赢过顾二，那未来打马球也肯定是一把好手啊，只是墨兰这脸色实在太白了些，而且看她身边丫鬟的样子，似乎是每三天都要吃一次滋补的药膳的…… 唔，看来得多补补。 而最近刚分神指导过顾伊和宴斯的墨兰已经因为面色苍白被林噙霜逼着吃了好几顿药膳了，好不容易争取到三天一次。 而看到某位张姓姑娘送来的大包小包的补品，墨兰释然了，看来课堂上还是太无聊了…… 缘此，六年时光沉淀之后才有了这副场景。 而林栖阁这边林噙霜欢天喜地帮墨兰准备明天要穿的衣物，葳蕤轩却有点炸锅。 今日华兰回来看望王氏，还未待多久就被婆母传唤回府。 王氏虽然生气但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华兰如今是袁家二娘子，一顶孝道的帽子砸下来压死人，更何况华兰如今还没有为袁家二郎添个男丁了！ 结果如兰下课回来就闹着喊着要骑马，王氏想到前院送来的庄先生修改过的如兰课业就气不打一处来。 葳蕤轩顿时传来吵闹的声音，王氏看着女儿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气的眼前发黑。 “五姑娘身边的丫鬟呢？！都给我叫来！” 厅堂中丫鬟们跪了一地，如兰的贴身丫鬟喜鹊更是不敢抬头。 王氏坐在厅堂上板起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整个葳蕤轩安静无声。 如兰本以为母亲很快就会答应自己了，但没想到会发那么大的火，还指责自己的课业不尽心。 她头脑一热就直接躺地上了，结果…… “我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市井泼妇的做派，看来是我平日里太宠你了才纵的你无法无天，半点礼仪都不讲了。还有你身边的丫鬟，五姑娘都这样了，你们也不知规劝上报！” 王氏一句接一句说的如兰不敢吭声。 “刘妈妈，去，现在就把人牙子给我找来，把这些个丫鬟都发卖了。五小姐的贴身丫鬟拉出去打上二十个板子再卖。” “是，奴婢这就去。” 喜鹊听到大娘子要打自己二十个板子，立刻吓的哭了起来：“大娘子饶命！大娘子饶命啊！姑娘，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吧。” 如兰也不知道怎么母亲就要打死喜鹊了，立刻跪直了身体。 “母亲！母亲！女儿不学骑马，求您不要打喜鹊板子，好不好！” ………… 墨兰第二日起来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雨露，你是说大娘子昨晚上连夜把如兰身边的丫鬟都卖了？” 雨露手上动作不停，十指翻动间发鬓渐渐成型：“是啊，姑娘。奴婢还听说大娘子一开始还赏了喜鹊二十个板子，这要打下去再发卖，喜鹊十有八九也活不成了。后来是五姑娘求情才免去的，只是也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了……” 墨兰挑出今日要带的珠花递给云栽拿着：“云栽，你去问问是哪一家的人牙子，拿五两银子说一下此次这些丫鬟只当是普通发卖就好，不必过于苛责。” 云栽把手中的珠花递给雨露：“是，姑娘。奴婢一会儿就去。” 墨兰拨弄了下梳妆台上的碗中花，大娘子想必不会让人牙子刻意把人卖去那些肮脏地，就怕手底下的人会错了意，多了句嘴。 本就是无妄之灾，何必呢…… “姑娘，梳好了。” 墨兰端详了下铜镜里的模样：“不错，雨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雨露笑着福了一礼：“谢姑娘夸奖，那奴婢去收拾您今日骑马要穿的衣服了。” “嗯，记得把我书桌上那几本蓝色封面的书都带着。云栽，你现在拿银子去吧。“ “是。” 两个丫鬟各自领命去了，墨兰也去了厅堂和林噙霜一起用早膳。 “小娘，您这……” 林噙霜盛了碗鸡汤递给墨兰：“你今日要骑马，肯定饿的快，我特意让后厨给你熬到鸡汤。放心，油都已经撇出去了。” 墨兰还能说什么呢，喝吧。 林噙霜挥退了周边的下人，把一边的包袱打开掏出来两个绑带：“墨儿，你瞧。之前你哥哥学的时候，那我也没经验，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这次我都给你做好了，你换骑装的时候一定要绑在大腿上。” 墨兰咬了口小笼包：“多谢小娘，我肯定会的。” ………… 上马车的时候，墨兰看着车里的大包小包也是无奈，这母爱真的沉甸甸的。 只是这次她第一次去英国公府，大娘子没把她叫去叮嘱几句，怕是把昨晚上的事情迁怒到她身上了。 唉，虽然这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怕是回头林噙霜少不得在盛纮耳边吹风。 哦，对，还有老太太那，这顿训大娘子怕是少不了喽………… 而英国公府这边，张桂芬看着坐在高堂上的父母，鼓了鼓脸：“爹，您今日不用去大营吗？” 英国公喝了口茶：“今日想休息休息，你大哥已经去了。” 张桂芬还想说什么，这时外面有人来禀报：“夫人，外面说是盛四小姐的马车已经到了。” 张桂芬眼睛亮了亮，朝外面跑去：“爹娘，我去接一下。” 国公夫人看着女儿跑远的身影，说道：“看见了吧，你闺女现在是真把那盛四当作好友了。” 英国公抚了抚胡须：“那老夫还真得好好看看。” 他对自家闺女的脾性也是了解的，本以为她断不会看得上盛家的几个姑娘，如今倒是他看走了眼。他可是得好好看看这位盛家四姑娘了，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墨兰！” 墨兰刚刚走下马车就看到身穿一身红色骑装的张桂芬朝自己跑来：“桂芬。” “你可来了，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我都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一些礼品而已。你都帮我准备好骑装了，我就不能自己带身换洗的衣服啊。” 张桂芬搂住墨兰的胳膊朝里走去：“行吧，你总有说辞，一套一套的。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爹娘。” 墨兰有点诧异：“国公爷今日也在府吗？” 张桂芬咳了两声：“嗯……而且今日他来教咱们俩骑马。” 英国公身为武将，虽然如今年龄不小，但依旧坚持每日练武，耳聪目明的；自然也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国公夫人感受到了身边人气势变化，扫了一眼。 就这样？等着他闺女回头拔他胡子吧。 既然有人愿意唱黑脸，那自己也乐意唱红脸了。 “爹，娘。这就是墨兰了。” 墨兰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墨兰见过国公爷，国公夫人。这些是我家大娘子让我带给您二位的礼物。” 国公夫人和蔼的笑了笑：“王大娘子客气了。桂芬都和我们说过了，你在课业上帮了她不少呢。”z “张姐姐自己就很聪颖，一点就通，我也从她身上学到不少呢。”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的，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两分：“那可是不错。今日我家老爷正好也在府里休息，就由他来教授你们骑马。” 墨兰对上英国公那张黑脸：“英国公弓马娴熟，这是墨兰的荣幸。” 英国公“嗯”了一声算是应答：“那便去换衣服吧。” 待人离开后，英国公也去武场准备。 国公夫人喝了口茶：“你看那丫头如何？” 身边的妈妈笑着说了句：“奴婢瞧着礼仪是极好的，可见是请人精心教导过的，更何况夫人自己不是已经有了判断不是吗？” “这初见相貌、身段还有周身的气度都是极好的，我瞧着这几年后怕是盛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才是。” “而且这盛四姑娘眼神清正，芬儿与她相交我也放心。” 身边的妈妈附和了句：“有您看着大姑娘怎么会有事。” 国公夫人抚了抚身上的褶皱：“行了，左右芬儿也不小了，摔个跟头也不算什么，长个教训也好。对了，铭安呢？今日的书可温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能不能过？” 这张家的男人都一个德性，都爱往那战场上跑。若是芬儿来日嫁人，她是不想自己女儿再嫁给个武人了…… 而寿安堂中不出墨兰所料，王氏已经站在堂下半个时辰了。 王氏身边的刘妈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大娘子这个脾气真心不适合在盛家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做主母，当初老太爷若是替姑娘择一户家境简单的人家不知姑娘会比如今好上多少才是，不过想想大娘子的姐姐，如今已经好上太多了。 人若不是经常劝慰自己，这日子才是没法过了。 英国公府武场上，墨兰和张桂芬各自骑着小马慢慢走动着，英国公在旁看着时不时的指点一下两人的姿势。 张桂芬悄声和墨兰说着话：“墨兰，你骑着的这匹马你知道是哪来的吗？” 墨兰看了眼旁边的英国公，这位权当没看到自家闺女在说话。 “哪来的？” 张桂芬揭露了谜底：“是我三哥弄来的，花了大价钱的。这匹马说是边关的‘马王’的血脉。我三哥费了不少力气，找了不少人才能抢到一匹呢，也花光了他所有私房钱！弄到汴京后，他亲自养着的，你瞧，皮毛多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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