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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一点，你在受到枪击的时候还忍住没有发出声音被他们发现吧，做得很好，你保护了自己。”警官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句话没让菊丸英二感觉受到表扬，他的视线涣散了一下，突然又想起那个人把他塞进柜子时，即使在夕阳照射下也有些惨白失色的脸庞。 “那么，我们会继续调查情况，一旦发现犯罪者立刻会请你过去指认声音。”警官后退一步，再一次抬手行了个礼，“你好好休息。” 菊丸英二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和以往无二的笑容，“好的！谢谢你！” 第 2 章 医院楼下停着一辆警车，一个警官正等在车边，因为这次的对象是一个少年，而且只是询问情况，没有必要两个警官一起，那反而可能会让被害人情绪紧张。 他看见自己的搭档从医院里走出来，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那个少年说了什么？”他拿下嘴角咬着的牙签，认真起来。 “嗯……刚刚的半个小时内，他几乎没说什么真话。”警察用两肘搭在车顶，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但他的表现又好像不完全是因为害怕……但除此以外我不理解有什么理由袒护枪击他的罪犯。” 作为前辈的警官哼笑了一声，“你小子见识的还太少了，人心可是很复杂的。走吧，咱们再去现场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伊达前辈。” 也许是年轻人健康又顽强，短短两天，菊丸英二的伤口已经看出了愈合的迹象，这也让一直担心的家人松了口气，允许他的同学好友前来探望。 网球部的家伙们是一起来的，大嗓门的桃城武没收住，习惯性地嚷嚷了一句英二前辈，被身后的海堂熏狠狠地砸了一下后脑勺。 在吵起来之前，对方凶狠地瞪着他，声音压得很低，“蠢货，这可是医院！” 桃城武这才注意到周围前辈们投来的视线，也不计较自己被死对头砸了脑袋的事了，只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轻声道歉。 “哇！这些都是给我的嘛？”一大份各式各样的零食大礼包被放到病床边，菊丸英二两眼放光，只可惜自己伤口没好这些都被下了禁令。 “英二，伤口怎么样？”他的搭档大石先去关了一直吹着微风的窗户，随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嗯！医生说恢复的很好，这周就可以出院啦！是贯穿伤，没有伤到关键地方，大概三四周就可以正常活动了。”但是说着说着他又有些愧疚，“抱歉手冢，暂时都没法参加比赛了……双打的位置……” “不要在意，我和龙崎教练会想办法的，你好好休息。”手冢国光推了推眼镜，在沉默片刻后拉回正题，“听说你这次受到的是枪伤。” “诶？”突然提到这个问题，菊丸英二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嘴里有些含糊的嘟囔着，“嗯……出了点小事。” “小事？！英二前辈！这可是枪伤哦！你是遇到帮派火并了吗？！”桃城武已经竭力压制自己的嗓音了，但还是让病房里有些热闹，“还好只是在肩膀上，如果在别的位置——总之！超危险的啊！”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菊丸英二挠了挠头发，歪着头，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担心他的同学和后辈们，“嘛——其实还好？” 周围安静了一瞬间，下一秒是桃城超大声的叹息，他蹲在病床旁，手臂抓着床沿，“拜托了前辈！多思考思考啊！” 当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是，遇到小偷的时候也不曾思考就追上去了，又或者他觉得这两件事压根不是一个量级。 “英二，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桃城说得对，你应该多思考思考。”大石的眉间皱出川字纹，他盯着菊丸面色严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败于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里，只是无奈地叹口气。 “我明白啦，放心吧大石！”红发少年抬起还能自由活动的手臂，有些不自在地在后脑勺磨蹭了两下，“我肯定会很快恢复，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双打吧！” 一只手伸到大石秀一郎面前放平，大石愣了一下，迎着菊丸灿烂的笑容，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配合着放上自己的右手。 随后是桃城武，河村隆……有几个稍微别扭了两秒，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盖到了最上方。 “加油，青学！”少年们顾及着病房的环境，默契地压低声音，整齐地发出鼓劲的口号。 住院的日子过的很快，同学们会轮流给菊丸英二送上课的笔记，所以他的课程并没有落下多少，时间过的也还算充实。 只是那个身影总是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时不时就来拨动一下他的神经。 那么多血，都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英二，你画的是谁？”一个充满好奇的声音突然从很近的地方冒出，菊丸英二浑身汗毛一炸，差点从病床上跌下去。 “大，大哥！你吓我一跳！”飞快把掉落的笔记本揽到怀里，确定不会被看见那个随手涂鸦的小人，菊丸英二才放松下来，咂咂嘴指控自家大哥不出声的靠近。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神色慌张，一手压紧笔记本，一手不自在地挠着贴了OK绷的地方。 他的大哥默不出声地打量着他，约莫五秒以后，突然咧开嘴角，抬手狠狠地揉搓起菊丸英二的头发，“我家英二也长大了啊！” “什么——大哥！”由着大哥对自己头发揉搓了一会，菊丸英二迅速获得了一个近乎爆炸头一样的发型。 “英二，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哦，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大姐从门外冒了个头，也打断了兄弟俩的交流。 结果一直到家人把东西都搬上汽车，菊丸也没能从他大哥嘴里听见一句解释。 住院了快两周，菊丸英二本人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坐在前排的父母已经情绪高涨起来，他们一边开着车一边商量着今晚要办一个庆祝派对。 菊丸起先还在听着车上的讨论声，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声音就变得像是背景音乐，他的头靠在车窗上，不知不觉地开始发起呆。 临近万圣节，街上的商家借着这些节日开始推出新的商品，这让街上徘徊的人群增多了不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条街边正好全是商场，菊丸父亲放慢了车速，慢悠悠地朝红绿灯滑过去。 “英二，你有听见我刚刚说的吗？”好半天没听见菊丸英二回话，前排的母亲抬高音量吸引他的注意力。 “啊，我在听——”红发少年猛地弹坐起来，刚想把思绪从脑海里的脸庞上拽回，余光让他注意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 菊丸英二迅速把脸贴在车窗上，那个身影还没走远，以他极强的动态视力发誓，刚刚擦肩而过的，就是那天把他塞进柜子里时，让人印象深刻的那张脸。 “爸爸！我有事！靠边停一下车！”他拍着前座的靠背，眼神压根没从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挪开，“爸爸！快一点！”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情况，但菊丸父亲还是听从了这个要求，朝着路边专门紧急停车的位置开过去。 车还没停稳，菊丸英二已经推开车门奔了出去，坐在他边上的二姐慢了一步，没拉住他的衣服。 刚刚还觉得可以接受的密集人群现在就让人急躁起来，菊丸英二努力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会有人挤压到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带来丝丝阵痛。 即便如此，他也没放弃，仍然努力寻找着，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 菊丸英二眼前一亮，试图朝那个人追过去，但路边的店铺里突然涌出一群刚刚逛完商铺的高中生，他们逆着人群前进，把他堵在原地暂时动弹不得。 那个身影却已经朝前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着急，菊丸英二也顾不得别的了，他伸出手，提高声音，“加力安奴！” 周围的人群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这个少年，他们稍微避开了一些，腾出了能让他追上去的空隙。 突然有个胖胖的老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菊丸英二下意识低头捂住肩膀，发出了“嘶”声。 对方连声道歉，着急找人的菊丸英二只是挥了挥手丢下一句“没关系”，然而再等他抬头看去，之前锁定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无措的站在人群中，视线扫视着周围，确实没有了那件深色大衣的踪迹。 功亏一篑。 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垮下肩膀，手腕就被用力地攥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他朝店铺中间的小巷里拖去。 “加——”一声将要出口的喜悦被迅速打断，温热的手掌用力地堵住他的嘴唇。 昏暗的小巷里只有两个垃圾桶孤独地站在原地，即使不远处就是嘈杂的人群，这个角落也足够安静，像是另一片区域。 菊丸英二眨着眼睛，仔细辨认面前这个人，可以确定没有认错。 “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两人之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加力安奴抬眼和他对视，眼睛微微眯起，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人！ 菊丸英二无辜的睁着猫眼，抬起手指着被堵住的嘴巴。 又和他对视了两秒，加力安奴才有些恨恨地松开手，准备听听这小子这次能说出什么辩解。 “你的伤没事了吗？”红发少年挠了挠脸颊，视线低垂落到加力安奴的腰腹上，但隔着一层衬衫什么都看不出。 烦躁的心情突然中断了一下，加力安奴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别操心你不该管的事情。”她动作有些粗暴地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挪到后面，“别喊我加力安奴，如果今天我边上有别的人，你活不过今晚。”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加力安奴又一次拧起眉头，“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下一次见面？” “我想报答你。”菊丸英二神情认真起来，他紧紧盯着加力安奴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盯着决胜的网球一般，“我没有把你的事情和警察说，你不会有事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路口人群的嘈杂声明显起来。 “哈——”一声拖长的叹息，下一秒菊丸英二的脑袋上就被手刀狠狠地劈了一下。 “好痛！” 加力安奴看着眼前的愚蠢少年，想要揍他一顿缓解自己这种挠心的痒。 “……除了加力安奴不行，其他随你怎么称呼吧。” 在菊丸捂着额头呼痛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声音一滞，不敢相信地猛然抬头看向加力安奴，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嘛！” 意思是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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