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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怎么——”菊丸英二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视线一时越过加力安奴的肩膀打量她身后的客厅，紧张会不会被别人看见，又有些隐秘的期待。 可惜和他预想的不同，加力安奴只是凑到他的脸颊边，声音带着低哑的质感，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能闻到烟味吗？我可不想被那个小家伙教育。” 菊丸英二的鼻子轻微地动了动，他还有些不在状态，只是凭感觉凑近了加力安奴。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习惯了那股始终萦绕的淡淡烟味，在逐渐寒冷的空气中，他只能感受到加力安奴身上的温度。 “应该没有。”他确定这只是帮忙，努力心如止水地点点头，准备脱离这个朝前的姿势，免得控制不住的忐忑紧张暴露出来。 “是吗。” “唔——” 菊丸英二的脸颊飞速的涨红发热，他用力地勾紧手指，确保专门买来的蛋糕不会因为他的失误摔得粉碎。 客厅里老人的故意咳嗽声传来，加力安奴勾住柔软的舌尖，轻轻咬了一口，才彻底松开。 加力安奴面色如常地伸手接过蛋糕，转身朝屋内走去，只留下菊丸英二还有些发愣地站在门外，脸红得透彻。 “吃蛋糕吗，博士。” “诶？当然当然，咳，最好在小哀上来之前……” 用力拍打了几下脸颊，冰冷的手心似乎能让他清醒一些。菊丸英二干脆保持这个动作原地转了两圈，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内关上门，将寒冷隔绝在外。 路灯随着天色暗下来也逐一亮起，菊丸英二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遗憾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回去了。 他转身看了眼书桌前正在擦拭刀刃的加力安奴，理智让他犹豫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从座椅边上弹起来，试探性摸到加力安奴身边，蹲在书桌边仰着脸去追随加力安奴的视线。 明明察觉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但此刻加力安奴显得无动于衷，只是平静地放下其中一把刀片，又开始将它们按顺序放回原位。 凑近了以后就能闻见加力安奴身上的气味，以往总是会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烟草味，但最近却被更加刺鼻的消毒水给掩盖了。 菊丸英二有些躁动的朝前凑了凑，他的手指试探着搭在加力安奴的大腿上，微微调整脑袋的角度，试图让自己能对上加力安奴的视线。 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偿，他看见加力安奴的眼神从手中的器具上移开，这让他满意地想要翘起嘴角，但下一秒，那双眼睛骤然靠近，原本保持蹲姿的菊丸英二一时没能承受住这股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地面并不冰冷，他们正好落在一片羊毛地毯上，有些粗擦的质感没有办法引起菊丸英二的注意，他被突然激烈的吻引走了所有思绪，甚至忘记闭上眼睛。 加力安奴并没有停留很久，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揽住了菊丸英二的脖颈和后脑勺，一直到她后撤和菊丸英二对视的时候，都没有收回手。 “有事吗？”她语气慵懒地问着心知肚明的话，这原本只是这几天，菊丸英二离开之前例行公事想讨要的告别吻。 “……唔……”心跳还在飞速跳动，菊丸英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然地看着加力安奴，不知道此刻自己应不应该说出离开的话。 不过加力安奴其实也没想留下他。 “走吧。”她从跨坐的姿势站起身，动作灵活的完全不像是之前快要失血过多的凄惨样子。 菊丸英二花了两秒时间才从再留一会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拒绝了作为伤员的加力安奴想要拉他一把的行为，蹦跳着从加力安奴的房间里冲了出去。 “姐姐！那我今天就走了！明天见！” 有些出乎意料的加力安奴走到门边上，正好撞见了准备去进行研究的灰原哀，对方投来一个平静的眼神，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真该感谢你们不会在大厅里做些什么呢。”她穿着合身的白大衣从加力安奴面前晃过去，即使现在的身高也就只到加力安奴腰间，但走起路来还是干练的模样。 对于这个孩子的挖苦言论，加力安奴根本没听，她摸了摸胸口结痂的位置，叫停了灰原哀。 “那个博士，能保证没问题吗？” 走廊里寂静了几秒，随后灰原哀继续朝前走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谁也没办法知道答案。 回到家之后，菊丸英二看着屋内漆黑一片的场景，意外今天这么晚了居然只有自己到家。 他想了几秒拿出手机，看见不久前他在路上时母亲发来的消息，说是今天大家都有些事情，晚饭可能要他和二姐一起吃了。 “嗡——”还没等他想好今天吃什么呢，二姐的电话就正好打了进来。他一手换着拖鞋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 “今天晚上我们吃炖锅吧，我买了菜回来，马上到家了。” “太好了！我现在出门去接你吧。”鞋子脱掉一半，菊丸英二又重新把脚塞了回去，他转身的匆忙，甚至忘记把网球包从肩膀上拿下来。 “对了英二。”菊丸英二重新推开门，他还低着头，视线里却多出了两双黑色的皮鞋。 “咱们家附近有开保时捷的邻居吗？我出门的时候有一辆车停在附近，车型还挺复古的诶。” “砰——” “英二？你——” —— 那辆昂贵的保时捷朝远处驶去。 第 37 章 菊丸家门口的一个拐角处，菊丸英二的二姐正蹲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至于喊叫出来。 买来的菜在地上散乱着，有些被她无意中踩了一脚，在地面上成了泥泞的汁液。 绑架。 这个词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但强烈的割裂感让她觉得自己是否还在梦境里。毕竟他们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家庭，又怎么会和这些词语牵扯上关系呢？ 她听见了汽车启动的声音，胸腔里的跳动剧烈到她的手都在颤抖，手机正好就在她的手中，屏幕上还显示与菊丸英二通话中。 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听到对面出警的信息，她的手猛然垂落到地上，整个人的力气都散了。 对了——立刻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她的动作猛然顿住，目光紧盯着通讯簿里一个没有备注的奇怪号码，抱着一丝救命稻草般的期待，拨出了那个号码。 “……”加力安奴的眼神垂向地面，轻轻地阖上眼睛，“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陷入了一段沉默，原本在客厅和灰原哀争执些什么的江户川柯南察觉到不对劲，他下意识蹙起眉头，“怎么了？” 加力安奴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而是当着他们的面翻出了一根香烟，含在嘴上朝门外走去。 “喂，你的伤——”灰原哀在与她擦肩的瞬间习惯性说了一句，但抬头留意到她的神情，干脆将后半句话重新吞回口中。 推开大门走到院子里，冬日的月光显得格外明亮，加力安奴就这么盯着头顶的月色，点燃了口中的香烟。 没过一会，身后一串脚步声传来，加力安奴没有回头，但她把烟捏在指尖，燃烧的前端掉落在地面上，闪烁了两秒变成了一点灰烬，剩余的烟味也在晚风中很快飘散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柯南的声音严肃而谨慎，自从选择了合作，那么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英二被琴酒抓了。”加力安奴甩了甩手上的烟蒂，语气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察觉到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她停顿了一下，终于转过头。 面对着这个小孩身体少年思想的人，加力安奴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出后半句话，“是先生的命令。” 无声的恐惧在一瞬间传遍了柯南的全身，他木然地盯着加力安奴背光的身影，几乎无法分析这段话的意思。 僵硬了两三秒后，他才逼迫自己摆脱这种状态，低下头让自己能集中精神思考。 菊丸英二这个人只和面前的加力安奴有交集，必然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什么东西暴露了。 可是暴露了多少？之前的计划还能继续吗？要怎么才能保证那个国中生的安全。 还有……会不会牵扯到他们周围的所有人…… “波本。”平淡地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柯南重新抬起头，与他不同，这个选择背叛组织的成员在此刻和往常一般平静，她只是轻微压低嗓音，向电话那边的安室透说了一句，“就是今天了。” “今天？！”出声的是江户川柯南，他瞪大眼睛看向加力安奴，“太仓促……而且你能确定他一定会出现吗？！” 加力安奴一如既往地觉得这孩子有点烦人的可爱，她收起手机，电话那边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传来，至于那个人真正的想法，她没办法猜透，也没什么兴趣。 “他会来的……因为菊丸英二被抓走就代表他要让我过去见他。”加力安奴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半遮半掩的月光，她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又迅速隐去了那点不确定，转身朝屋内走去，“我不一定能活过今天晚上，所以机会只有今天。”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动作缓慢而坚定，轻声地更正，“我的机会只有今天。” 柯南一时语塞，他看着加力安奴的背影，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给赤井秀一发去消息。 等加力安奴收拾好武器从屋内出来，视线直直地撞向了看起来焦虑不安的茶发女孩，对方抿着嘴唇，眼神里似乎想要传达一些说不出口的情绪。 已经做好准备的人不需要送行。加力安奴顺手将掀起的大衣重新整理好，遮掩住漆黑的枪支，没有再留给熟人任何的言语，径直走出门外，骑上了已经落了灰尘的摩托。 轰鸣声离去，阿笠博士陪着灰原哀一起站在门口，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沉默着，不知道今夜能等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切会顺利的，小哀。”阿笠博士抬手摸了摸身侧女孩的头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用力地攥紧，今晚大概会是个不眠夜。 车灯伴随着发动机的震动声撕破了安静的黑夜，摩托车正沿着盘山公路疾驰。 这个建立在海崖上的研究院可以看见非常不错的海景，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别有一番趣味，然而此刻那波光粼粼的夜景无法吸引任何人的兴趣，他们的注意都放到了更关乎生死的选项上了。 加力安奴停了车，看着眼前在黑夜里巍峨的建筑，随手将干净的头盔朝边上丢去，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了大门。圆润的形状让头盔在地上轻易滚了好几圈，接着就被路旁杂乱的草堆掩盖，不见踪迹。 研究院里称不上灯火通明，但走廊中常亮的白炽灯就像是指引她走向归途的箭头，清晰又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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