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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力安奴捻了捻指尖已经干裂的血迹，低低地发出了一个喉音。 “我没有名字，现在的名字只是个身份。”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着，斟酌自己究竟应该吐露多少。但思考这些太麻烦，她将那些纠结的过去掩盖在舌尖下，“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么，姐姐。” 菊丸英二还是这么喊着。在知道加力安奴有过一个弟弟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自己之所以能接近她，是因为一时使用的称呼。只是他很快就释然了。 对他来说，这个称呼是个契机，也是他曾经对加力安奴的憧憬和尊敬，没有必要再去和谁比较。 加力安奴的手被他拉扯着，她顺势朝菊丸英二看去，“我喜欢你。” 加力安奴似乎有些诧异，她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他能感受到手下抓握的地方传来肌肉绷紧拉扯感。 这次菊丸英二没有再靠近了，他平静地和加力安奴保持着距离，除了手臂的接触之外，只剩下视线的纠缠。 如何才能得到真心呢？这是在知道加力安奴还活着以后，菊丸英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获得过对方的正面回答，就好像加力安奴就是那样一个人。 也许他的问题不会有任何的响应，但是那样就够了。大石秀一郎总是告诉他，不要犹豫，不要让自己后悔。 现在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蹦跳着，期待着一个结果，一个五年后的终止或者开始。 为了伪装难得涂红的嘴唇上下轻启，吐出一个疑问，“直到现在吗？” “是，直到现在。” “……怎么会有你这样莽撞不知轻重的人。”加力安奴无奈的用一只手按住眉心，声音听上去却不是真的生气或者厌烦。 紧张的情绪还在蔓延，菊丸英二的视线却突然被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心中猛地一跳，准备开口打破这种氛围，告诉她伤口正在渗血。 “那么，我接受了。” “……诶？” 第 46 章 番外【乌丸莲耶的自白】 乌丸莲耶很喜欢养狗，越忠诚越让他放心。 那些愿意跪在他脚下仰视他的人，其实和狗也没什么差异。 但人毕竟是人，那些多余的想法有的时候会催生他们叛变的心理。乌丸莲耶很快就定下了计划，他需要像曾经驯化狗一样，驯化一批只服从于他的恶犬。 于是他选择了加力安奴，他手下最疯狂最恭顺的人。 人类的孕期实在漫长，好在乌丸莲耶等得起。 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他无需出面展现自己，加力安奴自己就会灌输服从的思想，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 他坐在轮椅上，只是轻轻地招了招手，一个脑袋就挤到他手边，仍然稚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判断他的情绪。 “真是好孩子。”乌丸莲耶轻轻摸了摸那女孩的头发，对方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荣誉一般，双眼放光。那时候他就知道，这孩子会属于他。 一个严苛的老师陪伴在她身边三年，从未见过外人，此时的乌丸莲耶对她来说就像是一道光。 计划是有用的，于是他下令让加力安奴生下第二个孩子。 加力安奴曾经询问过他孩子是否需要名字，但是名字对于以后会变成代号的人来说太多余了。 “一和二就好了，按能力排名吧。”他这样通知加力安奴。 此后的几年，他偶尔会去看一下项目的进展，这对于乌丸莲耶来说已经是非常关心的状态了，从幼儿期开始训练的孩子能力非常出色，因为年纪大了三岁，女孩一直拥有‘一’的名字。 他们喊自己的母亲为老师，唯一能亲近的人只有对方和乌丸莲耶，这似乎让他们将所有的恭敬孺慕和顺从都投射到了他身上 ，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 原本这场试验要持续十六年，直到‘一’可以成为实际能用的成员。然而他们的老师加力安奴却在女孩十二岁就失误身亡了。 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感到厌恶，即便如此，剩下来的两个孩子也具有价值，他需要考虑两人是否能成为他身边的恶犬。 按照属下的报告，加力安奴死之前带着‘一’一起进行的任务，死亡原因是失误导致的错误判断，被敌人从身侧一枪毙命。 乌丸莲耶对此十分不满，如此低级的错误让他连带着对一同前往的‘一’也有几分打量，似乎在目睹了老师的死亡之后，她就没有了之前的活人气，但相对的整个人稳重了很多。 他决定检测一下两个人的能力，看是否有必要继续下去，毕竟他选育的新属下不止这两个没长成的小孩。 枪械，理论，语言，实践。无论哪一项两人都只有微妙的差距，虽然‘一’略胜一筹，但综合考虑到发展，乌丸莲耶将目光放到了格斗中更狼狈的‘二’身上。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这一刻，明明只是让他们分个胜负，场地上的‘二’却发出一声悲鸣，踉跄着摔在地上，捂着折断的腿骨惨叫。 而造成一切的‘一’却没有说话，安静地转过脸，将视线投向了摄像头，她的视线直接看向了另一端的乌丸莲耶，眼中的执着和阴霾能看得一清二楚。 乌丸莲耶很满意，即使这样的行为让另一个项目成果变成了废物，永远地只能当一个边缘人物，他也没有对‘一’有任何的责怪。反而安排了更好的老师给她上课，甚至很快就让她进入组织监视很重要的科研人员。 一切的回报都很丰厚，‘一’很快就摆脱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称号，代替她的老师成为了加力安奴，也正式直属于他手下，成为忠诚的狗。 他几乎不在组织里出现，低层的成员甚至会揣测他是否真的存在，但看见加力安奴，就会自动闭上嘴，不敢多说一句。 加力安奴继承了她母亲的冷漠，疯狂，以及狂热的忠诚，她对于BOSS的命令倾尽全力，被她盯上的人没有好下场。 和加力安奴在组织里的炙手可热不同，成为残废的‘二’进入了美国一所普通学校，乌丸莲耶自认为自己是如此地仁慈，他没有销毁失败品，而是让他能够安然度过余生。 但他还是安排了一个组织成员去时刻监视，‘二’虽然没有和加力安奴一样参与组织的任务，但在她们身边那么久，总会知道一些组织的消息，以防万一还有个可以下手的人。 乌丸莲耶是个谨慎的人，但对于愿意匍匐于他脚下，为他撕咬敌人的加力安奴，他交付了许多信任，她是为数不多几个能够直接来面见他的组织成员。 只是这一切都截止于一次失败的任务。 加力安奴失败了，任务目标是世界上最小的医学博士，她原本应该将人带到组织里，却让人被FBI保护起来，离开了他们可以掌控的范围。 这个人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原本这个人物并不算受到过多的重视，对于加力安奴来说应该轻而易举，现在乌丸莲耶只得到来自于加力安奴口述的任务汇报，似乎一切失误都只是一场意外。 乌丸莲耶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他给加力安奴的心脏上装了一个□□，只有他手中有引爆器。并且整个愈合期间，她被关在笼子里，受到了更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记住后果。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满意，隔了几年的时光，他想起已经是一颗弃子的‘二’，他的存在可以让加力安奴想起为了得到这个位置，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然而过于巧合的是，就在他时隔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上那个组织成员时，得到的结果却是FBI出现将‘二’给带走了，他试图立刻枪杀目标，但被对方击倒，没能完成任务。 对于这样的消息，乌丸莲耶只是简单地通知正好在附近活动的琴酒。 处理掉他。 没过多久，琴酒就在他的指示下给加力安奴带去了一个消息，她的弟弟死在了FBI的手下。 原本乌丸莲耶还在揣测加力安奴会不会有异心，怀疑是自己的命令。他对一手栽培的手下有足够的了解，加力安奴对自己的弟弟并不是毫无感情。 然而他猜想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也许是加力安奴对他的信赖一如既往地盲目，也许是她以为之前受到的折磨就已经是她的惩罚了。加力安奴没有表露出伤心痛苦，只是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后，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只身前往美国，将琴酒所说的几个探员残杀殆尽。 这之后乌丸莲耶更确信依旧是一条听话的狗，唯一的变化是不再敢对着他主动贴近，而是知道了自己所做的错误，只能摇尾乞怜。这样的距离感甚至让他偶尔会有些遗憾。 她在组织里的地位没有再提高，乌丸莲耶清楚她的忠诚依旧存在，但不再交给她更重要的任务，只是养着她，让她为了自己，朝所有提出异议的人龇牙咆哮。 无论如何，乌丸莲耶认为自己始终有一条拴着加力安奴的狗绳，她是无法摆脱的。 现实却总能让人出乎意料。 他收到消息，东京分部的一处地下基地被潜入，丢失了一些联络各地官员的记录，而在那个范围内活动的组织成员中，只有加力安奴可能办到这件事。 他有些失望，无论如何，他曾经以为加力安奴是不会背叛他的存在，不管受到他怎么样的对待，对方都应该会乖顺地回到他身边，然后期待他给的宠爱。 在启动开关销毁那栋实验建筑时，乌丸莲耶看着面前已经黑下来的屏幕陷入沉思。这么多训练出来的成果中，加力安奴是他最满意最忠诚的，如果连她都已经背叛了，那么其他的成果也不值得信任。 “还需要继续选育才行啊。”老人发出嘶哑的嗓音，太多的事情还等着他去完成，只有活的更久一些才行。 试验的进程需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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