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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无法说服你了。”他多智近妖的父亲没有歇斯底里地斥责他，仅仅是叹了一口气。鹿丸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对她，我不止是爱慕。我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会漠视那些人的生命，我会直接或间接的迫害他人，成为一个刽子手，并且无知无觉。我不能想象那样的自己，我不能接受。我知道自己本该那样的，如果没有遇到春野樱，如果她没有告诉我那些事实和隐情，引导我思考的话。我知道如果我接受这样的生活，我大概可以安享晚年，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不要成为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即使痛苦，即使再怎么脚踏水火，我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父亲。”鹿丸久违地叫了一声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再让我回到那种生活中去，那真是……太可怜了。” 鹿久的眼珠终于转了转，他皱了皱眉又看向自己年轻的儿子。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珠一望到底，眸光坚毅。 “哪种生活？呵……” 他说的那种生活，不正是自己正在度过的生活吗？他在可怜自己？ 鹿久摸了摸自己并没有蓄起来的胡须，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已经没力气再折腾了。谁少年时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呢？只是现实如此，世事如此，谁又能一直坚持下去呢？ 他笑了笑。为自己的儿子，自豪，自己没有教给他正确的思想，却也没有走歪。为自己，悲哀，从前不是没有过春野樱的想法，却因为现实被迫放弃了。 他侧身拍了拍鹿丸的肩膀，笑容转为欣慰。 “臭小子，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到时候可别回来哭鼻子。” 鹿丸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笑意，随即又很快消失了。他迫不及待地起身退出去。 “那么我就去找小樱商量出村报仇的事了。” 在他的身后，他的父亲将茶壶中剩下的茶煮沸，那一抹欣慰的笑渐渐化为凄凉。 在一条鲜有人迹的道路上，满布荆棘和野兽，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他曾经试图走过，因为惧怕和怯懦而放弃了。而如今，他的儿子又站在了这条路上，并且他不会放弃，他对此既羡慕他的儿子有如此勇气，如此智慧，又可怜自己这么多年做了个泥胎木塑，不知疼痛，还为这是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少年人心比天高，他自然要成全。
第044章 有迹可循 “你是我的姐姐吗？” 时隔许久回到暗部的办公室，之前从大蛇丸那里带回来的复制体乖乖坐在我的座位上，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暗部。 不知道大蛇丸怎么搞的，小姑娘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刻了我的模子，瞳孔却是透彻的蓝色，看起来一副无辜纯洁的模样。 “不是，你只是别人做的我的复制体而已。”我走到她的身边，一边拿起桌上堆成山的文件，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我知道。”小姑娘有些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看我。 “大蛇丸大人说，我是一个失败的复制体，但是是一个成功的人造人。姐姐，大蛇丸大人说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会赶我走吗？” “我确实不喜欢你，但也并不讨厌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接触，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办公室里的暗部成员来了又走，都是来交接任务的，我忙的焦头烂额，有些无暇应付她的问题。 “这里也并不适合你。不要跟在我的身边，不要在意我，不要追随我。你不是我，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与我无关。我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你会得到良好的教育，会有人照顾你，不会有任何人轻视你，你可以成为一个新的自己，而不是我的影子。” 但还是要抽出时间处理她的问题，总不能放着不管。 “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会有阳光吗？” “有的，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你有名字吗？” “嗯。我叫安苏娜，是大蛇丸大人给我取的。” “好，过段时间我就会出去，到时候会带你一起。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暗部吧。” 安置了安苏娜，我连轴转的处理暗部和师傅直接递到我手上的任务。 然后，鹿丸来了。 “打扰到你了吗？” 鹿丸推开门的瞬间，透过门缝间的小小罅隙看见春野樱正斜靠在椅背上，双眸紧闭，眼圈一片眼红，看出来熬了几个大夜。听到他推门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眸底也弥漫着血丝。 “没事，都忙完了。你们准备好了？”我快速的清明过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他。 “嗯。确定好了明天早上出发。不过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吧？”鹿丸看见少女一脸的疲倦之色，有些迟疑。 “不行，暗部还有些工作没有安排，我在忙一会儿。不用在意我，没事的。明早村子门口见。”我起身将忍具包整理好扎在身上，又用冷水拍了拍脸，使自己清醒过来。 “大忙人，能聊聊吗？”鹿丸站在旁边， 靠着墙。 “走吧。” ………… 我和鹿丸并肩而行，不约而同的走到了南贺川。夜晚凉风习习，吹皱一池湖水，层层涟漪。两个人坐在湖边，鹿丸一个人兀自倾诉，我静静地听着。此刻的他，并不需要我的安慰，只是想要倾诉吧。 “阿斯玛临走之前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就请我们吃烤肉的。没有人会想到他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甚至还欠着别人家的酒钱……” “我想了很多，不知道怎么样去接受这个事实。发泄过后，是无尽的空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去给他复仇。” 我抿唇，想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的话，这些天他不知听了多少，真的有用也就不需要我来说了。他却主动转移了话题，岔到了波之国的事情上。 “蝎去了波之国。大蛇丸和佐助前不久也到了那里，听说你从大蛇丸基地里带回来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小姑娘，也准备送过去吗？” 我点头肯定，然后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清冷的月光洒落，掀起一片寒凉。 这时候不知是为什么，明明身为忍者却于这个并不算寒冷的夜晚突然的打了个寒噤，一时间手足俱凉。恍然间，一个清俊的面孔出现在那一轮孤月上。 那是佐助的脸。 我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他的哥哥，于是心跳开始加速起来，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矍住了我的心脏，我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我有一个……追寻了很久的人，我曾经非常爱慕他，现在也依然如此。我试图拯救他，但是失败了。我试图用爱感化他，也失败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但是结局还是以拉枯折朽之势滑向深渊，而我……无能为力。” 我没能忍住，在这样一个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清凉夜晚，将压在心底最深的事告诉了身旁的少年。 鹿丸感到口舌有些干燥，他侧眸看向身旁的春野樱。少女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两只手撑在地上，目光里有太多的怅惘和悲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春野樱，脆弱而又感性。 “佐助吗？” 他有些没头没脑的开口问道。然后他看到少女露出了略微懊恼的表情，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 不是他，不是佐助。于春野樱出口的瞬间，鹿丸那颗智商高达200的脑袋反应了过来。那么会是谁呢？ 是谁让她能够追寻多年，是谁需要她去拯救，又是谁已经滑进了深渊了呢？一道灵光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被他及时地抓住。那个值得她追寻的人，需要她拯救的人，已经再也回不到人间的人，除了佐助，还有一个的。 除了佐助，宇智波不是还有一个声名在外的天才吗？那个手刃了全族的宇智波鼬不是还活着吗？她不是曾经还去找他交换过情报吗？ 他从自己的回忆中抠出几丝关于宇智波鼬的吉光片羽，努力拼凑出这个男人朦胧的轮廓。 一个天赋秉异的天才，幼时就曾参加过战争。一个格局宏大的人，在一族和村子中间选择了村子。一个忍耐力惊人的人，多年来卧底在晓组织不曾被发现。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孤身一人杀掉了全族，包括自己的父母。 真是个矛盾的人。他如是下论断，又忍不住去看身侧的少女。这个被她追随了多年的男人，在她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别多想了。回去吧，明天一早就出发了。” 春野樱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翡翠一样的眸子漾着笑意。鹿丸看着她起身，月光似银屑一样倾洒在她眼底，化作寂寥孤独和落寞。 “是宇智波鼬吗？”于她转身的瞬间，他忍不住探究。 少女已经转过身背对他，听到他的声音后猛的一滞，于是他知道他猜对了。 春野樱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想说。她的背影在密林中渐行渐远，他无端心悸。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半天也没弄能明白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感为何会在今夜倾诉出来，最终只能怪罪于天上高高挂起的孤月。莫名的危机感依旧没有消散，我不知道自己在忧虑什么，只能归咎于对明天的任务的紧张。 这时的我还不明白，所有命运的丝线都早已在暗中绷紧，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全部断开，砸我一个猝不及防。
第045章 风悲日曛 京都的环境有些干燥，类似于风之国边界的景色。黄沙莽莽的，偶尔可见几处热带植被。 鹿丸在路上告诉了我杀死阿斯玛的那个人的特征，我才知道原来还是我的老熟人，角都。如果我当初杀了他，也许阿斯玛就不会……我皱眉，捏紧拳头。 “老师说，希望我忍术和修行都不要输给你。但是，在那一刻，我却非常希望你能在身旁。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吧，一定能救老师的。即使是现在，有你在这个小队里，我才会觉得我们能够成功。小樱，你能答应我吗，一定要给阿斯玛老师报仇好吗？” 井野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哭过，声音略带哽咽的祈求我。 “我答应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我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到埋伏的地方时，角都已经离得很近了，我却又不知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脸颊发起了呆来。为什么要捂着自己的脸？大概是到了年纪，前几周牙龈就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等我终于不堪忍受去探究时，四颗智齿已经冒出了头，实在疼的要死。 我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原来这具身体已经长大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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