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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则是坦然地在王安石的目光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看起来相当淡定。 “你看这窗户，上面的是不是五……猪？”吴少贤本来想用窗花来转移注意力，结果那窗花上的动物是个圆滚滚的猪，而且，竟然已经换上了玻璃窗户。 有了吴少贤这样的发现，其他人也把目光放在了酒楼的构造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扬州的酒楼是真的与时俱进。 挂着的字画，远处看是正经的大师之作，近处看…… “这不是你家的拼图吗？” 吴少贤看着苏景先，声音都没低，旁边的店小二也听到了。 店小二面不改色地接着带这一行人上楼。 他们这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倒是有别人似乎是看不惯人装。 “什么谁家的？这拼图可是大师工艺！” 而后叭叭叭了一堆，吴少贤都没听进去，只淡定地问。 “我说的是拼图的创意。”吴少贤的态度相当冷淡，把那人给呛住了。 换做是别的人，装也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拆穿，不说是面红耳赤，也该掩面而逃了，吴少贤这淡定状态，倒是真像是旁边就跟着拼图创意的提出者一样。 苏景先是真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没想到，才到扬州就这么迅速地和人产生冲突了。 不过本着不能给朋友掉链子的原则，苏景先强撑着没有跑掉，侧身抬眸，看着倒有些大家公子的派头。 韩文彧离苏景先比较近，看着他耳朵上那通红的模样，有点想笑，悄悄又往前站了一步，给人挡挡这藏不住的害羞。 苏景先感受到韩文彧往自己这边走了下，以为他是给自己撑腰的，一时间也没有那么羞涩了，眼神都更加自信明亮了些。 “你们……不可能吧？谁不知道这个拼图是青云书社上的？是他们少东家提出来的，据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不假……” 那人自己说着都有些不自信了，边说边看这些人。 年纪都能对上！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是真的有点担心眼前这些人就是他踢到的铁板。 吴少贤“哼”了一声，也没有不依不饶，不动声色推着众人就上楼。 到了楼上包厢门口的时候，听到下面的“忽悠我？人家不在扬州啊！”，这样的叫声让吴少贤都没忍住破功了，笑了出来。 “你啊，也不要总是逗别人了。”范纯佑看着吴少贤，摇头晃脑的。 吴少贤嘻嘻哈哈地进去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就落座，然后才回答，“现在我年纪小，逗逗人还能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等我年纪大了，才是不能乱说话了。” 一伙人逗笑了店小二，店小二没有憋住笑出了声音，在众人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掩面，而后陪笑。 “各位郎君，我自罚一瓶酒水吧，您别告诉掌柜的。” 看来是这个店不大允许自家的手下和客人起冲突呢。 “酒水就不用了。”王安石赶紧出来拒绝，“不过可以上壶热茶吗？我们都有些口渴了。” 店小二转身出去之后，王安石也劝了吴少贤一句，“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少惹事为妙，最主要的，你是没事，你看大宝，耳朵红透了。” 吴少贤这个年纪，正是有些叛逆的时候，本来还想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总是说他算怎么回事呢”，听到王安石这么说，瞬间被带偏，回头一看苏景先，哟，还真的红透了耳朵。 “这凑近了看，脸也有些红，我说大宝哥啊，你这当着我们的面和在外面怎么不是一样的啊。” 最兴来也好，晏几道也好，沈括也好，三个小孩都是表里如一的苏景先夸夸团，有事没事就夸苏景先。 苏景先也早就被他们夸免疫了，其他人也是，每次夸他的时候，他都是淡定接受，有时候看着吴少贤都觉得，这人还真的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的就活成了标准的教科书模板君子。 而现在，君子看着像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是这个时候，吴少贤才清晰地认识到了，他们家苏大宝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身上也没有婚约，还小呢。 “那我以后收敛点。” 和苏景先待久了，吴少贤总有一种，苏景先能够解决一切麻烦的感觉，特别是这次，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苏景先一说，都没多久已经办好了。 安全感十足，但是多少大家都是小孩，苏景先能够给的安全感，也不包括万一动武。 韩文彧把手里一直攥着的一个小小弹弓放在了桌上，又没忍住拿起了自己的小弓箭把玩。 刚刚进城门的时候，她还主动拿给城门检查的士兵看了，得到了一句，“嚯，真有钱，这箭头看着像是银子做的。” 把箭头的铁尖尖看着了银尖尖，主要还是弓箭太小巧了，一只手都能攥着，箭矢更是，和弓箭放在一起，看着不像是什么有杀伤力的武器，倒像是小孩用来玩的玩具，也不怪人家士兵把这个当做是什么金贵的装饰品。 王安石刚刚在检查的时候没有说话，现在看到这个，也没忍住开口问了，“这能杀得死人吗？” 韩文彧看向苏景先，苏景先想了想，“要是说穿胸的话，应该是有点困难的。” “这是很困难吧。”杨志新伸手拿了一只筷子，“这筷子看起来能够做至少四只那个箭矢，没有箭头的样子。” “但是找准了地方，摘叶飞花都能有杀伤力啊。”苏景先脸颊鼓鼓，“只要对准了喉咙，保准能够让人直接死掉！” 这话说得，端着茶进来的店小二都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又去看了一下包厢有没有走错，然后进来确认是不是刚刚那些人。 店小二在楼下的时候，还听着刚刚找麻烦的那人在说什么“年纪小小，口气倒是很大的这么一群人”，现在就直面了这群人的“大口气”，本来还在想，大人和小孩置气也太没有风度了，现在都有点想站楼下那人了。 这些小孩的口气是真的很大啊，感觉再多说几句话，他们就要文能提笔当状元，武能执戟战夏辽了。 “说起来你好可惜。”有人来了，苏景先就没提什么摘叶飞花的事情了，“我听说你就差一点点就能当状元了？” 王安石本人也听说了，他殿试上写的“孺子其朋”，虽然确实没有得到官家的赞赏，但是得到官家的笑脸了啊！ 宋仁宗在事后还和王安石说，他自己虽然没有做到“孺子其朋”，但是最兴来真的和苏景先混成了朋友。 很清楚这个“朋友”，实际上是认了苏景先当大哥，但是王安石也没有那么不懂眼色，还和官家有来有往地聊了一会儿苏景先的事情呢。 “状元还是靠得实力的，我差得应该不止一点。”王安石这话说得谦虚。 在店小二的耳朵里就是，这群人是真的能发癫啊。 怎么不仅小孩能发癫，这看起来很是正常的郎君，也是这样的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的样子啊！
第102章 韩琦汇合 “哇，夜晚的扬州，也这么好看的吗？” 吃饱喝足后，苏景先他们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现在还没有到深夜，不过扬州这里天黑得早，已经是灯火通明的状态了，影影绰绰的烛光在河面上，带着月亮和稀疏的星光。 “不愧是扬州。”范纯佑闭着眼睛，感受着徐徐吹来的晚风，“感觉风都比汴京要温柔。” “你在拉踩啊，向汴京道歉啊！”苏景先拍了拍范纯佑的胳膊，身高相对有限，能拍到的也只有胳膊这块了。 范纯佑当即睁眼，对着一个空旷的地方拜了拜，很认真地向汴京道了歉。 “哈哈哈哈！” 没想到在他们身后传来了笑声。 “没想到，韩公您的这个学生还挺有意思的。” 声音像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人会和汴京道歉，也很有意思嘛。” 这个声音更年轻些，听着比范纯佑也没大多少，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帅哥的样子。 几个人转头，苏景先意外发现…… “师父！” 是的，在他们身后的是韩琦。 “大宝！”韩琦很配合地也喊了一声，和苏景先相拥，看起来像是一对关系很好的父子。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苏景先眨巴着眼睛，脑子里也不记得上次师父和自己的信里面说的是什么了。 他一从太学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和家里说了想要和王安石一起来扬州的计划，又是安抚了没能一起来的人，还抽出来时间把准备给最兴来的礼物再包装地好看一些。 真没想到会在扬州看到韩琦。 “我还想问呢，你怎么在这里。”韩琦看着苏景先，伸手算了一下日子，“你关禁闭出来了？” “出来了，跟着王安石一起来扬州玩，他赴任，我游学。” 苏景先嘿嘿了一声，看起来古灵精怪的。 韩琦看着自己这个徒弟，“你啊，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来这里有地方住吗？跟我一起住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人，你来住刚刚好。” “老师说晚了，家里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地方了，正好等会要一起去呢，老师要不来我家住。” 苏景先这个提议，当即得到了韩琦的首肯。 韩琦摇了摇头，“你家就知道给你布置地方，家里来人了吗？想来十几岁就自己出门的苏明允也想不到要给你带点能撑得住场子的人，都是下人能顶什么事呢。” 本来也就是住在官邸的韩琦，当下抛弃了自己那个“陋室”，选择了以后的日子和苏景先共住，甚至还帮本来没什么计划的苏景先规划好了以后。 “你来扬州是来对了，江南这边的学风也浓郁，很多才子大儒都是只呆在江南，不往外面跑的，在这里游学的话，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就一起带头走了，留下身后的一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边跟着走一边尴尬地自我介绍。 互相沟通才知道，一方是韩琦再扬州的幕僚，一方是苏景先自己的草台班子。 “苏景先他，一直都是这么有意思的吗？”声音和刚刚的别无二致。 范纯佑点了点头，“是啊，很有趣的一个小孩，平时也很有童心，脑子里会有很多奇思怪想，可能会比旁的小孩要更活泼一点。” “活泼好啊。”那书生感慨，“我们知府儿子还在汴京，就这一个学生，这扬州城还不是他横着走？” “那倒也不会。”范纯佑笑了一下，“他的禁闭不是因为闹出来事才关……” “好像闹的事情也不小啊。”吴少贤想了想，“一般人也没办法惹出来这种直接让天子受到危害的事情。” “哈……哈……”你是哪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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