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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都没亲手摸到过那绸缎，家里没有了青壮力，东西就被亲戚、邻里瓜分干净了，那绸缎更是没到过他们家人手上。 所以小七和福康公主说的关于自己的身世的，也差不多，也是相当凄惨的一个家庭。 所以能够模拟出让福康公主信任的悲伤感觉，至于玩勾心斗角，那是真没办法了。 虽然小七在这方面也算是天赋选手了，奈何公主出生的环境就只打高端局。 小七走后，苏景先看着福康公主，“你看。”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散发善心……”福康公主正要开始检讨，没想到苏景先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不是，善良是没有错的，特别是我们这种本来就有余力救助别人的人，如果我们都没有善心，那么谁来做出善举呢？” 苏景先想了想，“我们今天就一起去做好事吧。” “啊？”福康公主万万没想到，这话题能够一下子变到这里。 “原本找我什么事情呢？” 苏景先指了指两所学校中间的这片空地，“原本是在想，空着不好，来去也太容易了，我们应该在中间加点难度，加个迷宫，就正好了是吧？” 福康公主没多明白，迷宫，字面意思的话，她倒是清楚。 不过中间确实太空了，走过一次之后，小七再走第二次简单地像是喝水一样。 “是应该加上，要不是宫女提醒我，我都不知道那人来了。” 昨天还是叫小七呢，今天又开始“那人”了，皇室的冷漠比正常人要更加明显些。 福康同意了，那就还好。 苏景先一挥手，“走，我们找上人，一起去做慈善去。” “我们为什么要在粥里面放这么多水啊？是怕花销太大吗？” 最兴来看着锅里比一般米粥都要更稀一点的稀粥，有点不解。 “每天粥是不同的，一天稀粥一天干粥，稀粥里面水多，干粥里面会加上一点玉米糊糊之类的。” 实际上早就有人在赈灾的时候这么干了，不过很少有人在寻常日子也出来赈灾的…… “特价菜，特价菜，今日特价菜肴，又香又甜的鸡蛋羹，有人要来一份吗？三文钱一个的鸡蛋，现在鸡蛋羹仅需1文就有一碗，点一份吧～” “小米粥，小米粥，加了青菜的小米粥……” 苏景先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码头边上，不仅有很多人在搬着东西卸着货，还有好多个摊子在两边吆喝，都是便宜的菜肴。 “啊？这里？”福康公主看着那些人，又看到自己带过来的米、水，有些怀疑，“我们要来的地方真的是这里吗？” 最兴来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也是第一次被带到这里“救济”贫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难得想到了关于那小七作用，“我们回去问问那个小七，她有没有认识需要救济的吧。” 两人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和听着就相当便宜的饭菜供应，和他们想象中饥肠辘辘的场景完全不同，甚至小七当时的样子都要比这些人看起来更加穷困潦倒一点。 “什么救济？”旁边卖特价肉酱的摊主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都放光，“是哪里还有没有工作的人吗？人多吗？你知道位置吗？” 听起来不像是听到救济，而像是听到有什么宝藏一样。 最兴来和福康公主都没有说话，对方把自己的摊位旁边的木板一拿出来，然后热情地介绍起来。 “我们家也就今天提供肉酱和稀粥，看起来菜色是不如别人家，不过每天提供的不一样，你要是明天来，咱家就是供应的青菜炒肉沫了。” “你家好舍得放肉啊。”苏景先和人攀谈起来。 老板的表情很骄傲，“那是，别看我现在只是在码头雇人扛大包，实际上家里还是有点底蕴的，有一个猪肉厂呢！” “老板？”最兴来的困惑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那老板嘿嘿一笑，“我自己来这里打饭，也能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气大的，看看能不能雇来嘛，也是你们运气好，前些天我也不亲自来。” 那就难怪了，会对新的劳动力这么感兴趣。 苏景先也想再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那个小七，他依旧觉得人很不对劲。 “这几个月不是有一个活跃在城隍庙的一个乞儿嘛？应该跟着她就能……” 苏景先一说，那老板像是知道一样，一脸“晦气”的表情。 “哎呦，你也被那人给骗过啊，我们这里受罪的人可太多了。” 老板叹了叹气，也不吆喝了，跟人吐起了苦水，“你们是不知道，这人啊，之前在我们这里天天吃便宜餐。” “哎？这不就是很便宜的嘛？”最兴来看着上面的菜单，他比福康公主出门的时间要多，小团队里面又有家里比较节俭的包繶，自然也是懂一些正常物价的。 别的不说，就皇宫物价比外面要高很多这件事，他就和自家爹爹提过好多次了，不过爹爹不管，他也没办法。 “我们这不是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吃的，只有在码头工作的人才能吃！”摊主这声说得大了点，旁边的摊位也都听到了，纷纷应和。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随便给的，是给工人的福利餐，在这里上工的便宜。” “我们码头的福利餐，可比别的地方的要好吃多了，有肉、有蛋、有粥、有面的，前些时候那隔壁山头采山石的还想来我们这里挖人呢，就那餐食，我们听得都不想去。” 最兴来听明白了，原来摊位是在这里下包，需要有工人扛货的幕后的老板们建立的，“能想到这个办法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吧？” “嘿，你说起这个，我也想见见。”老板似乎是知道什么，“去年上半年，我们还不提供福利餐呢，都是那苏家酒楼带起来的头。” 别的摊主也不吆喝了，凑过来一起聊天。 “就是，那苏家酒楼的老板真的太聪明了，原本这些工人，这次去这家，下次去那家，一有高价的就跑路，也不给我们一个反应的时间，家里还得多背着点力气大的，方便我们应对这样的特殊情况。” “现在好了，每天放点福利餐，也不是白送，我们老板也舍得，工人们每天问问有没有新菜，和我们关系也好了。还会讲讲是谁要来挖，问问能不能涨价呢。” 这几个是原本就和工人们的关系不错的，算得上是稍微良心的资本家。 也有不良心的。 “要不是那苏家酒楼，我们也没必要干这么一出。”说话的似乎很不满意自家要白白提供这么些吃食。 “嘿，别人能说，你说什么啊？”这是最开始的那位老板，“我们这些掏钱的老板都不担心钱呢，你这么一副坏脸子，给工人们看到了，有人走了，可是要怪你的。” 聊了不少，快到饭点了，人也都散了。 苏景先带着自家这些人，支楞起来了摊子，摊位上写了几个大字。 “免费提供粥、免费代写书信，小孩练字中，字丑别介意。” 提供了两种，倒是有不少人为了代写书信来的。 大部分都是要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家里钱还够用吗”“每天多吃点”这些话，简单朴实。 有人排着队，就顺便在这里或者旁边买点稀粥喝。 不同人的苦难也是不一样的，福康公主发现有的人连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因为穿得是和小团队一样的服装，所以被工人们统一叫了“小先生”。 “小先生的字写的真好看。”福康公主的字确实不错，她比起总是要学那么多的弟弟，多出来了时间，又比经常使唤下人代写的晏几道多了常常锻炼的力气。 “小先生，也能帮我也画个小画吗？”这是最兴来，他字丑，一开始没什么人来找他写，胜负心极强的最兴来，开始寻求变化，在书信里面夹带小画。 和别人浅浅商量一下，就画个吃饭的、扛大包的、和兄弟们猜拳的样子的小人，也拉到了很多客户。 苏景先也有自己的绝活，折纸，他也是消耗纸张最多的，一封家书，别人要写的字也就一两行，他一个人就直接浪费两张纸。 包繶的字板正，和包家一样，也会问一些平时干活累不累之类的细节，不是别的，就是想回家能够给父母也讲一点。 吴少贤和杨志新还附带浅浅的祝福，这就是在家里学算命占卜的习惯了，无论什么都祝福一下，当然也不会随便算，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大好。 唯二的“生意不好”的就是沈括和晏几道了。 不过沈括在看到苏景先折纸的时候，也有了主意，他也会折纸，不过没有和苏景先玩一样的来招揽客人，而是搜罗了自己身上带着的木块，给书信里面夹了小木牌，刻下别人家里小孩的名字，木牌不大，也就是个心意。 这下好了，只剩晏几道人少了。 小孩子的胜负欲很强，看了一圈，在纸上写了首诗，没客户看得懂。 最后索性，来的每封信里面都夹带上一枚铜钱，结果人反倒是更少了。 他每次塞钱的时候，还会被其他人劝不要往里面塞钱，他们自己会赚钱之类的话。 一场酣畅漓淋的帮扶工作就这么顺利落幕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晏几道还是很不服气。 “怎么这些人还不要我的钱的，身上的那些铜币，都是这些天换的呢！”晏几道一开始也是身上不带钱的主儿，下人带就好了，而下人带钱也很少会带零碎的，都是带的银子。 毕竟，晏几道的花销场所，也少有用到小钱的时候。 沈括嘲笑，“金钱手段不好使了吧。” 最兴来点头，“看来还是得和我一样，学点东西，这样吧，你跟着我学画画。” 最兴来的这手极速画简洁小人画的水平，还是偶尔几次在苏家的时候，从苏家大姐、小妹的手上偷学来的，皇宫里面的画师都不这么画，不过能看懂，也能教他可以怎么画更像，倒是把这个技能保留了下来。 福康公主明白了为什么不去更贫民的地方了。 “来这里，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赚钱不容易，这世界上有人在辛辛苦苦的赚钱，我们去那些不工作，只要伸手就能有钱的场所帮助那些人，是对这些人的不公平？” 包繶也赞同这件事，“有手有脚的不工作，确实不好。” 苏景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景先先搬出来了古人的智慧。 “《淮南子》的，我看过。”晏几道往常大概会沉默，不过刚刚的事儿还没忘记，胜负心还在，倒不是想要表现的比苏景先更厉害，就是在其他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原来都看到这里了。”崔晟豪眼睛都瞪大了，他刚刚的客户还行，别的不说，他的字足够好看，年纪也比福康公主要大一些，客户会选择他的概率比选择福康公主的概率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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