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晓转过身问钟离想怎么吹头发。 “我可是很有经验的,保证给客卿的头发吹得又顺又滑。” 钟离看着千晓半干的头发毛躁, 提醒道:“别给我烧了便好。” 说着他便坐到了桌前,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被放在桌子上,刚好能看到两人的脸。 千晓双手搭在钟离的肩膀上,透过镜子看着钟离:“客卿不信我呢?” “信你。”钟离拉着千晓的手,“开始吧。” “好。”千晓笑着回答。 她拿起一旁的暖风机,手放在上面,很快暖风便随着转动的扇叶呼呼地吹出来,千晓拿着这个方块认真地对着钟离的头发。 即使是刚洗过头,即使是用着酒店的沐浴用品,仍旧盖不住钟离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千晓认真地吹着钟离没有扎起的长发, 手指上柔软的触感时不时地划过青年的头皮,又会在吹里面的头发时不小心地碰上他的耳垂。 钟离透过镜子,看着千晓认真的神态,她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 “客卿,你的头发真好。”千晓说。 “小千的也好。”钟离的声音淡淡的。 女孩的头发半干,他很少见她长发披肩的模样,为了方便给钟离吹头发,便用着一根绑窗帘的松紧带随意地系了个低垂的马尾。 额前的刘海会因为低头落下。 房间安静,只剩下暖风机的声音。 千晓笑了:“我发质并不好,其实现在也还好,在原先世界的时候更差。” “小千在原先世界是什么模样,和现在一样吗?” “一样啊,”千晓觉得钟离的头发差不多了,便将暖风机关掉,扶着他的肩膀,看着镜子说:“不过那时候天天加班熬夜,不仅有黑眼圈,还掉头发,整天赶地铁通勤像个疯子,客卿若是见到了那时候的我,说不定会认不出来呢。” “怎么会,”钟离转过身,拉着千晓的手,随意地捏着她的指头,微酥的感觉顺着手指传遍全身,千晓缩了一下。 钟离见她这样敏感,轻轻笑了下,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坐到床边。 千晓也由是坐在了钟离刚离开的板凳上,透过小猫的睡衣,能感受到的是余温,以及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檀香。 她说:“客卿记忆这么好呢。” “是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出。” “若是我要几十年才能回来呢。” “几十年而已。” “可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个普通人,若真有那天,我说不定已是垂垂暮年,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不好看了。” “那我便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陪你一起。” “唔,有点感动呢。” “有点?” “好吧,超级感动。”千晓笑了。 钟离看着她,屋子内灯光一直都是暖黄色,似乎这样才能更好地勾勒出夜晚的感觉,明明是不隔音的三楼,却又只有着他们两人,因而随意地聊着天。 光影总是那么地柔和,把人照得温温柔柔。 千晓跟钟离讲了高铁、飞机, “特别快,坐在窗前看着风景的感觉特别好,飞机呢太贵了,我没坐过几次,天空晴朗的时候云朵特别好看,阴天会飞到云层的上空,澄澈的天空,灿烂的太阳。” “你描述的很美。”钟离说。 千晓跟钟离讲了电影院、甜品店, “但看电影的时候最好不要讲话,如果身边坐了个爱讲话的,真的会很讨厌。” “若和小千去看,我会遵守安静的约定。” 钟离的回答让千晓眼睛酸酸的,但她嘴角还是勾起笑容, “那我会给客卿买爆米花和奶茶,爆米花我们吃一桶,奶茶要两杯,我会挑一个不太可怕的恐怖片,在吓人的时候故意往客卿的怀里躲,然后一直躺在客卿的抱怀里直到散场。” “我会从一开始便知道小千的意图,但仍会配合小千,安静地抱着你。” 千晓又跟钟离讲了她的大学、她的工作、她的家乡。 在她的描述中,梧桐树的树干像油画那般、垂柳沿着河岸会在春天发出嫩芽,秋季的栾树,冬季的矮松。 她给钟离讲了一年四季,讲了二十四节气。 “所以这样客卿便能听懂冷香丸的那些做法了。”她说。 然后她又跟钟离讲了好多看过的书,讲了自己是如何期待变成个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 “我连出场方式都想好了。”她笑着说,眼角微微亮着水渍,“天知道我当时知道这里是提瓦特有多郁闷。” 钟离忍不住走上前,摸着千晓的头发:“还有呢?” “还有啊,”千晓低着头,“还有烤红薯和炒栗子,可乐和炸鸡,无边的跑道,跑不完的八百米。” 千晓讲的这些钟离都不知道,甚至有些他连想象都做不到,他知道这不是天马行空,是她的家。 他对于那个陌生世界唯一的了解,只有面前这个要离开的女孩。 他以为早已能从容地面对失去。 “小千,”钟离说,“若是回去了,便好好生活。” 不要为难自己了。 “客卿,我好想把你讲难过了。” “不会。”钟离回答的声音淡淡的。 像天边被云层蒙上的月亮。 他就这样抚摸着千晓的头发,两人好久都没说话。 千晓忽然开口:“客卿,我留下来陪你吧。” “只有一张床。”钟离看着她。 “那委屈你一下。” 钟离被她逗得轻轻笑了下,捏了下她的脸:“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嗯。”千晓点着头,看着钟离,她忍不住垫脚摸了摸钟离的头发,“顺毛也好看。” “又在胡说。” “在夸客卿呢。” 钟离温柔地点点头,他将千晓送到房前,看着她关门熄灯,直到听到传来上.床的声音,才离开。 * 如果现在有一场须弥最懵逼比赛,炔星发誓自己一定是冠军。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说好的师生重聚,互诉衷肠,潸然泪下呢? 炔星面对着学弟学妹,面对着朝他投来期待目光的导师,面对着他的同届同学。 好吧,他的同届都在低头看地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要从他踏入教令院开始。 导师带着他的这些个同门去研究新的星象,不知道谁注意到了炔星腰间的神之眼。 一瞬间,场子就炸了。 “不愧是优秀毕业生。” “怪不得导师经常提起你。” 就连导师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炔星当年成绩优秀得很啊,现在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新的研究了吗?” “工作内容很多,什么都干。” 就是跟占卜星象没多少牵扯。 导师笑了起来:“全能型人才啊。” 炔星尴尬地赔笑,他试图解释,奈何导师又说:“看这次炔星来背这这么大的包,就知道一定是工作太忙,要在这边一边跟我们聚会一边做手头的事,实在是勤奋啊。” 炔星后悔背那个包了。 再然后,就是导师将一个极其复杂的星象摆在炔星面前,叫他给学妹学弟们讲讲, “就这么个简单的星象,我给他们讲了多少遍,都听不懂,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来炔星,你给他们示范一下。” 导师拍了拍手:“集中注意力,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 现在,炔星盯着面前的这张星图,满脑子都是:啥玩意,我们当时学过这个吗?肯定没有。 毕业七八年了,早不干这行了,还能会些基本功,炔星表示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这咋一上来就给他上难度? 而炔星的被点名让其余的毕业生都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炔星能做的只有—— 偷偷跑道导师身边,小声问:“这个我该会吗?” 导师瞪大眼,小声问:“你不该会吗?” “该吗?”炔星开始自我怀疑,“咱没学过吧?” 导师急了:“这几年才出的,你怎么可能学过,但你不是什么都做吗,还因为这得了神之眼,怎么可能不知道。” 炔星说:“我也没说现在干的工作跟占卜有关啊。” 导师愣了:“你说的啥玩意?” 炔星继续小声地交代:“我意思是我现在就是个打杂的,而且神之眼的获得非常偶然,甚至跟工作毫无关联。” 导师沉默了一会,他真想希望有个扭转时空的能力,捂住自己的嘴别说出让炔星做示范的话。 最要命的是,炔星还不忘补刀:“我七八年没干这行了,你这不难为我的吗?” 他俩在那小声地交流,下面的学生面露疑惑,议论纷纷。 导师看着炔星:“你毕业也才七八年吧?” 炔星推了推导师:“讨厌,干嘛直接戳破。” “……” 现在要想个解决办法,不能让炔星树立一个坏榜样,于是悄悄道:“我现在把答案说给你,你能背下来吗?” “能。” “真能吗?”导师看了看四周,小声地问着。 “我可是打杂的,记性不好还怎么打杂?放心,你说一遍我就能记住。” 事情以炔星成功背出导师教给他的话结束。 本次聚会的主要目的确实是见见多年未见的学生们,但对星象的变化也确实在讨论范围内。 在实验室,只剩下了几个同辈,炔星可算放松下来,由着导师带领他们也逐渐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几人说说笑笑,回忆着往昔一起学习的时光。 就在这时,导师忽然对炔星说:“刚占卜了下,你和一起工作的几个女孩子相处得融洽,不是骗我,我也就支持你选择的道路了。” “不是,老师,您先把手中的水晶球放下。”炔星奇了怪了,“老师,您确定您没算错吧?” “当然,我研究这些东西几十年,烂熟于心,你在质疑什么?” “不对不对,经常和我工作的是一个比我小五岁的男孩子。” 这话让导师也愣了下,他又看着水晶球:“没算错啊,是不是你记错了。” “老师,您觉得我这么大的人还分不清男女吗?” “那这水晶球怎么回事?”导师戴上眼睛,端详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看过来,水晶球占卜是最基本的知识,大家都表示没算错。 “欸??!”炔星怀疑人生了,“难道水晶球只说的是仪官姐姐?确实她和我共事时间最长,也许是千晓来的时间短呢?” 一个好心的同学无情地打断了炔星的猜想,只见他推了推眼镜:“炔星,很明显,这里占卜的是你最近三个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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