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新教皇的选举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刚刚走马上任不到三年的英格兰籍枢机主教克里斯托弗·班布里奇以一票之差的微弱优势当选教皇, 是为教皇尤金五世,这是继阿德里安四世后的又一位英格兰籍教皇。 英格兰教皇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在当下总比德意志人好,但几乎是在得知尤金五世当选教皇的同一时间, 亨利七世立刻宣布谴责路易十二世的暴行, 并派海军封锁了前往苏格兰的航路,气急败坏的路易十二世愤怒地痛骂亨利七世的狡诈无耻,在继续试图往苏格兰运送武器和粮食的同时,他还派自己的王后布列塔尼的安妮前往布列塔尼安抚当地叛逆的贵族,理智恢复后,他认为指望自己的妻子帮助自己从布列塔尼出兵对抗英格兰并不现实, 但他总可以给布列塔尼一点甜头, 稳住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后院起火。 此时的路易十二世的处境用四面楚歌来形容毫不过分, 不仅北部面临英格兰的威胁, 东部的尼德兰也蓄势待发,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已经扬言要从“卑劣的谋杀犯和僭位者”手中夺回他的岳父“大胆的”查理曾统治的所有原属于勃艮第公爵的领地, 并且已经返回了尼德兰打算亲自领兵出击,路易十二世现在要思考的已经不是如何保住意大利的利益,而是如何保卫本土。 同他的预料一样,在英格兰国王动手之后,老奸巨猾的斐迪南二世也加入了“反法同盟”,诚然,和热尔梅娜王后的婚姻能令他兵不血刃地,但比起他们那还没有出生的儿子(热尔梅娜王后已经怀孕,但斐迪南二世可不会因为妻子的缘故对亲家手下留情),直接通过战争索取的领土无疑更稳定也更无争议,而路易十二世被全欧声讨的现状,可以令他顺理成章地摆脱盟约而不蒙受任何谴责,事实上,若他此时坚守盟约不对抗路易十二世,他反而有可能会陷入道德困境。 在得知斐迪南二世出兵纳瓦拉后,连遭重击的路易十二世对此已经并无过分激烈情绪,只是循例往南部增兵。战争已经一触即发,英格兰宫廷自然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从小仰慕亨利五世战绩的亨利王子尤其兴奋,认为如自己偶像一般建功立业的机会已经近在眼前,这样的心情在他得以列席御前会议,听亨利七世和亚瑟商议进攻诺曼底的消息后达到了顶峰:“我们要出动海军登陆诺曼底吗?” “谁说我们是在攻打诺曼底,我们是前往纳瓦拉支援我们亲爱的盟友啊。”面对亨利王子的激动情绪,亨利七世已经显露出不悦,亚瑟及时接过了这个规训的任务,“亨利,这是你的任务,你要带领英格兰的王室海军,包括君主号和摄政王号一起前往纳瓦拉,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编成歌谣或者诗歌,越多人知道越好。” “为什么?”亨利王子对此大惑不解,“阿拉贡国王并没有请求支援,即便我们要支援他,也不应该大张旗鼓地过去,这样只会增加他的军事压力。” “为什么要在意阿拉贡国王的感受呢,我们在意我们自己就好。”亨利七世开口道,诚然,他一直以来的策略是将“法兰西国王”的头衔和进攻法兰西当做一个勒索的理由,但并不代表他在这天赐良机之下不会趁机收复失地,像亨利五世一样,有了足够辉煌的战功谁会在意他的继承权上的瑕疵,他们只会以亨利五世为荣,“南线的战事越是兴师动众、大张旗鼓,法兰西在北线的防御便越松弛、越能被我们趁虚而入,亨利,你的任务就是带领英格兰的王室舰队浩浩荡荡地前往纳瓦拉,闹的动静越大越好,不要主动进攻法兰西人,你没有那个能力,你的任务只是把法兰西人牵制在南方。” 尽管名义上,君主号和摄政王号还是英格兰海军的门面,但从1503年开始,英格兰海军的主力已经悄然更迭为中等型号的舰船,而列奥纳多·达·芬奇改造的新式火/炮令其在保持灵活性的同时还兼具强大的攻击力,而亨利王子王室次子的身份,是个足以在舆论和谈判中表达诚意且不落口实的借口,面对英格兰这华而不实的“增援”,斐迪南二世就算能够看出亨利七世的用意,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报复的手段------他总不能不讲武德地扣押他女儿的小叔子泄愤吧? , 从亨利七世公开谴责路易十二世的谋杀行为并出动海军后,路易十二世便一直在北部尤其是加莱方向重兵把守,以防止亨利七世突然背后捅刀,但出人意料的是,除了截断法兰西往苏格兰方向的增援,英格兰一直十分安静,这在他已前往布列塔尼主持大局的王后写信过来告知他英格兰国王的次子约克公爵和多位重臣已率领王室海军浩浩荡荡南下,意图增援纳瓦拉。 得知这个消息时,路易十二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诚然,西班牙和英格兰现在是蜜月期,但路易十二世可不觉得亨利七世难得的海外出击竟然是出于帮助亲家夺回纳瓦拉这个高尚且不求回报的目的。 但北部和南部的情报无不证实这一事实,除了阻止法国海军往苏格兰运送补给中等型号的舰船,英格兰在法国北部再无其他行动,而英格兰的海军确实浩浩荡荡地沿阿基坦海岸南下,比起战争更似游行。证实英格兰海军的主力确实已经南下后,兵力本就捉襟见肘的路易十二世终于放心地撤回了在诺曼底布置的重兵转而全力防卫纳瓦拉,只在加莱方向留有防御兵力。 与此同时,当斐迪南二世得知英格兰的约克公爵率领海军增援时,他的震惊也不比路易十二世轻。“你们来干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亨利王子,没有想到他没见到他的女婿,却先见到了他女婿的弟弟。 “我们是来增援的。”亨利王子的笑容异常天真热情,“父亲出动了朴茨茅斯的全部海军!啊,我听凯瑟琳说起过坎塔布里亚海,这里的悬崖瀑布果然十分壮观,我在英格兰从来没有见过!” “那你们带来了什么,士兵?盔甲?还是火/器?” “大蒜,葡萄酒,还有许多热性水果,这能帮助士兵们在闷热的夏天里热血沸腾。” “西班牙不缺水果!”斐迪南二世怒吼道,他已经猜出了亨利七世的目的,他此时恨不得将他的儿子连同他带来的大蒜一起沉入海里,而就在斐迪南二世为此气急败坏之际,一艘随同亨利王子来到西班牙的小船已经悄然绕道热那亚,在半个月后登陆意大利。“亲爱的意大利。”凯撒·波吉亚仰望着亚平宁的天空,“你们的主人回来了。” , 1509年8月,在路易十二世率军亲征纳瓦拉,和斐迪南二世的大军正面相遇时,一直盘踞在诺曼底海岸的英格兰军队终于行动,在炮击了沿海的城防后,他们迅速在诺曼底北部的莫尔坦地区登陆,并且立刻开始攻城略地。 他们没有在加莱登陆,他们在诺曼底登陆!由于疏于防范,上诺曼底地区很快全部沦陷,而在修筑了防御攻势后,英格兰军队便龟缩不出,只是时不时骚扰路易十二世的补给线。得知这一消息,路易十二世已经不能再维持基本的冷静和理智,此时抽调大军回防已不现实,除非亨利七世进攻巴黎,否则他只能尽可能在南部稳住阵脚快速结束与斐迪南二世的战争,他总不能在两线同时面临失败。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意大利传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尤金五世宣判他应该前往罗马为他谋杀尤里乌斯二世之事悔罪,另一个是一个他曾经这个时候,对斐迪南二世而言,千里迢迢赶来的英格兰海军总算有点作用了,在9月12日的海战中,年轻的亨利王子亲自指挥战舰,摧毁了纳瓦拉沿海一座港口的城防------付出了包括“摄政王号”在内的三分之二舰船沉没的代价,察觉到战事不利,亨利王子提出前往热那亚的港口修整,而不想再为他提供补给并容忍他的异想天开的斐迪南二世只想赶快把他送走。 肉眼可见,亨利七世在这轮阳谋中所能为他提供的一点好处已经被他耗尽,想要进一步弥补损失,他只能选择扣留约克公爵以此威胁亨利七世,但且不提这样的行为在道德上的风险(尤金五世几乎肯定会开除他的教籍),他本身也有太多的可以为人攻讦的把柄(纳瓦拉的继承问题,卡斯蒂利亚的摄政权,西西里的利益),在纳瓦拉战事未见胜负之前,他承担不起招惹更多敌人的代价。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意大利传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尤金五世宣判路易十二世应该前往罗马为他谋杀尤里乌斯二世之事悔罪,另一个是一个他曾经熟悉但现在早已遗忘的人的归来:热那亚的起义军中出现一位神秘来客,他自称是瓦伦蒂诺公爵凯撒·波吉亚,并迅速以热那亚为跳板回到罗马,曾经效忠于他的领主和士兵一夜之间仿佛都从泥土里苏醒,他们簇拥在他的旗帜下欢迎着公爵的归来。熟悉但现在早已遗忘的人的归来:热那亚的起义军中出现一位神秘来客,他自称是瓦伦蒂诺公爵凯撒·波吉亚,并迅速以热那亚为跳板回到罗马,曾经效忠于他的领主和士兵一夜之间仿佛都从泥土里苏醒,他们簇拥在他的旗帜下欢迎着公爵的归来。 , 费拉拉公爵阿方索一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妻子之后。 他的妻子正在窗边梳头,她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金发,而她的容貌在阳光下犹如镀上金边的神像,维纳斯见到也要自惭形秽。“卢克蕾齐娅。”他叫她的名字,她闻言回头,金色的卷发如绸缎般簌簌落下,“你听到最近的流言了吗?” “我也很好奇谁敢冒充我的哥哥。”卢克蕾齐娅·波吉亚轻声说,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在她的眼睑处投下金色的阴影,“真可笑,凯撒做不到的事,他的冒充者凭什么认为他能够做到?” “你也觉得他说一个冒充者?” “你知道的,阿方索,我一直在找他,如果他还活着,他不会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的。”卢克蕾齐娅答道,确认了她的态度,阿方索一世也松了口气,他终于说出来他的目的,“那亲爱的卢克蕾齐娅,要揭穿这个假冒者的身份,由你出面是再合适不过了,西班牙人承诺,如果我们能帮他们挫败这个假冒者的威胁,他们会为我们提供保护,并支持我们收回被威尼斯侵占的领土。” “西班牙人不算可信,他们随时会出卖我们。” “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阿方索一世有些烦恼道,“路易十二世现在顾不上我们,我们需要新的靠山,亲爱的,你只是去揭穿一个谎言罢了,你也不希望有人冒用你兄长的名义为非作歹吧?” 卢克蕾齐娅没有说话,但阿方索一世很确信他打动了她。“好啊。”她回答道,她放下梳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额前的头发,“如果他真的是个假冒者的话。” , 在那个自称瓦伦蒂诺公爵的人归来之后,一片混乱的意大利被他以风驰电击之势迅速平定,比较暧昧的是,教皇尤金五世对他的行为不仅没有制裁,甚至予以支持,仿佛亚历山大六世再生一般关爱着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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