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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接下来还会在虎杖和伏黑身上打主意。”金田一三三又说，“现在两面宿傩被我锁死了十根手指在黑海里，他不愿意冒险更换到‘十指’的那具身体里，所以少年院这一次他没得偿所愿，依旧不会放弃，他还是会想办法转移或者在虎杖体内得到一定的活动自由……” “一个身体里两个灵魂，其中一个想要压倒另一个，无非就是削弱对方或者加强自己。为了你的盟友，想必母亲你一定会做两手准备。” ‘脑花’似笑非笑：“那你告诉我，十一，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里樱高中吉野顺平和那个缝合线特级真人。”金田一三三回答，“至于加强两面宿傩，只要找机会喂手指就好了。你现在手上至少有4根，但我猜远不止，或许除了我有的手指外，其余都在你那里。” “虎杖悠仁是出自你手的‘容器’，你一定知道点关于他体质的内情。” ‘脑花’的笑意加深，那双褐色眼瞳淬着暗色，他又继续问：“所以你打算怎么破解我的局？关于我具体想要做的事，你应该还没有多少头绪吧。” “究极机械丸。”金田一三三抓到了关键筹码下注，“你们和他之间的合作关系还没有结束，我可以顺着他找到那个特级咒灵，抢在你之前。”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十一。” ‘脑花’微笑着也推出自己的筹码，说，“不要忘记了，我这里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底牌。” 说完，梦境里虚构而出的‘脑花’如同上一次会面般，对着她点了点额头位置，旋即化为一阵烟雾消散在了梦境赌桌上。 秘密底牌…… 金田一三三眸色沉沉。 果然，她还是很在乎脑花说的那句话，所以才会在梦境中下意识将它投射出来。 不要着急。 她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一步步来，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抓住对方阵营里的那个人形特级。 想到这里，金田一三三径直潜入了究极机械丸的梦境。 * 这一次，金田一三三没有再试探，她直接看起了机械丸关于‘真人’的记忆片段。 “……你还想知道什么？” 京都某处，人形的机械咒骸发出冰冷的机械音，询问对面突然出现的缝合线咒灵，“之前你们想知道的事我都已经全部告知了。” “这一届的姐妹校交流会。”真人似笑非笑地说，“上一次没能亲自参加很遗憾呢，所以这一次我们希望机械丸你能提供更详细的情报，包括京都对宿傩容器的打算。” “我们会在交流会期间找机会解决掉‘容器’。”机械丸说，“除了这个，我没有其他可说的了。” “唉，和你说话真无聊啊。”真人耸了耸肩说，“那到时候再联系吧，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要知道今天可是我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找房日。” 机械丸闻言，眼中的绿光闪了闪。他用平静地机械音说道：“咒灵也要找房？真奇怪，就算是特级，你也只是咒灵而已。” “你的行为是在模仿人类吗？” “你的话说得真难听。”真人蓦地靠近，一黄一蓝的异色眼瞳无机质地盯着他说，“我认为呢，比起伦理规训束缚，满身虚伪的人类，我们咒灵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类’也说不定。” 机械丸眼中的绿光不断闪烁，显然是在觉得他的话太过离谱。 “啊，对了，你想看看我挑选出来的居住地吗？”真人又恢复了那种甜腻的语气，他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架横跨河流的桥梁，说，“那里的桥洞，看起来不错吧！” 机械丸下意识看过去，阴暗的桥洞，远看着也鬼气森然。 … …… ……… 金田一三三的视线也停留在机械丸记忆里的那架桥梁上。 她像是翻转实时地图一般，将桥梁周围的建筑细节和一切可以定位的信息扒了个干净，在将其全部记在在脑中后，她才彻底退出梦境，在房间内睁开了眼。 京都，川流，桥梁桥洞。 打开手边的笔记本，她在一边搜索地图的时候，一边在某个京都地区论坛谷歌地图玩家相关板块上发帖，有偿寻找信息定位达人。 术业有专攻，找地方这个事情不是她擅长的。 帖子很快就有人来征集。 金田一三三一一加上联络方式，几番咨询下来，还真有一个人根据她的描述内容，给出了地点。 识图大神：“你说的地方应该是鸭川的松原桥。” 金田一三三：“鸭川的桥梁据说很多，确定吗？” 识图大神：“确定，我就是那边的人。鸭川上的桥确实很多，但是不论是丸太町桥，二条桥还是七条桥，都不符合你说的旁边有一处低凹地。唯一看上去像是凹下一块的，只有松原桥那里，旁边低凹的地方是松原桥公园。” 金田一三三：“好的，谢谢。” 支付了报酬，金田一三三立马开始查起了‘松原桥’的地图情况。 大体看下来，几乎可以确定无误。 “……去碰碰运气吧。”就金田一三三盯着地图画面，独自呢喃道，“希望不要跑空一趟。” 如果错过这次，让对方有所防备，那她以后成功抓住真人的几率只会越来越低。
第65章 咒回本篇18 京都, 松原桥。 傍晚时分，鸭川上此刻寂静无声。 而松原桥桥洞下，一场暴行却正在上演。 “喂, 山本，快来看看这个老家伙！”一个黄毛满脸坏笑地对着同伴招呼说, “像不像是个人形垃圾，简直浑身都泛着恶臭啊！哇，这里居然还有挂床？有没有搞错啊, 老东西在这里还享受生活呢, 哈哈。” “好恶心的味道……他头发里的那是什么, 他喂养的宠物蟑螂吗？”黄毛的伙伴, 另一个胖子混混也对着桥洞下的流浪老人高声嬉笑，“渡边, 他的眼睛是被蟑螂给吃掉了吗，看着就让人想吐。啊, 这是什么？书？怎么一个字也没有？” 他刚说完, 三人中一个最为干瘦的混混抬脚就踢飞了老人放在一边的饭碗, 甚至还用脚不停地辗碾着一本盲文的‘般若经’。 瞎眼老人听见了三人的满怀恶意的嘲讽, 并未在意。只有自己手边的经文被人踩在脚下，他才伸出手颤巍巍地去摸索找寻。 “这老东西不说话我还以为他不仅瞎还聋呢，原来能听见啊。”黄毛笑话到，示意同伴再刺激刺激瞎子，好让他们取乐。 胖子见状, 立马走上前去，示意瘦子给他腾位置。瘦子让开, 胖子站在瞎眼老人面前，在他快要摸向经书时, 猛地用脚踩向老人。 “………唔！” 老人发出沉闷的吃痛声，像是一口古寺的钟发出低鸣。但也只是一瞬，他便不再出声，只是才颤抖着手掌，又去摸索经文。 “啧，你到底行不行啊，能不能让他多发出点声音啊！胖子，你没吃饭吗？！”那瘦子嫌弃道，自己又抬脚踹向了老人，顺便捡起那本盲文经书，翻了翻说，“什么东西，一个字也没有，在这里故弄玄虚，搞得自己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一样……” 说完，他又将经书丢到更远的地方。 老人吃痛爬起来，又往经书方向摸索着，爬行过去。 三人见状，有了乐趣，开始不断将经书踢远踢近，在桥洞下如同遛狗一样遛着瞎眼老人。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体力不支，老人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他仅闭着瞎眼看向三人，明明没有可以看人的健康眼珠，三人却不约而同地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 平和的，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看他们像是看水，又像是看空无一物之处的尘埃。 “真是让人火大啊！”黄毛拉下脸，“老东西，你这么看着我们是什么意思？眼睛都没有的垃圾，居然还敢瞧不起我们？” “胖子，瘦子。”他突然说，“你们之前不是说想要试试杀人的感觉吗，那就用这个老东西试试胆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某种恶念在这处无人的桥洞下开始疯长。 对啊，这里没有监控，这人又是个没人管的流浪汉，还是个瞎子，杀了他根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 ……… 真人心情很好地从电影院里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袋子书。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住在自己挑选好的‘巢穴’里。 虽然那个桥洞不是他的独占，但难得他有个看得顺眼的‘人类’。 真人和那个桥洞下的瞎眼老人相处得很和平。虽然起初他有想过把人清理了，但对方的状态实在是让他充满困惑，所以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当做研究范本留了下来。 眼睛无法看见，身体也朽木将枯，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脆弱普通的人类，竟然能发现他的存在，并且还和他对话，甚至给他推荐了很多文学作品。 真是新奇。 真人唇角露出笑容。 他喜欢研究人类的灵魂，比起‘心灵’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得见形状的灵魂才是人类的本质。 想到这里，真人又想起了电影院里打扰他观看电影的三人。 那样丑不拉几的灵魂，对他来说连‘看’的价值都没有。倒是那个叫‘顺平’的人类，似乎拥有术师的天赋…… 以及远胜过作为咒术师天赋的，天才般的交友天赋。 “虎、杖、悠、仁。” 真人从舌尖甜腻地吐出少年的名字，旋即哼着不成调的音乐走向自己的‘巢穴’。 只不过当他回到桥洞，瞎眼老人还在那里，只是呼吸的波动微弱得可怜，比之往常更加孱弱。 “才这么几下而已，别装死啊，我们还没尽兴呢。”围在老人周围的黄毛用脚肆意碾压着老人掩盖在脏污与血迹下的脸。 “死了吗？”胖子问，“这样太垃圾了吧。” 真人在一旁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咳。” 这时，老人却发出了声音。他在生命将尽的最后，感觉到了自己‘邻居’的归来。 “你要死了吗？”真人蹲在他旁边说，“想让我帮你报仇吗？这三个人，全部我都可以帮你杀掉哦。”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求他提自己复仇，只是对他勉强牵起一抹道别的笑容。 他的灵魂依旧如同初见时一样，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杂质。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其中任何一样，真人都无法在他身上感知。 真奇怪。 真人愣愣地歪头，看着老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空了一瞬，有些烦躁。 “喂，渡边……老东西好像真的死了……” 胖子反应过来，讷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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