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似的,单手捧着脸颊,目光里充满欣赏。 他不该来的。 * 很是纠结地调整了一番角度后,天镜里才给琴酒拍下了一张比较满意的照片。 她心满意足地将照片保存到手机最下方的[宝贝小阵珍贵照片]里面。 除了最新的这一张,别的照片里的琴酒都非常的水灵,脸上还有些许稚嫩。也有稍大一些的,但都没有像这些一样是极近的怼脸照。 而且因为时代的关系,那些照片都有些模糊。 还是新的好。 天镜里看着照片,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站起来。 “我弄好啦,阿景,安室君,我们走!” 景光却没有动。 天镜里脚步一顿,不解地问:“怎么啦?” 景光没有说话,目光却扫向一旁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的安室透。 天镜里顺着看过去。 金发的安室透,他此时的表情非常精彩。 比较精确的说,那就是三分惊讶两分迟疑一分忌惮一分探究还有百分之百的跃跃欲试。 跃跃欲试是对后面的琴酒的。 不得了啊,安室君。 天镜里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小声地向景光确认:“……我是不是,暴露了?” 景光微笑点头:“是哦,不仅如此……恐怕连底都都露出来了吧。” 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隐隐冒着黑气。 天镜里:呜呜呜呜阿景好恐怖!!! 她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不是的!我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前一直都是这么铁的关系……该怎么说呢,在这里看到那家伙我好惊讶啊,哈哈哈。” “这么多年没见,竟然还学会打团了。” 天镜里比划着,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安室透的脸上。 她有点心虚地、小声地说:“那个,安室君,如你所见,我是个……嗯,神明。” 她低下头,目光忐忑,半点也不见刚才骑在琴酒身上志得意满、为所欲为的猖狂样子。 安室透:“……嗯。” “刚才镜里小姐跳下去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天镜里连忙说:“这家伙显然是来找我打架的,怎么能怪你。” “……原来是神明啊。”安室透忽然说,“这真是太好了。” 他笑起来。 该如何描述这个笑容呢。 天镜里也不知道。 夕阳下的安室透,他像是突然卸下了许久以来的担子一样,短暂地露出了真实的他自己。 “不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别的回去我在和安室君解释吧!我们先跑!快快快!” “阿景也是,快上来,你要继续呆在我的包里,还是坐后面——” 天镜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光推着肩膀推到了车子里。 “之后的话,都由我来说。” 景光笑容和煦,却透着浅浅的黑气。 “不许再乱说话了。” “嗯、嗯?我知道啦!”
第28章 天镜里和景光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似乎都没有把琴酒这事放在心上,倒是安室透心里越来越沉重了。 天镜里坐在后面,头伸到两个座椅之间, 疑惑地问:“安室君, 是吓到了吗?” 她的脑袋出现在后视镜里。 刚才和琴酒一番扭打,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受伤。那一头柔软的白发变得蓬乱, 脸上更是有一块破了皮。 只不过她的样子非常精神,反倒是一直坐在车子上的安室透神情凝重,即便微笑着,眼睛里也有化不开的忧虑。 “怎么了?”天镜里又说, “如果有烦恼的话, 我和阿景也很乐意为你解决哦?” 景光的目光落在安室透身上。他之前一直在天镜里的包里, 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是—— 这个家伙的身份, 真的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景光按下心中的警惕,也顺着天镜里的话说:“是啊,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安室先生如果留下什么心病, 我们也会很愧疚的。” 安室透被景光的关怀弄得心情有些诡异。他沉默了一会儿, 才说:“其实我和毛利老师学习, 也经常经历一些惊险的场面。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倒是还好。” “但那家伙的来历似乎不太寻常,就这样把他丢在那里, 真的好吗?”安室透越说越顺口, 图穷匕见, “或许, 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个警什么的?” ——尽管理智告诉安室透,他要是真把琴酒送进局子, 那他的卧底生涯估计也到头了。但……谁还不能嘴上过把瘾呢? 而且, 他也想知道天镜里对于这个提议的态度。 从她和琴酒的对话来看, 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天镜里听到安室透的话,睁大了眼睛。 “不可以不可以!” 安室透:?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 难道天镜里真的像琴酒所说,原来就是组织的人……? 天镜里:“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是我在抢劫他们啊!” “绝对、绝对不可以!” “安室君,我明天还要摆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起来啊!” 安室透:? 他终于对天镜里的发言有了点抵抗力,这次倒是没有把车子开飞出去。 “……” 天镜里看他不说话,掰着手指给他算起来:“警察看见我带着那么多人报警,肯定要问我的来历,我的职业。我的来历是编的,现在安室君肯定知道了。” “……是。” “然后警察们知道了我是摆摊的,肯定会问,那你在哪摆摊啊?” “我在帝丹中学门口。” “那帝丹中学可以摆摊吗?” “可以,但我这样一摆就堵校门口的肯定不行。” “然后警察里面要是有比较坏的,就会让我交保护费。交完保护费呢,要是有交警看到了,说不定还会再给我开一波罚单……” 天镜里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悲惨未来。 “交完罚单,大家就会觉得我的摊子安全质量成问题。大家就不会来买了。” “噢,我还没有营业执照。” “就这样,我摆摊的事业就被无情终结。我只好逃,离开米花町、离开东京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安室透:“……” 他看着后视镜里天镜里伤心欲绝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家的神明让你费心了。”景光无奈扶额,对安室透说。 “没有的事,我还要感谢镜里小姐救我呢。” “……虽然本来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但事情紧急,我们这边也是没有办法。”景光顿了顿说,“之后的事,还希望安室先生保密。” 安室透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但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请说。” “像镜里小姐这样的神明,应该力量也算不弱吧。” 景光的眼睛游移了一瞬。 “啊,”他随意地应了一声,“还可以。” 安室透说:“为何我至今都没有听说过镜里小姐的名号呢?” 景光:这我哪知道? 他遇见天镜里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很没有排面的神明了。不然他后来也不会跑去道真公神社里干活。 说到这里他就有点不爽。 自家神明的确没有什么声望,但这难道是能搬出来讲的事情吗! 就算是天镜里,她听到这种话肯定也会伤心—— “因为我就是没有名气啊!”天镜里笑嘻嘻地说,“什么都做什么都肯干。哪一行好混就去哪一行。像我这样的神明要是真被大家供奉起来,那才是会出大问题吧?” 景光:…… 安室透:…… 两人抽了抽嘴角,异口同声地说:“仔细一想的话,很有道理呢。” 天镜里笑眯眯地点点头。 “好啦好啦,这种事之后慢慢和安室君说也不迟。” “总之我不会吃人也不会骗人,是超好的路边摊之神啦。”她看着安室透,仿佛洞穿了他心中所想,“安室君要是来买我的小吃,我会给你打折的哦!” 安室透:…… “谢谢你,镜里小姐。” 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有险地过去了。 有惊的是安室透。 有险的是琴酒。 晚上安室透估摸着琴酒应该差不多整理好自己了,这才慢悠悠地发过去邮件。 窗户里倒映出他的脸。 他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心情很好。 事实上,这也是安室透第一次心情这么好。 [琴酒,没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这么不顺利呢。] 琴酒那边的信息过了一会儿才发过来。 [波本,之前在海边你为什么不出手?] [……] [本来是想出手的。但是当时的场面明明是一边倒不是吗?还是说,你希望我不论如何都要救你,然后我们被一锅端呢?] 安室透手指轻快地发过去一组照片。 正是被天镜里打扮完的琴酒。 [你是想拉人和你共沉沦吧。] 琴酒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冷。 里面像是掺了刀渣子一样。 “那个女人的事,你不要再管。” “欸?”安室透从容笑道,“难道她不是组织的叛徒吗?她不是那位先生下命令一定要——” “闭嘴。” 琴酒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看着停留在挂断界面的手机,笑容一点一点加深。 窗户里的他脸上一点一点出现了压抑极深的痛苦之色,还有他心里的愤怒与不甘。 死去的挚友、这些年对于组织的愤恨,都是他前行的动力……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 * 天镜里是一点不知道,她认识的两个人竟然发照片发过来发过去,有来有回地互相伤害着。 她想起当时在餐厅里遇见的夏目,晚上吃饱了躺平的时候,决定给夏目打个电话。 也不聊啥别的,就是天气怎么样,学校好不好玩之类的。 夏目刚刚还在担心天镜里的安危,看见天镜里的来电几乎是秒接。 “镜里小姐!”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久睡的沙哑,“您还好吗?” 天镜里不解地说:“我挺好的呀,今晚阿景做了好多我喜欢的菜,我和阿玲都吃得好满足好满足……夏目君?” 她叫他的是“夏目”,而非梦境里那样直呼他的名字。 夏目敏感地注意到其中的不同。 梦里的天镜里应当处在一个比较稚嫩的年纪,对谁都非常地亲近友好,因此才会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他为“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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