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里怕他害羞,还介绍了旁边两位:“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徒弟。你别看我看起来不像摆摊的,实际上手艺还可以!” 太宰:? 拜师可以,但勤工俭学是什么? 天镜里说着,抿着嘴笑了一下:“你上几年级了呀?” 太宰沉默:“自从遇见医生后都没上过学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整个屋子的人都炸了。 织田作眼里的心痛直接刺痛了太宰的眼睛。虽然织田作已经忘记了生前的记忆,但是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孩子当然是要去上学的,他以前还规划过给家里的孩子都送到学校去呢。 所以当听到太宰治十二三岁之后就辍学了,他的心痛可想而知! 夏目自己就是学生,他瞅着觉得这位太宰应该还比他大一两岁,但也是同龄人吧。他真的没想到他的命运竟然如此坎坷。对比之下,夏目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幸运了。 景光和安室透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都是警校毕业的。他们最看不得这种逼迫青少年打工,不让他们上学的无耻行为! 屋子里一片寂静,一时间,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还有骨骼嘎吱作响的声音。 硬了,他们的拳头全都硬了。 最后,玲子一锤定音:“你做得对,镜里。” 她目光投向太宰,沉吟片刻,她说道:“之后你就和我们一起住下吧,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养你一个还是够的。只是你情况特殊,自己也要更努力用心才行。” “上课就好好学习,下课也扎扎实实学手艺。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天镜里在旁边猛点头:“对啊对啊,对了,我记得你打工的地方也是黑手党对吧。唉,横滨就是这点不好,之前那个事……简直经济倒退二十年……要不我想个办法帮你把那个黑手党搞倒闭——” 停。 天镜里猛地想到,那好像是她的心灵挚友森先生的产业。 她轻咳一声。 “总之、之后找机会把那个医生揍一顿吧!” 太宰笑得脸都快僵了。 小白花人设已经立下,难道他还能现在说不同意?确实他也有一万种理由解释自己其实学得很好。但有的时候,怀疑的种子就是这样种下的。 在织田作复活这件事上他无比谨慎,不想有任何穿帮或者是能够招致危险的可能。 为此—— 上学就上学吧。 太宰想,到时候翘不翘课不还是由着他? “……谢谢你们。”太宰轻轻说,他看起来像是激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不客气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既然刚才已经提到了,太宰索性就问了,“之前见到镜里小姐……师父的时候,你好像在天上飞,还有你的同伴,这到底是?” “哦,那个啊。”天镜里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因为我不是人嘛?” 太宰:?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屋子里剩下的五个人脸上同时都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也不是人。”玲子托着腮,目光落在太宰脸上,有种兴味之色。 景光温和地笑笑,平静地说:“我也不是呢。” 织田作也朝他看过来,看起来和他们之前每次相遇都差不多。这明明是太宰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但在此刻,他心里却陡然生出一种退却的心情。 “我也是,去世了有段时间了。”织田平静地陈述道。 那块在心里急速下坠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然后狠狠地摔得四分五裂。 “原、原来是这样啊。”太宰下意识地笑。 他笑不出来。 天镜里以为他被吓到了,还是解释起了她身份和大家羁绊的事情。 太宰听了,沉默了很久。久到天镜里以为他要跑了,他才轻声地说:“我知道了。” 太宰的反应虽然怪,不过考虑到他的悲惨遭遇,好像也还能理解。 只有安室透,他将太宰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 他克制地攥了攥手,没有表露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反应。 如果太宰也是……那夏目也是…… 安室透的目光从夏目清秀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了玲子的脸上。 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连成了一条线。 天镜里轻轻地拍了拍太宰的头发:“总之,今晚就先委屈一下小治。明天我们就开搬吧!” 她的眼中满是温柔:“小治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宰轻轻地朝她笑起来,眼里有一瞬的晦暗,却像是被光稀释了一般,渐渐变得轻盈、甜软。 “嗯。谢谢你,师父。”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 他大概知道这个太宰治是来干什么的了。说实话他很想生气。 认识天镜里这么久了,他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性格,她虽然有的时候表现得有点呆,但绝对不是那种迟钝的人。 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她都相当敏锐。收太宰当徒弟这件事基本都是她一个人话赶话说出来的。 ……刚才安室透在旁边听的时候他甚至还短暂地有点酸。为什么夏目和太宰拜师就这么随意,就只有他被各种考验。 但是现在,安室透心里那点酸意正在缓慢地发酵,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他注视着天镜里的笑容,不禁想:她到底知道多少了? 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事情,只是用她的笑容包容着每一个人呢? 也许她真的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有所预感,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呢? 安室透时而能看到天镜里稍显寂寞的表情,但是在对着大家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的——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徒弟,天镜里就更照顾了。 如果她发现了呢? 如果…… 只是如果…… “小透?”天镜里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二徒弟,“怎么啦,从刚才开始你的表情就怪怪的耶。” 安室透连忙笑起来:“没有,只是觉得老师您一下子就收了新的师弟,我这边也要快点努力才行呢。” 说到这个,夏目也笑起来:“我好像是年纪最小的呢。” “这个不急啦。”天镜里挠了挠头,笑起来,“还有很长很长时间,只要大家不忘记我,我就会一直陪在大家身边的。” “厨艺的话,什么时候学都可以呀。” 夏目说:“等我考完试就来!” 安室透也说:“等我解决完……的事,应该够休很长很长的假期了。” 太宰不甘示弱,他幽幽地说:“那看来这段时间,就要由我陪在师父身边了。” 安室透很气。 偏偏这种怒气他没有立场拥有,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他憋得很难受,就连笑容也淡了点。 “那太宰君要加油啊。”他顿了顿说,“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学校吗,毕竟如果你真的是黑手党里出来的……” 他说着,心中渐渐生出忌惮之心。 太宰眨了眨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不用啦不用啦,我去找川平就好啦。”天镜里对安室透说,“你就专心忙自己的吧!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嘛!” 她眼里是满满的信任。 安室透很难过。 他牵起笑容,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之后恐怕要先离开了。” 天镜里就像是那种子女工作特忙的空巢老人。她倒是很想和最近忙得不见人影的二徒弟多聊聊,但又害怕耽误了他的正事。 “那好哦,加油。”她举起手给安室透打气,“我会保佑你的!” * 织田作觉得不对劲。 是这样的,这位叫太宰的失学少年就这样在他们家就住下了。 本来对方身世可怜,他也很同情对方。 但是他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事情要从第一个晚上说起。 他们家不是地方小嘛,然后他们男生组基本都是睡地板的。 本来也都是这样,然后临睡前,天镜里沉默了一下。 “小治还受着伤。”她说,“怎么可以睡地板?” “要是等到老了,留下什么风湿病关节炎……” 太宰在旁边吓得魂飞魄散。都说神明有言灵。这种从神明口中说出的长命百岁并且小病缠身的未来……他是真的想死。 天镜里:“小治,你睡床吧。” 太宰摇头:“这样的话,师父和玲小姐睡哪里?” “而且,”他低头的样子看起来很乖,“我也不能老是让您搞特殊。” 如果织田作有记忆,他估计也会为太宰此时乖巧的样子鼓掌。 天镜里很吃这一套。 她很感动:“那我把桌子拼一拼吧。” 然后太宰晚上就睡在了桌子上。 这是真的睡不着。他睡不着,就容易想起往事。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桌子,蹲到了织田作的地铺旁边。 景光还没睡呢,睁开眼睛望着他。 太宰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更加深沉。 景光思考了一下,然后掀开了被角,无声地邀请他—— [一起?] 织田作是第二天早上听说的。 反正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两个人挤出了被窝。 织田作木着脸,“豁”了一声。 他也没说啥。 太宰治重见故友的那点新鲜劲过了一晚上,已经有点退却了。 以前织田作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有黏着对方走到哪跟到哪吧。作为朋友来说,看见他能活得——啊不,死后能过上这种平静充实的生活,太宰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他预备再观察几天就离开。 至于那什么鬼上学,他先拖着,拖到离开就不作数了。 至于报答,太宰觉得可以给这个贫穷的家搞一笔钱来。 这是太宰心里是这么想的,在织田作看来,他就觉得这个太宰好像有点黏糊。 大晚上的桌子不睡非要跟他们挤地铺,挤完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还说想吃蟹肉罐头。 天镜里还同意了。 太宰欢呼一声,然后跟着天镜里身后就去买食材。 事实上他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感觉,看起来还没太睡醒。 “小治啊,你要不再去睡一觉。” “不。”织田作就听见这个叫太宰的软绵绵地说,“我想和师父一起去买菜。” 天镜里心都化了。 织田作:就有点生气。 然后太宰这边呢,既然已经确定了织田作现在过得还可以,而且那什么神器和神明的关系又是如此的生生相息,他的工作重心就立刻挪到天镜里身上来了。 天镜里还有点不适应,她总觉得太宰这孩子比之前活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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