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吸一口凉气。 太宰治把你拐去了游戏厅,你在二十连输后彻底克服了对太宰治的恐惧。一开始你确实束手束脚不敢放开打,连输五把后你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怂,连输十把后你不信自己这么菜,连输二十把以后你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太宰治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委婉地表示你水平太差,气得你想打人。见你快要炸毛,太宰治终于笑眯眯地放水让你赢了一把。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再一次把你送回了家。在老旧的居民楼前,太宰治拉住你的袖口,月光下,漂亮的少年神色温柔,鸢色的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水,那片湖水只能倒映出你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要怕我。”少年的声音清越,又隐隐含着委屈失落。 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你被蛊惑般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明天见。”得到你的回答,太宰治仿佛松了口气。他雀跃着跟你告别,你照旧凶巴巴地回了一句“谁要和你明天见”,小跑着回家了。在楼梯口你做贼一样偷偷回头看了看,发现太宰治仍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便宜爹不在家。你借着洗澡的功夫,长长地呼了口气,悄悄发泄近日来的疲惫与紧张。 第九天也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再过一天你就不用这么努力地演了。 和太宰治飙演技真的挺累,人前演人后也得演,几乎没有一刻能松懈。洗完热水澡,你反锁了房间门,舒舒服服地趴到床上。太宰治给你发了消息,你拿过手机点开一看,是“晚安”。 你等了几分钟,回了一个“好梦”。 祝你好梦,也祝我好梦。为那些虚假的体贴和一闪而逝的心动。
第6章 深夜校园怪谈 赌约第十天,你和太宰治又在校门口磨蹭了几分钟,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向你们。太宰治虚虚拢着你,“今晚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他贴近你耳侧,“是约会!约会哦!”好听的少年音里满是雀跃。 你一脸无语地推了推他,让他离你远点,他是不是cos霸总上瘾了,要不是看他脸好看你真的要揍他了。感谢太宰治,你已经在多次社死中练就了社交牛逼症。 “我等着你哦——千穗理——”你面无表情地踏入校门,还能听到太宰治那拉长的荡漾声线。 太宰治今晚约你准没好事,你得想办法推掉。 整整一天你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赌约是从零点开始的,自然也是在零点结束,你只要坚守住最后这十来个小时不掉马就胜利了。你推测太宰治今晚准要作妖,不知他道会想什么法子折腾你,或者是他已经掌握了你就是『小川千代子』的证据,却恶趣味地要在最后时刻揭穿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他,一直躲到零点,你就赢了。 到底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推掉太宰治的“约会”邀请呢?只要你一出校门保准被他缠住,跑路更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太宰治有的是办法捉住你,“逃跑”是心虚的表现,你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待在校园里不出去。 你又在思考放学后还赖在学校的理由。然而根据人设,你是个人尽皆知的不良少女,说自己放学后要留在学校学习那是鬼都不会信。你有些苦恼,撑着脑袋望着窗外,老师讲课的声音全都成了耳旁风。 反正你从来不认真听课,老师也都懒得管你。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校园传闻……” 课间,几个女同学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吵得你心烦意乱。你刚准备一拍桌子赶跑她们,却被她们谈论的内容吸引住。 “就是那栋废弃的教学楼,据说有学姐惨死在里面变成了厉鬼。” “每天晚上12点,那里都会传来女人的哭声……” “还有人在半夜看到了楼里有人影路过……” 你趴在桌子上佯装睡觉,实则把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到耳里。废弃的教学楼、校园恐怖传闻、神秘的女鬼、12点…… 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 你翻出手机,打开俄罗斯方块,专心致志地投入游戏中,直到手机提示你电量过低即将关机。你迅速打开line,给太宰治发了条信息:“今晚有事,别等我了。” 没等到太宰治的回信,手机电量归零,自动关机。你把手机握在手里转动着,明亮的瞳仁里隐隐透出兴奋。 和太宰治最后几小时的博弈,开始了。 放学后,你收拾了一下东西,慢悠悠地走向那栋据说闹鬼的废弃教学楼。因为空置已久又无人打理,那里破旧又阴森,就算是你,踏入其中时也打了个寒战。 此刻正是黄昏,又称逢魔之时。你随便推开一间教室的门,古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气流卷起灰尘。橘黄色的夕阳透过窗玻璃,在混浊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的通路。 如果这里是什么志怪小说的场景,也许真的会有某个妖怪藏在角落里,或是正面对面凝视着你。可惜你不信这些,你在这间教室里转悠一圈后便离开了,慢吞吞地走向下一间教室。 离零点还有些时间,你需要做点事来打发这几个小时,干脆就在这里探险好了。 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失去了光源,你的行动也慢了下来。手机电量被你刻意用光无法为你照明,这栋楼里的电路早已老化,你摸索着按下了几间教室的灯开关,无一有反应。 『风间千穗理』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自然不会有什么超强的夜视力。为了不撞上什么东西,你放慢了脚步。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太宰治在做什么。你的手不知不觉伸向了制服口袋,摸到某个小巧的机械玩意儿,你轻轻捏了捏它,收回了手。 这是太宰治靠近你时悄悄放进去的,可是普通的女高中生不应该察觉到,也不应该认得它是什么东西。所以你就装作不知道,任由它一直待在你的口袋里把你的位置传给太宰治。 “啊——!!!” 你正小心翼翼摸着墙角准备转弯,一只手搭到你的肩上。你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立,僵着身体不敢动。感到后面那个“东西”的靠近,肩膀上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你心里的惊骇达到了顶点。黑暗中你看不清对方的脸,这更加加重了你的恐惧,你开始失去理智般疯狂挣扎又抓又挠,直到他在你耳边轻声说了句话,你才勉强停止了挣扎。 “是我,别怕。” 你浑身发软,心脏怦怦跳。对方的声音很耳熟,但你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他是谁,也没敢回应他。 “好伤心啊,千穗理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 “太宰治?”你总算判断出了他是谁,随即你怒火中烧,狠狠砸了他一拳:“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明明是千穗理的错,答应和人家约会又突然消失。我联系不上你,只能来找你了,你居然还打我。” 黑暗中,你看不清太宰治的表情,根据语气你倒是脑补出了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语气软了些,别别扭扭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 太宰治不依不饶,打开手电筒给你看他的手背:“好痛。” 他的手背上有几道抓痕,一看就是刚刚你惊慌失措胡乱挣扎时留下的。 你把头一偏,别别扭扭地嘟囔着:“谁让你吓唬我。” 太宰治拉着你的手,带你走在漆黑的走廊里。他的视力很好,在这个几乎没有光的环境里,也能走得很平稳。你不自觉地握紧他的手,察觉到你的不安,他放慢了脚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学校里有传言说这栋楼闹鬼,有个学姐惨死在这里。我想看看,就来了。” “闹鬼?” “嗯,据说十二点还会听到哭声。现在几点了?” 太宰治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给你看了一眼,才刚过十点。 “还有两个小时,再等等吧,”他说,“我也很好奇呢。” 你和太宰治找了间相对干净的教室,随便擦了擦桌椅便挨着坐下。少年侧撑着脑袋转向你,借着稀薄的月光,你勉强能看清他的轮廓,却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太宰治正毫不掩饰地打量你,观察你的表情、你的一举一动。你有些困倦,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发觉太宰治一直盯着你,你略微有点不自在,把脸偏到一旁不看他。 “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太宰治凑近了点。 “应该是,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了吧。”你漫不经心回复他。 “那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太宰治的语调明显兴奋了起来,同时他向你伸出了罪恶的手。 “……打死你哦。”你啪啪打掉他伸来的爪子,用手掌抵着他的脸,把他推远,太宰治发出几声做作的哼唧声,但也没再靠过来。 时间在插科打诨中流逝得飞快,太宰治把自己的手机推到你面前让你看时间。当时间显示变成00:00时,你的心口一紧,心跳加快。 “没有哭声诶,传言果然不可靠。”太宰治显然很失望,他兴致缺缺地趴到破旧课桌上,也不在意自己的昂贵西装被蹭脏。 “对啊,果然是假的,那群人好无聊。”你伸了个懒腰,附和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第十天终于过去了!!!太宰治好菜啊!!!你就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你!!!!!你在内心疯狂嘲笑他,表面仍一副无精打采的困倦模样。“走了走了,回家睡觉去。” 离开这栋楼的过程中,太宰治依旧牵着你,以防你因看不清被绊倒。你一想到自己打赌赢了太宰治就止不住地高兴。 “你心情很好吗?发生了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太宰治捏了捏你的手,好奇地问你,“难道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他的语气促狭起来。 “嗯,心情确实很好,”你停下脚步,面上带着得意又张扬的笑容,“第十天过去了,太宰治,这场赌局我赢了。” 太宰治一愣,他也在原地站定,直勾勾看了你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承认我一直都怀疑你,可是没办法确认你的身份,你很厉害,基本上没有破绽,”他说,“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准备赌一把。” 他逐渐握紧你的手,像是在防止你逃跑。你看着他弯成月牙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太宰治宛如恶魔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把自己的手机时间调快了几分钟,现在其实是23点58分,第十天并没有过去。”
第7章 归零 好消息:太宰治没有证据确定你就是“你”。 坏消息:你没沉住气,着了他的道,自爆卡车。 赢了但没完全赢,输了但没完全输。妈的,他妈的,大意了,没有闪,又被太宰治给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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