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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风散开他的回答，可是听到人只有苏昌河一个。 “瑾宣公公，有件事，我刚刚一直没敢问。”铺满宫灯的路上，青王终于问出了那句话，“浊清大监为什么会选择我？” “按照祖制，新帝继位，旧任大监应该去往何处啊？” 瑾宣没有直接回答青王的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在这局棋里，不过是马前卒而已。 “应该去守皇陵，终生不得归。” “可师父不想。” “若有一日本王可以…” “嘘。”瑾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些话，只能说一半。” “本王明白了。” 青王眼中闪着藏也藏不住的光彩，那是对权利的渴望。 “你为什么来找我啊？” 清溪和萧若风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两边是罗列整齐的摊贩。 “我…我近日研习裂国剑法，得了些新意，想找先生讨教一二。” “这会叫我先生了。”清溪挑眉道，“我不是无赖吗？” “之前是若风冒犯。”萧若风立即站定行礼道，“若风向先生赔不是。任凭先生惩罚。” “唉。”清溪无奈地看着萧若风，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你给人赔不是，只用嘴说啊？” “那…那先生想让若风怎么做？” “这条街不错。”清溪的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货物后对上萧若风疑惑的眼神问道，“带钱了吗？” 月下竹影中，苏暮雨望着那一片竹子发呆。 “那女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苏昌河站在苏暮雨身后玩弄着手里的匕首，“你这次可是为了那个人来天启的。” “那个人不是还没来嘛。”苏暮转过身，“要不然你能在这里躲清闲？” “说真的，无法无天不好杀。” “又不是第一次遇见难杀的人。” “提魂殿的刑罚也没那么容易躲过。” “既然我们能躲过第一次，也能躲过第二次。”苏暮雨看向苏昌河，眼中含笑道，“昌河，终有一天，我们会寻到那暗河的彼岸的。” 听到苏暮雨如此说，苏昌河也笑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根本不必多说。 “如何寻？”苏昌河道。 “以竹为筏，明月掌灯，横渡暗河。” 不过半个时辰，萧若风手上身上便都挂满了清溪买的东西。 “老板，你这灯笼真漂亮！多少钱啊？” 听到清溪问价，萧若风心里一阵紧张。 怎么听着比战鼓声还要吓人一些。 “姑娘，这灯笼挂出来是供人观赏的，不卖。若是姑娘想要灯笼，可以看看摊子上其他的，也都很漂亮。” “那算了。”清溪语气有些失落，“这么多灯笼，我只看上了这一个。” 那是一个走马灯，样式和寻常的没有什么区别，倒是那灯罩上所绘之画在光影之中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滋味。 在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灯笼之后，清溪终于觉得累了。 萧若风跟着她坐进了一个馄饨铺，招呼伙计道：“来两碗馄饨！” 路边小贩备下的茶水只作解渴之用，茶具不如酒楼乐坊中讲究，茶水也算不得好。 萧若风给清溪添茶的时候，发现茶汤的颜色十分浅淡，于是问道：“不知这茶水合不合先生的心意？” “解渴而已。有什么合不合的。”清溪将茶碗端起来，十分豪爽地将茶汤一饮而尽，“虽然不及彩云追月阁的香，但也甘甜。” 清溪说着递给萧若风一方绢帕，道：“擦擦你脸上的汗吧。” 这会儿已经入夏，虽然晚风清爽但毕竟较春秋天热得多。 “谢谢先生。” “陪你逛街比练剑累得多吧？” 此前，雷梦杀也在他面前说过陪心月姐姐逛街很累这种话，他还不以为然，觉得习武之人，整日里舞刀弄枪都不觉得累，不过陪女人逛个街而已，有什么累的？ 现在，萧若风真切地感受到了雷梦杀的苦恼。 不过雷梦杀虽然同他说这般苦恼但是在萧若风看来，雷梦杀陪心月姐姐逛街这事，他好像也乐在其中。 不过他们是夫妻，此刻清溪冷不丁一问，萧若风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清溪微微一笑，又说：“我的行踪，是陈儒告诉你的吧。”清溪明知故问道，“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今日萧若风去学堂，本来不是去寻清溪的。 是雷梦杀心血来潮要去学堂教师弟们练武，非得拉着他一起去。 “大师兄和师父都不在，身为二师兄，自然是要多照看照看师弟们了！” 学堂之后的学子，习武读书自有陈先生照看，用不着他们插手。 自师父和诸位师兄弟都离开天启之后，萧若风和雷梦杀都觉得冷清了不少。那学堂虽然空了好几处院子，但毕竟曾是欢聚之所。 他们有所念，想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萧若风和雷梦杀到学堂之后，见陈儒正对着一局棋哀声叹气。 雷梦杀棋艺不精，就把解棋局这事推给了萧若风。 可是那局棋很奇怪。 那是一个僵局，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执黑之人舍掉自己棋子，成全对方。 “陈先生说，那局棋，是您留给他的，还说先生对我很是用心。” 无论是乐坊奏《破阵曲》还是孤身闯天剑阁，亦或是今日去找暗河之人，清溪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萧若风。 “那局棋，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华公子，心思缜密，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堂都算无遗策，可如今却被一盘棋难倒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一盘棋而已，你不要多想。这是我和你师父之间的事情。” “这真的是先生和我师父之间的事情吗？不是先生同我之间的事情？” “我说了，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清溪面色严肃起来。 “可是若风觉得，师父拜托给先生的事情，先生恐怕早就完成了！”萧若风厉声道，“若是师父知道了先生如今的行为，怕也是会惊讶吧！” 萧若风笃定的眼神让清溪有一瞬间的恍惚。 “酒送出去之后就赶紧回去吧。” 她想起了师兄的话，“答应你在剑心冢办论剑会已经是破例了。世间万事纷杂，如墙角的蜘蛛网，你刚刚破茧，别被缠住了。” “二位客官，馄饨来了，请慢用！” 伙计来得恰到好处，打破了清溪和萧若风之间这死寂的僵局。 “唉。”清溪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道，“到底是风华公子啊！” “先生如何不说话了？”萧若风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礼，这会儿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我饿了，先吃饭吧。” 清溪搅动着碗里的馄饨汤，热气熏红了她的双眼。 萧若风见清溪闷头吃饭，也不好多问什么，但他已经没有了胃口，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无事可做，还是拿起了勺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馄饨汤。 “不要重蹈覆辙。” 街道嘈杂的人声中，师兄凝重的叮嘱在清溪耳边响起。 她恍惚了一瞬，打翻了碗，滚烫的馄饨洒了她一身。 “先生！” 萧若风赶紧把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清溪身上的汤渍，“先生可有烫到？” 清溪摇了摇头，制止了萧若风的动作，说：“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也回吧。” 萧若风见清溪神情飘忽，想送一送她，可是清溪拒绝了。 “我认识路，自己可以走。” 看着清溪落寞的身影，萧若风有些担心 但又不敢上前，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第17章 黑夜 “你整日里醉在这彩云追月阁，可是欠了我不少酒钱呢！” 月落敲了敲桌子，震醒了宿醉的清溪。 “你之前还欠我着一万多两没有还呢！” “哎呀，记我账上，我会还的啊。”清溪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我再睡会儿啊！” 清溪说完话头就砸在了榻上，沉沉睡去。 “她欠的钱，我来还。” 萧若风掀帘而入，说道。 他一早就去学堂给清溪送昨天晚上她买的那些东西，可是陈儒却告诉他清溪一夜未归。 他追问之下，才知清溪来了彩云追月阁。 “琅琊王殿下。真是稀客啊！” “坊主。”萧若风给月落行了个礼，“她欠多少钱，我来还。” “好啊！”月落意味深长地笑看着萧若风，“那就请殿下随我来吧。” 天启城百花楼。 苏暮雨见到了侥幸逃脱的魔剑仙的仆人，这人重伤未愈，他杀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杀人毕竟会有打斗，百花楼被搞得一团糟，皇城司找不到萧若风，只好报给了萧若瑾。 “他居然还在妄想本王的女人！” 萧若瑾一拳打在桌子上，茶水顺杯沿跳了出来。 “那人死了吗？” “回王爷，死得透透的。尸首已经在皇城司了。” “去，把他给本王挫骨扬灰！” 萧若风知道萧若瑾的行为之后本想去景玉王府，可是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他的兄长是答应过他不杀叶鼎之 可是没有说不杀雨生魔的仆人，更何况，那仆人是暗河的人杀的。 挫骨扬灰，不过是萧若瑾在泄愤而已。 “唉！” “风风！”雷梦杀大步走进院子里来，“又叹什么气呢！” “你怎么又来了？” “怕你无聊，来看看你啊！” “你昨日才来看过我。”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雷梦杀的目光越过萧若风往他身后的屋子里看，“百花楼里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萧若风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雷梦杀的视线。 “暗河的人也太猖狂了！”雷梦杀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换了个姿势探头往里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在这天启城中，这天子脚下做出此等目无法纪，人神共愤的事情来！真是太目中无人了，下次让我遇见，一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究竟来干什么？” 萧若风板起脸，“总不是把这件全城都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 “嘿嘿。”被揭穿的雷梦杀笑了一下掩饰尴尬，“我听姬若风说，你从一大早就去彩云追月阁抱走了一位姑娘。” “是清溪先生。” “你说你把清溪先生从彩云追月阁抱回了你的王府！” 蝴蝶伴花，蜻蜓点水。 “你小声点，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对劲啊不对劲。”雷梦杀绕着萧若风走了两圈，“上次在千金台是因为被逼无奈才把她抱回来的，可是这次…她把彩云追月阁也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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