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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 在他回去之前，他在雪月城见到了萧凌尘。 “我找了你很多年，你去哪了？” “我与琅琊军旧部隐姓埋名，藏于市井。而且这些年，除了琅琊军旧部，墨门也在帮我。你能找得到我才怪。” “我记得琅琊王叔曾有一位出身墨门的师兄。” “你猜的没错，就是我那位师伯。” “说起你的师伯，我曾在雪月城见过你的另一位师伯—柳月。你猜，柳月来雪月城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萧凌尘根本懒得猜，他靠着大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为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现在良玉榜的首甲。” “可是良玉榜首甲有三个人。” “但这三个人里，只有一位姑娘。而这姑娘，姓萧。柳月就是为她而来。” “姓萧有什么稀奇的，你我都姓萧啊！难不成…” “凌尘，你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记事起就很少听父帅提起母亲，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你的意思是…那姑娘是我父帅的女儿？” “世人皆传琅琊王妃早逝，可是你我都知道王婶当年是自己离开天启城的。凌尘，按时间来算，她是我们的妹妹。” “她在哪？！” 听说自己有个妹妹萧凌尘惊喜万分，“你确定吗？” “她在海外仙山。”萧楚河嫌弃地看了一眼萧凌尘，“她的眼睛和琅琊王叔房里画像上女子的一模一样。” 皇帝病重，危患之际，皇帝最看重的皇子回天启，白王和赤王不会答应。 曾经天启四守护的继任者承担起了他们的责任，将要杀萧瑟的人马一一拦下。 唐莲与暗河谢家家主谢七刀恶战，虽然谢七刀身死，可是唐莲也活不了多久了。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萧若风推开阁楼的窗，只见天高云淡。 秋天到了，冬天也快来了，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有些事情也应该结束了。 关于唐莲的死，已经成为唐门门主的唐怜月让人给萧瑟他们捎来了一句话：“唐莲生前尽职，死亦无憾，请大家切莫过多悲伤，以大局为重。” 萧瑟声势浩大在千金台办了一场宴会来祭奠唐莲。 这场宴会，除了叶啸鹰，满朝文武无一缺席，就连太师董祝和国师齐天尘也到了。 这场宴会，也告诉了天启城所有人，萧楚河回来了。 虽然他走了很多年，虽然明德帝还没有恢复他的王爷身份，但他依旧是这个王朝最骄傲肆意的少年。 千金台开宴那日，明德帝醒了，他也去了千金台。 他吃了一碗豆羹饭，还带走了一碗。在场的满朝文武都猜测太安帝的意图。 可是太安帝的意图很简单，他回宫之后不顾劝说带着那碗豆羹饭去了天剑阁。 “今日楚河在千金台设国宴，这是末菜，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 “兄长的面色很不好。” 萧若瑾的手比这碗豆羹饭还要冷。 “老了啊！”萧若瑾的眉毛弯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若风，你尝尝看？” “在民间，这豆羹饭只有在葬礼上才能吃到，楚河今日设宴是为了谁啊？” “唐莲。” 许是人老了，遇见这种生死之事也没有从前淡漠了。萧若瑾语气哀悯，道：“为了护送楚河回天启，他一人迎战暗河二十一名杀手和谢家家主，最后与谢家家主同归于尽。” “…唐莲，是个好孩子。” “楚河请来满朝文武祭奠他，希望他泉下有知能够安息。不过这场葬礼实在是太招摇了，有些人要坐不住了。若风，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天启与二十多年前六王夺权时的天启很是相像，连风里都是血腥味。” 秋风入窗，呛得萧若瑾咳嗽起来。 “咳咳…我该走了…咳…若是倒在这里，我们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暗河苏家和慕家两家家主联手刺杀太师董祝，却遇上了冠绝榜上的高手离天以及司空千落。 二位家主铩羽而归。 萧若风站在天启城的最高处，看见了一道人影翻过了皇宫的围墙。 可是这一夜，宫里风平浪静。 这个深夜进宫的人是无心，他想来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却被大监瑾宣发现，与之交手之后跑进了瑾仙的轿子，躲过了一劫。 几天后，百晓堂颁布了新的武榜。 莫衣和百里东君退世，冠绝榜首甲上的名字变成了洛青阳。 司空长风入冠绝榜二甲并不奇怪，但是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也入了二甲。 “桑榆姑娘！” 雷无桀看到冠绝榜上有桑榆的名字时比看到自己的名字还兴奋，“她可真厉害！” “我其实还是很想见见这位桑榆姑娘的，她入冠绝榜可是我父亲亲自安排的。” 姬雪环抱双臂站在一旁，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服气。 “你这话说的，好像人家走后门一样。” 萧瑟懒洋洋道。 “难道不是吗？” “若你真的和她交过手，就不会这么说了。她在望城山上与赵玉真那一战，就足够冠绝天下了。” “她不是输了吗？” “谁告诉你她输了？”萧瑟瞥了一眼姬雪，“是她收手了，我看到了。” “我怎么没看到？” 和萧瑟一同在场的雷无桀朗声说道。 “你没看到是因为你太笨了。” “我相信，姬老堂主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叶若依适时开口，“不管怎么说，桑榆姑娘排在二甲，于我们而言是有利无害的。” 与此同时，赤王萧羽想要更进一步，他带着苏昌河见了鬼医夜鸦。 这是一位专修邪术炼制药人的前药王谷弟子。 华锦要帮白王萧崇治眼睛，萧羽绝不会听之任之。 萧崇接受医治那日，白王府注定要有一场厮杀。 萧羽要杀的人不止白王萧崇，还有华锦。 杀了华锦，萧崇的眼睛治不好，萧若瑾也会死。 金衣兰月侯挥舞着狂刀迎上了暗河慕家。 而苏暮雨对上了雷无桀和大监瑾玉。 “我曾与你的父亲喝过酒，可惜他不习剑，没能与他一战是我的遗憾。” 雷无桀拔剑时，苏暮雨这样说，“今日能与你一战，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夙愿。” 可是很快，苏暮雨就发现他带来的暗河弟子有些不对劲。 他们像人手中的刀剑一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却一次比一次更强。 他选择了停手。 茫茫夜色下，苏暮雨眼睁睁看着他带来的苏家弟子暴体而亡。 他只救下了最后一个苏家弟子。 萧羽设了宴席宴请了萧楚河，司空千落和颜战天同萧楚河前去赴了宴。 月中之时，一道黑影闪进了白王府。 那是已经被做成药人的无心。 幸好萧楚河早有防备，加上苏暮雨已经离开，众人合力，萧羽终究没能得偿所愿。 萧瑟找到了救无心的办法，与雷无桀进宫求了易文君一滴血。他们在出宫的路上被一个戴面具的人拦住了，是瑾玉救了他们，但是瑾玉却横死在了宫道上。 山雨欲来，那戴面具的人也意识到有些事情，瞒不住了。 中庭月色正好，可是苏暮雨却无心赏月。 “我查过了，是药人之术。赤王给的药，他同意了。” 纵然慕雨墨已经知晓，可是此刻将这消息再次传达给苏暮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他的心，被权利吞噬了。但是这次，他太过分了。” 院中的翠竹比起当年更粗壮了，可是今夜的月色却不如当年。 一阵风过，苏暮雨转身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墙头。 “你是谁？” 慕雨墨后撤半步，心中警惕道。 “我叫桑榆。” “冠绝榜第二甲，你年纪不大却与枪仙齐名，看了今夜免不了要见血。” “我入二甲是因为我伤还没好，而且，我今天来不是来打架的。” “那你来做什么？” “历冰霜、不变好风姿，温如玉。” “多年前，我也听一个女子在这墙头念过这诗，我还曾与她试剑。说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先生。” 苏暮雨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何还要问？我很讨厌明知故问的人。” “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慕雨墨很久都没有见过苏暮雨笑得如此温柔，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不必与我套近乎，我与你没有交情。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久之后天启城会有一场盛会，冠绝榜上的很多高手都会来，如果你现在和将来想做的事情和当年一样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当年，苏暮雨在执行完任务回暗河复命的路上遇见了孤身一人的清溪。 他与她喝了几杯酒后，乘着酒兴问了她一剑。 虽然他败了，但是她却说： “你身上没有杀手的戾气，却有剑客的侠气。” “可惜，我身在暗河，注定做不了一个剑客了。” “可以的，你与你的那位兄弟都是不甘心的人。” “先生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暗河已经成立百年，积下了诸多杀戮，实在是让人不堪重负，而且，现在的暗河早已背离了它存在的初衷。” “先生知道暗河为何存在？” 苏暮雨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 “说起来我与暗河有些渊源，可你若想知道暗河的源头再哪里不如自己去寻。” “如何寻？” 清溪沉默了一会儿，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想凿开冰面，也非一日之功。我就要离开了，既然与你在此相见便是缘分，临别之际，我送你个礼物吧，希望你将来有一天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剑客。” 没等苏暮雨反应过来，他手中的伞就已经脱手。 他当年仅凭残卷就复原的十八剑阵，眼前的女子却使得炉火纯青。 剑气卷尽残花，她的身影没进花海，风停之时，苏暮雨只见他的伞插在地上。 “是她让你来的吗？” 苏暮雨收回思绪，道。 “不是。”桑榆摇头，“她说，你是一个让人惋惜的剑客，我只是想来看看令她所惋惜之人。”桑榆朝苏暮雨点了点头，“我很期待前辈的十八剑阵，不过今日我还有事，只能他日再来讨教了。” 桑榆走后，慕雨墨问苏暮雨道：“她是谁？” “她是清溪先生的女儿。” 苏暮雨看着那月亮，觉得这今天的月光其实也不比起当年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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