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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某种道德绑架。 第二天的聚餐结束后，弥悠计算着部门经费，在前台排队结账。 她收好发票之类的，转身准备回去找排球部的众人，视线落在大堂中央，脚步却顿了顿。 一行人穿着黑色的球衣，上面写着「桐皇」，粉发的少女则是穿着学校的制服裙，抱着一小沓资料站在一边。 黑尾铁朗从桌边站起来，朝包间外走去，饭吃得差不多，弥悠出去结账，房间里都在玩闹，满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过好像外出得有点久了，结账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弥悠穿着牛仔背带裤，上身是白色的长袖衬衫，长发散落，用鸭舌帽压住，还戴着口罩。 她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于是步履平静地从一行人旁边准备离开。 然后被叫住了。 “佐久早弥悠。” 青峰大辉侧过身体，垂下视线看向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弥悠？”桃井五月从一边走过来两步。 今吉翔一转过视线来，推了推眼镜，问道，“这是？” “是国中的同学，”桃井五月向他解释着，“真巧啊，我们在等包间，弥悠是刚吃完饭吗？” 四散开的碎发被鸭舌帽一压，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口罩凸起的部分勾勒出女孩子挺直的鼻梁，浅茶色的瞳孔显得安静又冷淡。 “嗯，参加社团聚餐。” 弥悠停住脚步，礼貌地打招呼，“桃井同学，青峰同学。” “我是桐皇篮球部的主将，今吉翔一。” 球衣上标着数字四，对方推眼镜的标志性动作让弥悠想起了国中时另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篮球队队员，但是……对比起来，绿间给人的感觉是超认真，这人给人的感觉是超腹黑。 “今吉前辈。” 弥悠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还好对方另几个同伴在旁边讨论些什么，并没有也过来加入谈话或是看向她什么的。 这让弥悠稍稍松了口气。 “佐久早学妹也是帝光篮球部的经理吧？” “嗯，”桃井五月回答了他的话，正准备问点什么，青峰大辉却先开了口，“你还在篮球部？哪所学校来着？也许能让我提起点兴趣来。” “小弥悠啊。” 而黑尾铁朗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几大步走了过来，插进了对话里，“结个账怎么这么久？” 他一只手压在女孩子的鸭舌帽上，像是安抚似的揉了揉，然后按着弥悠的肩将她朝后带了一步，笑起来问她，“这是谁？能介绍一二吧。” “黑尾前辈……” 弥悠张了张嘴。 “这是你们校队的队员？” 青峰大辉打断了她。 “是，怎么了？我们经理很可爱吧？” 黑尾铁朗盯着他，露出满是火药味的笑容来。 “很事多。” 青峰大辉也被勾起些许火气来，刚才还松散着的样子现在猛地将身体绷紧，冷淡着说道。 “阿大！”桃井五月打断他，“不好意思，弥悠。” “没关系。” 弥悠扯了扯黑尾铁朗的衣袖，想要拽他走。 “小弥悠可是很负责任的经理，”黑尾铁朗挑眉，垂眸看了看她，“不负责任的，是在团队里依然毫不上进的人。” 对方的手臂微微用力，弥悠没能拽动他，倒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满是力量感的紧绷肌肉，“黑尾前辈……” “哈，有本事的话，就来纠正我的想法啊——”青峰大辉上前一步，仗着身高微微低下视线，“我可是很希望有人能打败我。” “好呀，”黑尾铁朗反手握住弥悠的手腕，把她朝后再拉了拉，毫不退让地上前一步，“鄙人一向热忱待人。” “黑尾前辈。” 弥悠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青峰同学是打篮球的，你是打排球的。” 还好在排球部众人出来之前，对方先等到了包间，桃井五月把青峰大辉拉走了，才避免出现一堆运动系少年对峙甚至上升为打架斗殴的情况。 弥悠并没有觉得这个小插曲有什么，想要避开也只是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本来准备自己回家的时候，被黑尾铁朗按住了，说是“既然是社团聚餐，就应该对小弥悠的安全负责，所以要把小弥悠送到家门口，交到你的洁癖哥哥手上才好”。 最后是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一起送她回的家，不过弥悠觉得稍微有些意外，毕竟她觉得研磨是讨厌动的人。 “家和小黑住得很近，就一起走了。” 研磨这样解释着。 弥悠站在两人中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那人长得比我凶吧？” 黑尾铁朗双手插在裤兜里，侧过头，低下视线看向弥悠，表情格外严肃。 “……嗯？” 弥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弥悠国中时不怕他？” 弥悠稍稍顿住，很快平静地回答他，“我和青峰同学相处并不多。” “哦，是这样的吗？” 虽然表达了疑问，但黑尾铁朗并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抬头看向半空，仿佛是在认真想办法，“小弥悠换个称呼吧，跟研磨一样。” 弥悠头顶问号，“为什么？” “这样或许就能够觉得我亲切一点了，不是吗？或许……阿黑啊、小黑啊，什么的都可以嘛。” 黑尾铁朗走在她身侧，胡乱翘起的头发形成奇怪的发型，被阳光一照，落在地上又变成奇怪的影子。 他说话时笑着，又没和弥悠对视，便将那股侵略性的意味收敛了大半，“「黑尾前辈」这样的称呼，稍微还是有些疏远了吧？从一开始，弥悠对研磨的称呼可就是「研磨」了呢。” 孤爪研磨正在低头玩游戏机，听到他这句话，微微顿了顿，那双猫一般的瞳孔随即抬起，视线从弥悠安静的侧脸晃过。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像是勾住了阳光似的，光晕也将脸颊上浅浅的绒毛都勾勒了出来。 弥悠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她又不太明白哪里不对劲，于是微微顿了顿脚步，下意识地抱起了手臂。 ……好像没想到什么能反驳黑尾前辈的话呢。 直到指尖微微触到自己的手肘，隔着衣物察觉到温度，她才垂着视线、轻声回答道。 “嗯。” 孤爪研磨的视线重新垂落，手里的游戏机按键不断地发出了轻响，屏幕却突然黑了下去，反光里好像映出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放下游戏机，随手塞进了包里。 此时正好到了佐久早宅邸外，弥悠站在几步外，转身道别时正好看见他的动作，似乎是愣了愣，才礼貌地开口。 “麻烦了，研磨、阿黑。” 黑尾铁朗随手搭在了研磨的肩膀上，把他压得一歪肩膀，眼睛微弯，“应该说「再见」，而不是「麻烦了」，所以……明天学校见，弥悠。” 孤爪研磨脸侧的发丝全都垂落了下来，掩盖掉了他的神情，“……再见，弥悠。” ——送自己回家是一件麻烦又无趣的事情。 弥悠认为自己很清楚这一点，「麻烦了」也是指这个「麻烦了」，不过对方在话语里强调了，她也不会解释什么，于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简短道。 “再见。”
第7章 晋江独发 热水从发顶浇灌下来，将全身笼进去，只是片刻，温暖的水流就将一天的疲惫都带走。 弥悠洗完澡，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桌上摆放着整齐的课本和作业，窗外天色已暗，发丝在吹风机的风下，呼噜呼噜地乱飞着。 吹干后，她起身离开房间。 佐久早圣臣在房间里，门缝里朝外隐隐约约漏着光，弥悠看了两秒，悄悄松了口气，到一楼打开了电视，频道翻了没几下，就看见了排球赛。 她放下了遥控器，视线逐渐被小小的一方屏幕里、那个不断飞起的排球吸引了注意力，直到裁判吹下结束的口哨，她才惊觉沙发另一边多了一个人。 嘴唇张了张，弥悠迟疑两秒，礼貌地开口，“……哥哥，对不起，是吵到你了吗？” “没有。” 佐久早圣臣的视线转向她，“你对排球很上心。” “毕竟是排球部的经理，”弥悠斟酌着开口，“什么都不了解的话……做不好这份工作吧？” “经理……了解比赛倒也不是在职责范围以内，就像晨练跑步时，你没必要参加、只需要递水一样。” 弥悠下意识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然是消极又冷淡的样子。 “可是……做一件事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一点。” 她收回了视线，垂下脑袋。 “其实音驹的大家，没有那样需要我。” “后勤是谁都可以做的工作，他们原本没有经理的时候、自己也解决得很好，而我……体能很差，搬东西、整理物品、清洗训练赛的号码服……前辈们也都会经常来帮忙。” “篮球和排球是不一样的运动，以往在篮球部积累的经验……在有靠谱的教练的前提下，也都没有什么用处。” “或许、多看一些比赛、多了解一点排球，我也能像曾经篮球部里最厉害的那位经理一样，做一个擅长收集情报资料的协助者？”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机里广告的声音，弥悠不禁有些懊恼，下意识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什么的…… “很好，”佐久早圣臣的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我是说，这样的想法很不错。” 弥悠微怔。 “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他起身，语气平淡，“晚安。” “嗯，”弥悠抬头，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晚安。” 早晨去上学前，弥悠盯着日历，下周是就是五月的黄金周，而IH在六月。 参加完排球部的晨练，做好了数据记录，弥悠回到了上课的班级，课间时将排球部近期的经费账目都厘清，去找了直井监督对接确认。 ……下午下课后还要去学生会和财务部进行对接。 弥悠用笔杆敲了敲手背，盯着手里的纸页，因为不擅长交流沟通，轻轻叹了一下气。 “佐久早同学。” 有人叫住了她，是个没什么印象的声音。但弥悠刚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是个很高大的男生。 “你好，我是野崎梅太郎。”对方很有礼貌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是一名漫画家，因为最近想要尝试新的题材，所以希望通过佐久早同学了解运动社团经理的具体工作。” “当然，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定的报酬，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你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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