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晋江独发 终于把那对麻烦的双胞胎送走,弥悠回到佐久早宅时，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都已经在了。 牛岛若利作为客人，正呆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果盘、杂志，和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听声音,电视里在放着广告，而他坐姿端正，视线笔直地盯着电视屏幕,连双手都格外乖巧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而佐久早圣臣大概是正在厨房里做饭,弥悠有听见些许响动。 “你回来了。” 牛岛若利先向她打招呼,他表情看起来就非常严肃,视线也颇有压迫感。 弥悠正将自己换下的鞋子整齐摆入鞋柜之中，闻言直起身体,礼貌地点头应答,“是的,牛岛前辈已经到了很久了吧？” 她弯腰鞠了一躬，“真是失礼了。” “我是和佐久早一起到的,大概十几分钟前,”牛岛若利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到太久。” 他重新转向面前的茶几，看向上面的杂志、水果果盘,和那杯大概是佐久早圣臣亲手倒给他的水，认真地说道,“而且,佐久早去做饭、我自己留在客厅,是非常有效率的做法,也是经过我的同意的。” 最后,牛岛若利做出总结，“你们待客的礼数非常周全，不用担心。” 由于国中时寄宿的家庭算是大家族，十分注重礼节，弥悠有专门修习过这方面的礼仪课。 而在面对牛岛若利时，她莫名有种面对端正古板的礼仪课老师的感觉，因此她不由自主地代入了上课时的那种气氛。 “这是你丢失的物品，”牛岛若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张保管完好的塑封便签纸，以及一个用缎带包装好的礼物盒，“以及赤司君托我带给你的伴手礼，他说是京都特产，并且为你没能去洛山而感到惋惜。” 弥悠稍微愣住了一下。 赤司这个姓氏，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虽然还和国中时的同学保持着联系，就连推荐给宫治的店铺也都是从桃井五月那里听来的，但两人聊天时的话题也基本从来没怎么提到过赤司。 提到赤司，就不免想起曾经的赤司和现在的赤司，也就不免想到帝光篮球部是如何分崩离析、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学校的。 她的思绪没有发散太开，因此很快就注意到了牛岛若利略显疑惑的眼神。 “谢谢，麻烦牛岛前辈了。” 弥悠走上前，微微低下头，双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我先回一下房间，失陪了。” 进入房间，放下书包，弥悠先看了看那张便签纸，幼年时佐久早圣臣的笔触还略有些圆润，圆滚滚的数字整齐地凑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可爱，甚至有些难以想象会是他曾经写出来的。 弥悠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它夹进自己随身的记事本，而是仔细地放进了已经用完的记事本中，然后放上了书架。 赤司送出的礼物盒就放在书桌一侧，弥悠打开看了看，是京都那边的手作茶点，制作的老师傅非常有名，国中时她曾经代寄宿家庭的女主人去京都取过一次。 弥悠不太记得那次有没有赤司征十郎的存在。 除了手作茶点以外，还有几张IH篮球决赛的门票，时间在八月初，以及一张洗出的照片。 照片上，她穿着和服，站在鸟居下，在和照片外的什么人交谈，正用手指将颊边散落的头发掖进耳后，抿着唇，脸颊微红，神情格外拘谨。 照片背后是整齐而有风骨的字迹，显然出自赤司征十郎本人之手。 「——于2009年7月，夏日祭。」 国中时的寄宿家庭主要经营米粮类生意，由于传统，格外看重祭典之类的场合。 这次是在祖宅附近举办的夏日祭典，赤司征十郎作为客人前来观看祭典，弥悠负责接待他，照片上她所注视着的、照片之外的人，正是对方。 彼时弥悠刚在帝光入学三个月，虽然已经成为篮球部的正式经理，但她那时并不负责一军成员，而是负责三军，还因此认识了黑子。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和这位赤司家的继承人说话——有礼但更有距离，温和却难以接近，这是弥悠对对方的初印象。 赤司征十郎是如何留下这张照片的，弥悠并不清楚。 她放好东西，就下了楼。 电视屏幕度过广告时间，播放的果然是最近的排球联赛转播。 看过了小半局比赛，佐久早圣臣就把她叫进了厨房，语气严肃地说道，“若利说喜欢的食物是林氏盖饭，我照着教程做了，不知道口味怎么样，弥悠你来试试。” 佐久早圣臣已经取出了一片牛肉单独放在小碗里晾凉，自然地夹起来准备递到她嘴边，弥悠下意识伸手要说自己来。 佐久早圣臣皱着眉制止道，“你到家后还没有洗手。” 她手僵住，于是那片牛肉就被送到了她唇边。 极淡的葡萄酒香混着洋葱、番茄的味道窜进鼻间，弥悠抬起视线，就看见佐久早圣臣满是期待的小眼神。 她微微张唇，牙齿咬住那片牛肉一角，小心地伸出舌头，在对方松开筷子后，迅速将牛肉托进口中，些许酱汁不可避免地留在唇边。 牛肉炖得软烂而不柴，浸满了汤汁的味道。 “哥哥做得很好吃，”弥悠飞快转身，去拿放在一边的纸巾，然后朝厨房外走去，“我去叫牛岛前辈吃饭。” 佐久早圣臣盯着手里的筷子，“嗯”了一声，然后放下，去盛了饭。 食不言，显然是餐桌上三个人都有的良好品质。 饭后，牛岛若利没有多留，佐久早圣臣显然也是说请吃饭就请吃饭的类型，礼貌地将对方送走了。 和从前每一个夜晚都差不多，梳洗后，佐久早圣臣按时躺上了床，按照生物钟准点入睡。 梦的起点是弥悠来之前，他提前准备好了一些未拆封的洗漱用品，直接放进当时还空置着的房间。 画面奇妙的一转，弥悠动作拘谨，乖顺地低着视线站在自己面前。 佐久早圣臣听见自己叫她，“弥悠，抬头。” 她抬了头，视线却没有看向他，稍稍偏向一边，光线落入她的眼中，折射的浅茶色光晕柔和地散开来，模糊了她的神情。 佐久早圣臣看着自己伸出手，扶住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朝上又抬了些，才弯下腰，对她说，“张嘴。” 她迟疑了，但还是乖乖地微微张开了唇。 指腹轻轻摩擦着柔软的唇，指头抵着她的齿尖，动作轻缓而不容拒绝地撑开了她的口腔。 他认真看着，目光谨慎，仔细地审视着，手指一寸寸抚过的牙齿整齐而且洁白，显然口腔十分卫生，而且健康。 朝里伸的手指压住了她的舌根，轻轻抵住喉口，然后朝后退，指尖一寸寸划过舌面。 粉色的、湿软的…… 连舌头底下也没放过，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终于收回了手指，用纸巾仔细擦拭干净。 又抽出一张纸巾，将从她的嘴角朝下滑落的液体仔细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事，佐久早圣臣俯下身，凑到她唇边，轻轻嗅了嗅。 是除掉了酸涩味道的柠檬，混杂着薄荷的清凉香味，是他放进对方房间的那支牙膏的味道。 “很干净。” 佐久早圣臣听见自己十分谨慎地给出的检查结果，却是呢喃似的亲密语调。 他双臂拢着少女的肩，轻而易举仗着身高和体型将人环在怀里，鼻尖轻抵着她的脸颊。 刺耳的声音从耳边涌入，画面逐渐模糊着淡去，佐久早圣臣关掉闹钟，才发现正该起床了。 他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是没休息好的头晕脑胀感，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多梦。 嗯……谨慎起见，还是应该找时间去看一下医生，看一下多梦的症状。 佐久早圣臣如常起床洗漱，准备好了今日的便当。 “哥哥，我先出门了。” 她背着书包，如同平常一般，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换好鞋，拎着便当出了家门。 “嗯，路上小心。” “哥哥也是，路上小心。” 佐久早圣臣和她道别，如常去上了学。 晨练后，古森元也和他一起，从体育馆回到教室。 “哎……”古森元也莫名地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抱怨着，“小臣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是对情感什么的很敏感的人——我都快要推翻自己的这一项认知了。” 佐久早圣臣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 这种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话，古森元也最近不是第一次说了，佐久早圣臣无视了一遍又一遍，从表情到行动都充满了抗拒。 但这些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话，他一直都很清楚其中的意思。 无论从法律关系、还是从血缘关系上来讲，那个「哥哥」的称呼，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称呼而已。 就像弥悠称呼古森元也为表哥，称呼古森元也的母亲为日和姑姑，全都只是这样毫无根据的称呼。 比起这些，佐久早圣臣更加清楚的事情是：她称呼自己的父母是叔叔和阿姨、她是寄住在佐久早宅、她也有可能离开这里。 所以，佐久早圣臣清楚自己只能是哥哥。 毕竟，要是有女孩子来咨询，说寄宿家庭的同龄男性说喜欢自己，佐久早圣臣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离他远点。 或者，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佐久早圣臣再三思考，他自认不是那种给不了对方安全感的人。 但是，她是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安全感的。 因为无论如何，她居住的地方，是佐久早圣臣的家，她现在所拥有的亲人，是和佐久早圣臣关系更加亲密的人。 依托于不讲道理的血缘关系，佐久早圣臣是永远不会被放弃的一方，所以只要说出口，就只是在逼迫她变成没有亲人的人，独自离开而已。 所以只是哥哥，暂时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稍微碎碎念两句： sks并不是不自信，只是把自己放到弥悠的位置上思考后得出了这样的结果。我始终认为sks是很温柔的人，他对待感情从头到尾都会是很慎重的。 稍微想象一下弥悠现在的处境，就能知道就算她性格逐渐开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变化，但是寄宿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她也确实在依靠着sks的家人生活，所以拒绝sks从某种意义上是等同于离开佐久早家的。这样的前提下无论她到底是喜欢sks还是不喜欢，sks的明说都只是给她压力、加剧不安而已。 我从一开始也就说过，弥悠在成年、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前，她都不会考虑感情的事情，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她不能给自己安全感。 至于sks亲情线没了……我只能说，在我看来，对于sks来说，在这个年纪他的性别意识应该已经很成熟了，哥哥牵妹妹的手什么的，不是喜欢的话他绝对不会做的。所以这个亲情线，一开始就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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