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月沙丘!” 忽然被形似弯月的巨型沙刃攻击,原地后翻的黑色玛利亚带着佩奇和西娅一起跃出了即将软化塌陷成流沙区的街道,她低俯下身子避过突至的音符形爆炸风,用蛛网给自己搭了条路。 “你攻击我们干什么!”还没适应内讧模式的西娅开始跳脚,她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出两个龙头的托特姆吉卡,“你是看不见那边那个正在二阶段变身的大号麻烦吗?!” 因为嫌百兽碍事所以先清个场的克洛克达尔冷哼出声,他没有理会孩童外表的西娅,而是在污染再一次发动攻击后扬起手臂,跟着入了场,“侵蚀轮回。” “咯啦——”“咯,喀咔咯——!!” 细密的崩裂声在污染高声大笑的同时覆盖了整座城市,可若是真的循声看去就会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城市——高楼、矮墙、路灯、长椅,一切的一切都在眨眼间变成了翻涌的黄沙,整个阿鲁巴拿似乎就只有宫殿群还屹立在黑夜之中,闪烁着仅存的微光。 “kukuku,还是这么粗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被沙暴笼罩的糖果大臣不甚在意地顺着蛛网往边上走,他抱着一包难得是用钱买来的蜜饯,完全是看在泰格的面子上才随手捡了点落单的小孩。 但更多的居民正在体验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滑沙,他们用远超超级快跑鸭的速度被克洛克达尔扔到了极远的地方,灰头土脸到再加一把火就能直接出窑,可谓是遭了一把大罪。 目睹全程的西娅:…… 慢了一步的西娅眼角抽搐地看着被沙化的相当彻底的城市,她有心想要指责两句,却在环顾四周后发现只有自己在大惊小怪。 黑色玛利亚:“他这是觉醒了?” 佩罗斯佩罗:“看着不像,应该只是环境加成,自然系没那么好觉醒。” 佩奇:“这个魔王好像没有自我意识,它只是本能地在破坏。” 西娅:“……这个城市消失了诶,你们都不关注一下的吗?” “只是没了一个都城,之后再建不就好了。”觉得西娅很可爱的玛利亚按向对方的头,“在这片每天都有国家覆灭的大海上,阿拉巴斯坦还能奢侈的过个长节,有什么可为他们担心的?” “只要奈菲鲁塔莉肯跟洪灾撒撒娇,这种程度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不关心阿拉巴斯坦会变成什么样的糖果大臣哼笑着揶揄佩奇,“以你那个乱七八糟的交友标准,应该已经在对这个国家的公主感兴趣了吧?” “她是第几个能拿到True Lotto的小孩?你就不能结交点有用的人?”再次暴露话痨属性的佩罗斯佩罗没忍住念叨起佩奇的随心所欲,“你那友人帐记到60页了没?该不会又写了一群动物吧?” “对。第六个。能。还没有。没有。” “……” 没想过真的会被挨个回复的佩罗斯佩罗对这种略显诡异的重视感到了不适,或者说是有点不适应。 “嗯,咳。”试图酝酿出下一句话的佩罗斯佩罗难得在自己提起的话题中卡了壳,他看向突然在战场上拿出帐册和签字笔的佩奇,不小心从她那个起笔的姿势里悟到了“还没有”和“没有”的区别是什么。 “……你是打算现在就写过60?”佩罗斯佩罗迈步走近真的开始落笔的佩奇,一手杖挥开了附近过于凌厉的砂砾,“在这?” “对,在这。” 在翻过就是在阿拉巴斯坦写下的第56页后,佩奇在战国的后面写下了人妖王的名字,她连名带姓地写下安布里奥·伊万科夫,明显是早就做好功课的样子。 一路关注着洪灾的糖果大臣只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是从哪个时间段在往后捋,他看着她流畅地翻页→写名字→翻页→写名字→翻页,有意无意地当着见证者。 “你把麦哲伦写进去干什么,他可没想成为你的朋友。” “……‘不想杀了大和的光月御田’也算是人名?” “河松不是那个跟你们作对的鱼人吗?” 但其实与“不想杀了大和的光月御田”相比,之后出现的“还不叫霜月康家的户野康”和“不想叫狂死郎的传次郎”似乎要更怪一点。 可佩罗斯佩罗就像是突然失明一样的跳过了这明显有问题的两页没去点评,他耐心地等着佩奇依次写完那一连串比起名字更像是状态的长段后拿走了她的笔,施施然的在第63页写下了蒙多尔的名字。 “你不是不让我找你的家人吗?”被抢走友人帐的魔女感到了惊讶,虽然还有些不解,但她极快地补充着,“已经写下的名字就不许再拿走了。” “kukuku,看你表现吧。”在全方位考察了佩奇如此之久后,仍然认为对方十分危险的夏洛特·佩罗斯佩罗相当“吝啬”地只给出了一个名字,他点着纸面上的“夏洛特·蒙多尔”,提醒着佩奇交朋友不是一锤子买卖,“有聚就有散,又不是把人卖给你了,我签的可不是卖身契。” “不散不行吗?” “这种幼稚的问题你自己想。” 写完名字的佩罗斯佩罗将帐册还了回去,他看向被流沙拽进地底大半个身子的托特姆吉卡,从另一个角度肯定了佩奇口中的[魔王没有意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攻击的方式,可惜了这一身的力量。”他感知着被见闻色捕捉到的澎湃能量,像个失望的产品检测员一样摇起了头,“浪费了。” 拿回友人帐的佩奇又翻了一页,但这一次她迟迟没有落笔,因为她还没有想明白已经消散的没有名字的朋友要怎么写,更没想明白杀了朋友的朋友还能不能成为朋友。 无法继续的魔女默默地收起了友人帐,她望着仅剩的还能保持清醒的污染,意识到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天秤面前。 “……” 有聚就有散么。 跃下手掌的魔女在离开黑色玛利亚之前将一直在通话中的电话虫扔给了西娅,她踏着被唤醒的宽尾凤蝶,用被炎灾唠叨出来的速度几步纵跃进了中心处。 无声开启的乐园以碾压的姿态吞噬了流沙与尘暴,一直被抑制着不让外出的污染们如鱼入海,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便爆发式地漫了出来。 嬉笑声影影绰绰,却再没有最活泼的那一个。簇拥的手臂应接不暇,却再没有直接靠过来喊累的那一个。 她们两个……是不是直到消融的那一刻都没有吃饱过? “……” 轻声叹息的魔女第一次放纵了污染,她亲自带着那些挤满乐园的远比鬼魅更接近鬼魅的共生体穿透了托特姆吉卡的身体,不再降下约束。 “嘻嘻嘻,今天过年吗?”差点把托特姆吉卡削成不倒翁的虫王拿着刚掰下来的琴键模样的身体碎片前来邀功,“我吃得够慢了吧?” “不用克制,这一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已经看见它称王的原因了。”习惯性给自己找参照物的佩奇在注视托特姆吉卡的时间里看清了它的规则,明白了这不是她需要借鉴的[王],“这首‘歌’替世界接纳了祂消化不了的负面力量,是祂不完整的残片。” “怪不得我总感觉味道有些熟悉,原来是吃过。”一口吞下琴键的污染被果香带回了那个与同族一起分食世界碎片的夜晚,融化的能量明明是那样甜美,她却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没意思。” 不再继续虫化的污染褪去了那丝狂热,她望着脚下密密麻麻却不再能够聊上两句的子民,第一次有了想要主动返回门里的念头。 可刚诞生没多久的污染们并不这么想,她们欢呼着一拥而上,没几秒的工夫就将面前的身体拆了个七零八落,大快朵颐了起来。 被恶心到的克洛克达尔又飘远了一点,他相当嫌弃地扫视着像蝗虫一样的“佩奇们”,被那种有如实质的阴寒气息激出了条件反射般的攻击欲。 但是这样才对,这才是情报里那个会让人毛骨悚然的洪灾。 “终于不再装傻了吗?”只有直面危机才能感到自在的克洛克达尔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收拢起被乐园打散的黄沙,凝出了一个远比托特姆吉卡还要更加高大的沙龙卷,“明明有着这样的实力,为何要屈居四皇之下?” 向前挥臂的沙鳄将停留在托特姆吉卡身上的佩奇也算进了攻击范围,他抛出那道足以摧毁一个小型国家的砂砾风暴,用一种“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你”的语气说着类似结盟的话,“这个世界即将重新洗牌,与其继续与旧时代的残党绑定,不如自己上桌下注。” “我不喜欢吃沙子。”被沙尘暴锁定的污染没有给出反击,她甚至是有些懒散地蹲了下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可能已经下完注了。”同样没动地方的佩奇任由那漫天黄沙席卷而过,几近超载的污染轻易地崩解了本就细碎的砂砾,她们同时吞噬着魔王与沙漠,硬是在一片混乱中制造出了半径九百米的空白死地。 “▆▇█!!” 不再有人献唱的托特姆吉卡无意识地吸收着召唤者的力量,它试图拼凑起破碎的身体,却终究敌不过虫群的啃噬。 可能量生物是不会流血的,所以哪怕反复告诉人类这是个生命,他们还是会觉得这个总是在高喝的东西更像是正在散落的积木,是不会痛的。 “——█▇▆█▄!” 有浑浊的红色能量逐渐汇集在托特姆吉卡的口中,它本能地瞄准附近最强大的存在,似乎是想要在被逼回乐谱之前再疯上一回。 “不是█▇▆█▄,是▃▅▆▇█▇▆█▄■▃”被能量束瞄准的佩奇看向这个连自己是谁都能唱错的王,居然亲自唱了一遍托特姆吉卡。 或者说,是Tot Musica。 与为了自救所以提前出生的世界一样,这个因为世界不完整而不得不诞生的王承载着这颗星球从古至今所有的寂灭,那已经不是能用悲伤或绝望来简单分类的东西,沉淀在这首歌里的是无可救药到比沼泽更加泥泞的混沌,黏稠至极。 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否定它诞生之初的概念,那首已经黑沉到传递不出箴言的歌分明是在唱着祈愿,人类听不见,但魔女可以,所以她唱回给它听。 “▃▅▆▇█▇▆█▄■▃” 那真的是足够漫长的岁月,漫长到祝福变成诅咒,漫长到意识溃散,神格崩解,由祂成为它。 魔王啊…… “▃▅,▃,▆█▄■——!!”被时间唱出身份的魔王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噪音,它大幅度地摆起了头,将口中的能量束甩到了天上。 只可惜损伤不可逆,所以哪怕是被更高维的存在短暂地呼唤了身份,已经彻底沉沦的托特姆吉卡仍然无法从泥泞中起身,它无法再一次睁开真正的眼睛。 被弹开的污染再次蜂拥而至,她们像撕碎一幅画一样轻易地撕碎了刚刚重组起来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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