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对悟大人说:“有你的地方才算家。” 他们在东京的富人区速速买了一套房子, 在家门口速速挂上写有两个人姓氏的表札(ひょうさつ)。 小猫简直被禅城真这表示诚意的举动给弄得感动得七荤八素。 “我说,我们以后要不要改姓氏呢?” 五条悟把写着两个人姓氏的铭牌看了约有七八遍, 忽而又说道:“我倒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入籍的话, 一定是要有一方改姓氏的。我觉得小真的姓氏很漂亮, 可以不用改——” 禅城真听罢以后,立马叫停。 很难想象猫在私底下将他们的婚后的生活想象了约有多少遍, 才会发表出这样的感叹。 “如果六眼不姓五条的话, 我想你们家的人一定会把我生吞活剥了的。” “可是小真不也是继承人吗……”五条悟懒洋洋地抱怨道, “御门院恐怕也会找我麻烦。” “我们可以不改姓。”禅城真说。 这句话马上惹得猫惊怒地睁大眼睛:“不改姓?你之前说不把我们和好的消息发朋友圈, 我们俩偷偷相爱,别让世俗知道,毕竟你对我的爱又不是邀功……这种话我姑且忍了, 难道你打算让我以后没名没分地一直跟着你?” 禅城真喉咙开始痒了, 故作严肃地咳嗽:“……婚礼是要办的。” “把高专的所有同学都请过来看。” “好。” “还有你的合作伙伴。” “……哦。” “所有合作伙伴, 包括伏黑甚尔和夏油杰。” “这件事你也很清楚嘛,咳、怎么不可以?把杰拖过来做伴郎。” 禅城真在五条悟指责的目光下改变了原本想要说的话:“婚姻届也可以填,夫妇别姓一直以来都有很大的呼声……那群人的底线灵活得很,不过婚礼嘛,还是要等段时间比较好。” 她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谋划。 禅城真现在看起来的处境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这基本上是借着别人的权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咒术界的高层对她友善,只是因为他们正好需要她的技术,又没有办法在武力方面对她动手——禅城真不是没有遇到过试图胁迫她交出技术的蠢货,只是切切实实地让他们有来无回,剩下的人就学会了真心实意地好好交友。 加茂家与她牵连颇深,只是在乎禅城真作为御门院少主的身份。 而御门院家呢,看似样样都很配合她,但实际上是个先祖揭棺而起就会发作的定时炸弹,况且前面的家主都有十三个,离禅城真的一言堂还远得很。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禅城真稍稍掉点链子,她目前看似辉煌的权力和人望就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慢慢经营,好好地培养自己的势力,把别人的权势化为她的助力。 —— 五条悟怎样高高兴兴地装点他们两人的家且不提。 对禅城真来说,多一套房子就意味着日后多出一个需要定期打卡的地点。 目前需要定期出现的地方有:她和伙伴们的别墅,她和五条悟的小家,她在伦敦租用的住宅。 需要不定期刷新的地方有:在御门院家的房间,加茂家为她准备的院落,京都高专诸如此类等等。 一般来说,禅城真在某个地方的刷新次数和实际上的关联程度成正比。 但她仍旧有一个不怎么爱去,但勉强也可以称之为曾经的家的地方—— 禅城宅。 她曾经在那个地方长大,又对那个地方避之不及。 禅城真不爱同其他人提起有关于家人方面的事,老实说,她觉得禅城家的每一个地方都糟糕透了。 她对这个家族的感官不亚于伏黑甚尔讨厌禅院,但是禅城真从来没有想过通过更改姓氏的方法和它撇清关系——她向来不喜欢做逃兵。 “小樱。你要和我回去一趟吗?爷爷死了。” 在伏黑甚尔替她盛汤的间隙,禅城真忽然朝着餐桌上的禅城樱这样问道。 小樱顿时因为她的话露出茫然的神色,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爷爷……爷爷不是早死了吗?” “不是那个该死的爷爷。” 禅城真中途转过头对伏黑甚尔说了一声‘谢谢’,又接着解释:“是葵姑姑这边的老人家,我们两个人的祖父——昨天晚上那边的人打电话说他死了。” 她干脆利落地这样说了,话语里没有半分对老人家的敬意和死亡的修饰。 “准确来说是昨晚上八点钟左右的事吧,我想你和小惠玩得有点累,就没告诉你们。” 伏黑甚尔看破了禅城真的借口,朝她扬了扬眉毛:“今天是周天,而且我们已经在吃晚饭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个人觉得我和他们的亲疏程度只够参加通夜式而非告别式……” 堇在旁边问道:“要我帮您准备御香典吗?大人。” 葬礼的礼金俗称“香典”,装香典的袋子即是“御香典”。 禅城真作为本家人,自然可随可不随,可是她既然迟到了一整天,象征性送上点礼金反倒显得礼节充足。 可惜的是她连象征性的礼节都不愿意付:“免了,我怎么可能给禅城家钱?整个禅城家应当是我的财产才是。” 等到施施然吃完晚饭,禅城真才带着小樱在逢魔时刻的黄昏抵达禅城家。 早在她打圣杯战争的时候,整个禅城家就成了被她捏在手心里任意求取的东西。 曾经总是尖酸刻薄的禅城道弘,早就在女儿面前收起了总想要发号施令的姿态,现如今的禅城真今非昔比,早就不是早前他们视作振兴家族的工具和棋子。 但是瞧见禅城真拖延了足足有一整天才来到葬礼现场,到达以后只是不太有敬意地在死者灵前上了一炷香,然后便招呼现如今已经改姓为‘禅城’的小樱去副场地吃一些招待客人的轻食和水果。 禅城道弘就难免为禅城真这幅轻慢的姿态而火冒三丈。 “你作为禅城家接下来的家主,不主动过来招待客人也就罢了。一出场就往餐厅里面钻,不知道的人还会认为我们禅城家的新家主不成体统。” “不好吗?” “什么?” 禅城真轻轻拍了拍小樱的后背,示意她先去找个位置自己玩一会儿,然后才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说道: “我不成体统,难道你不够高兴吗?只要我不够服众,你大可以继续过着管理家族事务的生活。” 听闻这话,禅城道弘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他下意识想要呵斥她,又想到眼前的人已经是一位前途远大的魔术师,只好用硬邦邦的语气为自己辩解:“你这是什么话!天底下哪有父亲不盼着自己孩子好的!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这种事情不想和你争辩。” 禅城真无意让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误的人反省:“我姑且就装作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压着火气。原因在于祖父活着的时候你做了那么久的继承人,祖父死了,结果遗嘱上继任的人是我。” 禅城真不耐烦听有关于禅城家的事——里面的原因家族里的每个人多少都知道。 于是通知禅城真老人死讯的还是律所的律师,她喜欢向禅城家要钱,并且唯一和禅城家的交流就是要钱。 在女儿身上只有这一点让禅城道弘感到欣慰,如果禅城真不打算亲自处理禅城家的大部分财产和事务,那么他还能享有现在的权力,在新家主和家族中间做个代理人。 可是只要听见禅城真对他说话时毫无尊敬的强调,原本打算和平相处的他就难免大干火光。 “我——你怎么用这种叵测的心来怀疑我?无论如何,家主的位置传到我手里,也最后要到你手上的。” 他刚说完这话,就瞧见女儿浅淡露出一个笑容:“你们最开始让我走上魔道,不过是想要架空我做个吉祥物罢了。因为魔道的复兴不可能在一代两代就能完成。” “和母亲离婚以后……你还想给我弄几个弟弟出来吧?仔细算算,禅城家确实已然有快几年都没有任何生命诞生过了,你不好奇其中的缘由吗?”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禅城’这个姓氏已经被我诅咒了,这是一个注定走向枯竭的家族,除非生活在这里的人抛弃这个姓氏。只要还姓禅城一天,就不可能有新血注入。” “我不喜欢这个家族的一切,但还是挺喜欢自己本来的名字的……为什么要让我在姓氏上面退一步呢?无论是‘御门院真’还是‘五条真’,我都感觉不太够意思。” “还有,我从不插手家族的事务,不是我对魔道以外的事不感兴趣,而是我对你们所有人都挺不满意的。”
第50章 “你说什么?” “该不会, 你觉得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聪明?” 禅城真快要为他那不可置信的语气感到好笑了:“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平常总说‘要重整先祖荣光’、‘要光复先祖留下来的魔道’之类的,啰里啰嗦的,可怎么想振兴禅城家的都只是依靠我一人嘛!” “作为魔术师的是只有我一人, 以后传承魔术刻印的也只有一人——所以禅城家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夏油杰杀死了双亲, 他说, 总不能将自己的亲人特殊对待吧。 禅城真家族里的人对她寄予厚望, 期待她振兴禅城的荣光, 明明作为外行人, 却比谁都要重视魔术师的荣耀, 反倒把禅城真的计划搅得一团糟。 不过小真并没有因为帮不上任何忙,而粗暴地对待他们。 因为人的肉身终究是有形之物, 会老,会死, 也会腐朽。 她没有扼杀任何一人的性命,让已有之物继续活着, 好好地体悟人生, 感受年华逝去,也不枉为人在世界上走上一遭……这难道不能称作最大的仁慈了吗? 至于他们会不会因此产生怨怼之心, 这并不是禅城真所关注的范围。 毕竟, 一个人之所以会被欺骗和背叛, 不正是说明他正巧相信那些人吗? 而禅城真对这些人向来没有信任可讲。 如果要怨恨, 就尽情地怨恨;如果要诅咒,就尽情地诅咒;如果觉得害怕,就尽情落荒而逃。 “你怎么能这样想?” 禅城道弘听完这段话以后, 又惊又怒:“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我们毕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们当初擅自决定我人生的时候, 可没有想过是我的亲人。” 禅城真无不鄙夷地回应了他的质疑:“你们盘算着让我做吉祥物家主,架空我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我是你们的亲人。” “那能一样吗?小真,你有这样的天赋,无论如何都要走上魔道的。我们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在时钟塔 内安心修习了这么多年,花费了这么多财力和资源,都是我们为你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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