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思雅连忙拽住伊莎贝尔,忍着脚踝的剧痛,挥舞着剪刀,节节后退。她强行提气,用轻功拉着伊莎贝尔掉头就跑。 甩开那五人后,思雅松开手,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糟糕,右脚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伊莎贝尔也停下来偏头,待看见她一直在流血的、赤着的右脚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脸上红红紫紫,半边眼睛还是肿着的,那头漂亮的红发被剪的滑稽可笑,右边颈部甚至秃了一块,毫无形象可言。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似的,站在路边,哭的那么伤心。 “我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伊莎贝尔抽噎着,甚至不敢碰思雅。 思雅看到后心里难受的不得了,明明错的是那些混蛋。如果不是被自己发现,伊莎贝尔还不知道要遭遇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抱着伊莎贝尔轻哄着:“没事啊,都怪那些大坏蛋,你刚刚来救我的时候我好高兴,不过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好不好?至于脚上的伤,很快就好啦,都不怎么疼的,没关系。” “呜呜呜,我好恨他们……”伊莎贝尔埋首在她的颈边,眼泪打湿了思雅的衣领。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最后思雅是被伊莎贝尔背回去的。 她看起来年纪小,个子也小,还打了那么一场凶狠的架,没想到却是个怪力少女,背起思雅来轻轻松松。真是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思雅也确实走不动了,老老实实地趴在伊莎贝尔背上,任由着对方将她背回利威尔的基地。 神奇,满打满算她离开这里可能都不到一个白天呢,结果又绕回来了。 打开门时,利威尔和法兰正在谈事情。 法兰坐的高脚凳,倾身向前,说的言辞恳切。利威尔坐在沙发上微微俯下身,把玩着掌心的匕首,正在思考。 听见动静,法兰回头,满脸诧异:“伊莎贝尔?你,思雅?发生了什么事?” 伊莎贝尔咬咬牙,思雅倒是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安慰道:“也没什么,小事小事。” 玩着匕首的动作停下,利威尔抬眼,扫向狼狈的两人,仍然是那副惯常的死鱼眼:“你的头发怎么了?” 这句问的是伊莎贝尔。 “你的脚又怎么了?” 这句问的是思雅。 伊莎贝尔将思雅放在沙发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头发可以再长出来,可是、可是大嫂为了救我受了那么重的伤……” 眼下这个场景倒是没人有心思纠正她的不恰当称呼。 她说着说着又觉得委屈和愤怒,不断啜泣:“呜呜呜……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把他、他们都宰了……呜呜呜……杀光……” “你又遇到那群小混混了?”法兰站起身蹲下看着思雅的右踝,虽然伤口血已经凝固,但也看得出伤得很深。 对于药品稀缺的地下街来说,这样的外伤很棘手。 利威尔也看了几眼,对法兰道:“把上次我给你的药拿过来。” 他上次从地下商那里抢了一些消炎药,故意留了一些没有出手,原来是备着给伊莎贝尔小伤小痛用的,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说完后,他又拿起手帕扔给伊莎贝尔:“擦擦脸。” 法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找到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着的干净纱布。伊莎贝尔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接过药想要给思雅擦一擦,利威尔挡住她的动作。 “坐过去。你也受伤了不是吗?” 伊莎贝尔听话地坐到旁边,安静的让法兰给她上药。 利威尔则半蹲下来,卷起袖口,仔细看着思雅脚上的伤。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是被利器扎/伤。要是再深几分这脚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利威尔:“抬起来。” “哦。”思雅乖乖应声,将右脚抬高了几分。 她的脚不大,每个脚指头都圆圆的,莹白可爱,因为疼痛脚趾头略略蜷缩。此时一抬高,暴露出脚底下斑驳的伤痕。 正在给她伤药的利威尔目光微凝,看着她脚掌交错的伤口,皱起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像他们这样刀尖舔血的人,皮肤娇嫩,稍微用劲都会泛红,怎么脚掌下会有那么多陈旧的伤口? 看见他蹙眉,思雅还以为他嫌弃不干净呢,联想到利威尔的洁癖,连忙解释:“我洗过脚了,你放心,每天都洗的!” 利威尔:“是吗,那为什么还有臭茅坑的味道。” 思雅:“?” 绝不可能啊好吗!她又不是去茅坑不穿鞋,这说的是什么话嘛。 “你是钻在屎里的烂虫吗,别乱动。”见她一直扭来扭取,利威尔不爽地提醒。 思雅小声抱怨:“疼嘛,你轻点。” “哈?你还真不知道礼貌是什么。” 这么不见外,还这么不客气,谁给她的理直气壮? 要不是看在她救了伊莎贝尔的份上,自己早把这个疯女人丢出门去。 那脚动来动去晃得人心烦意乱,药粉本就不多,再晃下去这药索性别上了。 利威尔干脆一把抓住她的脚,完完全全地控制在掌心里。谁知道思雅竟然蜷着腿「咯咯」笑了出来,活脱脱像个傻子。 “痒。”她半倒在沙发上,笑的脸都红通通。 利威尔放下手,不留情面地将纱布丢到她的脸上:“白痴,自己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真是娇气又麻烦。 哎呀,伤员美好的待遇没有了。 思雅遗憾地吐了吐舌头,从沙发上直起腰来,认认真真地扯着纱布给自己包扎。这些她都学过,动起手来也不算生涩,甚至最后还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 “我其实很会打架的。”为了扭转自己在利威尔心目中的形象,她小声嘀咕。 这次纯属意外,思雅没有跟人对战的经验,被摆了一道。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地下街没有善茬,她下次会做更多打算。 对此,利威尔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嘁。” 信了她的邪。161. 晚上,思雅顺理成章地又睡在了沙发上。 伊莎贝尔甚至想要和思雅睡在一起,被利威尔以伤口需要静养为由无情拒绝。 这一天过的惊心动魄,加之受了伤,她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晚上却是最凶险的时候。 虽然勉强上了药,但利威尔和法兰都不是专业医生。万一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在地下街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丢掉小命。 利威尔交代几句便拿着斗篷推门出去。法兰则坐在旁边看着思雅,防止她半夜起烧。 思雅睡得安详,毫无戒心。 不知道究竟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人闯进他们的地界,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又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残酷的地下街究竟能活多久。 “每个家伙都一样,满脑子都只想着要如何将别人拽到和自己同样的地方。地底下,是个无底深渊……”法兰轻声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轴吱呀转动,利威尔穿着斗篷从外面走进来,裹挟着满身的血腥之气。 他脚蹬黑色长靴,大步流星,半身斗篷随风而动,流星飒沓。右手持着被白布包裹着的匕首,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利威尔眉眼中满是尚未隐藏的杀意与狠戾,从血光中走来,宛如地狱罗刹,恶魔修罗。 瞬间明白了什么,法兰蓦地站起,惊愕道:“你杀了他们吗?” 利威尔抬手,解开披风,浓重的煞气从他身上溢出。「刷」的披风一角在半空扬起,露出他白色衬衫下贲张的肌肉线条,和那飞扬的黑色头发。 “嗯。” 五个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肮脏垃圾。 每一个都被他割了头发,断了右脚。 血债血偿,这很公平。
第48章 162. 莫名其妙绕了一圈,思雅又回到了基地。 走了,又好像根本没走。 利威尔的梦境随着她的归来,还在继续。 依然是看不清模样的白发少女,穿着一身乱糟糟脏兮兮的破裙子,开心地踮起脚,在亮如白昼的岩洞中冲着自己挥手。 自幼出生在地下街的利威尔从未见过那么白那么亮的地方。 白光映照着少女的脸,即便看不清她的五官,却也知道,少女一定对着自己灿烂地笑。 她的笑容比亮如白昼的洞窟还要光芒璀璨。 她那么脏,利威尔应该很嫌弃的。 可是利威尔却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擦掉她脸上的尘埃,替她换上漂亮的白裙子。 等我。梦里的他那么想着。等他干什么呢?等他……干什么呢? 情绪如潮水似的奔涌而来,像被蓦地遏住喉咙,他痛到无法呼吸。 黑暗里,蜷曲在床一角的利威尔蓦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漆黑的屋顶,鼻端萦绕着房间内淡淡的潮湿之气,身侧的右手紧紧攥起,握成拳头。 夜半发生的事情,利威尔和法兰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对于思雅和伊莎贝尔而言,睁眼不过又是普通的一天。 思雅多少是福大命大,处理完伤口后安安稳稳睡了整夜,既没有被痛醒,也没有发烧。不仅醒来后就有准备好的早饭,而且一睁眼就能看到利威尔。 什么叫人生巅峰?未免也太幸福了吧。 她在伊莎贝尔的协助下完成洗漱,单脚跳着坐到椅子上,没有受伤的左脚则在桌面下悠闲地晃荡,双手抱着黑硬面包一边啃一边悄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利威尔。 利威尔穿着第一天他们相遇时的那套白色衬衫与咖色马甲,衬衫领口微微竖起,扣子没有系到最上面,露出精致的锁骨切迹,依旧是黑色束腕长裤和同色靴子,正低眉擦拭着刀叉。 他一向吃的少,饭桌上的时间大部分在等法兰和伊莎贝尔,有时也会在两人的催促下多吃一些,不过速度通常都很快。 思雅很喜欢利威尔的这身搭配,地下街四处乱糟糟的,环境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他却始终穿的很讲究,很干净,也很神气。 当然,法兰跟伊莎贝尔也很讲究,不过极有可能是因为桌子前有个洁癖怪。 虽说是悄悄打量,桌面总共就那么大点,根本瞒不过其他人。 法兰轻轻咳了好几声,思雅察觉到动静向他看去,正撞进他揶揄的眼神里,下意识的笑了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法兰:“哎。” 好犯规的笑容,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呢。 伊莎贝尔心情不似往日明媚,她很担心思雅的脚,毕竟那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昨天上药时她也发现了,药根本不够用,自己倒是无所谓,思雅的脚伤不换药肯定不行。 “大哥,药没有了。”伊莎贝尔垂头丧气地开口。她真想把立体机动装置用的跟大哥一样好,去把地下街那群黑心商抢个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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