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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店里消费的客人梨沙都有个大概的印象，眼前这位却是第一次来。 “您好。”梨沙挂着笑，温和地向他打招呼，“第一次来吗？我们这边的面包和甜品都很不错哦，饮料也很好吃，菜单在这边，可以堂食可以外带。” 她扫了眼房间里空余的桌子，补充道：“窗边的位置不错，要不要坐在那边慢慢选呢？” 可惜，梨沙的热情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少年沉默地垂着头，盯着柜台上竖起的菜单发呆，似乎没听到梨沙对自己说的话。 齐木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 这家店从开业的第一天他就来拜访过了，很合他心意。 老板做甜品简直一绝，特别是做咖啡果冻的手艺，非常令他向往。 再加上这家店的客流量并不大，简直是能安静享用甜品的天堂。 ……然而，为什么离他上次来光顾才过去一个多星期，这家店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热闹了？ 而且老板不是固定每周末会把咖啡果冻放在菜单上吗？为什么今天的菜单完全看不到咖啡果冻的影子？ “……客人？” 梨沙好奇地看着走神的齐木，伸手想在他面前晃一晃。 这时候，她忽然奇怪地微微顿了顿，紧接着就又对齐木露出了笑脸。 齐木这才郑重地抬眸看了梨沙一眼。 ……真神奇，居然能遇到可以看到幽灵并且跟幽灵交流的人。 齐木本人虽然是拥有异能的超能力者，凭借读心术可以知道别人心里知道什么，就因为这样，他就知道了刚刚梨沙在短短几秒钟从未知事物那边得到了自己的信息。 从梨沙的心理活动来看，应该是这家店长死去的妻子的亡魂……这只是齐木的推测，他本人并不能看到幽灵所以没办法确认。 梨沙双手合十，冲齐木笑道：“原来是我来上班之前就经常来光顾的客人呀，初次见面我是新来的店员栗原梨沙。刚刚店长跟我说你之前经常来照顾店里的生意，希望以后也多多光顾哦。” 齐木木着脸与她对视——你刚刚根本站在原地没动，你的店长也正在内厨忙活，你到底是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一眼看上去就在撒谎的这种离谱托词的。 “啊，还有，比较遗憾的是，店长今天因为没来得及准备果冻现料，所以今天没有咖啡果冻哦。”梨沙笑吟吟地说道，“客人是专门为了咖啡果冻才来光顾的吧？” ……真是让人难以笑得出来。 齐木对能够看到幽灵的异能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特别是对方看上去正常得令人发指，跟他印象中的幽灵交流者一点相似点都没有……重要的是今天并没有咖啡果冻！他白来一趟了！ 齐木有点丧气，应了一声后决定离开了，想了想又向梨沙问道：“什么时候会有咖啡果冻呢？” 梨沙觉得对方这种被咖啡果冻支配的情绪有些有趣，眨了眨眼说道：“这个嘛……店长也没说，一般我也只是在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第二天的菜单的。” “这样……” “所以，你要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吗？”梨沙拿起柜台上自己的手机，冲齐木晃了晃，“如果有咖啡果冻上架的话，我可以提前跟你说哦。” 诶。 还能这样吗？ 总感觉莫名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有些可疑。 难道是超能力者的身份被身边的幽灵透露了也说不一定…… 梨沙已经点开了联系软件内的某个分组，给齐木看了眼高达四五十多人的“客人”分组。 她笑着说：“我每天都会在朋友圈发菜单和活动哦，偶尔还会有抽奖和折扣哦。” 对方的内心活动也满是“今天记得跟店长提醒一下这件事”、“诶亚由美想吃酥皮泡芙我也跟店长说一下吧”的正常人想法。 …… 齐木拿出了手机：“拜托你了。” 梨沙顺利加上了齐木的联系方式，还不忘给他备注了个咖啡果冻的备忘码。 “如果有咖啡果冻上架的话，请通知我。”齐木看着梨沙说道，“拜托了。” “嗯，约定好了。” 梨沙从柜台上一小排包装好的曲奇饼干袋子中挑出一袋，给齐木递了过去。 “辛苦你白跑一趟，送你一袋曲奇作为安慰奖吧。” 齐木一顿，接过小袋子，看着梨沙：“真的吗？我没打算买别的哦。”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照顾过很多次我们废人店长的生意吗？” ……喂喂，你刚刚理直气壮地攻击了你的店长吧？ “谢谢，期待你的联络。” 齐木冲梨沙点了点头，拿着曲奇袋子出了门。 “'期待你的联络'这种话，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樱子悬空在梨沙脑袋顶，抄着手目送齐木出了门。 “不过我对齐木君的印象还挺好的，他跟我老公交流的时候我在旁边就跟看哑剧一样，他负责用手指，我老公负责心领神会。” 梨沙脑袋里浮现出刚刚的粉发少年用手指戳菜单上的“咖啡果冻”，大吾点头进内厨，不一会儿端出甜品，少年接过后冲大吾比了个大拇指的奇怪默剧。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如果是其他男性对我说‘期待联络’的话，我好歹会浮想联翩一下，但是齐木君对我这样说，我总感觉他只是特别期待咖啡果冻呢。” 樱子叹息：“你是对的。” 她在空中宛如坐上了空气摇椅一般摆来摆去，八卦道：“对了，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真的。” “没有喜欢的人吗？”樱子啧啧地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大吾同居了！” 梨沙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樱子问道：“难道你没有青梅竹马吗？” “……有是有……” 梨沙想到了云雀那张据说每年情人节鞋柜都会被塞满巧克力的英俊的脸，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有是有，但是对方年纪比我小。”梨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是咩。” 樱子飘进了内厨，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 “当初我还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跟青梅竹马结婚呢……” 第04章 怪异的客人 心愿烘焙店。 临下班的前一小时，是梨沙最忙的时候。 因为烘焙品时间长了味道会大打折扣，所以在临关门前半小时，店里的所有剩余烘焙品都会对折出售。 往往这时候，大吾也会从内厨出来，帮助梨沙打包商品。 只要不跟客人有直接交流的话，他还是比想象中的能干的。 梨沙将手中的面包打包进购物袋，递给了正在柜台前等待的顾客。 “你选的东西，请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她说着，偏头瞅了瞅橱柜，里面只有两个蜂蜜面包以及一份黄油曲奇了。 今天应该差不多了。 梨沙才这样想着，就感觉有人站在了柜台前。 “啊，欢迎光临，今天已经不能堂食了哦，剩下的商品只有……” 梨沙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客人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仔细地梳成板正的三七分，散发着油光。 对方似乎是心情不太好的上班族，眉间能看到黒沉的郁色。 这些对于梨沙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之所以愣住，是因为从她的视角，能看到男人周身仿佛散发着阴沉沉的黑气，有漆黑的触手一样的东西攀附着男人的胳膊。 仿佛是注意到了梨沙的视线，那章鱼一样的东西从男人的脖颈后探出独眼，阴森森地与梨沙对视。 梨沙感到鸡皮疙瘩从脊椎蹿到了后颈。 这个怪物并不是正常的生物，因为眼前的上班族男人仿佛毫无知觉的样子。 他似乎是被梨沙发愣的眼神给刺激到了，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我不可以买打折品吗？！” “……呃。”梨沙回神，急忙赔笑道，“当然不是。” 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个攀附在人身上的怪物灵魂，转而向上班族男人介绍了一下仅剩的烘焙品，并在男人的要求下将剩下的所有折扣商品都打包了。 男人打开钱包，皱着眉看着自己钱包内的纸币，迟疑了下，掏出钱来递给梨沙。 他似乎起了说教的心，语带斥责：“你知道上班是多累的事情吗？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我只是买点打折品而已，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也太失礼了。” “……抱歉，因为感觉客人你有点憔悴，所以才……” “哈！还轮不到你来同情我！” 男人一把抢走梨沙递过去的商品，转身大步出了门。 梨沙目送他出门，看到攀在他背上的怪物的眼睛，仿佛会流动一般，忽然移动到了后脑勺，直愣愣地与梨沙对视。 她脚底漫上一股凉意。 “不用在意被生活摧残的社畜的发言啦。”樱子飘在梨沙身边，劝解道，“那位先生好像最近面临裁员风波，火气大也情有可原，不要在意啦。” 梨沙偏过头看向樱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幽灵诶，有些信息渠道不是很正常吗？” “……”梨沙顿了顿，略微有些迟疑，“话说，你看到那位客人背后的那个……” 樱子抄着手，在半空蹦来蹦去：“背后？什么？” “你没有看到一个黏糊糊的东西……？” “黏糊糊的？鼻涕吗？你观察得那么仔细？” “…………” 经过跟樱子的对话，梨沙也明白了，似乎樱子并不能看到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章鱼妖怪。 奇怪，明明都是奇特生物来着…… 因为遇到的这件事过于惊悚，导致梨沙下班后都在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到家之后天气急转直下，下起了暴雨，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小心睡着了，梦里全是张牙舞爪的触手章鱼怪。 惊醒之后她看了看时间，居然才十一点多，窗外的雨也停了。 梨沙拿起手机，发现大吾给她发了明天的菜单，因为今天不太舒服睡得较早，倒是忘记在朋友圈里更新第二天的面包甜品菜单了。 不过都这个时间点了，赶紧直接定时一个明天早上的更合适。 她斜靠在沙发上，正哼哧哼哧编辑着消息，忽然在手机的通知栏弹出了新消息。 「妈妈：梨沙，睡了吗？」 梨沙切出去回了妈妈的消息。 「梨沙：没呢，妈妈，还好吗最近？」 「妈妈：噢，挺好的。你呢，你还好吗？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呀？」 「梨沙：我很好，也没有什么困难。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妈妈：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看你最近好像在打工，担心你是不是生活上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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