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药水?还是活地狱汤剂? 快速在大脑中翻阅着可能出现的且附和她本人经历的可能性,最终我于过往中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大概是想要复方汤剂吧。借着某位倒霉的斯莱特林之口,向马尔福问出杀死猫头鹰的真相。 这是不是过于“理想主义”了? 就连马尔福本人都不清楚他的猫头鹰为何惨遭横祸,甚至让老马尔福写信质问院长。询问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恐怕得到的只会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一切都会朝波特最坏的预想走去。 更何况,鉴于复方汤剂本身的危险与复杂性,用一种完全可能导致自己受罚的手段去达成最轻微的愿望,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真还是愚蠢。或许这就是我始终无法理解并且真正融入他们的原因吧。 我想,格兰杰一定曾经为我游说过,不然他们三人不会对我如此亲近。 可惜呀,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将煎蛋焦黄的卷边切下来,再一刀刺穿柔软的内馅。金黄色的蛋液立刻如同经脉中温顺地血液一样流下,压在烤得酥脆的面包片上留下半凝结的痕迹。 “不用管他们。”我说道,“我会让它在最合适的时候浮出水面。” 莫尔索拿着餐叉的手一顿,“如果格兰杰准备拿它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我突然意识到,此刻我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利益集团,所有人追随我的同时已在无形之中将自己未来也悬系在这里。我得为他们负责。 “你觉得依照她的性格,会突然熬制魔药吗?” 莫尔索思考着,“她在帮助波特?至于波特,最近那些流言……他们是用来对付马尔福的?” “没错,不过嘛,他们不会真的对马尔福做些什么,大抵只是一些能够作用己身的汤剂罢了。” 这下他像是放心了,将莴苣叶子切开,试探性地说道:“总之,我们需要先帮格兰杰隐瞒此事。”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看起来更加忧虑。后续的操作当然不需要我继续劳神,这就应该是他的任务了。我信任他,将他看做一位可靠的朋友,。 真希望他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早餐就这样潦草的过去。大概中午十一点多,天空显得有些阴沉,风将大部分落叶吹到窗台外边,刚离开不久的寒意又一次降临城堡。周围的人提醒我比赛将要开始了,他们已经为我选择好合适的座位。 不过我觉得这个座位或许并不怎么合适,至少不符合我的心意。它在前排,又不算最前排,这种置身人群之中的状态使我感到焦虑。莫尔索在座位上朝我挥手,我的位置前边就是老马尔福夫妇。 至于我们的四周,除了一些属于斯莱特林的沉思会成员,大概就是平日里总是跟在马尔福身边的那些纯血吧。那些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不愿意跟随我的小家族或者混血们倒是被挤到后面去了。 为此,我并不感到愧疚,这是他们的选择,选择总是将带来代价不是吗? “博克!”林吉在人群外大喊,我身边一些人敏锐地转头,不过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拨开那些阻拦的手往我边上挤。对于他的好眼力我表示相当敬佩,毕竟我来得有些迟了,经过好一番寻找才看见手都快挥断的莫尔索。 “总算看见你了,我听你早上说回来看比赛。”他挤开一个斯莱特林之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边。 前排的老马尔福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不满地回头,我们双目对视,他看起来还记得我与莫尔索,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眯起眼睛,而后,他又注意到林吉,眉毛狠狠地皱起来。 “下午好啊,马尔福先生。”我按着莫尔索的肩膀,示意他与我一同问好。这时候的他倒没有餐桌上那么机灵了,反倒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人一样。我猜老马尔福一定在这些巫师小孩子心里“威名远扬”,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 林吉倒是支支吾吾想问好,不过老马尔福已经把头转回去了。 唉,没有把日记本送回去真是可惜了。 比赛似乎要开始了,双方球员走进赛场。我很容易就注意到马尔福那发光的亮脑壳,他与波特在其他人高马大的队员衬托之下都显得太瘦弱了。 大部分人都在为格兰芬多欢呼,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斯莱特林会被打败。不过球场上的队员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双方队长甚至握了握手——即使出于礼节。 球赛开始,正常的进攻与防守,双方的找球手都在场上乱转。马尔福抽空朝看台这边挥了挥手。 “我真羡慕他,”林吉羡慕地说,如果我明年也能进球队就好了,这样爸爸妈妈就能一起过来看我了。” “什么?” 周围的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清楚他小声的嘟囔。正当此时,解说员宣布斯莱特林以六十比零领先。周围充满欢呼声,那些学生大叫着,使我更加焦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条睡在城堡里的蛇。 某个瞬间我甚至想成为它,在冬日即将到来的时候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藏起来。 莫尔索凑近我耳朵说,“波特的游走球似乎有些问题。” 越来越阴沉的天空终于将携带着的雨点如愿以偿地扔下来,当它们落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联想出水浸泡衣物时湿漉漉的触感。这让我放下一切立刻给自己施加魔咒,当然,我没有忘记莫尔索。 林吉可怜兮兮地往我身边凑的举动也让我烦躁地再给他身上施加一道咒语。 我的心情越来越差,即使马尔福几次朝这边的看台挥手,这样愚蠢的行为都没能让我如同往日一样看见小丑似的发笑。一种莫名的心烦意乱击中心脏,拉扯着所有血管都纠结到一起。我感觉自己的手指无措地蜷缩起来,又暴躁地舒展。 恍惚中我看见蛇的眼睛,一只乌鸦朦胧的影子从雨幕中飞过。 “出事了,派丽可。”这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大鸟说。 然而大雨将它们像油画一样冲刷褪色。 某种恐慌与毁灭的暴戾在头脑中滋长,当我反应过来时,那根黑刺李魔杖已经被我紧紧握住。 “派丽可?派丽可!”在嘈杂的声音中,莫尔索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大吼。 周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声音,隔着朦胧的雨幕,我听见赛事结束的哨声。 ----
第57章 噩梦 ===== 发生了什么? 大雨将所有人的身影都模糊了,我却感觉到一阵剧痛,像是一只巨大的手将我拽起,又粗暴地扔下看台。又像是一把小刀沿着头皮细细割开,将整个人连肉带骨翻出来。 无法解释、无可说明,我听见一种恐怖阴森的絮语,它们伸出利爪刮擦鼓膜。 周围人接连发出惊叫,成群的乌鸦从城堡上空飞起,乌压压一片像极了围着尸体的蚊蝇。 莫尔索拼命按住我的手,趁周围人还没有发现异常时半拖半抱地将我拽进医疗翼。 “你当时的状态差极了,”庞弗雷夫人坐在床边看着我,“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吸食某些麻瓜药品或者吃了【虞美人】。” 成片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顺着烛火,我竟奇异地觉得她的脸变得扁平扭曲起来。角落里那些暗灰色的影子缓慢蠕动,落在白色帘布上像极了一条条愈合的伤疤。 一切都应是创伤的模样。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握紧手掌,松开时发现上边布满血红色的痕迹。指节处昔日留下的茧呈现出淡淡的黄色,关节则是病态的白。 这时方才惊觉冬天竟已将我逼至如此形状了,那长久未曾修剪过的黑发散在手背上更觉触目惊心。一种沉闷而又压抑的感觉再次从我心里升起,周遭模糊扁平的视野令人头晕。 不知是从哪里了解过,横瞳的动物们都拥有扁平的视野,宽而广的眼界使他们几乎难以聚精观察近处某物。想来那些被解剖的青蛙蟾蜍眼中的世界大抵如此吧。 “不对,你做了。”庞弗雷夫人的话令我抬头,而面前的她却已大变模样——一只山羊的头长在原本应是脑袋的地方,黄色的眼睛像是某种名贵的宝石。 这应该是恐怖的吧,但是出奇的是我竟打心底里认为它理所应当。 怪物的世界里住着的就应该是怪物。 “当第一把尖刀落下来时,无人预料自然也无人防备,当第二把刀落下来,派丽可,你应当为此负责。”山羊庞弗雷说,“她已为你而死,她将为你而死。” “我不用为任何人负责。”我坐起来,避开山羊的视线,“无论如何,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山羊露出夸张的笑,一切都令人困惑不解。 我问道,“这是神谕吗?” “或许呢?但是你知道一切又能够做什么能?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命运的安排,无可改变即是命运。”它拨开那些缠在铁架床上的影子,“人类总是自认为能够左右命运,殊不知是输是赢都是天定。” 我抿着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异教徒。” 山羊突然暴怒起来,将拳头狠狠打在床沿上。那只已经被异化的蹄子与钢铁碰撞时发出极大的声响,我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动作随着床不停摇晃。然而我却在大笑,疯狂的、荒谬的悲伤像是贴在教堂上的彩色玻璃,又像是某人模糊不清的脸。 这就应该是遗忘吧,我忘记了某人,现在就到我付出遗忘的代价的时候了。 掏出魔杖,用切割咒缓慢割下它不合时宜的脑袋,再将那只羊脑袋抱在怀里。温热的血让我感受到一种近乎泡在羊水里的放松感。山羊呆滞地吐着舌头,它的眼睛不见了。 某一刻,我突然想起有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她的手上带着一只昂贵的彩宝戒指。很久之前,她好像时常过来看我,后来她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围灰色的影子消失,血迹伴随着那只蠢脑袋一同不见了。周遭很黑,大概已经是午夜了。我应当还在医疗翼里,但是周围又吵又闹,还有尖细的哭泣声。某一刻,我差点以为瓦里西在给我哭丧。 “坏多比、坏多比……” 原来是波特,他好像正在与一只家养小精灵争吵着什么。 我安静地听着他们交谈,得知最近波特身上发生的倒霉事竟然一大部分都来自于这只家养小精灵。它属于谁?他们怎么认识的? 自幼生活在姨父家的波特当然不可能拥有仆人,如果是别家的,它又怎么会与波特碰头呢? 我又想起之前瓦里西在晚会开始前和我提过的波特身边的那只家养小精灵。 “派丽可。”低沉的絮语从我床底下响起来,那条蛇还没有睡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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