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丽可小姐!”它小声惊叫,“当心桌角!”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寒冷的空气使我十指发白,又使我的鼻子失去知觉。这个恶客总是在人毫无准备之时贸然闯进房间,盛燃的壁炉此刻竟毫无作用。 真是废物。 而后,又不知道多久——大概是一个小时,或者几个小时。饥饿将我的理智唤醒,它跟着瓦里西小声敲门,将煮的软烂的麦片加上华夫饼端到我的房门前。这是瓦里西的癖好,这只家养小精灵总是觉得食材经过厨具煮一下会更加健康——即使是即食麦片。 “派丽可小姐今天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没有吃饭。”这个小东西担忧地说。 老博克还没有回来,他从前总是踩着六点麻瓜镇子上教堂的钟声出现在壁炉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一分了,我认真地计算时间。 “出事了,派丽可。”正想着,他的声音从壁炉里传出来,“咱们家附近死了两个麻瓜,傲罗正在查我们,赶紧把房子收拾收拾。” 瓦里西紧张地捂着脸,我则是缓慢站起来,扫视四周。收拾什么呢? 我再清楚不过他们为何而死。我目睹全程,却没有阻止两个赴死的灵魂。 这是自然现象,我心想,死亡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人们永远不会时刻清楚自己招惹到什么,未知总是存在,危险与恶意就像藏在角落里的毒虫,又像是在阴谋的皮毛中繁殖的虱子。 “去煮壶茶水,”我吩咐道。命令总算是让这个小东西冷静下来,即使铜制茶杯被磕得叮当作响,但是它总算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了。 来的人是一个有些老迈的男人,带着几个魔法部的官员,我看见了韦斯莱先生。 那个老傲罗看上去对加班非常不满,轻蔑地打量着破旧的老宅子,轻声说,“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好查的。” 一瞬间,我就明白这大概是老博克的人脉。 “您好,先生。”我立刻走上前,“我是派丽可·博克,博克先生是我的叔祖父。” 接着,我又转头向韦斯莱先生一行人问好,并且让瓦里西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 韦斯莱先生看上去有些警惕,或许他见过太多藏有黑魔法物品的家庭吧。不过我们家光明正大地开过店,真有什么也指责不了博克家。一切都是生计所迫嘛。 “发生那样的事情实在是非常遗憾,”我轻声向他们解释,“爷爷一大早就去店里了,我在家里看书。” 傲罗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是呀,老兄,这里没什么可看的。还是说你怀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杀人不成?” 这句话大概有些刺耳,韦斯莱先生眉毛都蹙起来,“别这么说,奥托,她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突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插进来,“你好像并没有害怕。”我看向他,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很年轻。 年轻意味着他们大多都爱较真,且无法共情。 褐发官员带着审问的态度说,“至少,一个发现自己家附近死人的小女孩,应该会感到不安吧。我们得先假设,你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 “那你觉得她应该怎样呢?”名叫奥托的傲罗说,“只是两个麻瓜,就像狗一样,说不定只是起了些争执,一根树枝就贯穿他们的喉咙,另一个人吓破胆了,栽下去磕烂了头。” 我适时说道,“先生,生活中处处充满意外。如果我时刻因为他人的意外感到不安的话,大概我现在已经吓死了。实不相瞒,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刚刚参加完一位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的葬礼。” 那个年轻男子果然好奇地看着我。 “她的脑袋被割下来丢到麻瓜教堂的祭坛上,但是本人确实中毒身亡。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有我坚持认为她被魔法所杀。您觉得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恐惧的吗?” 详细描述着凶杀现场,老傲罗眯着眼睛打量着我,韦斯莱先生则发出同情的感慨,至于那位年轻官员,他对此事展现出莫大的兴趣。没有人再关注那两个死去的麻瓜。 临走之前,西恩——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官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愿意查出真相。 “至于那两个麻瓜,”他一副已经失去兴趣的表情,“大概是诅咒吧,或者生前动了什么东西,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倒霉。” 只有韦斯莱先生疑虑地想说些什么,不过另外两人此刻统一起来将他拖走了。临走之前,奥托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我想,博克会为你感到骄傲,他有一个好孙女。” “不过,麻瓜的命可不值钱,现在巫师界……你也不要学了西恩的坏习惯。” 坏习惯吗?不过那是对我有利的。一个看上去愿意追查莱丽莎之死的成年人,并且在巫师界也有一些能力。里德尔绝非亲自对莱丽莎下手的那个人,我只要能够查出来谁在帮他,那么他将毫无藏身之处。 人总是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我将那群人送走,过了些时间,老博克通过壁炉回来了。 “你做得不错,”他夸奖道,“成天被吹嘘的饭桶强多了。” 我对此笑而不语。这是一个试探,而我成功超越他心中的理想线,“您没事就好。” 剩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很平淡,除夕那天,林吉家的猫头鹰在午餐时闯进来。老博克的脸当即就黑了,他粗鲁地将这只大鸟轰走,“划清界限,”他忧虑地说,“现在,我怀疑那个人要回来了。” “但是食死徒家族都为他们举办过宴会,”我将饼干捏碎,喂给猫头鹰,“我们从来没有光明正大地宣誓立场,或许您愿意给林吉家推销一波纯血的‘底蕴’。” 这个狡诈的商人果然冷静下来,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从一只肥羊身上剥皮拆骨,连骨头都要榨出油来。 回到房间,却发现窗台上多出来一封信。 【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如果可以,给我回信——汤姆·里德尔】 鉴于他的老手段,我在信纸背面写道,【我可不想祝福一个杀人犯,先生。】 【杀她的人可不是我,她是替你而死,派丽可。】 ----
第63章 冲突 ===== 我感到眩晕,而后胃部开始翻腾。曾经我蔑视里德尔的一切,现在轮到他来蔑视我了。 【是这样吗?我以为她的死亡毫无意义。汤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病死老死吊死毒死,古往今来,大多数死亡都是由时间带来的,小部分则是仇敌的刀子和针管。时间不可避免而存在,每个人最后都会在永恒的归乡里寻得一席之地。】 里德尔没有回话,这样的说法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何况他呢。不可否认的是,那位女士的死亡带来极大的冲击,这几天我总是会想起她——当她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令人心神难安过。 这时,一只白色的猫头鹰用喙轻轻敲击窗户,我认出来那是波特的海德薇。猫头鹰进来之后便盯着茶几上的姜糖饼,躁动的挪着爪子看着我。 将饼干揉碎递给它,好像所有的宠物都对主人家的食物感到好奇。看着它灵巧地进食,我又想起之前的那件事。这个家里需要一个新伙伴,一条毒蛇。 假期结束之前去对角巷看一看吧,不过大概率最后还是得进翻倒巷找——大部分有毒生物都需要登记。我只是想养个宠物,而不是想昭告天下我准备带着一条毒蛇去念书。 今早的预言家日报已经将那两个死去的麻瓜的案子登上去了,虽然报纸上说只是一场意外,但是那个记者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们家对那两个家伙做了什么。 “一个□□的蠢货!”老博克愤怒地拍着桌子,他面前装有蜂蜜水的杯子摇晃着,洒出一些略显浑浊的糖水。 在这样的风头下,想要什么还是得去我们的大本营,这时候就体现出博克家的好处来了。老博克的人脉完全能为我弄来一条温顺的小家伙。 当务之急还是波特的信件,他没事的时候大概率不会想起我,只有在格兰杰拒绝提供笔记与作业,或者是什么有关纯血家的韦斯莱也不知道的秘密时才会写信过来。 果然,波特又遇到麻烦。 他似乎在假期里与城堡里的一些学生发生冲突,对方放出一条蛇要咬他,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测出他会蛇语。 “帮帮我,派丽可,出大问题了。”波特的字迹潦草极了,“我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分院帽虽然一开始想把我分到斯莱特林,但是最后我还是去了格兰芬多,我不会是斯莱特林。虽然我之前确实能够与蛇交流,在上学之前,我曾经听过动物园里蛇说话,我以为这是巫师的能力……” 他话语颠倒混乱,看起来完全像是慌了神,“现在整个城堡都在议论这个,他们已经把我当成打开密室的那个人了,等到假期结束,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要完蛋了。” 我能够帮他什么呢?除了找一找他祖上有没有和斯莱特林通过婚,但是波特家的族谱并不在我这里。不过,还是要让自己忙起来,至少看起来尽力了。 “别担心,哈利。分院帽将你分在格兰芬多,必然是因为它觉得你的勇敢正直极为可贵,”我拿起一张新的羊皮纸写道,“密室打开与你毫无关联,在这一点上我与格兰杰同样信任你。另外,因为我接触不到波特家的族谱,因此只能去跟我爷爷打听打听,他对过往的事情总该有一些印象。斯莱特林这个姓氏在巫师界意义非凡,会查出来的。” 归功于一向塑造的靠谱形象,我又一次得知波特身上的秘密。这也是邓布利多一方给予他的考验吗?或者说这是里德尔的算计? 我更倾向于后者。 在他的计划中,波特本就在一步一步走向众叛亲离的道路上,或许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将韦斯莱或者格兰杰动手,这样的话,心狠手辣的救世主形象就会刻在其他学生心中了。 我需要做的大概就是想办法截住某次攻击,在这场算计中树立自己的威信。我想要崭露头角,就不得不将某人置于险境,这里的某人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我自己。 这段日子总是有什么在逼迫我,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得赢。 上午是学习的时间,窗户外边的乌鸦最近安静下来,有一些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巫师从老宅院子外边经过,将鲜花与蜡烛放在那两个麻瓜死掉的地方。那块石头上还有暗沉的血迹,树枝上还有一些碎肉没来得及被乌鸦啃食。 前来吊唁的巫师悲戚地低着头,默默给地面施展着清洁咒。 好了,凶案现场干干净净。现在即使那些傲罗再想查一些什么也无从下手。 老博克烦躁地看向院子外边,嘟囔着骂着这些“脑子里都是麻瓜”的蠢货。 “他们会把森林弄得一团乱,那些火会把木头烧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气不过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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