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无论过去所失去的,还是未来所憧憬的,过于看重回忆亦或者急切于未来都是心灵上的痛苦的催化剂。 小个子的教授很快消失在后排的座椅之间。 【飘起来】 我松开掌心,让已经冰冷的乌鸦缓慢地从手心升起,睁开的暗红色眼睛像是装饰在华美袍子上的宝石。但是它仍是死的,死亡带走这个小家伙身上所有活力。即使魔法使得它再次升空,它的翅膀却再也不能拍击着让瘦小的身躯飞到更远的地方了。 这就是死亡。 当我死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我走到终点时,等待我的是甜美的泥土填满我的口腔,还是被砍下四肢,做成像是那些黑魔法商店你出售的光荣之手一样的炼金产品? 我开始恐惧死亡。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强大到即使我死后也有人愿意尊重我。由魔法所带来的强权就是这样,一旦死去,魔杖便再也无法挥动,所谓的“强权”也就不复存在。死亡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它能将勇者变成懦夫,富翁变得穷困潦倒。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而人只不过是每个孤独的瞬息。 我让那只乌鸦又落回掌心,它已经不再温暖,翅膀上的羽毛上翘着,杂乱而又坚硬。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在对角巷时想要的那只猫头鹰。 它现在还停在那个简陋的笼子里吗?冬天到了有没有换上新的羽毛? 这节课也走到尾声,课堂上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万圣节晚宴。随着人流离开教室,我的袖子却被拽住了。 是格兰杰小姐。 “派丽可,”她低着头,“能陪我走走吗?” 我们一起到了黑湖边。那只章鱼原本伸着懒洋洋地触须浮在水面,享受着属于它的傍晚时光。在看见我们之后蠕动着吸盘,慢吞吞地爬回去了。鲜红色的日落将湖面染成不可思议的绯色,粼粼的闪烁着橘红色的光,落在草坪上又添了几分暗色的阴影。 “你……”她站在湖边,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又迟疑了,“斯莱特林的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我知道你成绩一向不错,你和我一样是麻瓜出身,还好格兰芬多不讲究这个……嗯……你在斯莱特林怎么样?” 怎么样? 我看着她眼底青黑色的一片,又想起我的单人寝室,顿时觉得斯莱特林是个好地方了。再加上上次午夜决斗,最后马尔福趁着教授巡夜给波特施加了绊腿咒,导致这三个人全被教授抓住扣分。格兰芬多的分顿时少了许多,这三人也受到学院的冷暴力。 人们对他们一下子就冷淡下来,即使格兰杰之前给学院加过许多分。 人们往往不会在意微末的付出,一次的失误足以使他们给一个人盖上标签——尤其,在格兰芬多几乎没有人喜欢格兰杰。 她太聪明了,也太强势了,同时,对于规矩格外看重使得同龄人眼中的她就像书呆子一样不讨喜。 这个优秀的小女巫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但是她自己仍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但是没有人可以去倾诉。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知道那场决斗里所体现出来的可笑的信任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对她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所以她单方面地宣布我们是朋友。 朋友? 嗯,我喜欢优秀的人,我同意这场友谊。 “斯莱特林还不错,”我斟酌着,试图用新定义的对待朋友的语气,“我有一间单人寝室,很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我。” “噢,那就好。” 气氛又冷下来。 我试图传授给她我从斯莱特林中悟出的生存之道,“赫敏,其实斯莱特林一开始没有人看得起我,你还记得刚分院的时候吗?那时候没有人欢迎我。然而现在很多人都聚在我身边。” “因为我足够强大,我们一样聪明,你也可以做到。” 她好像听懂了,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褐色的眼珠水汪汪的,“这是不对的!”她急切地说,“你对他们动手了是不是?想让那些人听话,你用的肯定不是小恶咒。派丽可,一旦被告发你会被退学的!你会毁了自己!” 我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两步,“但是,赫敏,这是最快的方法,也没有人会告发我。它沉默了,他们都沉默了。每一代都在沉默,每一代都有人借此往上爬。有时候,沉默即为鼓励。” “格兰芬多也有不是吗?既然他们的小圈子不欢迎你,你为什么不能创造一个更优越的圈子来排斥他们呢?”我试图继续劝说她,如果她愿意加入我们,我想我将会轻松很多。 “你疯了!他们——没有——不欢迎我!”她又突然生气了,一种毫无攻击力的气恼,眼泪即将从她眼中掉下来。最后,捂着脸她从我身边跑开。 真可惜。 看样子我要失去这段友谊了。 餐桌上,我慢吞吞地嚼着南瓜饼,不远处的一个孩子将装有烤苹果的碟子递给我。 “谢谢,”我没有看他,也没有去接盘子。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了,现在,我有更加关心的事——格兰杰一直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 她怎么了? 我隐约记得万圣节似乎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接下来的几年内,每年的这一天都将有大事发生。但是那些该死的记忆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心不在焉地咬着黏糊糊的饼,直到奇洛教授跑进礼堂。 “有……巨怪,我以为你们知道。”接着,他就以一种相当可疑的姿势面朝地面栽倒下去。 我怀疑他是装的,但是有勇气脸着地也算是敬业。 礼堂静了一瞬,然后身旁的马尔福突然像个哨子一样尖叫起来。 糟糕,噎住了。 ---- 格兰杰的本质的是善良的,所以她拒绝了鸟哥的友谊。
鸟哥我啊,双休了。
诶嘿嘿。
第12章 寄生 ===== 一个女人在小声哼着歌,微小的旋律从被灌木遮掩的喷泉边传来。是有人在那里吗? 我绕过修剪精致的树丛,周围乳白色的雾气像是活的一样轻轻散开。浅薄地灰白将前路暴露出来,流水的潺潺声指引我望向那座圆形的喷泉。 白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耶稣怀抱着一只幼小的羊羔,还有一些同样白色的小羊石雕卧在他身旁,这就是喷泉的正中心。 围成一圈的环状灌木中心,正圆喷泉的中心。 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雕像,而是栖息在喷泉水中的乌鸦。 我捡起一个石块向它丢去。 “F*CK!”乌鸦发出男人的声音,扑腾翅膀从池水中飞出来,“你疯了吗,派丽可?” “你是谁?”我盯着正在树枝上整理翅膀的乌鸦,它暗红色的瞳孔反射出空茫一片。乌鸦没有回答我,转身飞进灰白色的雾气里。 “这里的一切都沮丧透了,派丽可,她看不到未来了。”身影又从我后方传来,这次是一只双头蛇,它忧郁地盘踞在一只羊羔雕像的头顶上,两双黄色的眼睛空洞地注视着我,“你相信一位母亲的爱吗?” “你是什么?”我走近雕像,生怕它像乌鸦一样飞走了。 但是一切都扭曲起来,就像旋转着的万花筒一样。黑色的蛇与白色的雕像开始被拉得极长,又被卷成一团、黑色与白色交织着,最后又奇迹一般地诞生出一种刺目的红色。那天双头蛇又从红色中爬出,并在正中央蜷缩成圆形。 就像一只眼睛。 眼睛眨了眨,又哼起歌来。 【使她死去的不会是爱,而是妒忌;使她死去的不会是妒忌,而是渴求;使她死去的必不是渴求,而是痛苦;置她于死地的必不是痛苦,终究还是爱。】 “睡吧,我的派丽可。”蛇爬到我的腿边,“没有人能够让你感受到痛苦,神在注视着你。” 蛇冰凉的鳞片覆盖在我的眼睛上,一切都遁入黑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疗翼里,庞弗雷夫人的声音正隔着帘子隐约传过来。 “我检查过了,西弗勒斯,她只是噎了一下。相比起窒息,我更倾向于你去咨询西比尔,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预言天赋。”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她刚刚一直在说【死亡】这个词。” “不大可能,”我们院长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伯德是从麻瓜世界过来的。波比,预言天赋仅存在于几个巫师家族。” 我想起来了,我被马尔福吓噎住之后,头就像被巨怪猛锤一棒一样晕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把我送到医疗翼,真好。 我回去之后不会被当成是被巨怪吓晕了的话就更好了。 鸟哥社大死。 “如果伯德小姐没有把自己的脑子当成南瓜饼吐出来的话,就应该能理解放在桌子上的魔药是什么意思。” 行吧。 看在我一项乖巧给学院加分的份上,斯内普教授没有过多地喷洒毒液,而是匆匆离开。我拧开瓶塞,被一股呕吐物与劣质皮革混合的味道熏得当场干呕。 “庞弗雷夫人,”我虚弱地提议,“我只是噎到了,这个应该不需要。” 这是什么见鬼的气味,看着灰色粘稠状液体,我十分主观地命名其为“晕车人的产物”。 “如果你只是噎住的话当然不需要喝这个,”她亲切地接过我推得远远的瓶子,然后一把怼到我嘴边,“不过你躺在这里一直胡言乱语,魔力也在不断流失,嗯?” 她把瓶口从我嘴巴里拽出来,我能够感受到玻璃碰撞到牙齿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痛。 好难喝! 已经喝了一口的我靠在床边干呕。 经历一番检查之后,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宣布我的魔力相当充盈,并且比先前更加强大。 “真是不可思议,”她将那瓶已经被我喝过一口的魔药倒掉,“你不需要喝它了,你已经可以走了。” 但是我刚刚喝了一口啊!我还差点吐了! 这河里吗.jpg 但是我不敢反抗她,毕竟谁知道接下来七年里我会不会再次住进来,或者送两个人进来。当我颇为顺从地整理被压出褶皱的袍角时,坐在我身边的庞弗雷夫人不咸不淡地开口: “你是麻瓜的后代?” 就像唠家常一样,我觉得坐在凳子上的她手里还缺一把瓜子。 “是的,女士。”我坦荡地回答,“我之前一直生活在麻瓜孤儿院里。” “孤儿院……”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柜子,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还记得你在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比如说看见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烛火将我们两个的影子打在帘子上,扭曲得像只怪兽。这时候的庞弗雷女士开始像一条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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