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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觉得脑袋风铃很吓人。 枫也哆哆嗦嗦抱住胳膊。 一边吸气，一边使劲摩挲胳膊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能不能别让它们哭了？哭得也太瘆人了，跟索命冤魂似的，也就是你直把它们挂在神社里，这要是挂在外面，不小心被赶夜路的村民遇到了，他们绝对会痛哭流涕求姐姐去祛除邪祟……” “你不喜欢？”你顿时来了兴趣。 枫心生警惕。 虽然你才来了月余，但她已经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生怕你为了骑在她头上拉屎跟她对着干，忙把诗拉到面前：“是诗害怕！” 你看向诗。 诗有点不好意思。 红着脸别开头，轻轻点了点。 确实挺吓人的。 最近，她都不敢单独来神社了。 你明白了。 既然是小妻子不喜欢，那就换个花样。 它们哭起来下来吓人的话，就不让它们哭了，改做风铃灯笼，照亮菜鸡回家的路。 一想到菜鸡，你的灵感又喷薄而来，很快就整出了风铃护身符。 遇到危险只要大喊“最强的缘衣大人救救我”，风铃护身符就会化身改造妖，瞬间开启战斗模式，听从拥有者指挥，或是逃跑，或是将带来危险的因素悉数抹除。 你做过很多次测试。 虽然打不过桔梗、五条悟，但逃跑还是比较容易达成的。 至于其他更菜一点的人类啊、妖怪啊，很容易就被爆种的改造妖碾压了。 嗯。 缺点也很明显，只能使用一次。 但不妨碍你给它定价三十文一个。 三十文看似不贵，可对于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普通村民来说，还是很肉疼的。 直到临近年关，护身符的买卖才终于迎来转机。 村里的货郎因为时常游走四方，出于对桔梗的信任，便买了一个做防身，想着就算没用，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不曾想，在归家途中，竟然遇到了穷凶极恶的野盗，眼见就要被他们杀人越货，绝望之中大喊“最强的缘衣大人救救我”，风铃护身符果然化作式神，将野盗们悉数砸成肉泥，陷入地里抠都抠不出来。 货郎一点皮肉伤都没有。 就是野盗死得太惨了，淳朴善良的老实人哪里见过那副场面？当即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踉踉跄跄回到家后就一病不起，连喝了两副汤药，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精气神。 而他刚刚能下床，就情绪激动地跑来神社，冲着挂满风铃灯笼的御神木拜了又拜，跪在你跟桔梗面前嚎啕大哭，一边讲述着自己差点回不来的经历，一边不停赞美风铃护身符是多么好用，以及你又是如何强大，最后，满脸热切地奉上一匣子铜钱，想要从你这里购置更多风铃护身符。 你允了。 货郎激动得流出泪来。 再三拜了拜，这才在家人的搀扶下离开。 桔梗未加置喙。 枫小声：“……奸商。” “确实。”五条悟赞同道，“你不该这么卖给他。” 枫眼睛一亮。 这是他们第一次达成共识。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沉声道：“一下购入这么多，明显是要拿到外面售卖，你这里只卖三十文，他一转手说不定就能买上一百文，一本万利……” 枫肉眼可见地沮丧。 原来不是骂你奸商啊…… 你浑不在意。 继续耐心指点诗要如何挥动手里的袋竹刀：“脑筋灵光不是错，敢想敢干不是错，为自己牟利更不是错。这个世界是为我而生的，就算我骑在它头上拉屎，它也只会温柔待我，让我一睁眼就有找不完的乐子，但对于菜鸡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你声音并不大。 但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你。 “天灾、人祸、战争……每一天都有无数因素等着夺取他们的生命。” “哪怕是仅次于我，跟岩胜并列第二的桔梗，待在家里都能被四魂之玉找上门，如果我没有找来，我保证，用不了两年，她必会因四魂之玉而死。” 桔梗好脾气笑笑：“……也不一定吧。” 枫气呼呼鼓起腮帮子。 难得她觉得你有点正经，结果没过两分钟就又开始说胡话了。 “就是就是！” “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死？” 枫双手叉腰。 冲你怒目而视，“她可是千年一遇的强大巫女！四魂之玉在姐姐手里的时候，被净化的一点污秽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因为四魂之玉而死？！” “你会这么想很正常。” 你并不生气。 揶揄的目光从桔梗身上，缓缓挪到枫脸上。 瞧着她下意识防备起来，龇牙咧嘴恨不得咬你一口的模样，笑眯眯开口，“……毕竟，你只是个菜鸡。” “你——” 枫好气。 想扑上去打你。 但五条悟就跟个门神似的，并不让她靠近分毫。 五条悟板着脸。 防备情敌似的防备她：“别擅自跟别人妻子动手动脚，礼貌吗你！” 枫气得直哆嗦。 谁要跟你动手动脚了？ 颤巍巍的手指了指笑得一脸恶趣味的你，又指了指已然被你迷惑心智的他，最后恨铁不成钢地甩袖离开，再也不要看你们这对讨厌的家伙一眼！ 桔梗忍俊不禁。 她以袖掩唇，漂亮的眉眼噙着柔软的笑意。 虽然落下风的总是她妹妹，但她并不掺和你们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至于你，最会蹬鼻子上脸。 你一脸大度地看向桔梗，向她保证：“放心，虽然你妹妹很菜，还很没品，但我不会跟她计较。我是最强，心胸也是最强的，从来不会为了丁大点事儿就跟菜鸡斤斤计较。” 桔梗笑出声：“那真是谢谢你了。” 你：“不客气不客气，咱们谁跟谁。” 临近年关。 大家都空闲了下来。 雪下了一场一场又一场，山川河流皆笼罩在积雪之下，很快，天地间就只剩下茫茫一片白。 你们围坐在地炉旁吃烤栗子。 闲聊间，桔梗问你们要不要回家跟家人团圆。 五条悟看向你。 你捏开栗子壳，露出里面香气扑鼻的香糯果肉：“不了，现在回去还太早。” 时间太短。 还不够让继国岩胜下定决心。 第29章 小白脸 五条悟道：“那我也不回去了。” 你把剥好栗子递给诗，诗红着脸接过，惹得五条悟瞪你一眼：“要回去看看吗？” 诗想了想。 缓缓摇摇头：“我记得你说过，我离开的话，那里不久之后就会搬来一户淳朴善良的人家，他们会把那里照顾得很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她开启了新生活，也不应该妨碍别人开启新生活。 你们都决定不回去，桔梗开始采办所有人的年货。 你最不客气。 把从五条家吃拿卡要的钱，以及售卖风铃护身符所赚到的钱统统交给她，让她给你置办所有能让居住变得更舒适的东西。 “要不要头花？” 桔梗想起什么。 摸了摸你用发带扎起的高马尾。 你出身富庶武家，却似乎并不喜欢女孩子都喜欢的胭脂水粉、金玉首饰，除了做工细致的羽织，身上素净得仿佛寻常人家孩子。 你摇摇头：“不要，又不好玩，我更喜欢看别人扯头花。” 桔梗忍俊不禁。 你还真是把找乐子贯穿始终啊。 这天。 是难得放晴了。 琉璃一般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穹，阳光并不温暖，但依然明亮，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折射出漂亮的七彩光芒。 你精力旺盛。 一点也闲不下来。 刚睡醒就指挥着五条悟操纵无下限术式，把通往神社参道上的积雪压实。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他还没怎么睡醒，用手背揉了揉眼，声音含含混混的：“……是不是搞错了？这样容易滑倒吧？” “没错。” 你正色颔首。 就是要它变得滑溜溜。 五条悟脑子不大清醒。 但还是乖乖照你的话办。 很快，一条冰雪滑道就出现在你面前。 为了让它更好滑一点，你还让炎蹄自上而下喷了一团火，火焰的高温融化了表面的积雪，雪水下渗，在零下的气温中凝固成冰，只要坐在上面，就能从头滑到尾，并因为摩擦力近乎无的缘故，从长二三十米的坡道上滑下去很容易去势不减，一头扎进过膝的深雪之中。 有点危险。 但耐不住好玩啊！ 你们在这里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很快吸引了村里其他没事儿干的小孩子，他们一窝蜂涌过来，在得到允许后，加入你们的行列。 他们也大胆，不等前面的人爬起来，下一个就滑下来，所幸你跟五条悟都足够手疾眼快，一薅一个准，不至于让他们发生撞车，动不动就缺胳膊断腿的。 大家都玩得很痛快。 衣物湿了，就去炎蹄旁边取暖、烘烤，但衣服破了可就没办法了。 如今的衣服并不耐穿。 无论是好点的正绢生丝，还是差点的棉麻葛衣，都是天然植物纤维，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很容易出现磨损。 你们玩滑滑梯是玩爽了，但原本就是大的穿完小的穿，不知道缝缝补补用了多少年的衣物，很快就在屁股位置磨出口子。 最先发现自己衣服坏了的是个小姑娘。 她六神无主站在原地，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眶立刻红了，啪嗒啪嗒掉眼泪。 其他小孩子们也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坏的还好，也坏了的立刻也露出天塌了的痛苦表情。 一个小孩子哭没看头。 可当他们一群小孩子围在一起哭的时候，事情就变得格外有趣起来。 你津津有味吃着渍梅干。 兴致盎然欣赏小孩子们的泣颜。 无论是通红的眼睛、萧瑟的身影，还是小狗似的呜咽，都让你百看不厌。 你一边吃，一边分给诗，诗讪笑着谢绝了，又分给五条悟，他瞪你一眼，低头就着你手指一口咬住，当即被酸得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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