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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个组织的底层成员撑到了这项工作。那段时间世理的眼睛正在接受改造，后来则是疲惫得睁不开眼睛，那位底层成员倒是一直温温柔柔地和她说话，问她痛不痛。 看样子是一位心软且善良的女性。世理觉得有一点神奇——关于组织里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这件事情。 一直到后来她在和组织合作的医院住院部走廊里遇见一位神情焦急的黑发女性时，她才终于知道前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她的人是谁。 擦肩而过足够被改造过后的身体记住对方的长相了。世理缓缓眨了眨眼睛，根据对方的长相，连接上网络后搜寻起来。 宫野明美，组织的基层成员，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的长女，还有一个正在美国留学的天才妹妹，名字叫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的名字她听说过。兰吉特跟她提过几次。 根据宫野明美跑过去的方向……世理想了想，入侵了医院的监控设备。 她去看望的是一位前几天被她撞伤的男性，名字叫诸星大。 ……被撞伤？出于谨慎，世理在监控中仔细观察了这位男性一阵子后得出结论，至少从体型肌肉这些方面来看，这位诸星大很有可能不是什么普通人。按理说这样的人不会被车撞到，尤其是在交通方面的记录上，宫野明美几乎没有过违规行为的前提下，他会被撞伤这件事情就很奇怪。 接着世理在各大数据库中翻了翻“诸星大”的相关信息。 果然是假名。 网络上的信息是真是假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辨别。但是对于互联网和计算机相关的设备几乎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的世理来说，分辨是否有过修改的痕迹和痕迹来源会很容易，这些都会在她眼里无限倍放大，就好像墨水滴进了清水中。 不过“诸星大”的伪造信息源头在国外。距离稍微远了一点，世理毕竟还是人类，大脑承受不起太大的运算量，只有一个名字还是不太好找，如果联系起来长相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找到了。虽然过程的确麻烦了一点，不过好在FBI入境调查这件事情在公安的系统里有消息。虽然有重要信息重要文件的设备不联网，但公安那边有组织的人帮忙安装一些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插件，她入侵查看还是挺容易的。 虽然目前高层不知道她已经可以没事儿就去各个数据库逛一逛了。 ——当然不能让组织知道，否则世理接下来就真的会一辈子都被关在实验室里，当个乖巧听话的人工智能和数据查询搜索引擎了。 诸星大，原名赤井秀一，FBI潜入搜查官。 ……要直接上报吗？FBI怎么样她一点也不在意，不过宫野明美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人的样子。 那就再等等，就当作是宫野明美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的回报。哪一天宫野明美不再这么在意这位FBI的潜入搜查官了，她再上报也不迟，反正组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哪里找的档案，而且有她在，这些潜入搜查官拿不走任何非纸质的资料和档案。 世理敬佩这些勇敢的警官们。但也仅此而已。她对组织没有归属感，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所谓的“正义”一方。只要自己在意的人活得好好的就行了。伊达航、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继续当警察、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大概率也当了卧底搜查官，至于琴酒他们……他们开心就好。这些人都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并且她真的很想问问赤井秀一，这个潜入方式是不是有一点离谱？组织知道宫野明美随便撞了个人就是个天才狙击手、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如果真的可以这么巧合，高层一定会让宫野小姐没事儿就开车去街上转转。 这个事情也就算是过了。 - 世理突然有一点想收回自己之前的话——关于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开心就好的那句。 任务中带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被固定过的渔夫帽的世理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大半个脑袋已经被打烂了的任务目标，再顺着枪弹来源找了过去，非常意外但又不意外地在监控死角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景光哥，你好莽，你居然是直接通过破坏代号成员的任务来接触组织的。世理无语至极，她知道自己在地下世界还算是有点名气——所谓的只要提供足够的报酬，就算是目标躲到地球另一头去也会把人解决的疯狂暗杀者。 毕竟兰吉特的实验开支真的很大，没回归组织之前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筹集资金。 基于她总用面具遮盖样貌、一身黑衣服、还行踪诡异，地下世界一般用“魅影”（Phantom）来代指她。还总有人因为这个名称的文学作品来源，猜测她是不是毁容了。 这些暂且不提——现在要紧的是，为什么诸伏景光会突然过来接触自己？是已经知道了“魅影”是隶属于组织的杀手、偶尔会出来接私活儿，还是先接触到了组织的任务，只是正好撞上了她？ 总之为了景光哥的安全，她得跑一趟。 组织可不会容忍这种挑衅式行为。 - 诸伏景光回到安全屋时，完全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对方就像是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站在墙角，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眼睛处划开两个眼睛形状的口子，内里蒙上了黑纱，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下一秒钟，诸伏景光举起了枪。 而对方只是偏了偏头，看起来仿佛有些疑惑似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平板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你弄脏我的衣服了，”不带波动起伏的电子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绿川先生。” 化名绿川光、真名诸伏景光的卧底搜查官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的计划原本是通过自己先以狙击手的身份在地下世界活动，再慢慢地接触组织的。眼前这位虽然是他第一次见，但特征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那个几乎标志性的机械音。 他有在一些搞情报的家伙嘴里听到过，如果你有钱、而且有仇家，可以考虑去碰碰运气，到指定地点去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并且开价，或许“魅影”会来接下这个任务。 “魅影”从不自己说话，只用机械音或文字来和雇主交流。每一个目标的尸体旁边都会放着死者的手机，上头记录着他或者她的死亡时间，有时候用文字、有时候是机械音的录音。 这是“魅影”的签名。 但如果你不小心惹到了什么人，那么你听到机械音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或许可以考虑求一下对方让自己留个遗书，如果“魅影”心情不错的话，他会答应你的。 而诸伏景光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这位暗杀者，似乎和那个神秘的黑衣组织有一定的牵连，有一定可能性是代号成员。 现在，这位疑似代号成员的暗杀者就站在他的安全屋里。 而对方很有耐心一般，再次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绿川先生？”
第21章 目的是什么？诸伏景光的思维飞速转动起来。 他真的只是接任务，然后做任务，没想到“做任务刚好撞上那个组织的成员”或者“遇到按照自己现在的人设无法解决的家伙”这种小概率事件会发生，而且还是同时发生。 对方既然是有名的暗杀者，自己这一次也就相当于是抢了对方的任务目标。如果“魅影”不是组织成员，那么按照这位杀手诡谲不定的性格和疯狂的手段，抢了别人的活儿的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立刻逃跑。但是这位暗杀者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大概率对方的确是组织成员。 ……或许是个机会。 诸伏景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道：“我只是接了个单子，处理一个家伙。” 一身黑衣服还带着兜帽的“魅影”点了点头，继续用机械音提问道：“发布人，发布的时间地点，任务的具体要求。” 狙击手先生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干我们这一行，雇主信息还是要保密的。” 而“魅影”摊了摊手——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机械音里也好像带上了一点无语：“我找你要信息，只是为了确认。你不愿意说也不影响什么，大不了就是多杀几个。” 多杀几个？诸伏景光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找他问信息只是为了确认是不是这位雇主把任务同时分发给了两个人，试图引导两人自相残杀以达到不用付报酬的目的。 而“魅影”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屋子里的灯猛地全部打开又猛地全部熄灭，等到诸伏景光的眼睛适应过来后重新开灯时，对方已经离开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离开的，整个房间里的布置和设施都没有变动。 ……这种无声无息的潜入，过于恐怖了。 这种想法在诸伏景光把事件汇报给联络人，并从对方那边得知那个发布任务的家伙已经被找到了尸体了，死因是醉酒后回家时撞到墙正好碰到了墙角，失血过多，除此之外尸体上没什么特别明显的伤痕，只有衣服兜里带着一封字迹扭曲的忏悔信。 以及身旁一瓶被摔得粉碎的法国白兰地。因为瓶身已经被破坏、而第一现场并不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他们无法确定这一瓶白兰地的具体名称。 联络人提醒诸伏景光，这种特意在现场摔碎一瓶酒的行为很有可能是暗示，让他接下来一定要小心行事，这段时间先减少联络。 这样警惕的心情一直到他半夜回到安全屋时，再次看到那个一身黑色的家伙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客厅角落时，达到了顶峰。 “怎么样？”平淡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我找对人了吗？” 而不等他回答，“魅影”就已经换了话题，似乎是并不在意答案如何，或者是对自己的判断力非常自信：“……你明明就很讨厌这份工作吧？昨天听我说起多杀几个人也无所谓的时候，和今天再看见我的时候，你的脸部肌肉的细微运动出卖你了哦。” “为什么不换一份工作，”冰冷而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安静且空荡荡的安全屋里响起，“你的目的是什么？”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虽然作为一名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卧底搜查官，他不应该凭借感情行事，但不得不说，这位业内评价非常一致地是“恐怖”、“疯子”的暗杀者好像对他真的没什么恶意。结合现场那瓶摔碎的酒，甚至还隐隐有提醒他的意思。 “好吧，”暗杀者晃了晃脑袋，“那我换个问题吧。不愿意告诉我目的，那能说说看，你是不是真心想要这样做的吗？” “接受一份会折磨自己的工作，每天缩在阴影里躲躲藏藏，独自行动没有朋友……你想好了吗？你确定这是你内心的意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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