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扶夏在工作上第一次与杨逸升有了交集,是因为一起炸弹案。 被炸死的人是戴贵和他的侄子,而在身亡之前,他们二人刚刚从酒楼里出来,刚刚和苏星柏谈完了事情。 被安装在戴贵车上的炸弹除了把他们两人炸死以外,还有一名高级督察被炸到重伤,一名法证人员被当场炸死。 那名法证人员是杨逸升好友的未婚妻。 苏星柏很快就被请到了警局做客。 骆扶夏去找巩家培,“巩sir,我认为这单炸弹案跟Michael没有任何关系。” 巩sir笑眯眯的看着骆扶夏,“你放心,没有关系的话那边很快就会放人的。” 骆扶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但这种情况之下巩家培也做不了什么,她看向他:“巩sir你就从来不担心我会叛变?” 巩sir笑了下,“担心什么?你叛变对你有什么好处?” 骆扶夏抿了抿唇,能得到他。 但她没说出来。她其实有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假如有一天苏星柏不再帮警察做事,真的变成了一个□□大佬,她该怎么办? 虽然骆扶夏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她能猜出来苏星柏是因为自己才决定帮警方做事,但是假如苏星柏不爱自己了呢? 用虚无缥缈的爱来维系这样一个卧底与警察的关系,是不是太草率了。 骆扶夏抬眼看着巩家培,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巩家培,自嘲的笑了笑:“巩sir,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巩家培的笑容里终于带上些暖意,“本就不是什么深奥的事情,当你抛开对他的恋人滤镜,当你好好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你早该想清楚了。” 骆扶夏垂了垂眸。 苏星柏是因为自己才会帮警察做事。 那么一旦苏星柏背叛警方,就说明...那维系这段关系的爱也都消失不见了。 骆扶夏勾了勾嘴角,“你让我当handler就是想让我维系好和他的感情?” “有这个意思。” 巩家培点点头。 骆扶夏看着他,“巩sir,你真是个老狐狸。”她叹了口气,她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想法,好像自己有多勇敢一样,像是中二时期的少女,幻想中自己能为了爱不顾一切。 她就像是青春期来的晚了一样。 骆扶夏突然不想再看巩家培,在巩家培面前,自己的小手段小心思像是毫无遮拦一般被看得一清二楚——骆扶夏重生这么久,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她在巩家培眼里,就是个弟弟。 骆扶夏面无表情的想着。 巩家培笑了下,“想通了?”他的神情更像她的长辈了,像是看着一个青春期少女终于走回了正道。 骆扶夏木着一张脸,然后伸手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她站起身来,“巩sir我先走了。” 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骆扶夏想着。 在这种郁闷的情况下,骆扶夏毫不犹豫的一头钻进了酒吧,她烦的很,事情却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只能来酒吧...还只能少喝点,管住自己的嘴巴。 谁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跟别人说些什么。 骆扶夏也不例外。 她长得好看,哪怕穿着大卫衣,进了酒吧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她一个不理,只走到吧台前,点了杯酒,甚至打算喝完就走。 谁知道还是有人凑到了自己身边,骆扶夏原本极不耐烦,一偏头看到了这人的面庞,原本要出口赶人的话都吞了回去,她冷着张脸,没说话。 那人吊儿郎当的,他看着骆扶夏:“小姐一个人来喝酒啊?” 骆扶夏挑了挑眉,微勾嘴角:“这不是有你陪我吗?” 梁笑棠:“……?” 他怎么感觉角色好像反了反。 骆扶夏低笑一声,不再逗他,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偏头觑着那人,“我就要了一杯酒,喝完就走。”她下了吧台椅,转身要走。 梁笑棠急匆匆的追上她,“小姐不认识一下?” “你叫我laughing就好。” 骆扶夏勾了勾嘴角,“阿lok。” 说着她本要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她偏头看着梁笑棠,“你是laughing?” 梁笑棠愣了下,被她的话陡然问了个猝不及防,随即很快调整好情绪,“别无分家。” 骆扶夏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骆扶夏记得这个名字。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能记得住的一定都是些重要角色,只是她有些搞不清,laughing和于子朗是一部剧的? 而且... 骆扶夏回想起除夕夜那天她见到的跟在苏星柏身旁的人,明显就是今天这个laughing,但是,骆扶夏皱起了眉头。 laughing sir?laughing哥? 听起来都很耳熟诶... 难道laughing也是卧底? 骆扶夏思来想去,如果laughing真的是卧底的话,那她只能感叹一句巩sir这一出碟中谍玩儿的真好。 苏星柏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他这回真是平白惹了一身腥,戴贵那个人虽然人蠢了点,没什么脑子,但是他手里握着一条印尼那边儿的贸易线,苏星柏知道毒.品调查科跟着戴贵这条线很多年,骆扶夏又告诉他毒.品调查科已经快收网了,便打算着跟戴贵接触一下,把他手里的线抢过来,这样对于莫一烈的地位是一个极大的冲击。 莫一烈以为他养了两条狼狗帮他打天下,两条狼狗还可以互相牵制,殊不知苏星柏和辣姜两个人都在暗地里为警察做事,都在恶狠狠的盯着他的位置。 只不过如今戴贵一朝身死,苏星柏的想法骤然落空,便只剩下一个法子—— 他看向那边正在喝啤酒的梁笑棠。 梁笑棠感受到他的视线,愣了下,突然高挑起眉梢,“你...不是吧?” 苏星柏勾起嘴角,一脸的理所当然,“莫一烈年老色衰,哪比得过laughing哥身强体壮。” “哦?” 他说道。 梁笑棠眯了眯眼睛,扔下啤酒走到苏星柏身边来,“我始终不明白,你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苏星柏别过脸去,看着天上的星星,“着急吗?” “我不觉得。” 他看着梁笑棠,突然眯了眯眼睛,笑得有几分温柔,“你说今年夏天会不会特别热。” 梁笑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几分恶心。 他摸摸后退半步,“夏天会不会特别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热。” 他看着苏星柏:“发.情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找几个妞。”他话是这么说着,手上却直接从桌上的罐子里抽出一罐冰啤酒来放到了苏星柏的脸上,“降降温啊,co哥。” 苏星柏接过啤酒,单手打开了的易拉罐的环儿,朝着梁笑棠敬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laughing哥,麻烦您了。” 梁笑棠木着一张脸,“这种为了上位睡了大哥的女人的剧情会不会有些老土?” “呵。”苏星柏看着他笑了下,“那你想个不老土的法子,我都不拦你。” “我要那条线。” 他乌黑的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光。 梁笑棠远远的踢他一脚,“要你自己去啊,”他凑过去,“丁敏长得也不错,不委屈你。” 苏星柏推开他,“长得不错当然便宜laughing哥你了,”他斜着眼睛,面上带着笑意。 梁笑棠凑近了看他,“Michael,你不会是...” “不举吧。”他挑起半边儿眉头,面上带着痞里痞气的笑容,苏星柏转身不理他,谁知道梁笑棠越发来劲,“不然你就是gay。” 见他越说越过分,苏星柏直接转身要下楼,梁笑棠直接追过来,“说真的,Michael,我跟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身边有个女人。” “就这两种选择了,你选哪个?” 苏星柏回头看他,眸子里满是无奈,“我哪个都不选。” 梁笑棠的无心之言却突然提醒了苏星柏,他去于是冲了个冷水澡,苏星柏围着浴巾出来,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人面容冷峻,发丝上还滴着水,这个天气洗冷水澡无疑是很冷的。 苏星柏盯着镜子。 你现在是给警方做事。 他意识到体内的某种暴虐因子在蠢蠢欲动,告诉他往上爬往上走,掌控了莫一烈手里的线,他就是义丰的新坐馆,就再也没有人能看不起他。 苏星柏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睫上的水珠跳来跳去,最终落了下来。 冰凉的。 像是那个他没能见到的孩子的鲜血。 像是那天加护病房里骆扶夏冰凉的手。 像是那晚她带着醉意,说着,“我好恨那些人。” “好恨毒.贩。” 苏星柏至今都不敢询问骆扶夏,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精神恍惚,还是因为...因为他是个毒.贩。 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他甚至差点失去骆扶夏。 苏星柏拿起毛巾擦干身上,擦干头发,脑海中想起初遇骆扶夏时,她那淡漠的双眸,他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我是个警察,有义务帮助市民。” 他曾经以为那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可是后来当他再次受伤的时候,满脑子却都是那个辅修过兽医的女生。 他当时就想着,我一定要让她当我的女朋友,最后让她成为我的老婆。我要娶她。 还要光明正大的娶她。 后来,苏星柏发现。 娶她容易。 光明正大太难。 这天晚上,苏星柏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他站在一座墓碑前,身旁是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民警察,他们正对着墓碑哀悼,沉思,敬礼,墓碑上写着的名字是骆铮。 一旁站着一位穿着军装的女人,她模样是漂亮的,只是此时的漂亮里却带着深刻的憔悴,她眼眶通红,面色发白,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小女孩绑着精神的马尾辫,神情却不那么精神,她盯着面前的墓碑,眸子里带着好奇,恐惧,以及深刻的思念。 她抱着旁边女人的腿,“妈妈,我想爸爸……” 她眼泪不断的流出来,苏星柏心都碎了,他忍不住弯下腰去,想要抱抱这个小女孩,想要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却在蹲下身后,和小女孩四目相对。 女孩漆黑的熟悉的眸子里带着可怜,她看着苏星柏,“你是谁啊?” 她的眼泪落下,滴在了苏星柏的掌心里。 冰凉的。 苏星柏猛地睁开眼睛,他呼吸急促的看着天花板,身上出的汗几乎要浸湿衣衫,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不由得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的灯。 那个小女孩是阿扶。 苏星柏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来。 他起身去倒了杯水,平静自己的心情,然后坐到了电脑跟前,打开了网页。苏星柏从网页上搜索甄氏集团,终于在某个花边新闻里见到了骆扶夏的母亲骆斓。她是独生女,如今还在甄氏集团叫甄国富姐夫的那个骆斌,只不过是骆斓的一个堂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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