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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他这可爱的同年朋友说不出什么，郑在玹迅速转移目标。他经常和中本悠太进行一些有深度的对话，那天讲到独身一人打拼的经历，他想到了裴夕柠：“经常和思成待在一块那个小丫头，也是自己一个人吗？” 中本悠太还蛮惊讶他会提起裴夕柠：“嗯，她家人不在身边。” 中国练习生一般都很有钱，家人来韩国送饭买房什么的都是常事，他还以为裴夕柠也是这种待遇：“啊，她看上去很娇贵，我以为是有人照顾。” “她可一点不娇贵。”中本悠太笑了笑。他坐在床上看小说，郑在玹在地板上弹吉他。悠太久久都没说话，头发稍微遮住了眼睛，手纸不断摩挲着纸张，却始终没翻页。郑在玹以为他愣神了，唤了一声：“哥？” 中本悠太偏头：“嗯。” “她人怎么样？我看渽民马克都和她经常待在一起。” “就是一普通人，见陌生人会尴尬，对朋友很好，很黏依赖的人，也会恃宠而骄发小脾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没安全感。她原生家庭不太好，父母基本对她不闻不问，你以后记得别踩雷。”悠太语气很平静，郑在玹却听出了那再明显不过的袒护。 这段对话草草收尾，他的好朋友没几天也飞回中国，郑在玹逐渐把裴夕柠这号人忘在脑后。直到一个星期前他收到通知要和裴夕柠合作，一切都巧的这般自然而然。他没有主动去要女生联系方式的习惯，所以在楼梯间被金道英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正经地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裴夕柠等到了老师，两人先在录音室寒暄了一会儿，郑在玹随后就到。礼节性的东西一小时前两人操作过了，这会儿又对彼此笑了笑，然后直接开始工作。 她的声音是清亮且有磁性的，处理低音毫无压力，就是副歌真假音切换稍微吃力了一点，但是两遍下来就很顺畅了。郑在玹和她配合默契，在毫无双人练习之下，第四遍就达到了声乐老师的标准。本来今天只是彩排，声乐老师直接盖棺定论，说第四遍就是成品，等明后天来拍录音花絮对口型就可以。 裴夕柠受宠若惊，她今天有关工作的事情都开了烂头收了好尾。尤其声乐老师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她觉得一定程度上是郑在玹的美貌迷惑了老师，走出录音棚也不知道说什么，先鞠个躬吧：“谢谢在玹哥。” “谢什么？”他连忙拦住她：“这是我的工作啊。” “没有，这个声乐老师很严啦，以前经常让我重来十遍二十遍的。”裴夕柠吐吐舌头：“今天大概是托你的福来着，所以要感谢。” “不用感谢。经常和声乐老师打交道，夕柠是vocal line的吗？为什么我也经常在dance组见到你。”郑在玹和她一起下楼，裴夕柠愁眉苦脸：“对我来说舞蹈更简单，所以总是努力地去做，但是他们又非说我嗓音条件好，导致我被两头老师拽来拽去。” 他们大部分练习生都看过裴夕柠跳舞，属实是令人舒服的力道和游刃有余的发挥，是中和了男性的力度和女性的柔美，还一度被当做范本给下一届练习生传看。其实只有裴夕柠自己知道，她刚来那会儿也是像李泰容和李马克一样，基本是被舞蹈老师放弃的类型。但是她确实觉得比起其他基本功，舞蹈是最容易摸出门道且成型的，练得多了自然而然地开窍，再到自己的风格，也就一年多的事。 声乐她有基础，以前断断续续学了好些年，所以上手快。尽管如此，她还是坚信开嗓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她有时候练完声乐比练完舞蹈还累。或者换个角度，练完两个小时舞蹈可以比较快地恢复过来，练完两个小时声乐，真就元气大伤。 郑在玹觉得她很有未来女团Ace的潜质，夸了几句，在三楼停下了：“我还有练习，就先走了。夕柠有别的事吗？” “一会儿去二楼上语言课。”裴夕柠跟他告别：“在玹哥再见。” 她现在上的是九点的高阶课，经常能在附近碰见下了初级课的栾晖清。他貌似确实不是学习的料，裴夕柠在自习的时候看过他的大册子，起初满目红叉，后来红圈多了一些，但一半的水平就极限了。栾晖清口语和听力有在进步，他语言能力按理来讲是不差的，粤语普通话泰语英文，有的能说有的发音好有的能听懂。至于为什么错这么多……大概是他懒得记那些韩文单词的拼写，听到啥就写啥。可栾晖清这么帅气的快乐小孩谁舍得责备，所以就算他不太合格，也很少有人批评他，他下课了还是开开心心的：“去食饭呀（去吃饭吗）夕柠？” 裴夕柠稳重地看表，八点半，喝口水都会发胖的时间段。栾晖清经常去健身，她哪有那条件：“自己去吧，我待会上课。” “那我去找永钦哥。”栾晖清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认识了同样和泰国中国有缘分的李永钦，虽然一个在爱豆部一个在模特部，关系还是好得不行。李永钦可能就喜欢这种开朗活泼的傻弟弟吧，裴夕柠想。 “Ten哥在身材管理你可别祸害他了，你也消停点吧，S.M也不让人大晚上出去。”裴夕柠苦口婆心，栾晖清置若罔闻：“那我定外卖，定泰国菜，和他一起吃！” 今天也是怀疑自己和栾晖清到底哪个是年上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不清楚萱萱会不会吉他……？ 因为想到那个画面就写了 欢迎指正 ///// 2022/7/26 无精修，替换
第17章 [董思成番外1]与你 董思成接到那薄薄的一纸录取通知书时，全家上下欢呼雀跃，他新西兰的姐姐跨时差打电话来庆贺，唯独他面色淡淡。 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他想过切断和韩国练习生有关的联系，他可以入读全国最好的艺校，有前途光明的未来。他可以潜心研究自己从小擅长的东西，中国舞也好，想挑战的演技也罢，他总会发光的，为什么要远赴韩国做一个不知名的练习生呢？干脆，放弃好了。 可是除了那个扎根心底的梦想在作祟外，还有一个人，一个瘦瘦小小但张牙舞爪的女生，还在等着他。 他不会不去。 董思成也问过裴夕柠，为什么当年她那么小就那么黏他。他不是容易亲近的性格，对不熟悉的人始终是淡淡的，若非朝夕相处，很难和他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加上那时候他行踪还比较诡异，在SM待一个假期就回国读书，考上中戏之后也是两头跑，偏偏每次回SM的时候她都欢天喜地地跟在后面，像只是一天没见似的。裴夕柠想都没想就说，因为我有一个97年的哥啊。 其实缠上董思成是循序渐进的事，第一次和他碰面的时候，裴夕柠刚来SM两个月，语言不通、练习困难，在练习室一边给家人打电话一边哭。大概是她的外貌真的极具欺骗性，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再好看也是脆弱稚嫩的模样，才不到13岁的年纪，活生生就是一个小孩儿。董思成大概只是路过，然后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走过来，递给她一包纸，用她熟悉的语言安慰了一句：“别哭了。” 裴夕柠抽抽噎噎的，听到中文明明更感动，但是前辈不让哭了她又不敢哭，一副生生要憋回去的模样，眼泪却还诚实地往外淌。董思成是练习生里著名的高岭之花，是SM星探一趟趟往中国跑的神话存在，和韩国练习生不熟是正常的，性格宁静如水，不怎么和人打交道，保持着很礼貌的距离。所以就算是他在安慰小姑娘，神色还是淡淡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好……谢谢前辈。” 那时候董思成也就十八九岁，只穿了简单的白上衣黑裤子，却因为常年练习舞蹈，身形优美颀长。裴夕柠年纪小，却不是对美色感兴趣的人，在SM已经见过太多外貌惊为天人的练习生和艺人，对谁都没什么感觉。可是董思成啊，眉清目秀，五官线条细腻，干净的不像话，让没读过几年书的裴夕柠很俗气地想到了“天使”这个词。 他真的是收了翅膀的天使，只静静地立在那里，都好看的不像话。 裴夕柠大概就是在那一天轰轰烈烈成了董思成的颜饭，flag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长达十年不倒，别问觉得谁长得最帅，问就是winwin无条件第一顺位。 那天董思成没有像小说男主那样留下来，他简单地问了她的名字，又说了句“加油啊”便离开了。着实是微不足道的给予，但对彼时年纪尚小、孤身一人待在异国他乡的裴夕柠，像是攥住了一束光，让她不再那么害怕前路的黑暗。 裴夕柠的月底测评成绩就是从那天起开始稳步上升的。她本来是娇气的人，因为年纪小又总偷懒，韩语不通导致多多少少有些孤僻。也不知这个“后来”的时限有多久，等董思成再回SM的时候，裴夕柠已经是炽手可热的练习生了，年纪再大些就能顺利进入出道预备组。这么个厉害的丫头，一见董思成就两眼放光，让他也哭笑不得。 两人是在裴夕柠死缠烂打下慢慢了解的，董思成在韩国有点自闭，每次下课了也不和其他练习生玩闹，自己去公司对面的小卖铺买零食吃。一般走了几步就会发现身后的小尾巴，董思成回头，裴夕柠一脸无辜地停住，然后打招呼：“嗨？你也去买零食？” 三番五次之后他也装不下去无视她，在一开始就把人揪到自己旁边：“要走赶紧走。” 所有的缘分从吃开始，两个中国人长了相似的胃，三天两头打车去市中心的中国餐馆，当然，花的是温州少爷的钱。聊天仅限于吃和练习，氛围轻松诙谐，董思成几乎没意识到裴夕柠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提，直到那通电话。 其实怎么听都是裴夕柠在闹脾气，但是在练习室外听着的董思成有些错愕。他从来都没见过裴夕柠发火，一次都没有，平时连抬高声音讲话都很少见。这时候她在里面却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了一通，然后声音冷的吓人。 “打一百万给我是什么意思？让我自生自灭是吧，好啊，我如你们愿，等我死了肯定派人你们发葬礼请帖。” “关心？你管着叫关心？我来韩国五个月突然想起来你们还有个女儿了？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我生日都过了两个月了，真的一点不记得吧？你们配为人父母吗？”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没给过我教育，没给过我爱，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有什么资格？” 结束这场战争的是“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窒息般的寂静。董思成等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预想中的啜泣声、延续的叫骂都没发生，门内门外，静的连落针声都清晰可闻。董思成没来由地慌了，推开门，映入眼帘地是蹲在练习室正中央的身影。她本来就瘦小，现在几乎蜷成了一个小点，长发披散着，看不到表情。她面前是屏幕碎裂的手机，有几片甚至正在董思成脚下，可见力度之大。裴夕柠徒劳地想重新开机，手机膜碎片扎进手里，已经沁出血珠，她仿若没看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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