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当下便反客为主,扣住她亲了个够,“怎么办?本侯真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楚妍被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顺着他道:“我私下问过王忠和彭尖,你是真不过生辰?” 方应看闻言皱了皱眉,“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真的?” 方应看颇有些烦躁,“这事你别管,我不会因此误了你的生辰就行了。” 楚妍坐直了身子,仔细盯着他,“要我不管也行,那婚期就定在七月初八,不是这天,我就不嫁!” 方应看没想到楚妍竟然会挑了这天,“又不是什么好日子,便是七月初七也比它强。” “怎么不是好日子,”楚妍笑着要搂他,“要说我,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日子。” “我要从今往后的每一年,七月初八都是我们俩的好日子。” 方应看经常见到楚妍笑,可此时她的笑又和往常不同,那笑意直达眼底,似乎能穿越时空,笑到很久以后。 他也笑了,“就算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也要选一天?” “就算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难道侯爷婚后还会和我有什么摩擦?”楚妍摸到桌上的筷子,“是想纳妾?还是想和离?” 方应看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怀里,“家里有这么一个小醋坛子,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吃饺子?” “想得美。”楚妍的脸隔着衣服,贴在他心尖的位置,“说不定等到了关外,连顿肉汤都是好的,还想天天吃饺子。” 她自是听过‘为了这点醋包了这顿饺子’的笑言,她可不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 “放心,哪怕要本侯亲自去养猪,也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才行。” 楚妍把头埋在他怀里,“惯会哄我。” “可是有用。” 楚妍哼了两声,没反驳他。 于是婚期便这么定了下来,也没找什么和尚道士去算。当然,也没人敢上来说什么此日不宜之类的话。 第二日,方应看拉着楚妍出门逛街,说要给她挑些嫁妆。 马车上,楚妍摸着方应看给她的,沉甸甸的荷包,“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便是要备嫁妆,也该是我自己备。” “我的就是你的,不过是觉得府里那些东西你都见过,没什么新鲜,带你出来挑些花样。” “那我可要仔细些才行,”楚妍思来想去,也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备婚的,“不过要是多了少了,你可不许挑理。” “你就是最大的宝贝。” 因他这个态度,楚妍直到下车都十分受用。 马车在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自有伙计热情的上来招呼,“这位公子想挑些什么?咱们店里上新了不少成衣首饰,就连西域来的胭脂水粉,花样都比旁的店多些。” 方应看轻轻推了下楚妍,“自己去挑。” 其实方应看也没做过带人逛街的事,不过想必不难,楚妍喜欢哪个他就买下哪个,若是楚妍不喜欢但他觉得好的,那也要先买了再说。 “咱们店里一楼卖的是成品胭脂并金银首饰,二楼多为玉器珠宝成套头面,三楼则是各种花色布料,有成衣亦可订做,不知道这位姑娘打算看哪方面的?”小二伶俐,引着楚妍朝屋内走去。 现在楚妍的屋子里,可是有不少方应看备下的头面配饰,不管用料还是工艺都是极好的,什么梅兰竹菊款式,春夏秋冬主题,金的玉的宝石的,步摇璎珞环佩手镯,主打一个可以不戴但不能没有。 所以这铺子里摆着的寻常款式也入不了她的眼,倒是角落里一支桂花造型的缠花簪子看起来雅致的很。 小二顺着楚妍的目光看过去,热情地将簪子取了出来,“早些时候正逢科举,当时不少娘子都买了这桂花簪子,替家里的男人取个蟾宫折桂的好兆头。您身边这位公子若是明年也要下场,您不妨也买一只戴上,新年里讨个吉利。” 楚妍拿着那簪子,转头朝方应看问道,“好看吗?” “你倒也不用想着替我省钱。”方应看见楚妍逛了一圈,挑了个最不值钱的。 “并没这个意思。”楚妍将簪子递回去,“公子自己也说今天不过是来挑些新鲜,这些东西哪里比得过你给我备下的。” 两人是来闲逛,所以楚妍也称方应看为侯爷,只顺着小二的话喊公子。 方应看朝那小二道:“听见了吗,还不赶紧把你们店里的好东西拿出来。” 小二见他打扮气势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当下也不敢怠慢,“并非是店里拿不出好东西,只是临近年关,不少已经被城里的显贵们挑走了,店里现下倒是有件镇店的,只是小人权限不够,贵客稍后片刻,我请掌柜的出来。” 楚妍听他说的这么麻烦,便问道:“是什么东西,若是我不感兴趣,你也别折腾了。” “是套南海珍珠头面,且不说那珍珠圆润光彩,不输贡品,便是那装珍珠的盒子,上面都有新科探花郎题诗,雅致的很。” “晦气,不看。”楚妍想到探花郎,只觉得头大,她听说年后妙无花就要远赴蜀中任职,十年八载的回不了京,“你也别忙了,刚那支桂花簪子多少钱?” “作价五百文。” 楚妍当初在杭州的胭脂铺子里一天也能赚到一百多文钱,这么算来眼前的簪子也不贵,“给我包起来。” 方应看稍微扫了眼柜台上的东西,挑了个勉强能入眼的金钗插在对方的发髻上。 “本公子的时间宝贵,陪你逛一圈就花五百文,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 楚妍抚着鬓边轻轻一笑,“是是,多谢公子。” 她想起小二之前说楼上还有成衣定制,便问道:“楼上可能定嫁衣?” 小二下意识答道:“姑娘说笑了,这女子的嫁衣自然是要自己备的。”猛然反应过来,又急忙说:“小的该死,贵人们事忙,出来订也是常事,只是店里的绣娘们没接过这活计,怕是要费些波折。” 楚妍听他这么说,就有些不自在,她是真不会女红。 方应看见楚妍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府里养了那么多绣娘,若是连件像样的嫁衣都做不出来,那不如都去关外养猪算了。” “你不介意啊?”楚妍转头看向方应看,“我以后也不会给你做扇坠荷包什么的。” “我娶你进门又不是为了省下绣娘们的钱,哪里就用你做了。”方应看伸手给小二扔了个金元宝,拉着楚妍出了门,“以后她们不光要给本侯做,还要连侯夫人的一起做。” “那恐怕是要给绣娘们涨月钱了。” 出了铺子,楚妍见旁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上前买了一串,举到方应看嘴边。 方应看皱着眉,“这些廉价吃食怎么配的上本......唔......” 楚妍不耐烦地把糖葫芦朝他嘴里一捅,堵上了他那张嘴。 “真是的,明明侯爷在营里连咸菜都啃过,如今天天嫌弃这些路边摊。”楚妍瞧他被红果噎住,又忍不住笑出声,“侯爷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可爱些。” 方应看冷不防被楚妍反将一军,三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冷笑道:“如今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楚妍笑着吃剩下的几个果子,“反正有侯爷惯着,我可不怕。嗯?怎么这么酸!” “有吗?本侯倒觉得,你亲手喂得可是甜得很。” 楚妍举着签子又凑到他面前,“那我再喂侯爷吃几个?” 方应看冷下一张脸,“还是扔了吧。” 楚妍哈哈大笑,忍着酸把剩下的吃完了。 两人也没再回车上,沿着商铺一路往前走,遇到感兴趣的就看看尝尝,虽然东西没买几样,倒是吃了个饱。 等回到府里,楚妍先是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了套亲肤舒适的里衣,正准备让侍女也下去休息,就听其中一个人说,“侯爷送东西过来了。” 楚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半盒线状的龙涎香。 她拿起一支细细嗅过,一如往常方应看身上的味道。 楚妍随即脸色一红,将香放回去,“你们下去睡吧,晚上不用值夜,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她等人都走了,才自己将那香点了,霸道的香气无处不在,仿佛在肆意的拥抱她。 楚妍坐在香炉旁,拿出今日方应看给她买的金钗,是龙凤鬓的样子。 这日子快乐的有点假,但却又这么真。 又说方应看一声令下,府里的绣娘们当真是在除夕那天将嫁衣赶制了出来。 楚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瞧着那精细的绣工,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慨,只能道:“每人赏她们三个月的月钱,再封一份上等年礼让她们带回家。” 不同于平日迎来送往的礼物,神通侯府到了年终,会对仆役们论功行赏,年礼分成三等,多是些米面腊肉豆油布匹之类可以过日子的营生,上等年礼里还有些小银裸子并笔墨纸砚,不少人都盼着这名额能落在自己头上。 方应看听到消息朝楚妍屋子走来,刚掀开内屋的帘子,便见楚妍一身嫁衣坐在床头,头发松松垮垮挽了个髻,只用前几日他送的金钗固定。 因为是除夕,他今日也穿了件黑底红绣的吉服,又有府中新年装饰点应,连屋内的蜡烛都燃的吉祥如意的红烛。 如此两两相望,竟真有几分洞房花烛夜的味道。 方应看走上前,低头看着楚妍的脸,微微弯下腰,“我就知道,这喜服定然是极称你的。” 楚妍微微垂着眼,有些紧张,“真的?” “只是这眉目间,还少了些东西。” “少了什么?” 方应看抬手,抽掉她发间的簪子,那长发顿时落下来,缠在他另一只手上,“少了些万种风情。” 那天夜里,楚妍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能发出那么不堪的声音,她羞的狠了,抓起一旁的金钗咬在嘴里,暗自发誓定然不让方应看听见。 只是这般做法更激起了身上那人的斗志,从她的床榻到温泉池子,又到旁边连通的正房,本该是和睦守岁的夜里,竟然生生被弄成了比那春水还潋滟几分的有情天。 等到初一早上,那金钗上面的遍布齿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和楚妍身上的,到底哪个多些。 方应看唯恐有人恼羞成怒要毁尸灭迹,趁着对方洗漱的功夫将金钗藏了,同书房那只镯子,一起锁进了只有他能进去的密室中。 之后便是又哄又宠,整个春节都过得热闹无比,直到出发前往关外,楚妍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适应了这种日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由得方应看了。 初到关外的几个月,各路人马都忙得四脚朝天,方应看作为此间主事之人,成日连吃饭的功夫都是挤出来的,开荒、耕地、围猎、分发物资、打通商路、定下女子亦能理政的规矩等等都是他一手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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