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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咲乐接过清月递过去的东西。 织田对着小孩儿叮嘱了几句便跟着银发女生到了外面。横滨属于临海城市，在这里的绝大多处地方都能看到海，青年看着静谧的海面，又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枪支。 明明他都下定决心不再杀一个人，可出于杀手保留下来的习惯，依旧会随身携带武器。 而不杀人的原因…… “织田先生，我有件事很好奇。” “什么？”织田回神。 “身为黑手党，你不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呢？”银发女生转过身，直视织田作之助，苍青色的眼眸很亮，闪亮到后者突然有些心慌。 这涉及到他的私事，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就像是面对太宰治询问那样，沉默不答，或者随便找个借口混过去。 但眼前的人，她是不一样的。 织田凝视着前方的海面，其上漂浮着一艘艘航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成为黑手党后，未曾向人吐露过的事情。 “我曾经是一名杀手。” 清月的异能只能让她看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织田作之助还是中原中也，他们经历了怎么样的过去，她无从得知。因而在听到织田的讲述后，挑了一下眉，在成为黑手党之前，对方还当过杀手。 一名杀手，却愿意收养孤儿，在看见自己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这是比黑手党还要荒谬的身份，其中必然存在某个使他转变的契机。 此刻，青年也讲述到了那个契机。 “我在某天阅读一本小说的时候，一位先生主动与我搭话。他询问我，那本小说写得怎么样。我回答他说，是一本极其出色的小说，可遗憾的是，我手中的小说并没有结局。” “那位先生告诉我，没有结局，那就由我来书写。那是唯一让小说保持完整的方法。” 织田作之助在此停顿片刻，又继续开口：“那次太宰询问梦想的时候，我没有说真话。我真正的梦想，是想要找到一间能看到海的房间，坐在桌前去创作属于我的小说。我想成为一名小说家。至于杀人……写小说就是在写人，而剥夺人类性命的人，无法再写人。” 直至说完，他都没有转过头，就那么一直直直地盯着海面。 心跳微微加快，织田很清楚，无论是杀手还是黑手党，这样的梦想都像是一个玩笑。 他怕从女生口中听到否定。 “那为什么，现在却成了黑手党呢？”女生并没有鄙夷他的梦想，织田大大舒了一口气，可听到女生的问题，青年又很无奈：“创作小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我需要充裕的资金，需要一份工作来供给我的梦想。而很不幸的是，我没有什么擅长的。” 他还留在港口黑手党的原因，只是因为其他工作，他不会。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织田先生并不留恋**。假若有一份工资可观，还不用和黑手党打交道的工作，你会很乐意辞去现有的工作？” 织田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如果真的如清月所说那样，他挠了挠头，很认真地回答：“幸介他们还小，大概等到他们独立，不再需要援助后。” 清月盯着一脸认真的青年，她有种感觉，这位肯定很小就成为了杀手。杀手只需要思考怎么暗杀目标，持有一种粗暴而简单的逻辑。而这大概也是对方养成这一不知变通性格的主要原因。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横滨对你而言，重要吗？” “横滨？” “能够看见海的房间，是只有横滨，还是任一一个地方都可以？” “那倒是无所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会离开横滨，找个没有黑手党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清月提出一个问题。 “啊？”织田一愣，像是意识到什么后，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现在就带着孩子们，去一个没有港口黑手党的地方生活。工作的事情，我来雇佣你怎么样？”清月盯着织田。 后者被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他没办法不多想。按下自己变得激荡的心绪，他渐渐冷静下来，询问：“为什么？” 这是她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借口，她随随便便都能找一个糊弄过去。可她觉得，与人相处，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 【要坦白吗？告诉织田我有异能，在不经意下知道了他的命运。】 “织田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恰好有能力帮助你实现这个梦想。” “今川女士，我并不是个傻子。”织田作之助心跳渐渐平缓，他看出了清月的隐瞒。 “知道一切真的好吗？”清月叹息一声，紧接着转变话题，“织田先生知道异能吗？” “……我知道。” “我的异能力能让我看见一个人的未来。” “什么？”织田瞪大眼睛，他的未来便是预知几秒后的未来，可听清月的口气，可不止是五年后那么儿戏的时间。如果是能够看见一个人完整的未来，再加上清月比起平时还要更加严肃的表情，他有些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你会死。”清月注视着青年，很平静地陈述，“不止你一个人，老板会死，五个孩子也会死。” 织田对于自己的死亡不意外，黑手党总会有各种事件发生，即便他能短暂预知五六秒后的未来，但也不是百分百可以规避死亡的风险。可他意外的是，孩子们和老板为什么也会死。 他上前一步，抓住女生的肩膀，由于过于紧张，清月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扣住她双肩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们是怎么死的？” 清月回答：“你会在未来遇到一群从国外来的异能者。我并不知晓具体时间，但应该就是一两年的事情。你的外貌和孩子们的外貌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 “具体细节我不知晓，可我能确定的是，你因为心中有牵挂，不愿意与那群人的首领对决。于是……” “所以那群人找到了孩子们来威胁我？他们杀掉了孩子们？”织田已经推断出了未来的走向。 清月垂眸承认：“是。” 能相信吗？只有死亡的命运。可除了相信，他能怎么样，织田想不出清月编造谎言来欺骗他的理由。 青年无力地垂下手，脑袋也低了下去。他没想到，未来会是这么无望。 见到织田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清月准备进行最后的加码：“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孩子们的信息是**那位首领泄露给敌人的。” “你说什么？！”落魄青年猛地抬头，眼中透出不可置信和掩饰不住的冷厉。 清月想起了某位**高层告诉她的事情，眼眸低垂：“为了达成目的，组织首领做出一些无情之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见过**首领，但是能从其他成员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对方的形象。如果真的想要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去伤害孩子们，织田觉得对方却是有概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有概率，并非绝对，可他不敢去赌。 他不过是**的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被组织首领看在眼中。他很想问清楚为什么？可这个答案，清月似乎也给不了。 “织田先生，你要离开吗？”清月再度问了一句。 “为什么？”或许清月给不出，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既是问森鸥外为什么要利用他，又是问清月为什么会救他。 清月很有耐心：“哪个问题呢？” “都有。” “**首领为什么要针对你我不清楚，可能是看中了织田先生的优秀能力。如果是想问**首领为什么会知晓你的存在，太宰治和坂口安吾都有一定因素。太宰先生是**干部，你作为太宰的朋友进入他的眼中很正常。至于坂口先生，他应该是另一个机构埋入**的间谍。” 织田扯了下嘴角，他的两位朋友还真是都不一般。掌管**诸多秘密的安吾竟然会是其他机构的间谍。 大概知晓了首领利用自己的原因，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注视着银发女生：“另一个问题呢？” “我在一开始就说明了原因。织田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尽管你曾一再强调，那只不过是顺手帮了个忙，让我不必放在心上。可命悬一线间，一把手伸了过来，将人从死神身边抢回来。那种体验，终身难忘。我很在意，很想回报你，知晓你即将死去，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说得很认真，眼神也很坚定。就像是以前无数次提及过的那样。 明明时机不恰当，织田却想问一句，只有这一个原因吗？只因为这个吗？就不能…… 女生稍稍停顿一下后，加重了语气：“以及，孩子们不应该为此买单。无论是何种目的。” 她得承认，她在用孩子们绑架织田作之助。 听到孩子们，织田霎时惊醒。他刚刚都在想些什么。或许未来有很多种方法规避死亡，可他已经不愿意让孩子承担半点风险。 清月既然提出离开横滨，那他便认为这是最好的提议。他不想再考虑第二个方法，至于自己的两位朋友，太宰不需要他来担心，之后他也并非没有机会回横滨看望他。至于安吾…… “我能知道安吾他怎么样了吗？” “这个我并不清楚，你需要我去试一下吗？” “你的异能是不是有非常严苛的发动条件？” “肢体接触十秒钟。” 织田开始思索，接着他想起了两人间的接触，瞪大眼睛：“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是的。”清月没有隐瞒。 见面第一次就知晓了一切，却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是在考虑……织田压下自己的揣测，没有那个必要：“我会找个机会安吾他过来吃饭，那个时候麻烦你帮我一下。” “很简单的事情。” 解决掉所有顾虑，织田也下定决心：“明天我就会向我的上级提出离职申请。估计有我没我，都差不多。孩子们那边，我也会向他们说明情况的。” “就是幸介他……”这孩子的梦想是成为黑手党，估计说服他有点麻烦。 “不用担心幸介，他已经不打算成为黑手党了。” 织田一愣，然后缓缓点头：“那样也好。” 虽然下定决心要离开**，可是，织田想到清月说要雇佣他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说是接受雇佣，织田却觉得有些像是…… 将脑子里的废料扔出去：“工作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清月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找工作是一件非常费心的事情。既然织田先生的梦想是成为小说家，我又不缺资金，完全可以赞助你。 “我最近在咖啡店打工，和店长学习到了不少经验。等去到新的城市，我打算投资一家咖啡店，店面的一部分可以存放书籍，供人们交流分享。如果这类的咖啡店生意不好，也可以考虑猫咖之类的，增添一些噱头。顾客们应当会很喜欢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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