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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事情有趣起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些喜欢这个游戏。因为我主动说了什么话后里面的角色给了我反应。 重点在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或者说我终于理解五条悟为什么那么嚣张跋扈了，因为真的非常爽，我是说非常—— “喝呀——” 我将咒力裹在脚底，从狐狸的腿跑上去，用到刺入它的身体，一路划过。 任它怎么发了狂地挣扎都甩不掉我。 【秘技·斩缘】 是的，组成面前这怪物的是数不清的“缘”。在第一刀划过它血肉的时刻我就知道了，都是我斩断过的缘。 两个人之间的缘可以被斩断两次，先被斩断的人可以成佛，而后被斩断的人只能在无间地狱中守望永恒。因为执念。执念真是可怕的东西。 狐狸血条清零后化作青烟从我面前消散掉下一本破旧的书，用我看不懂的古文写了一堆乱七八糟。 【咒力+500】 系统的电子音把我拉出剧本。 …… 是我低估了这游戏的窒息性—— 沾满了不明液体的我出现在刚刚躺着的床上…… 天！这一堆污迹要我怎么处理啊！这得是什么级别的鬼畜bug啊！ “您好，尊敬的玩家，这并非bug，而是考虑了游戏真实性的设计。” “我可以不要这种真实性吗？” “是在不好意思，策划认为这是必要的。” “……” “是在不好意思，策划认为这是必要的。” “你走，赶紧的。和你说话我折寿。” “好的，祝您游戏愉快。” 还好剧本不占时间，我现在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应该来得及。 至于这件睡衣，还是不要了吧。怎么看都很难清理的样子。 啊！ 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街道咒灵的任务，三番街就在附近，处理完这个再回来收拾！一定来的及。 还好三番街是出了名的混乱之处，无论穿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看着自己1050的咒力值，我非常愉悦的哼着歌。普普通通的三级咒灵在我面前不堪一击，闭着眼都能搞定。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生病的感觉又回来了，身体一下飘，一下沉，走路像喝醉酒一样。嗓子又开始痛，尤其是挥刀是呼吸，连肺都在痛。 咒力+50 搞定！收工~ “桃子？” 刚走过转角就看到了乙骨！ 不是吧？这么巧…… “呃……” “你身上这些是怎么回事？” [如实回答] [进行辩解] 不管是哪个选项都不太好办。就行偷腥的猫被抓了现行一样，无需言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气味、神态，是瞒不过主人的。我这一身红紫色腥臭的衣服已经替我回答了。 “如实回答。” “呃，我出来祓除几只咒灵？”我不敢看乙骨的表情，目光四处游移，得想个办法转移话题才行。 里香居然朝我做鬼脸！ 忽然之间，大地颤动，熟悉的恶意扑面而来。 “这里有特级，你先躲起来。”乙骨将我拉到角落里，匆忙转身离开。 我是那种会安分守己的人吗？曾经是。 特级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攫取住我的身体，操控它一点一点向咒力的源头走。 检测到存档点，是否存档 [是] [否] “是” 和写字楼一样，踏进危险去的刹那显示出存档点，以及—— 触发隐藏任务【祓除特级咒灵】，任务奖励：咒力+500 这也太快乐了！简直是困了就有人给递枕头。 我悄悄的尾随乙骨，争取不被发现。就像是在做亏心事的路上，不仅行动偷偷摸摸，心里也备受责备。可恶，上次可没有这种感觉！ 街道周围散布的黑线忽然聚集起来袭向我。 咒灵发现我了！ 乙骨这才注意到我就跟在他后面，急忙赶来，“桃子！” 乙骨声音传达的同时，我能感觉到身后传来强大的咒力。 这么倒霉？ 是的，非常倒霉。 这只特级的实力没有掺一丝水分，所以乙骨才会那么严肃的让我躲起来，想来是他也没有把握保护好我。 我的意识清晰的知道我该向左闪，然而身体跟不上反应，呆呆地杵在原地，任由咒灵的手穿过我的心脏。 “桃子——” 少年慌乱中带有绝望的表情印在我脑海，刺痛我迟钝的神经。 不要这样悲伤啊—— 少年抱着我的尸体悲痛不止，从冷静到颤抖，又从颤抖到冷静。最后，眼睛里只剩下冰一样的温度。 自责攀上我的内心，像鞭子一样抽打着。 我知道这是应该的，最好打的更重一些。 因为在我心底的另一个角落竟生出了窃喜，为我看到的这副场景。 我因他的悲伤而难过，我因他的怜惜而快乐。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过于恶趣味？还是说我的本性如此？
第49章 “这里有特级，你先躲起来。” …… “桃子？不舒服吗？” 咒灵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乙骨忧太牵着我的手非常紧张。 “有些恍惚”我揉揉脑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咒灵就在附近，非常危险。”乙骨的手一直颤抖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 “就在附近是吗？” “是的，所以、我可能没有把握。”乙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正常。“你知道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见过很多次桃子死在我面前的场景。” ……我当然知道。 “很多次。”少年嘴唇嗫嚅像是刺在我身上的钉子 为什么要那么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能理解。这是爱吗？这是他对我的喜欢吗？还是仅仅出于身为“人类”的道义而不能接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一定是错觉，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不是么？”我对着乙骨竭尽所能的露出我认为最自然的笑。自然到有些面部僵硬。 我感觉自己现在仿佛站在一个岔路口，一边是牺牲自己寻找咒灵的弱点，让乙骨重复在悲伤中。另一边是牺牲乙骨，我自己想办法保存性命，看着乙骨独自奋战。 不，不对。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乙骨能处理好？ 也许咒灵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呢？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吸引咒灵的东西？ 像是所有RPG里的怪物看见玩家就会无条件攻击那样？ 这么想的话一切就合理了，宿傩那次，交流会几只咒灵都在场那次，还有之后的种种，红名怪都是优先攻击我。 人在没有准备时总是轻易被什么东西击倒，然而一旦有了准备且拿出豁出一切的勇气时，必然无往不胜。 游戏的毅力值就是为此而设计的。 我发现自己无法等待，无法将性命交由他人之手。即使我稍微有些喜欢乙骨，只是稍微——我更喜欢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生死。一直等待算什么？就好像那生命不是自己的，而是别的什么人来决定的一样等待别人的指挥与救赎。 况且，这只是游戏。在虚拟中都唯唯诺诺不愿试错的人又如何在现实中生存？不越出雷池就不会犯错。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有的没的。我当然知道这游戏创造出来不是为了教育我如何做人，但是过度解读后我发现这些东西和我的人生相互映衬到讽刺的地步，拨开我生性延宕的遮羞布让它裸露在我自己面前。 即使是再迟钝的人看到也会为自己感到羞愧，更何况我。 线是有迹可循的！ “忧太！前面！” 大量的线汇聚在地表预示着咒灵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 我砍不断黑线最后汇聚在一起的样子，但脚下单根的线还是可以轻易斩断的。 【断黑·雷霆霹雳斩】 白色的流火从我刀刃斩断黑线的地方向它们聚集处燃烧，看上去非常细微的火，蔓延到那团黑线汇集处时硬生生的烧掉一层。 就是这时，人形咒灵破土而出，乙骨一刀将其两段。 这么容易？ 不，不可能。 被砍成两半的身体被黑线缝合恢复如初，乙骨在前面和咒灵你来我往陷入僵局。这相当于在比咒力量一样，谁先耗光谁就出局。 我能做些什么？论咒力的话绝对是自不量力，冲上去像是豆腐撞在钢铁上那样摔得稀碎。 咒灵在移动，牵引周围黑线向它集中。 线！我可以斩断的线！外围稀疏的线我是可以斩断的！那一定是它的咒力来源！ 找到目标之后一切就好办了，我挥舞这乙骨最开始送给我的黑刃，像是起舞一样将它们通通斩断。如果有这样的舞蹈，那一定是充满肃杀之气，单纯为了杀戮而挥动的肢体和兵器。这套剑术，或者说我得到的不是单纯的剑术招式，而是一个流派的精髓。每一次挥舞刀剑就像是有什么人在我的躯体内操控一样。 不用思考，身体自然而然会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咒灵发现了我，它指挥咒力向我袭来，单纯庞大的咒力。 铺天盖地的黑线弥漫在触目可见处。 很好，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些。 术式、或者说能力，其名为太阳、破坏与新生的起源…… “破坏中的破坏，重生中的重生。其光闪耀，其热炽灼——领域展开·三基色。” ！！ 乙骨吃惊的望过来，我摇摇头，因为我明显比他更迷茫。 怎么说呢，技能领悟对我而言不是精心计算的数学式子，倒是想醍醐灌顶一样玄。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游戏在这方面的设定非常奇怪，非常具有哲理，我需要想通什么事才能顿悟一般。 就是在某个契机，我难以说明这契机是什么，我看见了我身上的白线，乙骨和里香之间的红线、以及咒灵那边的黑线然后尝试把他们融合在一起，然后领域就展开了…… 像是换种游戏那样，只要换上合适的衣服就能顺利解决事件，而我现在只需要搓个线？ “忧太，我封住他的咒力！你趁机——” 轰—— 咒灵暴怒，巨大的压力从它周身散发将整片领域都冲击地一颤。 巨大咒力的流失让我感觉非常勉强，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搓过最费力的线。 一秒、两秒…… 快啊！我真的要撑不住了！咒力流失的似乎整个领域都有分崩离析的迹象。 唰啦———— 乙骨动作非常利索将咒灵横空斩断…… 这是我看见最后的画面。 [咒力+500] …… “桃子？” 睁开眼就看见乙骨站在我床头前，黑眼圈似乎又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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