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怎么知道我想到别出去了?你说我正想着什么呢?”他也起身凑到我面前。 “定是想着休息一会儿。”我伸手勾住他的腰带,牵着他走到塌前。 “那便听你的,我听得你的消息之后就急着安排完事情腾出空见你。确实已受了几日各处事情的煎熬,现下有你在,定能安下心睡些时辰。”他伸手抚上我的脸。 “你安心睡着。”我靠着锦被坐下,他也将头靠着我的大腿闭上眼睛。 “易水流,汴水流,百年易过又休休。两家都好住,前后总成留。”我随口轻唱一段童谣哄他。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他小时候渴望有人温柔待他时那可怜巴巴样子。 半个时辰过去,我感觉他似是醒了,便装作眯起眼睡过去。 “只有汐儿能给我许多温暖。”他起身坐到榻上,从身后圈住我。 “嗯—你醒了?”我靠着他开口。 “嗯。汐儿可是困了?我抱着睡一会儿可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蹭到我脖子的软肉。 “痒,别闹。”我笑着躲他,又被他抱得更紧些。 “我听说琅嬅那孩子又有好消息了?”我终于引到正事上。 “嗯,前几天她觉得身子不爽利,就唤太医瞧了一瞧,原来是再次有孕了。”弘历握着我的手。 “想来是王爷和福晋琴瑟和鸣,鹣鲽情深,才能这么快又得一子。”我开口酸他一句。
第76章 第 76 章 “汐儿叫我什么?”他轻咬住我的耳垂。 “四郎—”我又开口嗔他一句。 “汐儿如今也知道吃我的醋了。”他笑着凑到我面前。 “人家对你一片倾心,还不许我酸她一句吗?”我佯装气馁低下头。 “好了好了,我的汐儿如何都是好的。”他又把我抱进怀里。 “富察氏能算得是个体贴贤惠的福晋,我自然和她亲近些。可是论起在我心里的分量,自然是汐儿拔得头筹,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能与你相比。”他哄我道。 “分量?”我一边在他心口画着圈圈一边开口,“汐儿日渐丰腴,怕是比不得四郎新得的美人们都身量纤纤呢。”我在他跟前一直是个不好哄的主儿。 “小祖宗,你就饶了我罢。如今各处都往府里塞人,我少不得需要应付着。但是只有你能真正让我放在心上,总不能只让我整日里因为皇叔吃醋是不是?”他好脾气地求饶道。 哼,果亲王已经近一年未回京了,不知这弘历吃得哪门子飞醋。他都这样说了,我少不得又要说几句软的应付着。 “好啦。我知道你辛苦,这不是宫里防着你十七叔的风头一过,我就让他们寻你了嘛。”我主动抱住他的手臂。 “父皇如今身子总不大好,对宗亲们比平日里是更是忌惮些。”弘历开口解释一句。 “我现在毕竟是宗亲亲眷的身份,这一辈子是一眼望到头的,只盼着四郎能至于万世,就是实现我和长姐的心愿。”我用含着潋滟水光的眼睛望着他。 “汐儿你知道吗?我曾梦到过那坐拥天下、众臣朝拜之时。在我身侧之人分明是你……”未等他说完,我便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知道我所求从来不是什么名分地位,我不会像那些带着算计接近你的人一样,眼里只有利害得失,我只愿得一人心。”我用话堵他。 我不愿听他说什么虚无缥缈的情深义重。人心难测,未来如何又是谁能说了算的? 见了这一次之后,我算是又在他心里稳住些地位。允礼回京之前,他还有过几次邀约,我挑着心情好时应了几次,倒没有做那些事。 嚼月阁来了消息,说是打南边来了一位商户想借着京城的名头在湖广一带开个分店,正跟碧羽商量着诸多合作事宜。碧羽的意思是也要让我过过眼,我便跟她约好了时间见面。 “福晋,那位商户说是本名姓张,现在跟着主子姓江,原本就是在当地做些吃食生意的。他能给的价格我也问过了,奴婢觉得比预期的还高些。这人看着也像是个踏实肯干的主,不是那起子一味钻营的货色。”碧羽给我行礼后回禀着。 “你先起来说话,这人可到了?”我亲自扶她起身。 “我只同他说是今日我家主子得空便来看一眼,并未提及福晋的身份,昨儿才给他放的消息。现下人已经在三楼雅间侯着了。”碧羽说。 “行,那便由你和玢儿并着芍药跟着我上去看看,迎冬对这儿熟悉些,就先当个半日掌柜在下面照看着吧。”我吩咐完由碧羽引着上了楼。
第77章 第 77 章 待我落座,这位江先生起身行了大礼。我还未说话,他又双手奉上一封信。 我抬抬手让芍药接过他的信。 又是行礼又是信件的,看这架势想是故人相逢呢,湖广和江姓,莫不是…… “可是原湖广总督杨大人府里嫡孙夫人李氏的亲信?”我猜他应是采蘋在当地机缘巧合攒下的人。 “果亲王福晋睿智。奴才正是李夫人的人。夫人本名姓江,奴才便跟着夫人改了姓。” “江先生请起,既是故人,便先同我说说你主子的情况罢。”我拆开信也不急着看,又开口问他。 “奴才原是当地福满楼的小厮,因着去杨府里做席面的机会和李夫人结识,李夫人觉得奴才和几位帮厨有几分手艺却被恶毒掌柜压制实在可怜,便做主盘下了福满楼,让小的当了大掌柜。主子对小的说过福晋当年对她也是知遇之恩。今日既是来求嚼月阁的招牌,也是为了能给福晋尽个孝心。”这回答倒是滴水不漏。 只是为何采蘋未给我递信就直接派了他来呢? 而且让一个有做菜手艺的人当大掌柜也不合常理吧。我按下心头疑惑仔细看起信来,这信上确实像采蘋的笔迹。 “江先生此行是带了现银来?”我开口随便问他一句。 听到这话,碧羽看我一眼,似是感觉到我不能完全信任眼前这人。 “奴才上京只带了一个小厮,现银运输多有不便。不过福晋放心,主子给了奴才足量的银票,即刻便能从京里天字号银庄上使出来。”这人小心回答着。 “咱们都是旧交,银子足量不足量的又有何关系?碧羽,去拿一些新上的水晶糕来给江先生尝尝,丫头们都说这水晶糕制得能把门牙弹掉呢。” “是,奴婢这就去。”碧羽答应着告退去通知衙门了。 天字号银庄是宫里的关系,在全国多处确实都有分号。但是托了“丰、足、兴、旺”四个字的名头,无人敢在京外称天。 只有久居京城的人才习惯把银庄都称作天字号。他一个长居湖广的人怎么得知这叫法? “说起来你主子去湖广也有好些时日了,不知李府的小外孙现下可好?那是个可怜孩子呢,刚出生就没了娘。”我又试他一句。 “福晋说的是,不过我们夫人心善,对嫡曾孙也是当亲生的疼。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孩子都是跟养他的人亲,想必这孩子之后也记不得亲娘。” 呦,这话说得可奇怪,好似是为自己主子说话,里头的意思却像是不管谁养这孩子都能养好呢。 难不成他是李府里的人? 李大人好像是有个庶女正当嫁龄,却并未许人家,那庶女的妾室小娘还是个在府里浸淫多年的主。 “江先生是个男子,自是不知这养育儿女的艰辛。”我笑笑接下他的话。 “福晋有所不知,奴才已是有家室的人,自己也有个两三岁个娃娃,这养孩子的事也是略知一二。”这位江先生倒是健谈,不像碧羽说的那般踏实。 看来是装着一幅样子妄图骗过碧羽,没想到我会亲自料理这些铺子的事。如今应对不足在我面前露了马脚。
第78章 第 78 章 湖广并非遍地是黄金,他一个被掌柜压制多年的无名小厮也有足够的银钱早早地娶妻生子,孩子还养了两三岁上下。 这编故事也编得不像。 “我倒没看出江先生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岁。想是日子过得舒心,躲过了岁月催人老呢。”我笑他一句。 “福晋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福晋才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他恭维一句。 我看他不像个小厮出身,应该是个行骗惯了的半吊子书生。 他见惯了各行各业各色人等,在碧羽面前也能装模作样的唬住她。 “福晋,水晶糕来了。”碧羽端着一盘糕点进门,我扶着玢儿起身迎过去。 待我离这奴才有几米远了,碧羽才高声喊着让衙门的官兵进来三两下治服住这个骗子。 一众丫鬟护在我身前。 兵长见状开口说:“参见果亲王福晋。请福晋与微臣说些具体情况,小的们即刻便把他押进府衙审问。” “我猜这个泼皮应是左都御史李府里一个妾室的亲信,如今托了李府嫡出二小姐的名义想骗取我嚼月阁的招牌,怕是还利用二小姐的名义在天字号贷了印子钱呢。李二小姐本是李府嫡出千金,如今已是湖广重臣的嫡妻,这是牵扯到朝廷命官的大事。还望兵长亲自去李府提审相关人等,只当是您自个儿抓住了个江湖骗子,保护了京中李府和湖广杨府两府的脸面。我亲王府可抢不得这功劳,你可明白?”我端起威严的神色告诉他。 “微臣遵命。”他行礼后就吩咐官兵绑了人离开。 “奴婢识人不清,还请福晋责罚。”碧羽跪下说。 “你毕竟年纪不经事,这有人存了心来坑害咱们是怎么防都防不住的。”我扶她起来慢慢说。 “此事算是给你长个教训,我便罚你之后以两倍的仔细照看着嚼月阁,另外你注意着这案子,怕是李府里有得闹呢。你即刻便带上重礼去拜访李夫人,我让玢儿送了你拿着我的帖子。事涉她的儿女,你去看看她会以何方式处理这件事。” “奴婢遵命,只是奴婢还有一事不明,福晋何以断定此事与李府的妾室有关?”碧羽问道。 “采蘋与我向来有书信联系,因何会忽然派一个人过来说要买嚼月阁的招牌却不提前知会与我?那既然不是她的意思,又有谁能得知如此详细的内情?左右这些私事只有咱们和李府里的人知道。那这生事的人就必定是李府里面不盼着采蘋好的人。采蘋是以李夫人嫡次女的身份嫁出去填房的,你们仔细想想,除了李大人庶女的生母,还有谁会不乐意看见采蘋过得好?她怕是做着想让自己女儿去湖广作正头夫人的美梦呢。”我跟她解释着。 “福晋英明,此事确实是奴婢欠考虑了,差点中了她的奸计。”碧羽又跪下说。 “那你可知道她们为何要连上咱们嚼月阁?”我问碧羽。 “莫不是……莫不是得知了采蘋原是嚼月阁的掌柜,所以特意算计着骗了咱们的招牌去,说不准还会弄个分店闹出人命来赖上采蘋和福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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