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鱼和龙始终是有着天壤之别,润玉很快就长出了鳞片和龙角,为了不让天界发现,为了风雨飘摇的龙鱼族不再承受灾祸,簌离狠下心,将润玉身上的鳞片和龙角剜去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真龙之威又岂是能瞒住一辈子的?没过多久,天后还是发现了太湖湖底的异常,彼时天帝纠缠先花神,将她锁在栖梧宫中,天后正面临着被废的危机,她来将润玉带回了天界养在自己膝下,并命鸟族以谋逆之罪灭了太湖水族。 而簌离……侥幸捡回一条命,在水神的帮助下,躲在洞庭湖中苟延残喘至今…… 这些便是当年的真相…… 听完这些,璇玑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过来,簌离爱润玉吗?从初衷来看,是爱的,不然也不会把他藏在湖底,为了避免他被发现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可她却也是实实在在地伤害了润玉,给他造成了这么多年都消散不了的阴影,这对母子的纠葛,单凭言语根本无法说清。 “昭昭…我好冷……”润玉低声呢喃着。 冷?璇玑闻言赶紧将润玉紧紧抱住,在他手臂上搓了搓,润玉环住她的腰,埋在她颈间,又继续说道:“我能清楚地记得每次娘亲拔完我的龙鳞龙角…失血过多的寒冷……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五脏六腑……真的好冷……” “阿玉……都过去了……”璇玑抱着他低声说道。 “但…娘亲她被父…被他所欺骗……被天后害得家破人亡,自己也险些丧命,而我生为人子却毫无所知,在这天宫之中享受着荣华富贵……是我对不起她……”润玉说着,“娘亲这些年生活在地狱之中,变得喜怒无常,却还收养了蛇仙彦佑,和一只小泥鳅……恐怕…也是因为对我幼年时……” 后面的话,润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了,收养了一条蛇一条泥鳅说明什么?说明了……在簌离的内心深处仍然在惦记着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那条小龙,所以才会想借着别的孩子来弥补些什么吧…… 璇玑感受到衣领迅速湿了一片,心中也跟着揪痛,只能抱着他的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良久………
第39章 忘川 许久过后,璇玑把润玉安顿在房里睡下,自己走出房门,想去给他做点吃的,他醒了正好吃,就看到洛川和一个天将踏入璇玑宫中。 洛川见到她,上前行礼:“拜见尊上,不知殿下可在?” 璇玑回道:“阿玉他现在有些不舒服,我让他休息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璇玑是洛川十分敬重的对象,又是未来的夜神天妃,她说有事跟她说,洛川也没犹豫,为她引见了身边的人道:“这位是五方天将府的破军星君,有重要军务要禀告夜神殿下。” 破军星君对璇玑行礼道:“璇玑尊上,我等在忘川驻扎,发现忘川河水又躁动了,先前都是有火神殿下在,属下等协助就好,如今夜神殿下……”顿了顿,破军星君说道,“还请尊上转告夜神殿下,此事紧急,请殿下速去忘川主持大局!” 破军星君神情焦急,不待璇玑说话,正殿中便传来润玉有些沙哑的声音:“是破军吗?进来说话!” 几人闻言立刻进到殿中,破军星君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忘川的情况,从数十年前开始,忘川就时常异动,那时是旭凤在掌管兵权,都是他在处理此事,起初河水只是有些躁动,并无其他异常,但最近几年开始,每次躁动都会有天兵天将被吸入河水之中,起初他们以为是魔界在搞鬼,可是很快他们也发现魔界的魔兵也在被吸入忘川,最后两边达成了一种共识,河水若是再躁动,他们便在两岸联手施法镇压,如今河水再次躁动,旭凤不在,他们的法力也不够,只能来请润玉。 润玉听完正色道:“本神换件衣服,马上出发。” “是!”洛川和破军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璇玑也同润玉说了一声去换件衣服陪他一起去一趟就要出门,润玉却突然叫了她一声:“昭昭,待去忘川回来……你陪我再去见一次娘亲吧,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毕竟是血浓于水,虽说璇玑无父无母,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但是却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她点点头:“好。” 两人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和洛川破军一起到达忘川,忘川此时巨浪滔天,隔了老远都能看到幽绿色的巨浪以及天兵天将的惨叫声。 魔界那边的魔将正在和天界的天将合力施阵法试图将河水压回河中,期间还时不时有天兵和魔兵不慎被吸入水中,消失不见。 见到这样的场景,润玉赶紧迎上前,感受到来自河水中若有若无的一股引力,正要结印施法,却敏锐地发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璇玑身形晃了晃,像是被这股引力吸引了一般往前踉跄了几步。 “昭昭!!”润玉心头一跳,赶紧伸手抓住她。 璇玑稳住身体,一股怪异地感觉涌现在心头,但眼下情况紧急,也无暇顾及这感觉是什么,摇摇头:“我没事,先救人。” 两人迅速结印,施法为阵法输入法力,或许是因为有法力高强的璇玑的加入,忘川水迅速退了下去,很快恢复了平静。 见河水退去,破军颇有经验地带着洛川上前开始清点人数。趁着这个时间,润玉将目光再次投向璇玑,心底有些疑惑,刚才忘川河水躁动确实有些吸力,这吸力对法力低微的可能有点难以抵抗,但法力稍微高强些的,都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璇玑法力如此高强,竟然会被这吸力吸引吗?是他想多了吗? 而此时的璇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来到忘川河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河水,此时河中的怨灵早就已经躲起来,不见踪影,她陷入沉思,刚才她明明感觉到这河水对她有一股莫名的引力,要不是她反应快,以及润玉拉了她一把,迅速定了心神稳住自己,她会不会被吸进忘川去?吸进忘川又会去哪里?她正要伸手触碰一下河水,身后的润玉就说话了。 “昭昭小心些。”正想着,润玉拉了她一把,将她带离河边。 璇玑抬头看着润玉,正要跟他说自己刚才的怪异感,就看到卞城王乘船而来。 卞城王下了船,向润玉行礼道谢,一阵寒暄过后,润玉问起了忘川这番异动的由来。卞城王的说法和破军差不多,几十年前某一天就突然开始了,一开始只是浪大了些,后来开始卷人,至于人都去哪了……他们等风浪停止以后也去查看过,那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毫无踪影了。 这事太过蹊跷,润玉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忘川摆渡人:“不知老人家在忘川河摆渡这么多年可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这位摆渡人的年纪究竟有多大了,恐怕六界之中没有人知道,要说最神秘之人也非他莫属。 “如此情况,我也只是在天地初开之时见过,彼时世间万物初生,还未定格,那时的忘川河长年巨浪滔天,后来众生走上正轨,忘川河也逐渐平息,谁知五十年前开始,这种情况会再次出现……”摆渡人若有所思地说着。 五十年前……这不是璇玑来的时候吗?润玉心中一惊,璇玑自异世而来,来的那天开始,忘川就开始如此,加上刚才璇玑差点被吸进去,要说这没有关联,恐怕都不可能吧…… 只是……若是璇玑来到这里的契机是忘川和的异动,那为何璇玑会出现在天界,而非是在魔界呢? 这一切有太多的谜题根本想不通,也无从解释,润玉收敛了心神对卞城王说道:“忘川频繁异动,每次天魔两界都会损伤不少,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会禀告父帝请他定夺,也请卞城王回去同魔尊商议,此事关乎两界安稳,还请魔尊以大事为重。” “这是自然。”卞城王点点头,“此番事情刚平息,小王军中还有这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天界军营这边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润玉也不挽留,送卞城王上了船以后才回到营中,破军已经将失踪人数清点完毕,此次失踪了二十人。润玉问道:“之前的事可有禀告给父帝?” “火神殿下写了奏折给天帝陛下,陛下只让火神殿下酌情处理。”破军回答。 酌情处理……润玉思索了一瞬道:“那便妥善安置失踪天兵的家人,再重新加固岸边的阵法,我会回去向父帝再次禀告此事的。”每次都有天兵伤亡便不是件小事了,总得想稳妥的办法才是。 在忘川逗留了几日,稳定了军心,润玉和璇玑才返回天界,第一时间润玉就要去拜见天帝,同他禀告忘川的事。璇玑也陪同润玉一起去见了天帝,主要也是担心润玉的心情,毕竟……润玉才得知自己母亲的遭遇和自己的身世,得知自己的父亲利用自己的母亲,而且还抛弃了她,璇玑有些担心润玉看到天帝会忍不住说些什么,担心他会吃亏。 不过润玉倒没有对天帝说什么别的事,只是汇报了刚才忘川发生的事,并请天帝裁夺。 忘川河边老是发生躁动,屡屡有天兵天将跌入忘川之中消失无踪,此事确实也不能再当一件小事处理,天帝也承诺,待手中事务处理完便亲自去忘川查看。 得到了天帝的肯定,两人又一起回到璇玑宫里,璇玑便开始忙活开来,因为润玉之前说了回来以后想再去洞庭湖和簌离好好谈谈。 既然要去,就和上次打探情况不一样了,于情于理也不应该空手去。璇玑想着簌离脸上有一块伤疤,女子的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她也知道,她想起之前有位仙家送了她一瓶祛除疤痕的药膏,她带着云裳将药膏找出来,还找了几个补血养气的仙草做礼物,又亲自去厨房做了些点心,准备送去给簌离。 润玉看着在厨房为了自己生母忙碌着的璇玑,心中的暖意压抑不住,挽起衣袖上前帮璇玑一起做起点心来…… 与此同时的紫方云宫那边,一个鸟仙正在天后的面前汇报事情:“属下已经查清,那日夜神和璇玑去洞庭湖里见的正是当年太湖的余孽簌离。” “什么?!竟然是她?!”天后一把捏碎了茶杯,咬牙切齿地说道。 天后寿宴过后,旭凤被禁足以后就被夺了兵权,她愤懑不平之余,也只能加大人手派人去监视润玉想从中发现润玉的错处,将兵权夺回来,谁知还没抓到把柄,就发现他前几日一大早就带着璇玑避开众人来到洞庭湖,在洞庭湖边和一个人说话过后便进到洞庭湖中。 跟踪的人因为璇玑的缘故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所以并没有看清和润玉说话的人是谁,但他们进入洞庭湖以后许久都没出来,他怕有鬼,才回来禀告天后。天后听完便马上让他悄悄查查洞庭湖有什么秘密,花了几天时间下来,调查的人便将洞庭湖的底细摸清楚了,当年太湖的龙鱼族余孽竟然还有不少没被剿灭,藏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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