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贾母哭得多伤心,贾代善不为所动。 贾母见嘶声力竭都没有用,又躲不开,不敢看儿子的惨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整个荣禧堂前院,所有人都在一种凝重的氛围中看着这位极受宠的贾二爷受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惩罚。 贾政被打得皮开肉绽。 但在这荣禧堂前,除了哭骂毫无用处的贾母,其他人皆不敢作声。国公爷坐卧行走皆有气势,府内许多人都惧怕,但是的确从来没人见过国公爷发这样大的怒火。 贾政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打?其实家丁下手都有数,十军棍下去,贾政至少十天半月下了不来床,但是也未伤筋动骨。 贾赦和贾政兄弟二人向来不睦,听说贾政在荣禧堂牌匾前挨打,摇摇的走过来。口中倒是说的关心兄弟的话,但那语气能气得贾政再吐一次血:“哎呀,老二你干什么了?犯了什么错惹父亲生这样大的气。叫我说,你平时将那假正经收一收,老老实实的多好。你呀……” 贾政已经疼得满额头的汗了,贾赦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贾恩侯!” 贾代善一声怒喝,贾赦瞬间闭了嘴。站直了道:“父亲!” “来人,给我打贾恩侯五军棍!” 原本贾赦在那儿落井下石,瞬间便噤若寒蝉。而已经被气晕了头的贾母,见贾赦也要挨打,虽然比贾政少了五军棍,到底比之先前要稍稍顺气。 军中带回的常随就是利落,也不管贾赦在那高呼自己没错,按在长凳上,便是一棍下去。“啊~” 贾赦不像贾政那样里外两幅面孔,但是也是从小养尊处优没受过苦,加上贾赦自问没错,无缘无故挨打,那叫声一点儿不必贾政逊色。 在施棍的家丁看来,这次贾赦确然是无妄之灾,下手又比打贾政的时候多容了一二分的情,加上只有五军棍,贾赦虽也是伤了,但是比之贾政还是要轻一些。 打完了儿子,贾代善依旧觉得满心悲凉。命人将两个儿子抬入荣禧堂正屋。 贾母早就哭得抽了过去,原本想吩咐人请太医,但见贾代善满面寒霜,连在龙禁尉正常当差的贾赦都打了,贾母突然不敢了,就那么看着儿子流着泪,也跟着进了屋。 贾代善吩咐道:“其他人出去,无尘,你亲自守着不让人靠近。” 无尘应是,带着所有下人小厮退了出去。连带洒扫婆子都清理出了荣禧堂的院子,无尘有带人搜了一遍,确定整个荣禧堂,连角角落落一个贪玩儿的小丫头小幺儿都没留,才回话说:“国公爷,院内没旁人了。” 贾代善朝无尘摆摆手,也没关荣禧堂的大门:“今日的事,你们各有什么想法,说吧。” 又瞥了贾母一眼:“你是他们的娘,你先来说。” 贾母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老爷,不管他们犯了什么事,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先叫人给他们看伤,不落病根是正紧。” 贾代善根本没理会贾母,转而看向贾政:“你呢,贾存周?” 贾政现在疼得几欲晕厥,一听到贾代善的声音,打了个寒噤,“我错了,父亲,我再也不敢了。” 贾代善依旧未再做评价,又问贾赦:“贾恩侯,到你了。” 贾赦是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跟在太子身边那许多年,场面话还是会说的:“我……我不该在二弟受罚的时候说风凉话……”贾赦知道这事儿不对,但是顶多被父亲说几句罢了,怎么也想不到招来一顿打,早知道,贾赦也不会那么没眼色。 贾代善真是失望极了,接着问贾政:“贾存周,你到底哪里错了?” 贾政买的那考题都被无尘翻出来了,他知道这事儿隐瞒不过去,不过没说之前童生试怎么通过的,避重就轻的说:“我不该妄想走捷径,去买劳什子考题。” 贾母一听到这话也愣住了。 她不懂朝堂的事,更不知道贾政买题的后面有可能有巨大的阴谋。但她也知道科举向来是国之大事,难怪贾代善生那样大的气。 贾代善又问:“你们兄弟二人,觉得疼吗?说实话!”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疼。无非是贾赦觉得自己冤枉,说得大声些;贾政底气不足,说得小声。 贾代善却冷笑道:“比起抄家灭族,流放千里,这点疼算什么?” 贾母听得双腿发软,身子一晃,连心疼儿子都忘记了片刻:“老爷别吓唬人,哪有如此严重?” 贾代善没理会贾母,对贾赦道:“贾恩侯,我打你,你或许不服气。但是你兄弟做出连累家族的事,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么?” ---- 写了好几篇大赦赦大男主的爽文,这次打一顿,莫名觉得有点爽? 感谢在2022-08-20 23:44:22~2022-08-21 22: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133662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贾赦突然想起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总教育自己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自己作为嫡长孙,要顾全大局担负起一个家族的话。自从祖母走了之后,母亲总是偏心二弟,自己只顾着心中不平,祖母的许多教诲自己竟然忘记了。 原来,祖母已经走了那么久了。 贾赦突然就不那么委屈了,正色道:“儿子知错了,父亲。”态度诚恳。 这是贾赦、贾政兄弟二人头一次见父亲发这样大的火,向来沉着的贾代善胸口起伏着。见贾赦当真有所悔改,略略好一些。又问贾政:“贾存周,你还有什么过错?” 贾母听了险些坐不稳。买考题已经是天大的过错了,难道小儿子还犯了什么错? 贾政也是身子一颤,他现在满心惊恐,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心存侥幸,或是自小养成的两幅面孔,已经不敢对长辈坦诚,犹豫再三,贾政道:“我,我不该去招惹满春舫的嫣红姑娘。” 这下家母都觉脸上臊得慌,她向来以次子为傲,时不时的就写信告知贾代善,贾政读书上进,品格端方。在贾政中秀才之前,已经多次参加童生试,屡试不第,读书极好四个字贾母自己也知道站不住脚的,但是品格端方一项,贾母从未怀疑。 结果贾政打着乡试的名义,提前南下,就是为了私会烟花女子。 “你!”贾母指着趴在榻上的贾政,鲜血淋漓的裤子还没换,打成那样贾代善不让上药,贾母一下又心疼了,到底骂不出口别的,只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如此不争气!” 然而气得更狠的是贾代善,竟是到了此刻,贾存周还在扯谎!只听贾代善冷冷地说:“贾存周,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忘了说的?” 贾政又颤抖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贾代善是在给他机会,但是这顿打真的太疼了,他怕说出中秀才的事,再得一顿打。而且那件事过去了许久,当时父亲又在平安州,应当无人知晓。 于是贾政一咬牙说:“儿子错了便是错了,其他的,实在不知。” 贾代善重重在书案上一拍,听训的贾母和贾赦兄弟也随之一跳。 “贾存周,你如何通过的童生试!” 如果贾政下得来榻,恨不得跪下磕头认罪。他不知道父亲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知道此事确然太过严重。于是涕泪横流道:“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不敢如实相告是怕气着父亲。” 贾代善转向贾母:“史氏,你可知道自古科举作弊,多少问斩流放的?这就是你护着的好儿子!” 贾母以为贾政这次买了题,还未来得及考便被抓回来了,所以觉得丈夫惩戒儿子太过严格。当听说贾政已经通过舞弊取得功名,吓得肝胆剧烈,也顾不得心疼了,连忙跪下道:“老爷,我给您跪下了,你救救政儿!” 贾代善负手而立,颇有几分悲凉的望着屋顶。 贾母见贾代善不为所动,又求道:“老爷,政儿是你的亲儿子,您救救他。要去哪里走动,花多少银子都不打紧,皇上那样信任您,您去向皇上求情。赦儿,你去求求你岳丈。他是礼部尚书,科举的事归他管。” 都不等贾赦反驳,贾代善揪着贾母的领子一把将人提起来,高高举起手掌,到底没打在发妻的脸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是这样教贾存周的?难怪他如此弥天大错都敢犯。你还敢让赦儿去求张大学士,此事便是冲着我们两家来的。贾存周之事一旦东窗事发,便是张家清清白白,也会因他是咱们家姻亲而被连累。你以为朝堂之上你死我活的斗争会为了几个钱罢手?这钱你一旦送出去便是罪加一等。不然就凭贾存周那个童生都考不上的草包,人家犯得着算计他么?人家算计的是国公之子这个身份,要对付的是两个家族!你!你是要护着贾存周将这个家彻底败了!” 贾母越听越惊恐,瞳孔都放大了。她哪里知道不过是耍手段考上了秀才而已,会惹下这么大的祸:“那,那可怎么办?” 贾赦本来一直安静听着,到这里也惊怒不已:“贾存周,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逞强,省得牵连他人!” 贾代善平复了心情,才对贾赦道:“贾恩侯,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么。因为你们不管谁犯了错,连累的都是整个家族。” 贾赦诺诺应是。 贾代善又宣布道:“将荣禧堂的耳房收拾出来,贾存周暂且住里面,等养好了伤我再收拾你。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向外说半句!” 三人这才知道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就是向来自恃门第高,等闲不将法纪放在眼里的贾母也惧怕了,都慎重答应不敢外传。 贾代善却并不放心,对贾母道:“赖婆子被撵了,你身边缺个使唤的人,我将周嬷嬷派过来管着荣禧堂的事。你身边的丫鬟我也会让儿媳妇尽早换过。你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将来出门也必要周嬷嬷跟着。” 贾母又抖了一下。回来了,那个婆婆身边凶神恶煞的大丫鬟又回来了。让她管着自己,跟禁足有什么区别? 可惜贾政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贾母也不敢反驳。她万万没想到,老爷不过回来不足一月,荣国府的天都变了。 贾代善当然是要禁贾母的足。只是贾敏最近要说亲,荣国府不好闹出大丑闻,有些交际场合也需要国公夫人露面。 但是从今以后,但凡贾母与人交际的场合,都要在周嬷嬷的监视之下。 贾母还记得当年老国公夫人身边的第一大丫鬟是何等威风,荣国府上下的人被她管得井井有条,自己那个婆婆只需要偶尔发号施令。其实周嬷嬷年轻时候倒也没有动不动罚人,但是人家头脑清楚、口齿伶俐,但凡抓了谁的错,必能将人罚得心服口服。连贾母都有几分怕她。 后来老国公夫人过世,周嬷嬷就去跟了贾赦,本来只在东大院领了一桩差事等着养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周嬷嬷名为拨给贾母使,实则犹如给她派了一个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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